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因帮太妃按摩,所以对王妃也林妃也没有见礼,只是口上问候了两句,王妃本来已经习惯了府中不断有新人进来,如今见太妃喜爱她,心里也欢喜,她因为身子不好,不能亲自侍奉太妃,也希望底下的人能好好侍奉太妃,让太妃高兴。
林妃一向都是淡淡的性子,不吃醋不嫉妒,如今安坐在椅子上,淡淡地喝着茶,也没有说话。
过了一会,姬妾们都过来了,因为雪雁是夫人,姬妾都要给她请安,她也只是含羞地应了一句:“姐姐们不必多礼,都是自家姐妹了。”如今她知道自己还不能骄傲起来,说白了,她的夫人的位置还没坐稳。
她的眸光停留在罗云裳身上,心中好生诧异,她面容不是十分精致,但是看上却让人有惊艳的感觉。
其实府中很多女子的容貌都有过人之处,她心情也有些沉重,要从这多人里突围而出得到王爷的欢心和爱顾,看来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尤其还有宁妃这人在,昨夜得罪了她,想必会处处针对她吧。
太妃等人齐了,便睁开眼睛对雪雁道:“你先坐下,我有话要说。”
雪雁福福身子,移步下去坐在宁妃的身旁。
太妃喝了一口茶,缓缓地开口,“从今日起,府内的事务交回王妃管理,王妃身子不好,林妃你多帮衬着,还有等十八回府,我会命十八帮帮你们。林妃,你一向不爱管事,但是你好歹也是侧妃,是该有这个义务要为王府分忧。”
王妃和林妃都有些意外,她们虽然也知道昨夜发生的事情,但是却不知道细节,更不知道宁妃是如何跟雪雁夫人杠上的。两人连忙起身,敛衽了一下道:“是,谨遵母妃吩咐。”
太妃看了宁妃一眼,道:“嫣儿,你也好好地反省一下,自己到底哪里做得不对,你在乎自己的夫君是对的,但是你也要明白王爷不仅仅是你一个人的夫君,你要有包容之心,若是府内每个女子都如同你这般吃醋生气,那这个王府就成了什么了?”
如此当众的批评宁妃,已经很不给她面子了,太妃一向宠爱她,今日说出这样的重话,并且剥夺了她的权利,可见昨夜太妃是气得不轻的。
宁妃心中生气委屈,却不敢表露半分,道:“嫣儿知道,嫣儿会好好反省的。”
太妃嗯了一声,道:“你真懂得反省,我也放心,你知道先王爷最看重你父亲,我也希望你能好好地过日子,你真要出点什么事,我也不好跟你父亲交代。”
宁妃知道自己的父亲和往昔与庆王的情谊是她的保护盾,往日太妃不轻易提起,今日搬出来说,可见她心里已经在乎她的言行举止了。宁妃心中一凛,连忙道:“嫣儿没有忘记先老王爷的关爱,更不会忘记父亲的教导,母妃请放心,嫣儿知道怎么做的。”
“那就好!”太妃道,看了看众人,道:“你们都下去吧。”
“是,妾身告辞!”众人行礼道。
玉姑姑道:“宁妃娘娘,一会您跟王妃和林妃交代一下事务,王妃不管府内事务几月,大概也不是很清楚了。”
“是!”宁妃应道,不敢流露出半点的不满意。
庆王到底没有亲自去找毛乐言,而是让小舒和粉儿过去,并且教定了小舒说话。
结果,小舒什么都还没说,见到毛乐言,眼泪便滴答地掉下来了,口中恨恨地道:“走也不说一声,每次都是这样,害人家在家里为你担心。”
毛乐言见到两人,又见小舒和粉儿面容哀戚,心中早愧疚得不得了,连忙收拾了东西,跟景王道别后,便上了马车。
在马车上,小舒才跟她说起昨晚的事情,但是小舒也知道得不清楚,说得也不详细。毛乐言有些吃惊,想不到竟然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新婚第一晚,这是有多晦气啊?为了个劳什子戒指,就丢掉了一条性命,毛乐言真为小春难受。
“雪雁吓着了吧?”毛乐言想起这个小妹,虽然不是很喜欢她,但是她到底是毛雪莲的妹妹,自己还是有这个责任照顾她的。
小舒道:“这个就不知道了,听说连夜搬了住处,如今住在最偏僻的灵珑苑。王爷昨晚也在灵珑苑过夜。”
粉儿道:“昨夜洞房,自然是要在人家那里过夜的,我说小姐啊,您再这么不着急,王爷的心就要放在雪雁夫人身上了。”
毛乐言看了她一眼,奇怪地问:“雪雁是他的夫人,他的心在她身上有什么不妥?这和我着急不着急有什么关系?”
粉儿不明白了,问道:“你虽说是我们小姐,可到底还是王府的姨奶奶啊,莫非你就一点都不在乎?”
毛乐言这才反应过来,是的,在粉儿心中,她还是王爷的姨奶奶。多么不自由的身份啊,他做点什么事情,旁人都要考虑她的感受,而她也要因应这个身份而做出各种反应。
毛乐言如此郁闷地想着。
小舒掏出一个盒子,问毛乐言,“对了,那倒霉蛋给了我们这个东西,他说是可以保护自己的,用来做什么的啊?问也不说,真是个怪人。”
毛乐言取过来一看,喜道:“竟然做出来了,真是太好了。小舒,你拿在手里,然后对着马车的木条,按下中间凹凸的位置看看。”
小舒依言对着圆柱,然后轻轻地按下去,结果嗖一声,几根细如毫毛的针便发射出来,瞬间便没入了圆柱里,只身下一点针头在外面。
小舒和粉儿震惊了,“天啊,竟然是暗器,那倒霉蛋竟也没告诉我们怎么用,幸好我没对着人发出去,不然可就惨了。”
毛乐言笑道:“这暗器是跟你们防身的,你们以后随身带着,不许丢失,丢失的话一定要告诉我。”
小舒不明白地道:“我们用得上吗?我们每日都在府中,哪里会遇到什么坏人?不必了吧。”
毛乐言坚持到:“不可,必须随身携带。因为你们家小姐我,随时都会得罪很多人,兴许很多人会向我寻仇,到时候你们可以用这个暗器来救我。”
小舒听到她这样说,便小心翼翼地收好了,“既然是保护小姐的,那我们要好生保管才是。”
马车哒哒哒地奔跑着,有凌厉的风穿过帘子扫在脸上,毛乐言搂紧两人,亲热地道:“再见到你们真好,对不起,我离开这么久,也不跟你们说一声。”
小舒也抱着她,宽心地道:“回来就好,只是说了啊,以后再走超过一天,必须要提前告诉我们。”
毛乐言承诺道:“好,以后无论我睡觉上厕所都跟你们说哈!”
小舒和粉儿笑骂道:“不正经!”
三人嘻嘻哈哈笑闹着,马车直直奔往王府。
庆王听闻毛乐言果真回来了,心里一喜,急忙便往灵香苑赶去,去到灵香苑空无一人,问了阿信才知道毛乐言刚回来就去了太妃处请安。他又急急忙忙赶过去,在路上遇到小舒,他拉住小舒问道:“你们家小姐呢?”
“陪太妃说话呢,小姐命奴婢先回去收拾一下东西。”小舒道。
“收拾东西?收拾什么东西?”庆王以为毛乐言要收拾东西搬走,不由得语调提高了三度。
小舒却奇怪地看他,“小姐刚回来,自然有很多东西要收拾的。”
庆王这才知道误解了,道:“哦,那你去吧。”想了一下,他又问道:“你是不是按照本王吩咐你这样说才劝服你们家小姐回来?说太妃如何的想念她,说毛雪雁刚嫁过来就出了事……”
小舒摇头道:“没有,奴婢刚去到,还没说话,她就命人收拾东西了。”
庆王瞪大眼睛,不相信地问道:“怎么会?她会这么顺贴?”
“大概是办完了事吧,办完事了自然就要回来,刚好奴婢去到,她就跟着回来了。”小舒道。
庆王清清嗓子,正经地道:“是的,办完事了自然是要回来的,行了,没事了,你走吧。”说罢,便疾步往太妃苑子里走去。
刚走到正厅的门口,便听到毛乐言的声音响起,她正兴高采烈地说着话:“错错错,再想想,不必想得这么深奥,往简单处想。”
然后玉姑姑的声音,“兴许是他娘亲给他看过他爹的画像,又或许是……”
“不,我说啊,大概是他曾经梦见过他爹,你知道有些时候父子缘分这些事情是说不定的,真的梦见也不奇怪啊。”是太妃的声音,她一扫今日早上的低落,声音也充满了活力。
“都不是,都不是,再猜猜!”毛乐言道。
庆王跨步走进去,见到毛乐言,装出一副意外的样子,“哟,这不是我们景王府的红人吗?什么时候来了?”
毛乐言抬头看了他一眼,在马车上的时候小舒跟她说了是庆王让她去找她回来的,如今又装作一副不知道的样子,真是幼稚,她淡淡地说:“是啊,我在景王府里吃好喝好,本来不想回来受某人的气的,但是小舒说今早有人命她去景王府找我,说太妃很想念我,让我赶紧回来。”
“是么?”庆王哼哼地坐下来,有些糗。
毛乐言明知故问地道:“是啊,我还以为是王爷命人去找我回来的,莫非不是么?”
庆王别过脸,不理睬她,问太妃:“母妃,方才你和玉姑姑说什么说得如此高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