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老夫人,任薄雪笑道:“堂堂一个皇子,翻墙爬树的,你也不嫌丢脸。”
安萧泉轻笑了一声,声音不由自主的带上了点柔情:“你这个坏丫头,我分明替你着想,你倒还嘲笑我。”
任薄雪亲自倒了茶递给安萧泉:“说起来最近你一直往我这边跑,不会被人发现吧?”
安萧泉摆了摆手:“不会被发现,就是你祖母撞见那次,若不是你吩咐下来,她又怎么会看见我,我每次都是从我八皇子府后门溜出来的,又在大街上晃荡了几圈,才来你这里,就是进府也是挑没人的地方,绝对没人发现的。”
安萧泉毫不在意的一句话让任薄雪心中微微有些触动,这段日子下来,任薄雪发现安萧泉是个十分细心,又十分懂得体贴人的,心里多少也有了些好感。
愣神间,蓁蓁端上新煮的热茶准备换下桌上已经微凉的茶水,谁知任薄雪一个不妨,误当成蓁蓁是给自己上茶,遂抬手去接,一个不小心竟然打翻了茶盏,热滚滚的茶眼看就要淋在手上。
就在千钧一发的瞬间,安萧泉一把搂住任薄雪,用自己的大掌包裹住任薄雪的小手,滚烫的茶水,从安萧泉的手臂上一路淋了下来。
任薄雪听见背后安萧泉倒吸了一口凉气的声音,立马回头:“是不是烫着了,烫在哪了,都怪我莽莽撞撞的,蓁蓁快去拿药,香云去找大夫。”顿了一下,“带去客房!”
香云一愣,随即明白了任博雪的意思,自家小姐到底是闺阁女儿家,一个大男人在她闺房算什么事情,忙点头示意明白。
任薄雪轻轻撩开安萧泉的衣袖,看着衣袖下安萧泉的皮肤上,起满了狰狞可怖的水泡,眼眶里一下子充满了泪水:“你忍着点,我帮你把衣袖剪开。”
安萧泉看着任薄雪这样梨花带泪的模样,手臂也不知道痛了,只一门心思的盯着任薄雪看,他特别享受任薄雪的关心。
蓁蓁很快拿了一瓶烫伤膏来,任薄雪轻轻的给安萧泉擦了药,也不敢乱碰,早将自己学的医术往到了九霄云外,或许这就是所谓的关心则乱,只是这一切,任薄雪自己并没有发觉。
香云很快请了大夫回来,任薄雪也将安萧泉领到了客房,只是大夫的身边还跟着老夫人,老夫人一进来便问道:“听说殿下受伤了,可严重吗?快让大夫看看。”
任薄雪盯着老夫人半晌,老夫人立马解释道:“方才我看见香云匆匆忙忙的,所以问了问,心里不放心就跟了过来。”
任薄雪点了点头,“不小心烫伤了殿下。”
老夫人立马沉着脸,拉住任薄雪到一边问:“到底怎么了?殿下在咱们府上受了伤可不是小事,若是被人发现追究起来,咱们府可担不起这个罪名。”
任薄雪本就着急安萧泉手上的伤,听见老夫人这样置身事外的质问和怪罪,心里越发的烦躁:“祖母且放心,若是真的有人追究起来,我自是一个人揽下来,不会牵累你们的。”
任薄雪的声音有些大,安萧泉自然也听见了,脸上有些不悦的看着老夫人:“老夫人放心,就算被人发现了,本宫也不会说是在任府受伤的,断然不会连累到任府,你大可放心。”
老夫人心里咯噔一响,立马赔着笑脸道:“殿下多虑了,老身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老身担心殿下的伤势平白一问,谁知道雪儿竟多心了。”
安萧泉早就知道任薄雪在府里的情况,整个府里除了任夫人,再没有别人是真心对任薄雪好的,任薄雪在府里每日都是小心翼翼如履薄冰,他会对任府有好感才怪。
安萧泉干咳了两声,正色道:“最好是如此,任姑娘是本宫看重的人,可不希望有人欺负了她,有人若欺负她,本宫第一个站出来不答应,还请老夫人记住本宫今日所说的话,对任姑娘多加照看才是。”
老夫人听了又是惊又是喜的,自然是连连点头答应。
任薄雪听了,十分不是滋味,心里一面高兴于安萧泉这样帮助自己维护自己,更又愧疚于前世的安萧泉是死在自己的手中,自然还多了一份愧疚和心虚在里面。
大夫看完了八皇子的伤口,道:“烫伤比较严重,不过好在已经上了药,好好养着倒是没什么大碍。”
虽然力持镇定,但心中却是已经打颤了,他还是第一次替皇子看病呢。
听了大夫的话,众人的心这才落回了胸腔去,尤其是任薄雪大大的松口气。
老夫人见八皇子仍旧没有离开的意思,自然是猜测到了八皇子和任薄雪还有话说,于是便很有眼力见的带着所有下人离开了。
任薄雪拍着胸脯坐在安萧泉的身边:“刚刚真是吓死我了,你身份贵重,帮我挡什么,要是烫出个什么好歹可怎么办?”
安萧泉笑了笑道:“你是个姑娘家,自然比我们男人要仔细些,留了疤才不好看,男人嘛,留些疤才显阳刚之气。”
任薄雪扑哧一笑:“还阳刚之气呢,我看你啊,只有鲁莽。”
安萧泉嘻嘻一笑,手臂隐隐作痛,便也就没有再搭话。
一时气氛有些特别,似尴尬又似暧昧,任薄雪脸色微红,忽然神色一变,骤然想到一个主意:“你说,如何那个老道自己死了,是不是就一切都好办了?”
安萧泉心神微收,沉凝一下,片刻之后道:“你以为那个老道那么容易死么,如今父皇和太子,五哥,都派了许多高手在他身边守着,根本刺杀不了他,而且他对毒物特别灵敏,也下不了毒。”
任薄雪狡黠一笑:“那如果是他炼药的时候自己死的呢?”
安萧泉察觉了任薄雪的话中有话,立马问道:“什么意思?什么叫做炼药的时候自己死?”
任薄雪道:“他炼药自然会有炼丹炉对不对?如果炼丹炉爆炸,把他炸死了呢。”
安萧泉眼中一亮:“说说看,你是怎么打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