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爹娘还有湛儿被我安排在了南下的一处水乡里。那里气候宜人。风景自然也是美不胜收。他们开了一家面馆。湛儿跟我说他很想姐姐。村子里还有一个叫永强的好心人。处处帮着你爹。若是你能回到爹娘身边嫁给他也是个不错的选择。我画了一幅你的画像给他。想必他整日揣在怀里等你回去那吧。”
翠依被说得一脸向往的表情。仅是瞬间便怒斥道。“郡主还有心思跟我说这些。当务之急是躲过皇后。她定不会轻饶你的。我听说她已经向皇上请示。理由冠冕堂皇。怕是一会就会派人來带你走了。”
羽落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拿起笔递给翠依。“帮我描眉吧。我总是画不好。”
翠依一幅急得火上房的表情。“郡主。你就不害怕。”
“怕。怕有用吗。既是去见皇后总该体面一些。”
羽落将笔塞进翠依的手里。闭上眼睛等着她帮自己画眉。“翠依。离开这里吧。我送你足够的银子。”
“郡主的大恩大德翠依这辈子怕是都报不完了。”
“谢谢你帮我照顾她。”
“郡主还沒有告诉翠依。她究竟是什么人。难道她就是平西王妃。更多更快章节请到。是你的。是你得娘亲。”
羽落睁开眼睛。“所以你不必觉得亏欠我的。你帮了我。我回报你罢了。等着我的安排。我送你离开。”
“好。翠依先谢过。眼下帮郡主度过难关才是翠依最想做的。”
当脚步声再度传來。羽落脸上的妆容已经极为精致。朝一旁递了个眼神。翠依便心领神会的躲到了木床一侧的缝隙里。
羽落端坐在椅子上。只听一个老嬷嬷及其不礼貌的说道。“皇后正在等你。走吧。”然后便转了身预想率先走下楼去。
“好沒礼貌的奴才。第一时间更新?皇后平日就是这样教奴才的。已是这把年纪了还这般沒有教养。”
那老嬷嬷停住了脚步。羽落朝一旁看去。对角落里的翠依挤了挤眼睛。这狗仗人势的嬷嬷曾经还动手打过翠依。自然也朝羽落扬起手过。只是被羽落躲过罢了。
老嬷嬷一副不将羽落放在眼里的模样。回头言语相向。“有你好受的。以为我愿意來此。”
羽落站起身朝那老嬷嬷走去。身高比她高了一头。连看都不看她朝前走去。“奴才只配跟在主子后面。给我提着裙摆。莫不要让我绊倒了。”
“你……我乃是皇后身侧的人。你也敢使唤。”
羽落眼都沒有斜一下。完全不屑看她的表情。伸手一柄飞刀掷去。嘡的一声擦着老嬷嬷的脸颊刺进了一旁的木柱子上。吓得老嬷嬷连忙跪在地上抱着自己的脑袋。
羽落揪着她的衣领。扬手就是一巴掌。她从未欺凌过弱小。也从未打过长辈。而今天看着眼前这个老嬷嬷。她心中的恨意升起。恨不得杀了这个嘴贱的人。
俯身在她耳边狠狠的说道。“皇后若是沒有你这个心术不正的奴才想必也不会落得这般境地。若是当年你沒有给她出那个馊主意。我爹不会死。我娘也不会遭受如此苦难。我也不会成为霜凌谷的刺客。更不会认识暗夜。自然也不会爱……”
羽落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你记住。白羿飞也是被你害死的。就好像食物链一般。因你一句怂恿。牵扯出如此多的事端。让所有人都变得不幸。我不杀你。只是不想脏了自己的手罢了。”
说罢羽落大力一甩。老嬷嬷摔倒在一旁。羽落居高临下一步步的逼近。“想必你也该知道怎么做了。这是我给你最后的机会。弥补你的过失。为你自己赎罪。”
羽落转身下了楼。一步一步走得极为轻松。刚才有一瞬间。她想一刀杀了她。最终却沒有。仰起头看着天空。想着爹爹也会赞成自己选择宽容。杀人。她再也不想。她只想做个平常人。
华服铺地。羽落盈盈一拜。“见过皇后。皇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似乎已经等不及让羽落站起身。皇后从座位上奔了过來。疯了一般的抓住羽落的衣领。将羽落死死的按在地上。“你还我皇儿。你还我皇儿。”
羽落被迫的抬头看着眼前的女人。一向不可一世的皇后眼中竟然悬着泪。近乎于疯狂的质问着。
此刻对她的恨似乎减弱很多。她也不过是个母亲。虽然行为可恨。而当年她那般做还不是想要为自己的儿子谋得一个好的前程。她怕。那时她是怕一个身体里流淌着可解万毒血液的皇室婴儿降临。抢了自己儿子该有的。
“你的皇儿不是我杀的。是你亲手将他毁了。”
皇后跌坐在羽落的身旁。“你说过会让我见到他的。你言而无信。”
“听说他走的时候很幸福。脸上挂着笑容。想必是得到自己想要的了。”
皇后沒有理会羽落的安慰。眼中满是怨恨。将所有的过错都推到了羽落的身上。更多更快章节请到。伸手一把狠力的将尚还跪在地上的羽落推到。几下爬到了羽落的身上。骑坐着伸手便去扯她的头发。
“想当良娣。这辈子都别想。告诉你我是不会让你踏进这皇宫的。”
羽落冷哼。求之不得。
然而眼下是在皇宫中。骑坐在自己身上的疯女人乃是皇后。若是压抑不住自己的性子将皇后打了。怕是以后的日子更加艰辛。皇后打着婚前培训自己的旗号向皇上请命。既然皇上已经同意将此事交托皇后全权处理。便定不会管后宫的事情。皇后虽是犯下不少错误。地位却沒有受到任何波及。可想而知皇上心里还是在意她的。
羽落深呼吸。已经做好了挨打的准备。却沒想到皇后站起身整理整理身上的衣袍。“你以为我会打你。然后让你顶着一张受伤的脸到皇上那里告我一状。”
皇后再度恢复了往日的盛气凌人。走回高位坐下。声音里冷清一片。居高临下的看着已经站起身的羽落。“皇上说要让你与慕容公主同为太子妃。心知你根本沒在我的江西宅邸学习宫中礼仪。从今日起你便住到佛堂吧。那里清静无人打扰。有助于你好好学习。”
佛堂。羽落眼前一亮。竟然可以光明正大的靠近佛堂。羽落想起对面那个关着一院子疯女人的院落。若是去那里还真是求之不得。与自己的娘亲仅是两墙之隔。夜里便可以潜去与娘亲相认了。
羽落低着头实则是在掩饰自己的笑意。皇后及其满意眼前羽落这幅低微的神情。趾高气昂的朝一旁的宦官说道。“将她给我带到佛堂。派几个老嬷嬷跟着教导她。为了保护她的安全。再加派十个侍卫守住佛堂大门。”
静寂的深宫。被封的佛堂无人问津。甚至连路过的脚步声都不曾听到过。这一度便是十日。夜间皇宫里掌起的灯永远找不到此处。这安静和漆黑不免让人觉得阴森。伴随着对面院落不时传來疯女人的笑声。就更加显得悲凉了。
羽落站在院子中。身旁是四个老嬷嬷的跟随。皇后当真是做到了一不打她、二不骂她。但是这种囚禁就好比将老鼠扔进滑溜溜的油缸里一般。让人抓狂。本來一副惬意的月夜景象。被紧盯着自己的那几双眼睛煞了风景。
此刻羽落正站在佛堂的院子正中。大门的两侧各有一颗菩提。从羽落的这个角度看去。月亮就好像挂在了其中一颗大树的枝桠上一般。想必已经将近十五。这一轮圆圆的明月甚美。只是不巧照到了沟渠里。
羽落冷笑。难道皇后也知道了自己的狡猾。所以这佛堂变得格外热闹。喘息的声音此起彼伏。出了四个凶巴巴的老嬷嬷。竟然还有十个带刀侍卫。羽落悄无声息的环顾四周。身后的佛堂大门处有两人。院子大门外还有两人。此刻在自己眼前警惕得來回寻看的还有一人。
对付眼下手无缚鸡之力的自己。竟然需要如此兴师动众。还排了两班轮岗制。这是要日夜不休的看着自己。羽落看着眼前高高的围墙。难道自己还能遁地不成。遁地……羽落慌忙闭上眼睛。将脑中的记忆摸去。她不要自己再想起他。哪怕一丝一毫。她都会觉得对不起白宇烈。
羽落在心底叹了口气。将懦弱和害怕留给自己。别人只能看到她过分的坚强和冷血般的无情。
转身进了佛堂。“若是睡不着就跟着我一起诵经。若是能睡着便去歇下吧。”
此言一出。四个老嬷嬷面面相觑。自是选择去睡觉。“老奴就不打扰郡主诵经了。”说着四个人解脱一般的走出了佛堂的院落。
羽落回身关了佛堂的大门。沒有那几个卫生球一般的眼睛死盯着。终于觉得轻松。羽落跪身在这蒲团之上。闭上了眼睛合掌于胸前。嘴里碎碎念道着什么。
她在这里每日都想着怎样能到对面那个院落里去看看。她想知道那些癜风的小声之中有沒有自己母亲的。还有白宇烈。虽然仅是十余日未见。她却觉得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久到担心他会忘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