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统一行六人坐着汽车来到加强营抓人。
加强营是部队到营口新改编的,全体官兵全是巴彦县抗日游击队的老人,是王家善的亲信部队,也是独九师最有战斗力的部队。在加强营官兵的心目中根本就没有什么国民党,只有王家善,为此军统的人早就想到这个营抓人,王家善死活没让干。
军统的六人到了营房门口想直接往里闯,被站岗的士兵拦住:“你们是干什么的?”
一个少尉说:“我们是军统的,来执行任务。”
站岗的士兵打了个电话,正好关上尉值班。他出来后问:“你们来干啥?”
少尉说:“你涉嫌共党暗杀案,我们奉上边命令请你跟我们走一躺。”
关上尉一听哈哈大笑说:“妈拉个巴子,你们抓人抓疯啦!说老子涉嫌共党,这共党啥样我都没见着过,这是哪个王八犊子放的屁?”
“叫你走,你就走,哪那么多废话!”
“有师长的话吗?”
“我们的话就好使,你到底走不走?”
“没师长的话不走!”
这伙人一听,“刷”地把枪拔了出来对准了他,关上尉一见把眼睛一瞪:“妈拉个巴子的跟老子来这套,老子啥枪没见过,就你们这几支破手枪吓唬谁呀?”
说着伸手就去拔腰间的枪,军统的少尉一见“啪”地一枪打在他的胳膊上。关上尉一咧嘴:“妈拉个巴子来真格的!”喊了声来人。这时候营房里的人听枪声呼啦一下都跑了出来,一见这阵势转身进屋操起了枪,把这伙人围在了中间。
按理说军统的六个人被这么多人围着应该是堆随(老实)了,可是这帮人在独九师横行惯了,少尉吼道:“怎么想造反吗?”
“妈拉个巴子的,老子的身子净些小日本打的枪眼,你***给我添上一个,今天老子就给你反反看!”说完从身后的士兵手里夺过一把机枪,大喊一声,“都闪开!”
“你想干啥?”
“老子要你们的命!”
话刚落音勾动了扳机,随着一阵机枪的哒哒声,这六个人相继倒在血泊中。
关上尉把机枪一扔,告诉士兵;“把我绑上,见师长去!”
士兵们说:“连长,你跑吧,你一下子打死了他们这么多人,恐怕师长也保不下来你呀!”
他把眼睛一瞪:“屁话!我跑了你们咋办,师长咋办!那是人办的事吗?”
士兵们没办法只好把他绑上送到师部。
王家善听说后,从家里炕上爬了起来到师部“啪啪啪”就给关上尉一通耳光子:“你个混蛋王八蛋,有你这么干的吗?你他妈脑袋叫大粪灌啦,你以为咱们这是以前哪?咱们现在是正规军了,你***老脾气还不改,气死我啦!”
赵杰一见王家善平日里很少脾气的人第一次气成这样,上前劝道:“师座,你消消火,你病还没好,身体要紧啊!”
王家善把眼睛一瞪:“还什么身体,这帮小子这么虎干这不是要我的命吗?”
关上尉说:“二叔,我知道这祸惹大了,你枪毙我吧!”
“你别管我叫二叔,枪毙你能管事吗?我这脑袋都被不住保不住了!”
“师座,你这话可说重啦,他们敢把你咋样?没了你就没了咱这个师,这国民党上哪得咱这一万四千多人给他们卖命去?”
“事到是这么个事,不过这麻烦肯定得大。”
“部队老这样子可真不行,要出大事,咱们得开会研究研究。”
“好,今晚就召开营以上军官紧急会议。”然后告诉把关连长先押起来。
关连长走的时候眼巴眼望地瞅着王家善,王家善把眼睛一横:“瞅我干啥,你这条命算是完啦!”
关连长低下头走出了师长办公室。
那天晚上的紧急会议是秘密召开的,独九师营以上的军官全部参加。
军统上尉听说后也跑来参加,赵杰问:“你来干啥?”
“听说要开会我来看有没有我的事。”
“这是紧急军事会议与你无关,请你马上离开。”他讪不搭地离开了会场。赵杰吩咐警卫严格把守,不是营以上的军官不得入内。
nbsp;nbsp;nbsp;nbsp;晚上八点整,军官们准时来到师部会议室,一进屋就七吵八嚷吵吵开了。这个说“这帮人真不像话,把我的人抓了十多个”,那个说“可不是咋地,连招呼都不打把我的人抓走三十多”,还有的说“这么整这兵咋带呀,当兵的提心掉胆,打起仗来能卖命吗”。随着一声“师长到”,王家善铁青着脸走进屋,全体军官“刷”地站起来,王家善摆摆手让大家坐了下来。
看王家善坐好后,赵杰宣布开会说:“近几天生的事不用说大家也知道,尤其是今天关连长生的事,这些事的生使咱们独九师不得安宁,师座对此深为不安。今晚把大家召集来就是合计合计怎么处理这些事,下面请师座讲话。”
“各位,我领大家投奔了国民党就是想走一条正道,咱不能总让人家管咱们叫胡子部队,以后咱跟子孙后代交代啊?可咱们想走正道也难哪!人家不信任咱们,朝咱的队伍派来些特务。这帮玩意胡作非为,我实在忍不下去了。今天我想听听大家的意见。”
听他这么一说,大家七嘴八舌议论开了。有的说:“受这个窝囊气呢,咱们不跟他们干了!”有的说:“咱们还回三道江占山为王去!”
王家善咳嗽了一声,大家静了下来。他站起来说:“各位理解错了,我不是那个意思。投奔国民党这是咱独九师一万四千人的大事,这可是堂堂正正的国家正规军队,这是长远大计,任何人不得生出他念。但是,这些人这么瞎搅和也够咱们呛的,士兵们都叫他们整凉心了,以后打起仗这兵咋带呀?我想咱独九师要想安宁,就必须使这帮玩意消停,因此我决定:一,明天我亲自上沈阳找司令部下道命令把这帮人调走,不把这帮人调走我这师长就不干了。二,各位要是同意我的意见,全部上书签名,我就不信整不走他们。三,咱们的胡子脾气也得刹一刹。关连长一次打死他们六个人,他们肯定不会放过他。所以关连长必须枪毙,而且要在全师的士兵面前。”
王家善的话说完后,大家对头两条都没意见,对后一条都不同意,纷纷要求王家善免关连长一死。
王家善说“各位,关连长从我入伍的时候就跟着我,我也不忍心这么做。可大家想想,头两次事人家没有证据,上边还一再要令我查找。关连长的事证据确凿,咱们不这么做人家能答应吗?他怎么也是个死,与其死在他们的手,还不如死在咱们自己的手。”
大伙议论了一下也觉得没有什么办法,只好同意了。
散会以后,王家善和赵杰专门到执法队看了一趟关连长,当他把决定告诉关连长时,关连长说:“二叔,你这么决定我心里挺坦然,我给你惹了这么大的祸,就是死了我也对不起你。”王家善问他还有什么事要交代,他说:“我没家没业,亲人都被日本人杀了。我想说就这帮玩意拿咱们不当人哪,二叔你要留心可不能让他们算计了!可惜我不能陪二叔了,但是十八年以后我还是二叔的兵!”
他的这番话说得王家善泪如雨下。
王家善强忍悲痛拍拍他的肩膀,摇了摇头,转身走出了执法队。
赵杰吩咐警卫连的人到街上饭馆买了些好酒好菜,让关连长吃了做个饱死的鬼。
第二天早上,全师官兵集合在市中心小学的操场上,当赵杰宣布完关连长的罪行后,底下的官兵一片哗然。关连长这时喝得酩酊大醉人事不醒,稀里糊涂地被枪毙在操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