太阳西坠,三国远东联合舰队向苏比克湾海滩后的密林中‘射’了上千炮弹,虽然事先派出了水上飞机进行侦察校‘射’,但即便是身处密林上空的飞行员们也无法确认那些炮弹打中了什么,对方显然早有准备,把人员和物资充分隐藏了起来。炮击刚刚结束,联合司令部中的两位副司令官,法国海军中将德塞与荷兰海军中将鲁伯特,就迫不及待地登上了“马来亚”号。
伯尼迎了上去:“先生们,我能为你们做些什么?一起用晚餐如何?”
德塞歪斜着脖子点头致意:“谢谢,事实上,我们更想知道您下一步的行动。”
“过来坐。”伯尼指了指桌上已经摆设齐全的餐具与斜倚在漂亮小‘花’筐里的香槟酒瓶。
德塞与那位红鼻子荷兰将军对视了一眼,欣然落座。伯尼打着手势吩咐勤务兵上菜,自己去开香槟:“先生们,我知道你们会怎么想,开头不大顺利,跟我们想的有出入。但是我们至少达到了一个目的,敌人的登陆船队逃跑了,他们的登陆部队可能会饿死,也可能不会,可至少有好一阵子无法向内陆推进了,美国人可以多争取一点时间组织防御,怎么样?先生们,我们还有两处目标要去,在那里也许我们会有惊喜。”
德塞摇摇头:“您知道我是怎么想的?敌人知道我们要去哪儿,做什么,一切都在他们的掌握中!我们的行动毫无秘密可言!”
伯尼不以为然地点点头:“这可以理解,敌人的潜艇,先生,潜艇能现我们的行踪。”
“我们得做点什么,不能让对方牵着鼻子走。”德塞抬高了声调。
“是的,做点什么。”伯尼看了看鲁伯特中将,“您怎么看?男爵?”
荷兰人系起了餐巾:“我同意德塞先生的建议,做点什么吧。”
伯尼一摊手:“好吧,德塞先生,您想怎么做?”
德塞‘胸’有成竹:“不去林加延湾,舰队趁夜突入马尼拉湾,解救美国亚洲舰队,然后直扑下龙湾,摧毁那里的登陆船队,为我们法国人争取一点时间。”
“为什么不去林加延湾?就算我们先去马尼拉湾救美国人,明天早上也能赶到林加延湾,在那里办完我们的事之后,再去下龙湾也不迟。”
伯尼总算打开了瓶塞。“我喜欢法国酒……好吧,就这么决定了,两小时前美国亚洲舰队来电报,要我们先去解救他们,看来他们快撑不住了,我们就应他们所求,做一件让人感‘激’的好事吧。在我们去马尼拉湾的同时,舰队里最快的两艘巡洋舰将会去林加延湾探察情况,上帝保佑他们。”
下午五时五十分,夏威夷福特河北岸,龙军海军陆战队第七机动炮兵旅。
“开火!”
数十个炮口几乎同时喷出闪亮的焰火,‘潮’湿的大地瑟瑟抖,泥坑里的积水泛起颤栗的涟漪。
“进攻!”炮弹轰轰爆鸣,在地平线那头升起一股股狰狞的黑灰‘色’烟云,十分钟的急促‘射’击之后,随着三绿‘色’信号弹升上天空,履带铿铿作响,皮靴扑扑踏地,刺刀晖晖闪光,龙军五路大军以珍珠市为中心,开始编织困死当面之敌的“双层口袋”。
担任正面主攻的李良部队在公路两侧约两公里正面展开,紧跟着己方炮兵逐次推进的弹幕线,以不可阻挡之势稳步向前推进。预计中的抵抗却并没有出现,由于风向不对,炮兵没有‘射’特种烟雾弹。但一路上除了弹坑之外,就是满地的大炮与车辆、尸体与步枪、子弹袋与宽边帽、炮弹壳与弹‘药’箱等,没有炮火,没有飞‘射’而来的子弹,更没有端着刺刀冲过来的美国大兵。
怀着不安与忐忑的心情,李良督促部队继续前进,一小时后。全队战车一炮未发,步兵一枪未‘射’,顺利抵达珍珠桥北桥头,与负责从东路迂回的尹学锋部队一个先头战车连会师。然而,桥已经被炸毁,南岸不时‘射’来零星炮火与枪弹,两支部队在这里停下了,在一个小时的进攻中他们一无所获。
在此之间,约五时二十分,由八十架舰载机组成的支援编队飞抵战场。由于在福特河与珍珠河之间没有现敌方目标,只看到满地都是披着醒目龙旗的龙军车辆,不得已转向珍珠市,在那里投光了随机携带的数百枚普通炸弹,平均分摊下去,这个小市区的每幢建筑差不多要吃上一枚。
从西面迂回的于崇汉部队则一口气撞进了珍珠市西城区,其先头部队一个战车连携一个乘车随进的机步连一路猛打猛冲,几分钟内就穿过整个西城区,但就在他们接近连接西城与东城的中心大桥时,突然遭遇猛烈的炮火拦击,3辆战车和1部两栖运兵车中弹受损,加上未被扫清地西城区守军从后面夹击,先头部队边战边退,暂时撤出了市区。
陈长捷听完先头部队指挥官的报告,‘摸’着下巴沉思起来:“怎么会有守军?还有大炮?难道集结在两河之间的敌军已经回撤到珍珠市了?要不就是从檀香山方面来的援军提前赶到了,我的步兵不够,大炮也不多,但是,不管怎么样,我的任务是一口气拿下珍珠市,绝不能在这里停下来!”
市区里战车施展不开,但是敌军除了大炮直‘射’之外,应该是完全没有其他反战车能力的,那么,就战车排为单位,三车‘交’替掩护,引领下车的机械化步兵起进攻看看吧。
这样想过之后,陈长捷迅速下令,集中手头全部的自行榴弹炮,在先头部队指挥官引导下,向刚才遭到攻击的桥头地域纵深进行覆盖‘射’击,以图将可能部署在那一带的敌军炮兵摧毁。
由于进入市区的道路只有三条,陈长捷决定只投入四个战车排,其中穿过市区的主道路投入两个战车排,引导两个下车机步连突击,另外两条道路各投入一个战车排、引导一个下车步兵连突击,由于狼獾战车的37毫米炮在巷战中显得威力不足,四个战车排中有三个排有75毫米步兵炮的“狼牙”式支援战车,这种战车除了能够米炮3多的榴弹外,还配有多‘挺’重机枪,火力十分强悍。
“狼牙”一出马,形势急转直下,兵炮近距离‘射’击非比寻常,且车上的数‘挺’机枪可以同时朝四个方向‘射’击,完全没有死角。只见一幢幢涂着白漆的木头房子不是被大炮轰散,就是被机枪打成筛子,残存的美军士兵失魂落魄的逃出房子,幸运的尚可举手就降,大多却是立即被不长眼的子弹扫倒,顿时血洒街头,脑浆涂地。
珍珠市并不大,西城区的面积又只占全市的三分之一,先前的空袭已爆塌了不少建筑,此时更没有多少房子可供“狼牙”发泄一通的,不过半个钟头,西城区已成一片废墟,被俘的美军士兵也在进军部队地后面排成了一长串。
眼看开在最前头的“狼牙”轰隆隆地开过了刚才被打瘫在桥边的美式战车,正要开上桥头时,一炮弹呼啸而至,将几公尺外那幢已经垮掉半边的两层楼房打得砖木四‘射’,一塌糊涂。
打头的“狼牙”并没有停下,反而加大马力冲上了桥面,倒是其后的两部“狼牙”马上停稳,两车车长不约而同从炮塔中探出头来,以望远镜搜索对岸,继而转动炮塔,一阵密集连‘射’,将对岸打得火光冲天,墙碎屋倒。
前面的“狼牙”车尾突突突地猛喷着黑烟,眨眼间便开过了桥面,驶上对岸桥头,转动炮塔和枪座,四下猛‘射’,后面的陆战队步兵紧紧跟了上来,其中一个班冒着对岸‘射’来的冷枪,护着一个轻机枪组,率先冲上了桥面。
突然,一声惊天巨响,步兵们脚下那座不过二十公尺长的石头拱桥瞬间碎裂崩塌,全班连同那机枪组无一人幸免,那部开过了桥的“狼牙”,由于后车身尚在桥上,竟随着崩塌的桥面向后滑入河中,河水从‘洞’开的上部舱‘门’中钻入,将这两栖战车硬生生压入了水面下。
珍珠市东郊的一幢大宅子里,史考利上将正心神不定地享用着主人家提供的晚餐,‘玉’米浓汤、茄汁鱼块和什锦水果蛋糕。电话铃响了,一旁的副官忙扔下刀叉赶去接听,很快,捂着话筒回头报告道:“敌人开始进攻,我们已经无法控制局面,请求……撤退。”
“告诉他,我已经命第7炮兵连赶过去了,要他撑住,稍后我将亲率大部队出击,我们一定能突围。”
副官原原本本地转述了一番,却没能听到回音。
“电话断了。”史考利叹口气,放下刀叉,向主人点了点头:“库克先生,谢谢你和你全家的热情款待,我想我得立即回到我的岗位上去。”
“上帝保佑您,将军。”这间房子的主人库克先生‘露’出了担忧的神情。
“放心吧,我们还会打回来的。”史考利言不由衷地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