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吓人,是会吓死人的,特别是一个做了亏心事,心里虚的人,更容易被吓死。
“啊!!”
艾米尖叫了一声,转过身去,却看见红绸那张冷冰冰的脸,和万年寒冰一样恒古不变的淡色眸子。
“今天一整天,你去哪儿了?”红绸面无表情的看着艾米,冷声问道。
“呼……”艾米松了口气,伸手扶着心口,刚刚不知道被红绸吓死了多少脑细胞,“……原来是你,吓死我了,你别这么鬼影飘忽的好不,什么时候进的房间我都不知道。”
“我一直都在房间里,是你自己做贼心虚,没有注意到,你心神恍惚,进来以后就坐在床边,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红绸看着艾米,冷声说道,“你是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你今天一整天去哪儿了?”
“什么做贼心虚,我才没有……”被红绸一语言中,艾米有些不服气,辩驳道,“……我只是在想事情而已,拜托你,能不能不要忽然出现这么吓人,你会吓死我的!”
“你在想什么?”红绸冷冰冰地看着艾米,开口问道。
艾米抬起头,看着红绸那张恒古不变,万年寒冰的脸,还有那双淡色的冷眸,她觉得很无奈。
红绸搬进来住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但是艾米和红绸之间的关系最多也只能算是不冷不热,甚至可以说是,艾米从来都不知道红绸的心里到底在想着什么。
因为艾米觉得,红绸的心里,很可能什么都没想,因为她感觉红绸就是一个没有灵魂的人,类似于行尸走肉之类的瓷娃娃。
“我在想什么,没有必要告诉你吧。”艾米叹了口气,转身走到衣柜旁,拿出睡衣,准备换上。
“那你今天一整天去哪儿了,今天夫人一天都没见着你,也没人知道你去哪儿了。”红绸继续问道,颇有些打破沙锅问到底的架势。
艾米叹了口气,拿出睡衣,转过身看着红绸,看来这个红绸还真是不问出个所以然不罢休啊。
“是夫人叫你问我的么?”艾米看着红绸,开口问道。
“是的。”红绸倒是直爽,一点也不含糊,直接就承认了,“夫人很担心你,却又不想直接寻探你的隐私,怕伤了你和她之间的姐妹情分,所以就叫我来问你。”
“你……”艾米愣了一下,这个红绸,就算是个直肠子,但是这肠子也太直了一点吧,直接就把唐子琳的想法也一并说了出来。
艾米看着红绸,有些哭笑不得,这倒真是一个一点也不会拐弯抹角的人。
如果说要用某样物品来形容红绸,那么艾米首先想到的,就是筷子,或者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
“那么你可以回答我了么?我明天还要去回报夫人。”红绸冷声说道。
红绸和唐子琳的关系是表姐妹,但是红绸从不称呼唐子琳为表姐,而是称呼夫人,不管人前人后皆是如此,一是为了避嫌,二是因为红绸在心里已经认定了唐子琳是唐家少主人,是主子,主子高于一切,主子高于表姐,所以红绸不愿越界。
“我也没干什么,我就是出去逛逛街,喝喝茶,到处玩了一转,我压力也很大的!我偶尔也需要放松放松,我又不是犯人。”艾米一边说着,一边将身上的衣服脱下来,开始换睡衣,准备泡个澡,敷个面膜什么的就睡觉了。
就在这时,红绸很敏锐的察觉出了艾米的异样,这异样来自于艾米的衣服。
“你的衣服好像和你今天早上出门之前,不一样了。”红绸站起身来,走到艾米面前,将她换下来的衣服拿起来,仔细端详,又凑近闻了闻。
“哪有什么不一样!你不要乱怀疑我啦!”艾米心虚,一把将衣服抢过来。
“有!”红绸看着艾米,斩钉截铁的说道,“这件衣服很明显刚烘洗好,从衣服的褶皱我就可以判断出来,而且,上面还滞留着洗衣粉的香味,我可以断定,你绝对在别的地方洗过衣服,因为唐家从不用这种洗衣粉。”
艾米愣住了,把柄被红绸捏在手里,她无话可说,只能叹一声,红绸的鼻子好灵,比狗鼻子还灵。
红绸说的没错,唐家确实不会用这种洗衣粉,因为唐家洗衣服,从来都是使用皂角,而绝对不会用含有化学成分的洗衣粉,这个习俗,是从唐世钊爷爷的爷爷就开始延续至今,一直都没有改变过。
洗衣粉不管牌子再好,再名贵,标榜着多绿色,多健康,不添加各种化学成分,然而事实却是,洗衣粉里绝对含有化学成分,只是多与少的区别。
而唐家洗衣服,却只会使用最原始,但却最干净的天然皂角,而且不会用洗衣机和烘干机,而是选择人工手动,用手和皂角来配合。
只有这样,洗出来的衣服才不会含有任何气味,只会有一股淡淡的皂角香。
现在,已经很少有人还会继续使用皂角,这种原始而又古老的东西,早就被社会所淘汰,取而代之的,是方便又快捷而且清洁力强的洗衣粉。
皂角的香味,和洗衣粉的香味,绝对是有质的区别,只是一般人不会在意,更不会刻意去闻,只有红绸才会留意到这种小细节。
“是又如何?这也不触犯家规吧!你好像管不着我!”艾米心中一慌,更是恼怒,冷哼了一声,转身走进浴室,开始泡澡,不再搭理红绸。
毕竟红绸没有捏到她的什么把柄,也奈她不何。
“好自为之吧,玩火是会自焚的。”看着艾米离去的背影,红绸叹息了一声,摇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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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继续平稳的过着,一切都是这么的平和,安静,波澜不惊的生活好像总是一成不变,只是那一直隐藏在水下的波涛汹涌,正等着破水而出。
将岸上的人,一网打尽。
唐子琳听了红绸的回报后,感到颇为奇怪,艾米从来都不会对她隐瞒任何事,那么这一次,艾米究竟想隐瞒什么?连她都不肯告诉?
“艾米她究竟瞒了我什么?”唐子琳摇着头,颇为不解。
“夫人,要不要我去帮您查一查?”红绸开口问道。
查?还是不查?
唐子琳了沉思,若是要查,她要查的那个人,可是她最信任的艾米,正所谓疑人不用,用人不疑,艾米是她身边最亲近的人,她怎么可以怀疑艾米?
若是不查,万一艾米真的跑去做了什么傻事,被人逮到了把柄,等到事态发展到不可挽回的那一步,才真是追悔莫及。
查,还是不查,是个难题。
“夫人,您若不好下这个决定,那就放手交给我去做,您只当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什么都不知道,若我当真查出什么来了,就说是我擅自做主,要去查她,与你也没有任何关系。”红绸倒是善解人意,一下就猜中了唐子琳心中的顾虑。
“这……”唐子琳一时语塞,这算是最好的办法,可是这样与捂住自己的耳朵,假装是聋子有什么区别?
“夫人,我若查不出什么那是最好,你若查出什么来,咱们也可尽早做打算。”红绸开口说道。
“也罢,就按你说的办。”唐子琳叹了口气,无奈道,“希望是我多心了吧,希望是我们错怪了她,若查不出什么来,我愿意当面给小米道歉,我宁愿自己枉做一回小人,也不愿小米真的出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