射月还在床上躺着,许琼跑过去仔细看了看,确定无恙,才把心放了下来。又想为什么骊山老母这么好心地指点自己,却不让射月也跟着听听课呢?想了半天也不出师门啊根基啊什么的,忽然灵机一动,想起射月也许真的是个小狐狸精,所以骊山老母才对她不怎么客气的。
看着射月只是睡熟了的样子,许琼晃了晃她身子轻轻一喊,射月醒来,连眼睛都还没睁开呢就立刻大叫道:“公子快跑!”
许琼笑道:“射月都跑不了,公子凭什么能跑得掉呢?”
射月这才知道事情竟然已经过去了,揉揉眼睛,张眼看许琼毫发无伤,有点害羞道:“还是公子厉害,我怎什么都没看到,就眼前一黑没了知觉呢?”
许琼却是对骊山老母的手段十分放心,知道射月是一点什么都没听到,便把刚才骊山老母的话原原本本转述了一遍,然后问射月道:“她说等根基扎下之后便可以和现在一样操纵真气做事,那你现在到了这一步么?”
射月故作神秘地笑道:“人家根基早几百年就扎好啦!人家不是狐狸精么?修炼了好几千年才化成人身,不然哪能让神仙般的许琼许小公子如此垂怜呢?”
许琼哂道:“便真是狐狸精,怕是不光根基什么的,快要大成之境了才对吧?前天伤的翻个身就没活命了,也没看见你尾巴在哪。”这么说着,心中却想到那晚光顾心疼了,哪有心情在意她有没有尾巴?想着这些,目光便朝射月的某个部位扫去。
射月大嗔,翻滚着找个床角蜷缩起来道:“不准看!”许琼笑道:“我的丫鬟,连我自己都不准看么?脾气未免太大了些儿,看我许公子的抓尾巴绝技!”说着也不见动作便光脚上床了,那身手比起一个月前可不知强了百倍千倍。
和射月打闹了一会,两人也都乏了,横七竖八地躺下睡觉。许琼听了骊山老母的话还没来得及认真琢磨,不过既然她说师门的典籍可能快到了便也停了练功,一夜无话。
天亮后向二李天霸等人仍是纳闷,要说前几个晚上都有些事发生,几大高手也都警醒,可是禁不住半夜里还是睡着了,醒来就有些忐忑。不过见到许琼射月都是一副神清气爽的样子,应该没发生什么麻烦的破事,才安下心来。
许琼用早膳时便和向二商量道:“向二哥,今日咱们不走定襄那条路了罢?”
向二一听要改道,没别的心里就是一个“咯噔”,因为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一个是总教人措手不及,一个是往往便应付不了,心里实在是不想再发生什么意外了,于是劝道:“公子,毕竟咱们从得信儿之后已经耽误了这么多天,别的不说,这个……府中老是麻烦魏伯阳和李先生未免有些过意不去啊。”
关于许琼身世的事情两人现在已经是心照不宣了,许琼现在就是“我知道一些大概我也不问细节”,向二就是“我不管你猜到了多少我就是不说”,不过说来说去,向二也没好意思再说什么奔丧的快慢程度啦等等对于他们俩都没用的话,直接说麻烦别人不好。
许琼冲酒楼小二喊道:“再来碗棒渣大米粥兑半碗白酒!”小二高声应着去了,所谓白酒却是米酒,大米简单发酵一下酸酸甜甜的,许琼嫌这时代的糖不好吃,蜂蜜又不是在哪都买得到的,昨夜晚饭时便吩咐小二提前张罗好了等明早喝粥用,一副财大气粗的样子。回头对向二道:“向二哥不知,乃是射月从她师门得知崞县城外十五里有个燕原生,颇有一些神通,小子有些事情想去请他帮帮忙,故而绕一绕路罢了,再说从崞县到灵丘和从定襄到灵丘也差不了多少,李先生现下也没地方可去,我还想招揽招揽魏伯阳这个大高手呢。嘿嘿!”
向二沉吟道:“燕原生?这名字怎么像是听说过?不过公子,只说城外十五里,可曾知道确切地方么?”
正巧这时候小二来送稀饭,听得向二这么问,忙接茬道:“哎呀客官!这个恁就不知道啦,燕神仙多大的名气啊!可真是个活神仙,别说到了崞县,便是小人也能跟你说说他住在哪。便是出了崞县正北的文殊庄,错不了!他住那庄子整天价可都跟赶集似的,来来回回去请燕神仙寻人寻物的问前程问身家的,便是问上辈子的都有,多是达官贵人,不过便是再大的官儿到了文殊庄也不好使,燕神仙一天就一个,说天机泄露太多要遭天谴的,嘿嘿,恁二位现在去怕是来不及,该在崞县好好住下,派人去拿个号牌,等个一月两月的到期他便愿意见了。”
向二本来听着也没什么,他知道许琼本身就已经是修道之人了,和这些人结交结交也是免不了的,何况许琼说了这消息本是从射月那里来的,也或者是帮射月办事。可是听小二一说去问上辈子的都有,不免愣了一愣。
许琼却大感兴趣,指指傍边椅子道:“小儿哥,照你这么说崞县那个燕原生可就这么了不得么?”
小二兴高采烈地正要坐下说,忽然苦着脸道:“不成,这会太忙,客官恁先安坐,过个小半个时辰小人就忙完了,再来跟客官絮叨也不迟。”
许琼微微一笑,手上一动,一块二两有余地方银子便骨碌骨碌滚到桌上,道:“皇帝也不白使唤人。小二哥可与老板商量商量,我等事急,等不得。”
小儿高兴道:“谢客官谢客官!”抓起银子跑了,只是眨眼的功夫便回来,手里端着碗稀饭和一大盘子油饼咸菜,嘿声道:“银子是给了老板,也不能让哥儿白花钱不是?”
许琼向二对视一笑,也不客气,反正是自家银子买来的,上筷子就吃,尝尝油饼不错,再看众人也都要的有了,便不吭气就等小二开口。
小二胡噜胡噜喝了几口道:“客官不知,燕神仙的大名早十几年可就传开了,那时他才有几岁啊?不上二十岁吧?起初是没事说说这个今天见血果然就被劫道的砍了,再说说那个明日家里有丧事,果然第二天一个壮汉早上得病晚上就蹬腿了,那叫一个神啊!后来崞县的县太爷听说了,派官爷把他叫去,问他可否隔着箱子猜出里面放的什么,燕神仙不干,说泄露天机的罪太重,没有这么猜着玩的,县太爷叫他随便说点别的,燕神仙说这大堂三天后要失火,县太爷可就笑了,说我这大堂夜间就没人来,哪能失火呢?问他什么原因,他说我又不是真神仙,能看出要失火就不错了,你这么问不是强人所难吗?县官听着也有些道理,到那天就派专人看着大堂。却说看大堂的人里面有个大烟袋,说是去看着失火呢就把烟给灭了,几个人搬了几张案子要在大堂上睡觉,他先把烟杆放铺盖旁边了,谁知这烟杆不灭倒好,这一灭都没人在意了,可就出事啦,没一会有人提议先别睡了,醒着点吧,弄张赌桌子要骰子吧,便把铺盖扔一边了。没玩了一会便看见铺盖烧起来,有人去拎铺盖,结果火在里面烧,外面一掀开反而更旺了,那火苗子一下子蹿起来,顺着柱子就烧上去了。还幸亏人多,上房揭瓦又泼水的把活灭了,大堂偏厅烧了一半。从此燕神仙的名头就出去。”小二一气说这么多,也听了听,一碗稀饭喝完,又去盛了一碗。许琼偷眼看向二见他沉吟不语,心中有些好笑。
这时听到有人说活神仙,众人又围过来一些,小二回来见人多更高兴,也不喝了又道:“前年,有个人老婆回娘家找不着了,找了十多天没个踪影,急得要死,找到燕神仙,燕神仙说规矩定下了不好改,叫他过三十七天再来,那人急得出门就要寻死,幸好那时燕神仙他老娘还在世,拦下那人,回去对燕神仙说,都是乡里乡亲的,这可是大事,你再推脱可就不显好看了。燕神仙千般不乐意,没奈何还是听了他老娘的,掐指一算说,你走吧,去东北方向找顶上之物。那人也没明白,不过燕神仙说的能有错吗?便去了,走了一天没找到什么顶上之物,到了一处村子,正要歇歇脚呢,却见有个秀才公子,头巾不知怎地被猫叼了在树上,他也上不去。那人一看,头巾不也是顶上之物么?便爬树上去拿头巾,谁知道就这么巧,上了树还没拿到头巾呢,便看见他老婆在左近一户人家的院子里坐着,立刻下来喊人砸门进去,把拐子也捆了,老婆也救回家去。回来感谢燕神仙,燕神仙说莫感谢我,你去感谢我老娘吧,那人说老太太在哪呢?今日回来怎么没看见啊?燕神仙往东里间一指,那人和他媳妇进去看时,却见老太太在里面睡着,刚死没多久,约摸就是他媳妇进村的时分。”
小二说到最后,众人啧啧称奇,这才知道燕神仙立规矩是有计较的,毕竟天谴不是说着玩的一回事,向二听了越发觉得此事真实,便是有人编造,也毕竟不敢编人家老娘遭天谴就死了啊,越发心里沉重。
许琼笑道:“小二哥,你说这些事情,虽则神奇,不免还有些凑巧,也不定这燕神仙便真的有本事。”
小二不服气道:“客官怎可说凑巧?本来这些事情便是玄乎,可是凑巧能凑巧到这个份儿上,也算不容易了,俺还想凑巧一次呢,可惜都没赶上。”众人一阵哄笑。
这边说着,却又有别的客人听见,便也坐过来道:“列位贵人,敢是打听燕神仙呢?话说我家有个邻居,也是托了燕神仙的福,这会可就当官去啦。”
众人一听,忙请他说,那客人道:“鄙人姓张,早年在这忻州城外五里张家庄住,这两年才搬进城。老宅左近有个邻居叫做张良,便是我说的那人。去年春上他与人搭帮去那边走批货物,在城里就住下了,可是一住下不要紧,连着几天梦见自己死,梦里什么死法都有,这可吓了个通透,找人问,人家告诉他出城十五里找燕神仙,他便去了,刚巧那天该找燕神仙的人是个得病的,硬是没撑到那天就蹬腿了,燕神仙也没事,说有人来那就去看看罢。张良去问,燕神仙说这个好办,你凭你哪天回忻州,街上买半袋子黄豆背回家,别掉路上就行。旁的没了。张良听的也迷糊,不过不敢违背,过了几天回来,路上耽搁,天就晚了,急忙忙地买了黄豆出城回家,城门最后一个出去的就是他。快到家时感觉袋子怎么越来越轻了,仔细一看,叫了声苦,原来袋子不知怎地破了个口,黄豆洒了半路。这时天也晚了,好在是个十五日,头上定着个大月亮,那就慢慢捡吧,捡了个大半夜方才回到家去。回到家中他内人说,有个人找他赌钱呢,找了几次,说还不回去,怕是城门关回不来了,便不来了。张良有心去呢,捡黄豆累,便睡了。第二天听说有几个大盗进了那个私窝子,官兵在外面追,大盗见出不去便发很狠来,几刀下去里面的赌客全没了脑袋,最后和官兵火拼一场,全没了命。”说到这里,也是口干,喝起粥来。
李天霸笑道:“不错不错,这燕神仙果然给张良保了个命,可惜没给官做啊,嘿嘿,嘿嘿!”
那客人道:“这位爷们别急啊,咱这话还没说完呐。张良虽然没丢命,也吓了一大跳,从此戒赌了,这次便是两个月前,又去那边了,却每天梦见自己在赌钱,又是吓得一身大汗。去找燕神仙,巧就巧在这呢,跟上回一样,那天去算卦的人又是没撑住,全便宜了他啦。见了燕神仙一问,燕神仙说,你这次再回忻州那天,也别回家,也别投宿,去赌场过一夜,别赌就是了。张良听话,过了几天回去,跟人说不走啦,今天在城里住,落夜就去了赌场,在里面转悠来转悠去,场主叫他落注呢,他说看看。看了半天,人家不耐烦要打他,他便出来了,出来一想,也没个地方去,得,就坐在赌场门廊下面吧,幸好是夏天也不怕冻着。可巧往地下一坐,坐住个袋子,拿起来一看,可不是一般东西,火漆封着口呢,他可不敢拆开,想是有人进赌场了,东西掉外面了不是?也不敢进去问,怕挨打,反正是不能走,抱着袋子坐那等吧!一等等到东方白,却见有个军将带几个兵从里面出来,急着要找袋子,却是押运粮草的将军,夜间私下进城赌钱耍子,玩了一夜没人敢诈他,赢了不少,要走时发现关文没了,当下就火烧眉毛。没奈何,找吧,赌场里面找一圈没有,人都挨个打了一顿,这才出来,见了张良就问,张良说了,我抱着这袋子坐一夜了也没敢进去,就等你来要呢。那军将可是个高兴,回头就吩咐张良跟他走罢,好歹给他个出身。这不走了一个多月?前几天听说在济南府,在军中也是小管事了,倒也是个出身呢!”
众人一听不禁都有些艳羡,恨不得现在就去找燕神仙问问。唯独许琼笑道:“向二哥,他们说的高兴,咱们不妨换个地方,回房商量商量行程?”
向二坐那一声不吭,半晌,下定了决心起身道:“走罢!”便抢先走了。许琼微微一笑,知道今日要问的事情,向二是再也不敢隐瞒啦。
-----正文每章4000字以上,绝不包括广告-----
孤傲少年,却是妄言要打破亘古万万载的永恒定律!
万古大劫,伊人天涯相隔,谜团接连出现,苍天无情!
巫妖两族,亘古宿敌,再起血雨腥风!
一剑在手,吾便杀至洪荒,宁愿屠戮亿万生灵,只为了与伊人再次重逢!
-----正文每章4000字以上,绝不包括广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