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长安一看是夫人来了,笑道,“还不是我们的好女婿?哈哈,看来,阿暖这孩子是个有福的。两人成亲半年有余。至今为止,王爷也只有阿暖这一个妻子,不曾纳妾,不曾宠幸其它的美人儿,听说连皇后娘娘赏下去的,他都没动。哈哈,我们阿暖,果然是得老天庇佑呀。”
李氏嗔他一眼,“你呀,行了,累了一天了。先用些参茶吧。”
沐长安轻咳了一声,点点头,不过,却没有急着喝,而是伸手指了指桌上的那张信笺,示意让夫人看看。
李氏将桌上的信笺拿起细看之后,面上的表情则是十分丰富!
有惊讶,有欢喜,也有一种不可思议的表现在里头。
毕竟之前端木初泽在京城的表现,就是一个不务正业,好像是除了打仗,什么也不会似的。现在看来,他不仅仅是大雍的战神,更是一名极为擅长文治之人。这样的才华,只怕是太子在其面前,都要默然失色了。
李氏想到了某一点,欣喜的表情逐渐淡了下来。
“老爷,你说,王爷如此出色,会不会让那些人多了心?”
“放心吧。女婿是个聪明人。如今他身边有不少的幕僚,连江南名士刘义都投在了他的麾下,这在外人看来,只怕这些政令,都是由他们一一提议的。王爷也不会将事情说地太直白了,毕竟,燕地想要繁荣起来,光靠他一个人,也是不成的。”
李氏点点头,“这倒是。只是,我总觉得心里头有些不踏实。那太子妃是什么人,我现在是心底越来越没数儿了。以前还觉得她人不错,也是很大方温婉的。可是自从几位王爷先后离京之后,这谢家便逐渐势大了起来。特别是几乎所有人都知道,皇上是极为看重端木辰这个皇长孙的。而且从小又是跟着皇上进去御书房,定然就是将来太子的不二人选。”
沐长安听罢,脸上的笑容也渐渐褪去。
“谢氏一族,的确是越来越不像话了。我们沐家,当初答应了皇上,要力保太子,可是不代表了,我们就要依附于他谢家。如今,我是大行台中书令,不能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也是差不多了。只怕,太子不会说什么,谢家人,将来总会要找我们沐家的麻烦的。”
李氏听着,这心就又跟着揪了起来,身居高位,远远比他以前做侍郎时,所忧心的事情要多,每日睡的晚,起的早,常常不能回府用膳,如果不是早先沐心暖开启了日日给他送午膳的先河,只怕李氏一介妇人,也不好意思这样做。
好在沐长安是真的忙于政务,每每都是在衙门里用午膳,那厨娘也是曾得了沐心暖精心教导过的,这药膳,倒也是做的有模有样。
“算了,不必自寻烦恼了。好在太子还是十分清明的。最近几次的事情,太子不是都选择了压制谢家吗?我听说,太子又将先前的一名宠妾,直接请了旨,给了侧妃的名分。如今那侧妃膝下虽然无子,可是她的家世还不错,否则,怕是谢家人又要闹将起来了。”
李氏听了,有些轻蔑地笑道,“谢家人还闹?真以为太子就是他们谢家人捧上去的?简直就是不知死活!太子的身分,是皇上给的。如果不是皇上有心护着太子,会忍心将几位王爷都给打发出京吗?特别是长乐王,那可是皇后娘娘的心头好。就连皇上,也是对这个小儿子宠得不得了。如今为了太子,也不得不狠下心来。要我说呀,这谢家人就是不知死活。”
沐长安的眼神微闪了闪,没有出声,端起那参茶,静静地喝了几口。
好一会儿,才轻叹一声,“罢了。我们也不必过于烦忧。还是先想着,如何助我们的女儿女婿一把。”
一提到了女婿,沐长安的脸上又有了几分的笑意,对这个女婿,他是越来越喜欢了。
李氏一听到,也笑了出来,“浩然两口子,之前在京城,那感情不是不咸不淡的吗?昨儿我回了一趟将军府,听我大嫂说,两人现在的感情倒是越来越好了。你猜怎么着?王爷竟然是直接派了王府的侍卫将人给他送到了离驻地最近的一处村落上。还派了人守着。这浩然的心也不是石头做的。再硬,现在也是朝着那绕指柔的方向去了。”
沐长安只是笑着点了点头,没有说话,一盏参茶用完,就再度看向了桌上的那个草图。
抿了抿唇,再深思了一番,笑道,“夫人,既然你来了,来,那就你来磨墨吧。正好我帮着他再将这图纸完善一下。”
“是,老爷。”
果然,几日之后,端木初泽不仅仅是收到了沐长安的回信,还接到了朝廷的旨意。
“岳父果然是没有让我白等,好!如今有了更为精通之人,那我也就没有后顾之忧了。”
沐心暖大致也知道他们在做什么,这一行,她并不懂,所以也帮不上什么忙,思来想去,也就只能是每日多在饮食上下些功夫,尽量让他们这些人都吃好喝好,免得再有人被端木初泽这个工作狂给累病了。
工部派来的将作大师等人手都到了。
而且,沐长安再让人送回来的图纸,也更加完善了,最主要的是,端木初泽在一看到了这张图纸的时候,发现了一个他们先前都忽略掉了的问题。
那便是防火与防盗!
防盗还稍微好一些,大不了,就是加派人手的事儿。
可是这防火?
端木初泽重重地吐出了一口浊气,摇摇头,“幸亏我是先问过了岳父,否则,这样浩大的一个工程,若是因为一场意外,而付之一炬,只怕是我将后悔终生了。”
刘义等人也看到了这幅更为完备一些的图纸。
的确,他们先前都太大意了。
刘义捋捋胡子,不得不佩服道,“人人都言沐大人升职之快,乃近几十年来之罕见。今日一看,方知沐大人,果然是精于其职。工部侍郎、尚书,这些差事,果然是将其锻炼地心思更为缜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