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子义与纳兰夜站在人群中,举杯言欢,身边两位盛装出席的佳人更是惹人眼球,不禁令身旁众人赞叹道——能娶到这么漂亮的贤内助,真是好福气。
就在这时,唐痕和如针也朝着这便缓缓而来,一看见唐痕,众人立刻又围了上去,献媚恭贺之词不绝于耳。
“唐少主好福气,年纪轻轻就得一子,看来唐家少主之位后继有人啊。”纳兰夜笑了笑,朝着唐痕略一举杯。
这话明着是恭维,其实暗藏讥讽,这不是在咒唐痕早点死,然后把唐家少主之位传给自己儿子么?
“多谢纳兰少主。”这一次唐痕居然没有生气,反而笑脸相迎,要是平时,他早就不客气的冲上去了。
可是这一次,唐痕没有,因为唐子义和纳兰夜在他的眼里,已经是两个死人,他又何必要和死人怄气?
“子义,纳兰少主,两位来了,可要多喝几杯啊!”如针笑盈盈的说道。
“当然。”唐子义不动声色的看着如针。
纳兰夜与唐子义对视一眼,相互点点头,看着到场的宾客都来的差不多了,“啪!啪!啪!”纳兰夜忽然举起双手,开始用力的拍掌。
掌声回响在人群上方,很快的,大厅里百余名宾客都安静下来,纷纷转过头,疑惑的看着纳兰夜,不知道这位形式怪异,特立独行的纳兰少主又要搞什么鬼?
“各位,各位,请听我说,今晚有两大喜事,一是庆祝唐少主贵子的满月酒,而是恭送唐少主让位,恭送唐痕与如针离开唐家!”纳兰夜笑嘻嘻地看着众人,神情怡然自得,说出来的话却让人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纳兰少主,我好心邀请你们前来,你们却在这里滋事?大喜的日子,别触霉头,否则的话,别怪我叫人把你们扔出去!”唐痕怒声说道。
“怎么?四周埋伏了这么多杀手,想要暗杀我们,难道也是你的一片好心?”纳兰夜笑了笑,往四周轻飘飘的看了一眼。
这话一出,满堂宾客不禁惊呼出声,想到身边居然潜藏了杀人不眨眼的杀手,一个个都是心惊胆战。
唐痕眉间一蹙,怒道,“你别随随便便就诬蔑人,我没安排什么杀手。”
话音刚落,如针便对周围埋伏着,蠢蠢欲动的杀手们使了个眼色,这些杀手立刻退了下去,也不敢再贸然行事。
“不管你有没有安排杀手,今晚你都必须让位,唐家少主之位,必须物归原主!”纳兰夜看着唐痕,目光如炬。
唐痕气的牙痒痒,道,“就凭你们三言两语就想叫我让位?我只当你们是疯子!”
“如果是八位股东联名弹劾,一起叫你让位呢?”纳兰夜目光一转,看了看站在一旁的八位老股东。
八位老股东面面相窥,显然没想到纳兰夜会这么说,都是目瞪口呆。
如针笑了笑,道,“就算八位股东要联名弹劾吧?请问唐痕又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好,值得弹劾呢?他辛辛苦苦一心只为唐氏,只为唐家,即便是联名弹劾,至少也需要一个理由吧?”
说完,如针又转过头看了看八位股东,道,“各位叔伯,你们真的要弹劾唐痕么?”
八位股东尴尬的看着如针,皆是摇了摇头。
“咳咳,众所周知,唐少夫人在一年前身染顽疾,被送去国外治疗,至今了无音讯,我想请问一下唐少主,你的夫人,现在哪里?”纳兰夜嘴角勾起一丝笑意,看着唐痕。
唐痕面色微变,提起唐子琳,就是他心上的一道疤,他强忍住内心的悲痛,道,“子琳她正在国外休养。”
“是吗?到底是休养?还是囚禁?!”纳兰夜的语声忽然提高的八倍,务求让大厅里所有人都听清楚,“难道不是因为她无意中撞破了你和如针的奸计,发现了你们昔日犯下种种罪行,而且还掌握了你们私吞公款,利用唐氏洗黑钱的罪证,所以你们才将怀着身孕的她,送到旧金山囚禁起来的吗?”
这话一出,满堂皆惊,众人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八位老股东听的脸色巨变,私吞公款,洗黑钱,这两条罪状任何一条,都是八位老股东所不能容忍和承受的,因为这直接影响到了他们的利益!
“你在说什么?!什么囚禁,什么怀着身孕?你有神经病?”唐痕又惊又怒。
然而如针却是彻底愣住,呢喃道,“你们怎么会……不可能……!!”
她指的不可能,自然是认为除了她以外,不可能还有人会知道堂子曾被囚禁在旧金山,现在知道这件事的人,除了她本人以外,就是西院新任的百人营长,她不会说出去,虎子更不会说出去。
那么,纳兰夜是怎么知道的?
唐痕猛地转过头去,怒视着如针,道,“阿姐,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如针稳住心神,道,“没有的事,根本就是胡说八道。”
纳兰夜笑了笑,道,“是吗?是不是胡说八道,只要把唐少夫人请过来,不就一清二楚了?”
“哈哈哈……”听完这话,如针忽然放声大笑起来,一个研究死掉的人,他们居然说请过来,“……看来不是我疯了,就是你疯了。”
唐痕也是听的心中一颤——子琳不是早在十一个月以前就死了?难道,他被骗了?
“欢迎唐少夫人。”纳兰夜又拍了拍手。
一直站在人群中默不作声的女子忽然走上前来,她黑色的长发被高高盘起,耳边垂着米色的缀饰,只是脸上带着一张金色的眼罩,让人看不清她的真实面容,她缓缓摘下眼罩,居然真的就是唐子琳。
看见唐子琳的那一霎,在场所有人,如针,如冰,唐痕,都是看的目瞪口呆。
那个明明就已经死掉的人,居然死而复生,站在这里。
如冰骇的双腿直抖,因为她知道,今晚她是死定了,唐痕的眼角,却已经滴下泪珠。
他日思夜想的女人,居然还好好地活着,唐痕忍不住朝着唐子琳的方向奔过去,想要把她揽进怀里,却被唐子义一步跨向前,拦住了唐痕。
“你已经害我妹妹死过一次,离她远一点。”唐子义怒斥道,一伸手,将唐痕推开。
唐痕往后急退三步,却没有再多说一句话,只是定定的看着唐子琳。
如针也是惊的脸色苍白,她没想到,唐子琳居然又一次死里逃生。
厅内宾客和八位股东也忍不住开口问道,“唐少夫人,刚刚纳兰少主说的那番话,是真的吗?你真的怀着身孕被囚禁在旧金山十一个月?唐少主和董夫人真的私吞公款,利用唐氏洗黑钱吗?”
每一个人的眼睛都在盯着唐子琳,每一双耳朵都在听着,等着她说出真正的答案,因为此时,这个死过一次,又活回来的少夫人,嘴里说的话,显然是最能令人信服的。
唐子琳也是看着唐痕,唐痕也看着她,他们就这么互相对视着,时间仿佛在这一霎静止,只是,唐痕的眼睛里是爱和思念,唐子琳的眼眸里,却要复杂得多,爱,恨,怨,怒,交织在一起,逐渐的变成一道小小的漩涡,最终,爱越来越少,渐渐地消失不见。
唐子琳笑了笑,将视线从唐痕身上移开,对在场宾客笑了笑,道,“没错,纳兰少主说的每一个字,都是真的。”
此言一出,引起一片哗然,如针更是气的脸色煞白,如冰跌坐在地,呢喃道,“完了,完了,这次是真的完了……”
唐痕的眸子里,却满是深沉的伤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