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正是。”
“怪不得我昨日见她丢了以后魂不守舍的,原来是那么重要的物件!”
“姐姐可是想明白了?今日戌时……”
“戌时我便去雍和殿!”
“姐姐如此魄力,必成大事!”陈翊雪只等柳若黎这轻轻一推,而自己去禀明皇上……
想到此处,陈翊雪只觉得柳若黎此时愤恨的嘴脸是这样好看起来。
只是柳若黎却突然紧盯自己的脸,“姐姐为何这样看着翊雪?”陈翊雪双瞳微缩。
“妹妹你一定要陪我一同前去,要不然月黑风高的,我要是害怕的叫起来就不好了……”
陈翊雪暗想这人刚才不是还糊涂着,现在却知道让自己陪着,看来还不是完全傻,但就算和你一起去我也有办法脱身……
戌时将末。
雍和殿内突然惊现一声惨叫,那叫声仿佛划破天际,声声将人往可怕黑暗的地狱里带领。
那叫声听着毛骨悚然,想起也后怕不已。
随着叫喊的声声渐高,没有半分削弱之意,寒风也愈发的萧瑟起来。
“皇上,皇上!臣女是冤枉的呀!皇上,皇上!”
大叫之人声声不断叫喊着,却被护卫不由分说的架了起来,接着便被拖入无边无际的黑暗之中。
那人青丝具乱,挡住了一张狰狞错愕的脸庞,仿佛是料到皇上不会听自己解释,便咒骂:“任薄雪,任薄雪你这个贱人!你不得好死!你不得好死!我诅咒你不得好死!”
安萧泉哪里听的得如此大逆不道之话,龙威大怒:“来人,狠狠抽她二十嘴巴子,再把她的嘴巴封住,看她还敢不敢口不择言!”
“皇上皇上不要啊,臣女是冤枉的啊!是柳若黎那个贱人陷害臣女的呀!皇上看在侯爷多年忠心的份上,饶了臣女吧!皇上……”
然而圣意已定。
于是这人的大喊大叫被一声声呜咽掩盖,直到最后连呜咽声都消失殆尽。
“打入大牢,明日问斩!”
突然一阵寒风凛冽,吹的她青丝飞扬,露出了那一张惊愕的脸庞——原来这大叫之人就是陈翊雪,陈候之女陈翊雪,声称要杀了任薄雪柳若黎的陈翊雪……
只是谨慎入微,工于心计的她怎么会落了这么一个明日问斩的结局!
这戏剧性的结局到底是借谁之手……
欲知前事,这还要与那口枯井讲起,与那柳若黎讲起,与那任薄雪讲起。
戌时将近之时。
这时的天还是灰蒙蒙的一片,并未全黑,但月渐梢头,寒风瑟瑟。
雍和殿内还是安静的一片,只是这静谧,愈来愈不同寻常。
这仿佛是在暗处虎视眈眈的眼睛,紧闭的嘴唇和刻意压制的气息所带来的短暂的平静,为的是在猎物到来之际,凶猛一扑,张牙舞爪将它吃的一干二净。
这是暴风雨的前奏,这是奈何桥下一仰而尽的孟婆汤,这是来自心灵深处的虎啸。
“小姐,是奴才亲眼看见玉镯掉下去了的。”这答话的正是当日陈翊雪看见的其中一个小厮。
“哦!你亲眼看见?是何时,你当时在做什么?”
任薄雪眸底寒光一射,那答话的小厮只觉得脑袋发麻,又如无数刺剑射来,但谎已经撒下了,不得不硬着头皮回答。
“是昨日,小姐你正与柳若黎小姐在此处说着话,我当时正在不远处打扫,就在那……”那小厮还指了指不远处满是落叶的角落,倒也是个聪明的。
任薄雪似乎是有些信了,将信将疑的看了看这枯井与那角落的距离,看是否真能看清。
待在暗处的陈翊雪神经紧绷看着任薄雪,看到她终于信了小厮的话一会才松了一口气。
“姐姐,你看任薄雪,看我作甚?”陈翊雪被她阴嗖嗖的眼神吓了一跳。
“再过不久,我便会过去,妹妹是在此处看着还是一同过去?”
“任薄雪也是个机灵的,我们一同前去怕是动作太大,更容易暴露行踪,姐姐一人去,我就在这里等候你,也好有个接应不是?”
这时又是一阵寒风吹过,只见月升的更高了,夜终于完全黑了下来……
柳若黎看了看天,嘴角噙着一丝冷笑,“那你便在此处等我。”
若不是怕暴露,陈翊雪真想拍手叫好:柳若黎,你去吧!你去吧!去了就莫在回来……
“姐姐万事小心,妹妹一定在此处候着!”
于是夜幕低垂,三人行事,自成风采。
柳若黎小心翼翼,为了避人眼线,慢慢前行着。
陈翊雪虎视眈眈,为了万无一失,眼眼紧盯着。
任薄雪气定神闲,为了诱敌深入,静静等候着。
不远处,那口枯井声声无息,仿佛诉说着生于斯长于斯死于斯,不谙世事的老旧梦谈。
陈翊雪看着柳若黎终于去了,暗暗窃喜,就好像料定柳若黎已是一脚入鬼门关之身。
于是她正准备浑身轻松的起身,却不想枯井处突现一声划破天际的惨叫,惨叫声在这静谧的后院里被无限放大,吓得她失了心魂。
这是……这是什么声音?柳若黎在叫什么,被鬼物附身了不成?
陈翊雪压住心中的恐惧,心中微微恼怒柳若黎连这么点事情都做不好,于是脚步轻轻,举步维艰的移向枯井处。
正当她轻声呼呼:“柳姐姐,柳姐姐你在何处?任姐姐,任姐姐在里面吗?”
陈翊雪不知深陷危机之中,手扶着荒草,正准备低头探探枯井。
但是入眼的却是深不见底的洞口里几点火光,怎……怎会如此……枯井深处怎会有光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