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倩倩,我倒是觉得这个宝昌郡主不简单。后来我仔细想过了,我们在大宴国公开问大宴国的女子这个问题确实是不太好,这个问题不管她们答对还是答错,对她们来说都不是好事。”
在这件事上,楚一凡始终和西门倩倩保持着相反的意见。
西门倩倩气呼呼地看了楚一凡一眼,又紧张地看向主位上的男子,见他似乎并没有采纳楚一凡的意见,这才松了口气:“弘哥哥,我不同意一凡的看法,一个连笔都不敢下的女子,有什么资格当我们的太子妃?
要知道,弘哥哥将来是要当天子的人,太子妃也将母仪天下,这样的位子绝对不能由一个畏畏缩缩的庶女坐!”
原来,被叫做弘哥哥的男子就是楚国太子楚天弘。
放下两份空白试卷,楚天弘并未纠结于西门倩倩的问题,而是看向二人沉声问道:“另一个没有写名字的人找到了吗?”
西门倩倩被无视的彻底,不禁俏脸儿一僵,楚一凡淡淡扫过她忧伤的眸子,眸底同样划过一抹忧伤,却又很快被他掩饰了下去,回道:“找到了,是大宴国皇后的外甥女,梅艳雪。”
“方若素,梅艳雪……”
楚天弘下沉的薄唇勾出一抹邪佞的笑意:“这两个女人有意思……既然这一次我们试探不出,那不妨继续试探,是金子还是泥土,迟早都会显现出来的!”
西门倩倩胸口剧烈起伏两下,美眸中划过了满满的伤痛。
“她就是个草包,天下最大的草包!根本就不值得!”
西门倩倩咬牙切齿地重申了一遍,见没人符合自己。她气的险些咬碎一口银牙,最后在心里狠狠发誓道:“就算她是个有才的,我也要让她变成草包!”
而此时,素兰轩中,方文怀热情地拉着楚锦绣的手,笑容和煦,好似他原本就是这幅热情的样子:“锦绣郡主。素儿离开方府单独搬到她的郡主府去了。她娘现在非常孤单,时常会想起女儿。
正好郡主也要在京城住一阵子,倒不如留在这里和她娘亲做伴吧。如此一来,素儿也会经常回来,她娘也不至于整日里想女儿想的食不安寝。”
他说的都是事实,用意好似也是好的。可方若素就是没有办法从他的脸上感受到哪怕一丝丝的关怀。
水眸暗了暗,方若素刚想说话阻止。却听楚锦绣非常痛快地答应了下来:“好呀,我一见到伯母就喜欢的紧,能够陪着伯母我也很高兴呢!”
无力抚额,方若素暗暗腹诽。这个丫头是老天专门派来克她的吧?
李秀梅脸上的表情很复杂,像是高兴,又像是忧伤。那纠结至极的表情让方若素愈发疑惑起来。
方文怀却兀自沉浸在喜悦之中没有发现李秀梅的异常,而是拉着楚锦绣的手絮叨道:“大约十几年前。你父亲也来我的府上住过,当时的我还不是户部尚书,说起来,若非你父亲的提点,我的仕途也不可能如此通畅。
这一次等你父亲来了,我一定要好好招待他,哈哈……”
方若素发现,当方文怀说出这段话后,娘亲的脸色更白了,眼帘也低垂着,好似生怕人看出其中的心虚一样。
从方府出来,方若素的双脚像是灌了铅一样的沉重,脑海中不断浮现出娘亲纠结的表情和复杂的神色。
在她的记忆中,娘亲这一辈子都是谨小慎微的,最多的表情就是怯怯的,就连喜悦的时候都很少,更不会有如同今日这般复杂的神色。
今天的一切都告诉她,娘亲有秘密,可是这个秘密是什么呢?
摇头一笑,她暗骂一声愚蠢,谁能没有秘密?就算是她自己,也不是带着天大的秘密的么?
想到这里,她豁然开朗,她不会逼问娘亲,若是哪一天娘亲想要说了自然会亲口告诉她的。
忽然,她一拍脑门,想起来自己遗漏了非常重要的一件事——店铺的事!
不过现在已经离方府非常远了,眼看天色不早,她也不想再赶回去,只能暗道明天再跑一趟,反正娘亲和锦绣都在方府,她迟早也是要回去的。
她刚回到郡主府,老管家就恭敬地迎了上来,关切地询问道:“郡主,是否要用膳?”
他的身上带着丝丝寒气,方若素瞥了一眼昏暗的天色,如今的天气不算暖和,傍晚的风比起白天来也凉的多,这管家明显就是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回来,特意在门外等了半天。
一想到五十多岁的老人却要冒着寒风等自己回家,方若素心中温暖的同时也有些不忍,当下吩咐道:“邱管家以后不必等我,让门房盯着就好了,我若是回来的晚了,热热剩菜剩饭就好。”
邱管家浑浊的老眼流露出一抹诧异,却又很快消失不见:“是。”
吃过晚饭,方若素泡了个热水澡,心中却计算着日子。
还有两天就到腊月了,腊月过后便是年关,在她的记忆力,南疆的战争是开春三月份结束的,柳烨天只用了短短三四个月便反败为胜,取得了这场战争的胜利。
而现在,在她的推波助澜下,柳烨天的主帅位子被轩辕玥换了下来,虽然南疆捷报连连,方若素心中却是一点底都没有,毕竟,现在的历史和前世已经偏离了不少,她也不知道历史在她的干预下是会重演,还是会变的连爹妈都认识了。
这种担心在三日后又一次大捷传来后更加深重了,因为她接到的消息是:胡人节节败退,退回南疆深处,安王乘胜追击,深入敌营!
纵然对南疆的地理不熟悉,方若素也知道,南疆多沙漠,据说沙漠里时常会卷起沙尘暴,在巨大的沙漠风暴下,别说是人,就是沙漠里的动物通常也会迷路。
而且,沙漠里缺水,一旦大军没有准备地贸然进入……那后果,方若素简直不敢想象!
拿着手里的情报,方若素眉头皱的都快能凝成麻花了。
看着她焦躁不安的模样,薛麒几次欲言又止,最后终于忍不住抢过她手里的情报扔进了炭火盆里:“轩辕玥的本事你又不是不知道,在那唧唧歪歪地担心个什么?
别忘了当初在保州的时候,他是怎么英武神勇地把那张家诚集结的乱党打的落花流水的!”
方若素当然知道,轩辕玥在赈灾粮交易现场突然发难想要拿下张家诚,而张家诚早有准备,竟然集结了几百难民试图反扑,最后却别轩辕玥和轩辕律兄弟的一百精兵打了个落花流水。
饶是这样,方若素的心还是静不下来,知道他有本事是一回事,但是担心又是另一回事。
看着她半死不活的模样,薛麒又气又心疼,眼睛不住飞向她,那幽怨的眼神兰儿都看出来,方若素却视若无睹。
兰儿的眼神不断在方若素和薛麒身上扫来扫去,最后见襄王有意,神女无情,她只能低下头来眼观鼻鼻观心。
薛麒气闷不已,眼睛扫在桌上摞起的情报上,突然眸子一动。
起身在高高堆起的情报堆里拿出一张纸条甩到方若素面前,他哼哼一声:“我觉得现在你还是先担心一下你自己吧,你看看,被人惦记上了还不知道呢!”
狐疑地拿过记录着客人对话的纸条来扫了一眼,方若素忽然沉下了脸。
那纸条上只写着简单地一句话:楚国使者针对方若素。
水眸微凝,她拧着眉问道:“这个车夫在哪里?”
薛麒当然知道她说的是什么,拍了拍手,立马就有一个五大三粗的大汉走了进来。
大汉分别给方若素和薛麒行过礼,忐忑地站在一边等着两位主子的对话。
车马行所有的车夫都知道,车马行明面上的主子是薛麒这个看起来年轻的不像话的少年,可实际上,坐在主位上更加年轻的黄衣少女才是车马行真正的主子。
真正的主子莅临,他非常紧张。
扫了一眼紧张的不知道手该放在哪里的车夫,方若素皱皱眉,把纸条递了过去,冷声问道:“说说当时的情况。”
车夫脑子一转便知道了主子叫他来的目的,当下一五一十地将当时的情况说了出来。
原来,那天,有一男一女上了他的车,通过他们的交谈,他知道了两人原来是楚国派出来参加群芳宴的使臣。
更让他感到惊讶的是,那两个人不一会儿便争论了起来,争论的内容竟然是针对最近在京城风头正盛的宝昌郡主方若素的!
那女使说:“方若素就是个草包,根本就没有再试探的意思。”
男使却不同意地反驳:“她不肯写下答案一定是看出了什么,不可武断地认定她没有才能。”
“很快就到了这两人的落脚的使馆,属下不方便进去,后面他们还说了什么就听不到了。”
扔给大汉一锭碎银算是打赏,方若素挥退了答案,沉声道:“难怪我总觉得那两个使者怪怪的,说好的群芳宴比试规则说变就变,原来是这么回事,他们竟然是针对我而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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