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先先直呼傅东来之名,傅东来一点也不觉得尴尬,估计也是习惯了傅先先的风格,他站了起来:“什么事大惊小怪的?”
“我没问,就听爸爸说,可能和一项法规的出台有关。”
王者风和傅东来对视一眼,两人异口同声:“反垄断法!”
早在去年6年,国务院就原则通过了《中华人民共和国反垄断法》,但直至今天还一直没有提交到人大常委会表决,可见也是遇到了不小的阻力。而且听说在国务院通过草案的时候,就删除了草案中关于行政性垄断的章节,其中包括行政垄断的概念、表现形式等内容,但是草案在总则中还是保留了行政垄断条款。
尽管如此,草案还是在一定程度照顾到了垄断企业的利益,最终不得不采用了折衷的方案。
估计《反垄断法》终于要提交到人大常委会表决了,对傅家以及吴家、芦家和邱家来说,绝对是一等一的大事,因为《反垄断法》的出台,就是为了限制他们的利益,达到有效约束垄断的宗旨。
傅东来也不多说,只和王者风握了握手:“后会有期。”
王者风也用力握了握傅东来的手:“一路顺风。”
送走了傅东来,王者风一时间想了许多。
《反垄断法》具体出台的时间,他记不清了,因为后世的他并不太关注法律条款的出台,而且他也清楚,一部《反垄断法》只能起到一定的约束作用,没有办法从根本上制止家族势力借助垄断行业继续发展壮大的企图。
国内早晚会进入权贵资本主义,凭借他的个人之力,根本阻挡不了历史的巨轮。
或许傅东来有关到美国大捞一笔的理论,为他打开了另一扇可行之门,他可以借助庞大的资本力量,不但可以用来撬动家族势力的利益,还可以撬动任何一方的利益,拥有了无人撼动的经济实力之后,也就确保立于了不败之地。
别说,傅东来虽然为人居心叵测,但再坏的人,也有可以利用的有利的一面。
王者风此行,收获不小,也让他在内心深处,从未有过如此强烈地要从美国市场席卷利润的迫切心理。美国连哄带骗唬了中国许多年,现在他有了先知先觉的优势,就骗美国一次也应该没有问题,哪怕是骗奸也成,反正没有什么心理负疚感。
正想得入神,一抬头,见傅先先坐在他的对面,正睁大眼睛看着他。傅先先穿着裙子,裙子不是很长,她又很没有形象地翘着腿坐,更让人喷血的是,她还不时拿出裙摆扇风,一起一落之间,裙底风光尽收眼底。
粉致的大腿,诱人的蕾丝内裤,令人血脉贲张的细腰,王者风只看了一眼,就不免心跳加快。也是怪了,他不是没见过傅先先穿…式的样子,怎么今天反而格外意动?看来男人的情调点不同,对女人的抵御程度也有所不同。
傅先先瞪了王者风一眼,继续若无其事地扇风,还故意气人:“看,想看就大胆地看,别偷偷摸摸的,多没意思。你又不是胆小鬼,装什么装。”
要是左右无人,又在室内的话,王者风说不定真把傅先先扑倒了,但现在是在野外,虽然离工地现场有点距离,但如果有人远望的话,也能看个大概,王者风就败了:“好了,别闹了,我赶紧回市里,还有事情要忙,你继续监督施工,有问题随时找我。”
王者风确实有事情要做,傅东来不但给他开启了一扇门,也让他意识到天泽的局势,可能真的会有变化。因为陈洁雯向省委反映党政班子配合不好的情况他也听说了,但省委还没有就这个问题进行研究,但有一点他可以肯定的是,再有一年陈洁雯就届满了,提前半年离开天泽,也算在正常的范围之内。
还有京天高铁的立项即将通过,也是一件对天泽局势带来深远影响的大事,必须慎重对待。而且围绕《反垄断法》的出台,平民势力和家族势力之间还会有新一轮的较量。
傅先先也没有说什么,她有时也拿得起放得下。谁知刚回到工地现场,王者风的司机李爱林来接王者风了,后面却跟着一列车队,一看就是跑县县委县政府的一二号人物来了。
王者风皱了皱眉,正要埋怨李爱林多事,李爱林就忙一脸尴尬地陪着脸:“王市长,都怪我不小心,让县委的人发现了您的车,他们就非要跟过。”
王者风一想也是,也就不再埋怨李爱林什么,下面的人对市里的车牌号记得清清楚楚,别说他的市长专车了,就是市里重要大局的车,县里都明明白白。
县委书记梅清和县长李逸风下车之后,一前一后围了过来,热情地向王者风问好。
梅清倒是比在市委的时候瘦了不少,可见也确实为跑马县的发展尽了心。李逸风也务实了许多,说话的时候,沉稳而低调,也让王者风暗暗点头。
最后王者风还是拒绝了梅清和李逸风的盛情邀请,返回了市里,临行前倒是对跑马县今后的发展做出了…指示精神,梅清和李逸风都拿出小本子认真地纪录。
一到市里,王者风就立刻召开了政府常委会议,做出…工作部署,第二,杨剑负责京北新城的招商引资工作,下一步的工作重点就是借总书记视察京天高速的东风,加快引资的进度。第二,战劲鹏负责京天高铁的对口联系,一旦项目提上日程,立刻全力投入到相关的工作之中。第三,李晓敏负责在全市范围内筛选三家重点企业上报到市政府,由市政府上报给国家发改委,申请20家扶持名额。
会议开得非常振奋人心,因为王市长虽然没有透露半句发改委的动向,但谁都听了出来,困扰天泽数月并且有可能对天泽的发展带来长远制约的发改委的难题,已经破局了
所有人看向王市长的目光,除了热烈就是敬佩。一个领导,不仅要有政治手腕,还要有本事从上头要项目要资金,还要有关系摆平各方面的阻力,再有招商引资的本领,几乎就是众人心目中完美的领导形象。
显然,王市长在众人的心目中,越来越趋向完美,而且王市长还不贪不偏。虽然副市长之中,也有对王市长有怀疑和不理解的声音,但总体而言,王者风在市政府之中的威望,上升到了顶点。
会后,战劲鹏就压抑不住兴奋,立刻来到了王者风的办公室,一进门就说:“王市长,发改委的通知,什么时候下发?”
战劲鹏还是改不了毛躁的毛病,他工作热情是有,也一心想做出实事,但和许多在部委历练不够就下到地方上担任主要领导的官员是一样的问题,冒进而急躁,对困难认识不足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有时工作方法不太对。
王者风也懒得追究战劲鹏的失礼,不过表情有点严肃:“劲鹏,有些事情不该问,不要问。做好手头的工作,发改委什么时候下发通知,是发改委的份内事……”
战劲鹏脸一红,知道刚才的问题太冒失了,如果换一名市长,不但要将功劳据为己有,还有可能采取政治手段对他软硬兼施,而王市长不居功,直接就放手让他去做,也算是少见的大方市长了,他就讪讪一笑:“对不起,王市长,我太激动了。下次不会了,请您放心。”
战劲鹏的表现,王者风还算满意,微一点头。
战劲鹏一走,裴一风就来了。
对裴一风的为人,王者风谈不上喜欢。因为裴一风不但老奸巨滑,而且还善于见风使舵,最主要的是,裴一风有点没有原则的利益至上的处事之道,就让他知道裴一风并不可靠。
其实在整合事件中,他并不想拉拢裴一风加入自己一方的阵营,只是想基于一次性利益上的合作,但没想到裴一风倒向得挺彻底,现在完全和陈洁雯拉开了距离,也让王者风始料不及,只好无奈接受了现实。其实他并不想太明显在天泽市委拉帮结派,会给省委留下不好的印象。
只不过形势有点变化太快,他也决定暂时接受现实,但还要适当让裴一风明白一点,他和裴一风之间的关系,还是保持一个适当的距离为好。
裴一风是前来汇报市局最近的工作进展,以及下一步准备开展一次重点整治治安环境,为投资商保驾护航的有针对性的清理活动。他也是从路洪占那里取点了经,多少了解了一点王市长的执政风格,知道下一步全市会掀起招商引资的**,所以就投其所好,策划了一次治理行动。
王者风目光大有深意地看了裴一风一眼,心想裴一风是真心靠拢了?不管如何,裴一风的工作确实也正合他的心意,他没有理由拒绝。
天泽市委,人心浮动,正在酝酿新一轮的站队。
……省委,省长办公室。
石铁军正在批阅文件,忽然听到外面秘书陈太忠慌张起身的动静,又听到他略带紧张的声音:“范书记”
石铁军微微一惊,范建华不打招呼突然来他的办公室,肯定有要事
在石铁军的印象中,范建华亲自来他的办公室的次数,屈指可数。
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今天,应该是第二次。第一次是范建华刚刚就任省委书记之时,范建华前来是以一种俯视的姿态来向他示好,是为了以后的搭好班子而释放的善意。
那么今天前来,又是所为何事?石铁军忽然心中有一股不祥的预感他急忙起身,外出迎接。省委书记亲临,他必须拿出足够的态度。
范建华却随意地冲石铁军点点头,环视了一下办公室:“环境不错,铁军,你的办公室比我的办公室布置亮堂,让人心里舒畅,回头你到我的办公室看一看,我总觉得哪里摆放得不太顺心。”
石铁军笑笑,做出恭请的姿势,请范建华到里面说话。范建华的问题,他不便回答,因为省委剩已办公室是省委秘书长安排布置的,他提出什么意见的话,是等于对省委秘书长的工作不满。
省委秘书长是省委的大管家,不是政府的大管家,省委方面的安排,他还没必要指手画脚。
进到了里间,陈太忠恭敬地倒上茶,不等吩咐就悄悄带门出去了。一二号人物谈话,没有他旁听的份儿。
范建华又说了几句当前折江省的经济形势,显然是在打外围,大概说了三五分钟的样子,他才切入了正题:“铁军,天泽市委班子配合得不太好,对此,你有什么想法?”
石铁军心中一惊,早在总书记视察之前,陈洁雯就向省委提交了党政班子不太同步的意见,当时范建华压下不提他以为事情会不了了之,没想到,总书记视察过后,又重提此事范书记到底是何用意?
省委书记如果是征询别的常委意见,就是随口问问,因为人事问题,他心里有数,不需要别人的意见拿来参考。但问省长,就是真的来征求意见人事问题尽管是书记的禁区,但书记也会充分尊重省长的意见。
范建华开口问他有什么意见,石铁军心有点没底,因为他不清楚范建华到底对天泽市委班子是一个什么样的态度,或者更准确地说,范建华是倾向于王者风还是货向于陈洁雯。
以石铁军的出发点,他更愿意王者风继续留在天泽,哪怕是维持现状也好。班子配合不好,不是一个人的问题,王者风在天泽市的成绩有目共睹他是想要发展经济,想打破天泽保守落后的风气,必然要和陈洁雯产生矛盾。当然,如果不是因为天钢的问题,王者风和陈洁雯之间的矛盾,也不会发展到不可调和的地步。
主要也是常委会上的重大失利让陈洁靠作为一把手的权威荡然无存,她和王者风之间的矛盾已经公开化了。也不怪王者风,整合大计势在必行,是两个势力阶层之间的斗争,只有一决胜负没有妥协的可能。
或者可以说,王者风今天和陈洁雯之间势同水火,也是因为他的整合大计的原因。
但石铁军也知道,王者风有两个不利因素,一是他是市长,是二把手。二是他从下马区到郎市两处都掀翻了不少人,就给人一种到处惹事生非的负面印象。其实石铁军心里清楚得很,在下马区是为了破傅东来的设局在郎市是总理有意让王者风去破局,而去天泽又是吴家的手笔,王者风几次重要的从政经历,都在棋局之中,他作为棋子,虽然也有自己做主的一面,但实际上,还是在幕后人物的掌控之中。
怪不得王者风,他毕竟只是厅级干部,只有到了正部级以上,才算有一定的自主之力。人在官场,多数情况下,身不由己。就连他身为省长,也是感到处处束手束脚。
石铁军沉吟片刻,见范建华一脸平静,似乎只是随意问问的态度,就说:“我想可能是陈洁雯同志太敏感了,其实天泽市的局势还算平和,班子运转正常,没有必要调整。”
“哦?”范建华淡淡地回应了一句,起身拿起喷壶,为石铁军办公室的一件君子兰浇水,似乎是漫不经心地说道,“中组部让省委组织部上报旧个名额,中央党校要开办新一期的中青班,人选问题我一直拿不定主意,你有没有好的推荐?”
书记心中会没有合适的人选?石铁军猜到了范建华的用意,心中微微有些不快。
平心而论,丰央党校的中青班素有省部级干部的摇篮之称”被称为省部级干部的后备班,学员名单都由中组部亲自审核敲定,要求非常严格。但虽有后备班之称,也并非是说上了中青班的学员就都会升到省部级,曾有人做过统一,中青班的学员,有三分之一升到了省部级。
换言之,有三分之二没有升迁。
范建华是想搬开王者风了?否则他不会随口一提中青班的人选问题。全省化十名额,很好选,省委书记开口问省长人选提名,大有深意。
石铁军必须保护王者风,王者风现在上中青班好处不大,天泽眼下刚刚打开局面,现在离开,就等于将大好政绩拱手让人了。联想到前几次王者风从下马区离开,从郎市离开,都十分匆忙,都有让别人摘了桃子的遗憾,他就心里很不舒服。
天泽,怎么能离得了王者风?范书记也不想想,王者风离开天泽的话,天泽的经济怎么发展?但话只能闷在心里,不能说出来。
石铁军就顺着范建华的话向下说,他是省长,不是省委秘书长,也不是副省长,不用非得揣摩范建华的心思,既然范建华不点破,他就装傻:“人选倒有一些,丁亥、李阳,都是不错的人选。”
范建华放下水壶,伸手拿毛巾擦了擦手:“半年的考评又到了,国瑞好象给王者风的分数不高。”
石铁军心中一跳,省委常委分管下面各地市一二把手的考评项,谭国瑞分管的两项还挺重要,他给出低数,明显是想在考评上卡王者风的脖子。
石铁军暗想,谭国瑞这么做不是明智之举,因为身为省长的他手中的考评项更重要,他更可以压低陈洁雯的分数如果非要报复的话。
“我尊重国瑞同志的意见,但王者风同志的优点远大于缺点。我们要本着爱护党员干部的出发点来考评,谁还没有缺点?洁雯同志在天泽四五年了,天泽的发展一直四平八稳,我们也要表扬洁雯同志为天泽的稳定发展做出了应有的贡献,不能说她没有作为。王者风才去天泽不久,他就为天泽带来了新的活力,蓝天风电场、旅游文化城、花海原,还有京北新城,引进的资金超过的亿,省委对这样的干部还要有什么意见?要我说,就算在招商引资的过程中,触动了一些人的利益,就让他们让让路。一切为经济建设服务,离开了经济建设,我们的事业就是无本之木……”
石铁军很不客气地说出了心中的想法,又补充了几句:“国瑞同志是京派干部,又比我们小上几岁,更应该思想开放,更应该有兼容并蓄的进取精神才对。”
先是点了陈洁雯,然后又委婉地批评了谭国瑞,石铁军的态度之坚决,也让范建华心中不快。但不快也不好表露出来,他是省委书记,但现在他的京城的后台还不如石铁军,石铁军如今深得总理赏识。
“再议,再议议。”范建华没下结论,不置可否地说了一句,背着手,转身走了。
石铁军送到门口,看到范建华的身影消失在楼梯口,才回到办公室,肚子里已经全是火气了。
王者风怎么就碍了他们的眼,非要想方设法搬开王者风?王者风刚刚在天泽取得了一点成绩,又有人动了心思,还想效仿在郎市的手法,将王者风一脚踢开?为什么,又凭什么?!难道王者风就是任由别人摆来摆去的棋子,他就次次为他人作嫁衣裳了!
石铁军越想越气,谁动王者风,就相当于动了他的逆鳞。对他而言,有两个人不能被别人伤害一分一毫,一个是石时,另一个就是王者风。
以王者风在天泽市的威望,确实压了陈洁靠一头,让陈洁雯不好开展工作,但王者风已经很懂官场规矩了,处处突出陈洁雯,政绩也没有独占,还不行?还要怎样!
气归气,石铁军也明白官场之上,有时面子大过天,管你什么政治稳定经济发展,有时候一二把手之间的***,和斗气差不多,甚至个别素质不高的官员,会因为对某个政治对手有意见,而会打击和政治对手有密切关系的一大片人。
王者风是天泽经济发展的根本,他一走,许多项目不敢说一定会停,差不多也会半途而废。石铁军更明白达才集团即将向京北新城投入巨资,也是直奔王者风而去。王者风离开天泽,将会给天泽带来巨大的损失。
但这些事情王者风不能摆到明面上说出来,否则就成了要胁省委领导了,就更落人口实了。和上级领导谈条件是官场大忌!
怎么办才好?石铁军一瞬间下定了决心,决定坚持到底,不让范建华的想法实现,保住王者风应的一切!
……只是他没有想到的是,总理也想让王者风离开天泽。
天泽市委的局势,实际上并没有范建华所说那么严重,至少在表面上看很平静,一切井井有条。
只是陈洁雯心情很不好,还有皮不休。
花苑终于关闭大吉了,雅苑的楼盘销量还在持续减少中。
又有风声传出,说是傅家在京北新城圈地300亩,另有岭南省著名的久远地产集团也有意投资京北新城。久远地产集团在全国是首屈一指的标准化运营的精品楼盘的运营商,如果加盟京北新城,将会对天泽市的房地产市场带来天翻地覆的变化。
更有消息传闻,达才集团也有意大举进军天泽。
达才集团在规模上和久远集团无法相比,但两者的定位不同,达才是兼容并收,从低档的经济适用房,到高尚住宅,再到精品楼盘,无所不包。而久远集团不管是在京城还是在天泽,甚至在全国各地投资的楼盘,都遵循标准化运营的体系,是始终如一的精品。
两大地产如果同时进入天泽,就如两头巨象同时跳入一个不大的池塘,肯定会搅乱一池春水,陈洁雯所支持的雅苑还想有良好前景,就成了水中月镜中花了。
虽然现在只是传闻,但风声放出就已经让陈洁雯大为头疼了,真要成为现实,她在政治上被王者风压了一头,又要在经济被王者风挤兑,王者风怎么就这么惹人厌烦,他就不能消停?
搬开王者风,是现阶段最好的办法。王者风一走,许多投资商就会偃旗息鼓,至少达才集团肯定不会进军天泽了,她的利益就能得以保全。
皮不休的心情更是坏到了极点,王者风下手太狠,直接断了他的财路,就让他气得暴跳如雷。而且裴一风关键时刻的背叛,更是让他恼羞成怒。又因为中间有徐子棋的手笔,他就连带也迁怒于徐子棋。
还有彭云枫,因为彭云枫是王者风最得力的助手,许多事情都是由彭云枫明里暗里策划,再由下面的人具体实施,他就是王者风的智囊兼左膀右臂。
皮不休很清楚,他奈何不了王者风,王者风是市长,是上级,他只是纪委书记,他连同级都无权查案,更不用说上级了。但他可以暗中调查彭云枫和徐子棋,只要找到了彭云枫和徐子棋的确切材料,王者风也保不了他们。
彭云枫行事老练,暂时没让他发现问题,但徐子棋却有把柄抓在他的手中。皮不休决定,先拿徐子棋开刀,让徐子棋尝尝身败名裂的滋味。一个小小的科级干部,一个男女作风问题就足够打倒他了。
皮不休就趁王者风不在天泽的机会,开始着手调查彭云枫的经济问题和徐子棋的生活作风问题……
王者风不在天泽,是因为他应老古之约,来到了京城。
7月的京城,天气已然十分炎热了,虽然比天泽仅仅向南100多公里,但比天泽的天气热了太多。最近几年,京城越来越有火炉之称了,城市越大,温室效应越明显,也是让人无奈的事实。
想想看,2000万人集聚在一个城市之中,光是人体散发的热量就足够制造无数热气了,更何况城市里高楼大厦林立,空气无法流通,炎热和空气染污是不争的事实。
据老人们讲,几十年前的京城,街道也不宽,汽车更不多,城市比现在也小多了,但生活得很舒适。现在城市变大了,街道变宽了,高楼变多了,带来的直接后果就是,出门堵车,噪音扰民,物质是丰富了,钱是赚得多了,生活质量却大大下降了。
王者风来到京城西郊的一处庄园应该是老古的私人产业,他也是第一次来庄园建造在城乡结合处,向东可以看到高楼林立的京城,向西则是绿树成萌的乡村,还有大片大片的农田和果园,微风一吹,还真给人一种世外桃源的美感。
老古的庄园占地面积不小,但并不对外营业,估计也就是高官权贵私下交流的场所。
王者风此次前来,没有让司机随行,他让刘武送他到京城之后,就自己坐车过来。
刚到门口,门就开了,古璞从里面如一只花蝴蝶一样飞了出来,一下扑进了王者风的怀中,将头深埋在他的怀里,喃喃说了一句:“我又有一点想你了。”
说是有一点,不过根据她的举止来看,是很想了,王者风左右看看,确信没人看到,才拍了拍古璞的后背:“别闹了,小心被老古看到。”
“没人看到,爷爷在庄园里面,里面很大,他才懒得走出来。”古璞继续撒娇,王者风都能感受到她胸前的丰盈之处散发的热力和颤抖。
“那你怎么知道我到了门口?”王者风就问。
“里面有监控,我看到了……”古璞随口一答,忽然想清楚了什么,“啊”了一声跳到了一边,吐了吐舌头,“坏了,肯定让爷爷发现了。”
门口的摄像头就象一双黑洞洞的眼睛,漠然地注视着王者风和古璞之间的亲昵举动。
王者风无语,其实老古也早就猜到了他和古璞之间发生了什么,但有些事情不点破还好,一点破就都尴尬了。
庄园内部出乎王者风的意料,花团锦簇,一派祥和,布局十分巧妙,显然出自高人之手。王者风不懂风水,但也能看出了不管是花草的种植还是树木的栽种,都有讲究。
庄园确实不小,他和古璞走了足足有五分钟才到里面,正中建有一座仿古建筑,上写三个大字“听风处”。
听风比听雨供更有妙意,听风便是雨,先风后有雨,老古的庄园虽然建在郊外,并不是远离世事,还是要听风观雨。
一入官场,一辈子就没有安心的时候,也是必须直面的现实。
老古正端坐房屋正中喝茶,一见王者风和古璞进来,只微一点头,目光大有深意,王者风看了出来,刚才在外面的一幕,老古尽收眼底。
他已经练成了不动如松的境界,古璞却不行,被老古意味深长的目光一看,立刻脸红了,转身就走:“我去泡茶。”
王者风望着古璞远去的背影,见她裙裾飞扬,马尾辫跳跃如梦,让他一时沉迷。古璞于他而言,永远是一个最纯真最不愿醒来的美梦。
老古轻轻咳嗽一声:“小王,有没有想过现在离开天泽?”
事情倒是传得挺快,连老古都听说了陈洁雯向省委反映的问题?平心而论,王者风对于陈洁雯本人倒真没有意见,他和她之间,主要还是因为一个保守一个想要打破僵局而带来的执政理念上的冲突,一个是保守势力的代表,一个是新兴势力的代表,必然会有矛盾。他对于陈洁雯向省委提出班子配合不好的问题,从心理上也有一定的抵触想法,但也可以理解陈洁雯为了维护本身权力和自身利益所采取的措施。
但他还真没有想过要离开天泽。
他在天泽的工作刚刚开展,许多项目还没有见到效益,天泽的穷帽子还没有摘掉,他为什么要走?又凭什么让他走?
王者风在老古面前不用隐瞒自己的真实想法,摇头说道:“现在天泽的局势正好,正是大展手脚的好时机,离开的话,就太可惜了。”
老古喝茶:“确实是可惜,但如果换个角度想,你到中央党校中青班学习一年,也是好事。你现在缺少在党校的经历,再向上走,就少了点什么。”
王者风还不知道在省委,范建华已经和石铁军提过让他上中央党校了,如果他知道的话,肯定会大吃一惊。
但现在他也清楚,去中央党校,不是老古的安排,就问:“是总理的意思?”
老古没有否认,点点头。
总理事先征求他的意思,也算比上次安排他去郎市的手法好了不少,至少有事先声明了。但王者风也知道,既然通过老古的口传达了出来,说是征求他的意见,实际上,总理已经拿定了主意,问他一问,是让他心理上好受一些。
王者风不服气,为什么每次都是他匆忙离开?他就不能在天泽再呆上两三年,把天泽经济盘活之后再走?难道对天泽来说,陈洁雯比他更能带动天泽经济大幅迈进?
当然,不服气也没有办法,上头决定的事情,只告诉你结果,想通想不通,对不起,没人会给你一个满意的解释。
从省委到下马区,是他自己精心运作的结果,从下马区到郎市,是被总理幕后推手。从郎市到天泽,是被吴老爷子暗中操纵,现在总理又要将他从天泽挪开,他心中老大不乐意,一瞬间就下定了决心,不能再让别人完全决定他的去留了,他要自己做主一次。
就是要留在天泽,完成自己的理想
王者风并不知道他想要留在天泽的想法,如果实现的话,阻力会有多大,不仅是总理想让他去中央党校,连省委书记也有此意,他如何能抗衡总理和省委书记不谋而合的意志?
老古也看了出来王者风并不情愿离开天泽,就微微叹了一口气:“我是不管了,一会儿总理来了,你自己想办法说服总理。说服不了,你乖乖地去中央党校老实一年。”
说话间,老古的电话响了,接听之后,他就站了起来:“总理来了。”
王者风和老古来到门口迎接。
总理轻车简从,只带了司机和秘书。到了门口,车停稳之后,总理下了车。
记得上一次见到总理,已经是几年前的事情了,王者风不免微微感慨,总理比几年前相比,苍老了一些,两鬓花白,但精神还好\uff0e并不高夫的身材似乎蕴含了无尽的活力。
总理穿了灰裤子,半袖衬衣,伸手和王者风握手:“王者风,一别数年,岁月不变,变化的只是我们人事,我见你还是这么年轻,很是羡慕呀。”
王者风忙双手恭敬地握住总理的手,客气地说道:“总理也是风采不减当年,让人敬叹。”
总理温和地笑道:“但愿我还能为人民奉献几年的光和热,但看到你,我就十分欣慰,沉舟侧畔千帆过,病树前头万木春,江山代有才人出,中国,才充满了希望,才永远大步前进。”
老古在一旁一脸微笑,等总理和王者风说完话,才头前带路,引领总理入内。王者风以为总理会乘车,没想到总理也步行入内。总理的专车就悄无声息地驶入了庄园之中,早有人领往停车场了。
庄园内绿树如织,花草茂盛,并不觉得炎热。总理悠然迈着方步,不紧不慢地走着,难得总理有如此放松的时候,王者风就和老木一右一左,陪伴总理左右。
总理就如聊家常一样,问起王者风的家里情况,说到了儿子王东和夫人梅里,总理就说:“我是听说了梅里是贤妻良母,难得,非常难得。她可是省长千金、市长夫人,能安心地相夫教子,有中华民族妇女的传统美德。”
王者风汗颜,梅里的贤惠之名连总理都有所耳闻,他回去可一定要告诉梅里一声,让她美一美。当然他也清楚他的家族状况总理别说一清二楚,就是他一些**,总理恐怕也会了如指掌。
随后,总理又提到了梅之礼。
对于梅之礼总理也很赞赏,说到梅之礼在明州的时候,就踏实能干,是个做实事的好领导好干部,到了酉省之后,更是勤勤恳恳,都累得病倒了……说到梅之礼生病的时候,总理站住了,一脸关切和感动,他的眼神之中流露出无比热烈的情怀就让王者风十分感动。
不管总理是情之所致还是有意为之,总之他的表情和话语确实动人心弦,很容易就触发了心底最柔软的一面,让人不由自主就被打动。
五分钟的路,走了足足有十分钟。十分钟,说了许多闲话。但政治人物之间的对话,闲话也是官话的另一种表述。
谈到家人谈到共同的话题,就会间接地拉近关系,增进感情交流。
放眼天下,有几人值得总理花十分钟时间来说一些家长里短的家常?王者风很幸运也很自豪但越是如此,他心里越是对即将到来的难题忐忑不安。
总理想让他离开天泽,出发点到底是什么?
到了房间,分别落座之后,古璞就出面上茶。总理少不得又夸了古璞几句,难得的是,古璞文静带羞,在总理面前表现出了十足的淑女风范,而且被总理一夸居然还脸红了,就让王者风大跌眼镜。
又想起有一次傅先先也是在人前淑女得很,不由暗暗感叹,女人天生就比男人会表演,谁要认为单纯的女人没心计,谁准会吃亏上当。
古璞表演完毕,出门的时候,偷偷看了王者风一眼,趁人不注意做了个鬼脸,飞也似地跑了。
老古的房子坐北朝南是平房,大门敞开,前有绿树成荫后有鸟语花香,还真是一个处难得的清净之地。穿堂风盘旋吹过让人浑身舒坦,比任何电扇和空调都让人舒适百倍。
总理似乎陷入了某种情绪之中,微眯着眼睛品茶,不说话。总理不说话,老古和王者风也就沉默着品茶,风声由远及近,一阵接一阵,带来花香和庄稼的清新,王者风才体会到此处的妙处,叫“听风处”果然贴切。
总理足足喝了五分钟的茶,才又开了口:“王者风,听说你是邹老的弟子?”
王者风心中一紧,来了,总理由邹老引出话题,显然是要向学业方面引了,就说:“是,跟邹老学了一年多的经济理论,惭愧得很,没学到邹老思想中的精髓。”
总理微一点头:“领导干部到了一定的级别,就要完善自己的知识储备,加强理搂习,磨刀不误砍柴功。只有理论知识提高了,眼界才能更加开阔,是不是?”
“总理说得是,理论知识可以武装头脑。”王者风除了顺应总理的话,别无他法。
“有没有想过要加强一下理论方面的学习*?”总理终于问出了问题的关键所在。
“……”王者风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稍微沉默了几秒钟才说,“有机会能加强理搂习当然是好事,我也非常期待,不过现在天泽各项工作网刚全面展开,我才和天泽人民建立了感情,不舍得离开他们,还想为天泽的父老乡亲,多做一些实事,多引进一些好项目。”
王者风以为总理还会说些什么,不料总理却出乎意料地没有再提这事,仿佛轻轻一揭就翻过了一页,说起了无关紧要的话题。但王者风明白,总理似乎决心很大,他就十分不解,总理选择此时非要将他从天泽搬开,到底是基于什么样的考虑?
王者风百思不得其解,难道说天泽还有什么大事要发生?或者说,只是想让他离开天泽,远离家族势力的控制范围?
不管是出于哪一种考虑,王者风却坚定地认为,他还是要在天泽干到届满才好,打一枪换一个地方太频繁了,在履历上也不好看。主要也是他现在对天泽倾注了太多的心血,眼见许多重大项目就要提上日程,他此时一走,心血就全部付之东流了。
他不甘心!
他走后,天泽重回陈洁雯时代,还有什么前途可言?他辛苦招商3资的项目,能不能维持还要两说,后继投资,就更有可能要黄。
由此可见,有时高层考虑问题的出发点,真的不是出于为当地的经济发展服务,而是完全为了政治需要。
王者风不是说总理的做法不正确,而是至少在他的立场上,他更愿意为天泽的经济发展,情愿放慢上升的脚步。尽管他也知道,去*中央党校也未必不好,毕竟是总理的点名、他去了后,肯定会得到特殊照顾。本文字由布衣官途吧倾城提供。
其实再深入一想,也许总理是觉得让他跳出天泽,远离家族势力的范围最好,而且由总理安排他进中央党校,相当于在他的额头上标明了他是总理的嫡系。
但现在不是站队不站队的问题了\uff0e是他要坚守从政的理想和信念\uff0e而且从下马区到郎市,再从郎市到天泽,都被人摆弄,这一次,他想自己做主,想努力抗争一次。
虽然很难。
总理又坐了十几分钟,就走了。王者风和老古送到院外,凝望总理的汽车消失在远处,二人才转身回去。回去的路上,老古一直在思索什么问题,到了屋里坐下之后,他才突兀地说了一句:“王者风,你要做好心理准备,总理的决心很大。”
王者风点叉:“我的决心也很大。”
老古叹了一口气:“总理出于什么样的考虑,他没说,我也没问。
不过我是赞成你留在天泽的,毕竟我也看了出来,你是真心要为天泽的发展付出心血。你留在天泽,对天泽有好处。但你离开天泽,对个别人有好处。”
王者风没在京城停留多久,就返回了天泽。可以说此次和总理见面,让他心情郁闷。更让他郁闷的是,一回到天泽就接到了石铁军的电话,石省长告诉他,范书记有意让他前往中央党校学习一年。
王者风几乎要出离愤怒了,好好的,为什么人人都想搬开他,他到底做错了什么?
王者风的不满,石铁军听了出来,他安慰了王者风几句,给王者风吃了一颗定心丸:“你放心,王者风,有我在,在折江省的范围内,谁想动你,没那么容易!”
王者风也是第一次听到石铁军说了狠话,体会到了石省长对他的维护之心,但他又不得不告诉石省长真相:“我今天见到总理了,总理也提出子一样的意思……”
石铁军吃惊不小:“怎么会?”他吃惊的不仅仅是事先没有听到一点风声,而是总理怎么会和范建华的看法不谋而合?范建华不是总理这一条线上的人,他和总理之间怎么会有这样的默契?
或者说,是总理和范建华的京城的关系达成了一致?
范建华冷静下来,思忖再三:“王者风,只要你不想离开天泽,我会想办法协调一下。但有一点,你的不满不能流露出来落了别人的口实。”
“我有分寸,请石省长放心。”王者风手中有可以留在天泽的筹码,但不能摆出来,否则让人认为他和上级讲条件,要胁上级,就是败笔了。他不会做出没有政治智慧落人把柄的事情出来。
石铁军什么也没有说,就挂了电话,但熟知石铁军脾气的王者风却清楚,石铁军此次是动真格了,肯定会想方设法保他留在天泽。
王者风没想到的是,正当他想要弄清总理和范书记之间的不谋而合的默契来自何处时,就出事了,而且还不是一处出事,而是天泽和省里,同时发生了针对他和石铁军的人为事件。
天泽的意外事*件实际上是两件。
先是市委大院中突然传出风声,说是彭云枫在具体负责招商引资的项目之时,贪污受贿200多万,并向投资商索取礼品和财物,价值人民币75万元。传闻传得有鼻子有眼,还说出了几家投资商,其中就有杨威、刘武和孙易安,散播消息的人很聪明地避开了杜衡,显然也是知道杜衡和范书记之间的关系。
对于彭云枫贪污受贿的传闻,王者风不置可否,未加理会。彭云枫不主动吃拿卡要,但收受一些礼品在所难免,还有一些小钱也有可能,但几百万的赃款,别说没人送他\uff0e就是有,他也不敢收。彭云枫知道轻重,对于任何一个想要进步的政府官员而言,都会在工程项目上有自律之心,不敢过界。
王者风一开始只当是彭云枫得罪了什么人,才有流言四起,并未放在心上,因为他还在为有可能离开天泽的事情而烦心。但随后又出现了一件事情就让他意识到,其实有人项庄舞剑意在沛公,剑锋所指之处\uff0e不是彭云枫,也不是徐子棋,而是他!
他就怒了。
徐子棋也成为了另一波流言的主角,他被传播的不是经济问题,是生活作风问题。有关于他和初恋情人王丽霞关系暧昧\uff0e有不正当男女关系的传闻\uff0e经过有心人添油加醋的散布,顿时在市委大院成为人人皆知的话题,人人津津乐道,反件有关彭云枫经济问题的传闻,却被许多人忽视了。
男女关系,不管在哪里,都永远是最感兴趣的话题。也是因为不少人都清楚,查彭云枫的经济问题,很难有结果出来,就算有,王市长也会力保彭云枫\uff0e还是不要乱传为好,万一传到了王市长的耳中,肯定落不了好。但徐子棋的男女关系问题就无伤大雅了,管他是真是假\uff0e过了嘴瘾再说。
徐子棋一下被推到了风口浪尖之上。
王者风立刻就猜到了幕后主使是皮不休。
尽管他也承认上次将皮不休的花苑一棍子打死\uff0e手法有点狠绝了,实际上一开始他只是想压一压花苑,让皮不休妥协\uff0e然后再松手\uff0e放花苑一条活路,没必要非要到你死我活的地步。但一是皮不休死硬,不见棺材不落泪,一点也不肯让步。二是在关键时刻裴一风顶不住了,带了一帮花苑的中层前来投诚\uff0e直接就抽空了花苑的管理层,花苑的大厦就轰然倒塌了。
皮不休全怪罪到他身上也没有问题,政治和经济上的较量,向来是赢家通吃,在站好队伍之后,就要做好承受全盘失败的心理准备。败就败了,下次再来好了,却暗中使坏,要拿彭云枫和徐子棋下手\uff0e就真正触怒了王者风。
王者风轻易不会接受一个人\uff0e一旦接受了,就十分护短。而且在天泽市委\uff0e谁不知道徐子棋是名义上的秘书,而彭云枫却是实际上的秘书,市长二秘岂是谁想敲打就能敲打的?况且王者风现在正在气头上,他没有办法和总理讲条件,也没有资格向范建华提要求,却有本事收拾一个皮不休!
表面上看,徐子棋的生活作风问题传得拂拂扬扬,实际上王者风却心里明白\uff0e生活作风问题打不倒徐子棋,顶多让他背一个处分,但经济问题却可以完全置彭云枫于死地。
他身边最密切的两个人同时传出流言,作为市长,他自然脸面上不好看。至少落了他面子的目的,对方已经达到了。
王者风来到天泽之后,一直秉承的原则就是和光同尘、求同存异,尽量不和任何人闹到不可开交的地步,一切以发展经济为主。但现在皮不休欺负到了他的头上,难道就是因为听说省里可能要动他一动\uff0e就认为他软弱可欺了?
人家都直接打脸了\uff0e王者风再退让的话\uff0e他就真不是王者风了。
不料让王者风没有料到的是\uff0e对方的手腕也很周密,在他还没有想好应对之策之时,事*件就又有了新的进展!
先是徐子棋的妻子王丽彩闹到了市局,找到了王丽霞之后\uff0e当众打了王丽霞几个耳光,骂她是小三,勾引别人丈夫,不是个好东西。王丽霞不甘示弱\uff0e还了手\uff0e结果两个女人就打成了一团,闹得市局鸡飞狗跳\uff0e让裴一风十分恼火。
也不知是徐子棋故意为之还是巧合,他的现任妻子王丽彩和初恋情人王丽霞的姓名仅一字之差。于是盛怒之下的王丽霞就拿王丽彩名字大做文章,说徐子棋根本不爱她,她不过是她的替代品而已。王丽彩就更是怒不可遇了,最后连裴一风的办公室的玻璃也被打碎了。
徐子棋名声扫地,狼狈不堪,只好请假回家他没脸再在市委呆下去了,又没脸天天跟在市长后面,让他连累了市长的清名。
徐子棋被成功打败,请了病假,第一回合,对方获胜。
王者风也暂时没有办法,徐子棋确实是被人拿住了短处,而且还让人策动了老婆去闹事,简直太笨了,他都恨不得踢上徐子棋两脚。徐子棋和王丽霞有没有男女关系他不管,但徐子棋连老婆都管不住哄不好就太不应该了,处理不好后方\uff0e就不要给王丽霞出面安排什么工作了,不是自己给自己埋地雷吗?
王者风就有一种恨铁不成钢的痛心。
好在陈洁雯在事*件之中一直保持了沉默,没有任何指示,王者风也就装聋作哑,打算冷处理。他有处理类似事情的经验,在郎市,他的秘书李财源就因生活作风问题而背了处分,对于如何化解徐子棋的危机,他已经心里有数了,就打算让彭云枫来暗中处理。
谁知彭云枫却被纪委找去谈话了。
彭云枫是市政府的秘书长,纪委找他谈话之前,按照正常程序\uff0e皮不休必须向王者风请示。现在皮不休一点不打招呼就请走了彭云枫,摆册了就是不尊重王者风的表现。
要是以前\uff0e王者风可以直接要求召开书记办公会,在办公会上对皮不休提出严重质疑。皮不休再自恃有后台,就算真的将彭云枫的把柄抓在手中,他也必须向王者风有所交待。官场规矩不可废,否则王者风完全可以向省委告他一状。本文字由布衣官途吧倾城提供。
所有人都等着王市长的发作。
不少人也注意到了,天泽市委之中,人心惶惶,除了陈书记等有限的几个常委之外,吴明毅、裴一风、杨剑、陈天宇等几名关键的常委,最近两天之内\uff0e频繁出入王市长的办公室,神色凝重\uff0e表情严肃,步履匆忙,任谁都能看出来,要出大事。
但一直担心中的大事\uff0e迟迟永到。彭云枫在被纪委叫去谈话之后,又正常上班了,而且表现得还很平静,一点儿也看不出异样\uff0e众人就又犯了嘀咕:难道又没事了?干打雷不下雨?那皮不休不是脑袋坏掉了,没有确凿证据\uff0e弄不倒彭云枫又大张旗鼓地调查个什么劲儿?
岂不是既得罪了王市长,又落了空,他怎么会这么没有政治智慧?
抓不住彭云枫的证据,就暗中调查好了,非要弄得人人皆知,没有了后路,最后能收场才怪!以王市长的护短,肯定是不死不休的局面。
但所有人都不敢相信的是,王市长似乎没有一点还手之力一样,不但没有提议召开书记办公会质问皮不休,也没有要求召开常委会要求皮不休向常委会汇报情况,更没有直接找到皮不休问个清楚,反而好象一点办法也没有,摆出的是置身事外的态度,不闻不问不插手。
众人猜疑\uff0e是彭云枫真正身上有事,还是王市长在有传闻说他可能要动一动的情况下\uff0e明哲保身了?因为在徐子棋作风问题风波过后,在彭云枫经济问题闹腾得正欢之时,又从省委方面传来消息说,王市长可能要离开天泽,前往中央党校中青班学习一年。
王市长真要离开天泽了?让所有人都震惊之余,都不免生出依依不舍的心态,以前不觉得,现在才知道王市长确实为天泽市做出了巨大的贡献,他要离开,确实是天泽市的重大损失。
当然也有人希望王者风赶紧走人了事,因为王者风的到来,触动了他们太多的利益。
从省委传来的消息,有板有眼,说是范书记点头了,组织部马部长也同意了,梅副书记也原则上同意,就是石省长还没有松口,但据说石省长也有松动的迹象了,反正会在一个月之内确定下来……
天泽,人心浮动,人心,惶惶、因为彭云枫事*件和有关王者风的传闻,市委所有的人员\uff0e都心事重重,不知道以后的天泽,会是一个什么样的局面。
7月底,久未下雨的天泽忽然下起了中雨,风也不小,就让天泽如同大海里的小船,风雨飘摇。当天,风雨大作之时\uff0e又一则轰动市委大院的消息传出:彭云枫被双规了!
同一天\uff0e从省委又传来消息,郎市市长安兴义因为经济问题被省纪委叫去谈话。
安兴义是石铁军亲自提拔的人,调查安兴义的真正用意是敲山震虎,暗中剑指石铁军。
风雨大作……
王者风和石铁军曾经有过数次配合默契联手的时候\uff0e但这一次,两人同时身陷迷局,自顾不暇,还能如何一呼一应,共同御敌?
和皮不休直接越过王者风不理而找彭云枫谈话不同的是\uff0e省纪委找安兴义谈话,事先征求了石铁军的意见,石铁军在听取了纪委同志的工作请示后,点头同意了。
因为出面向石铁军请示工作的,是纪委书记李雨桓。
李雨桓和石铁军的关系一直一般,但此次却态度恭敬地向石铁军请示,而且说话的语气也十分中肯,让石铁军没有理由干涉纪委的独立调查的权利,就点头了。
安兴义是不是真有问题,石铁军先不下评论,他也清楚李雨桓态度之好的原因所在,是因为李雨桓虽然平常和他关系一般,但也不想在安兴义的问题上开罪他。
李雨桓是按程序办事,他接到了实名举报必须按章办理。
石铁军很客气地送走了李雨桓,他大概能猜到谁是幕后主使。是不是和天泽市的局势突变相互响应不好说,但可以肯定的是,是有人想挑战他的地位。
上次有关他将要离开折江省的传闻之中,背后就有一个人的影子,因为自己离开折江省,他就有可能扶正,从而执掌折江省。也听说他起到了的一定的幕后推手作用,此次借调查他一手提拔的人来打击他的威望,可谓用心良苦,一是让他自顾不暇,无法在省委力挺王者风。二是如果安兴义被查实有经济问题,最后不管是停职处分,还是更重的处分,都会给他的脸上抹黑。
嫉妒,chi裸的嫉妒\uff0e在他完成了折江省的整合大计在折江省的地位日益稳固之时,有人出此政策来削弱他的光环,实在是可恶之极。
石铁军一拳打在桌子,由于用力过猛,生生击坏了一块易砚。
陈太忠在外面听到声响,吓了一跳,小心听了一会儿声音,还是没敢进来摇摇头,又坐回到了座位上。他和石省长之间还没有到可以探究领导喜怒哀乐的地步,要是王者风就会敲门进去,不管石省长多么恼怒,他也不会冲王者风发作。
王者风\uff0e\uff0e一想起王者风,陈太忠就心中泛起一阵苦涩,还有难言的嫉妒的情绪。
石铁军背着手在房间中转了几困,他是省长,不会也不可能被几个跳梁小丑打倒一一其实对方可不是小丑而是大有来历。
折江省的常委组成太复杂,京城空降的干部太多,工作就不是很好开展。不过平心而论,作为家族势力代表的几个京派干部比如杜总,虽然特立独行,但一般不会背后阴人。比如李雨桓,虽然和他关系一般,但办事讲究原则。比如高铭明虽然背后有庞大的吴家作为支撑,但行事温和,从不逾越,也不多事。就算马囟是傅家的嫡系,自从傅东来离开明州之后,马囟也低调务实了许多。
唯一一个并非家族势力但又野心勃勃的京派干部谭国瑞,是整个折江省省委之中,最不安分的分子。
相对而言,副省长和省长叫板胜算极小,甚至还不如副书记和书记暗中交手有胜算,因为副书记的权力要比副省长大。同时,省长对副省长的制约,比书记对副书记的制约在某种程度上也要大一些。但事情却又不能一概而论,官场上的事情,有惯例就有特例副手和正手之间的过招,在任何地方都会存在不过是突出不突出的问题。而且官场上让人最可畏的地方在于,你永远不清楚别人的背后站着谁,换言之,不管是对手还是盟友,你永远不可能看清他的真正后台是哪一个。
但也正是因此,才让官场之中的游戏让人沉浸其中,无法自拔,因为如果都能看得清清楚楚,也就没有了神秘感和柳暗花明的惊喜。
谭国瑞就是如此,有关他的来历,传闻很多,直到现在石铁军也弄不清楚他的身后到底站着谁。因为官场上许多事情不能问,也不可能知道得清楚。人与人之间有明面的关系,更是暗中的关系,比如他和王者风,是人人皆知,但王者风有一个岳父在酉省担任省长,相对来说知道的人就少多了,再有王者风和吴家的关系,圈内人士知道一些,但不详细,外面的人,知道的就更是少之又少了。
而王者风和总理之间的互动,如果不是王者风告诉他,他也不会得知。
因为官场上许多事情,只有当事人心里清楚。总理肯定不会说,再如果王者风不说,就是悬案了。本文字由布衣官途吧倾城提供。
来历不明的谭国瑞就有过数次想要挑战石铁军省长权威的出格的举动。
诚然,作为副省长\uff0e虽然是常委,但副职毕竟是副职,和正职的区别还是很大。谭国瑞自从到折江省上任之后,虽然在外界看来比较低调,实际上,他一直野心勃勃,想要干出一番大事。
谭国瑞比石铁军年轻5岁,在一般人眼里,差5岁不算差别,但在官场之中,5岁就是一个门槛,就是一个可以跨越的界限。
谭国瑞自恃是京派干部,又年轻,再加上后台又多次暗示他在折江省可以就地扶正,他就盯紧了石铁军的位置,认为有朝一日一定可以取而代之。
一开始谭国瑞行事还算含蓄,因为折江省的一干常委看似个个平庸,其实人人精明\uff0e深谙为官之道,他就是小心翼翼地观察和分析各人的立场。后来在钢铁整合之前,有风声传出说是石铁军可能要调离折江省,他就动了心,认为他的机会来了。
没想到,整合大计历经波折,最后还是获得了通过,让石铁军的威望上升到了无与伦比的高度,谭国瑞心中的失落可想而知。
但谭国瑞并没有失望,他比石铁军小,认为不用到石铁军的年龄时,他就能主政一省话又说回来了,哪一个副手不想着有一天能够当上正职,不过是表露在外的程度不同罢了。
不止谭国瑞紧盯省长的位置,石铁军也明白,杜总、高铭明甚至李雨桓都有问鼎省长的根基和资历,相比之下,恰恰谭国瑞资历最浅,但他却又表现得最为迫切和强烈。
\uff0e…石铁军一个人在办公室足足想了一个小时,仔细推敲省纪委调查安兴义和天泽市纪委拿彭云枫开刀,两者之间有没有内在的联系。
如果说仅仅是巧合谁也不会相信,也太巧了一点,而且时机也拿捏得太准了,正是他要在省委力保王者风的时候,王者风身边的人和他身边的人同时出事,人为的痕迹太重了。石铁军心中的怒火越来越盛,如果仅仅是有人算计他还好说,他承受了不少大风大浪,早就习惯了政治上的倾扎,而王者风是为了他的整合大计才和陈洁雯闹到了势同水火的地步,如果说动安兴义只相当于落了他的面子,动王者风,就和直接朝他脸上吐上一口没有两样!
事隔多年,石铁军决定再次施展手段,让一些不安分的人,知道什么叫收敛!
石铁军接连打出数个电话之后,先是了解子一下安兴义的问题,然后又让陈太忠叫来子省政府秘书长陈海峰。
陈海峰50岁出头,个子挺高,不胖,大脸,大眼,肩膀挺宽,给人的感觉很威猛,不太象是大管家的角色,实际上人不可貌相,陈海峰为人细心,办事牢靠,又极有眼色,深得石铁军信任。所有人都有一个结论,如果有一天石省长从省政府搬到了省委,那么陈海峰就坐定了省委秘书长的位置。
由此可见陈海峰在石铁军的心目中,是最可靠的幕僚的角色。
陈海峰一进来就看到了打碎的易砚,心中一惊,作为秘书长,必须时刻了解领导在想什么需要什么,领导现阶段最关心的是什么。虽然说省政府秘书长是省政府的大管家,是为省政府服务的\uff0e其实政府秘书长服务的对象只有一人,就是省长。省长的喜怒哀乐和工作需求,就是他工作的全部意义。
省政府是一个宽泛的称谓,在陈海峰眼中,石省长就是省政府。
联想到郎市市长安兴义接受调查,天泽市政府秘书长彭云枫也被纪委问话,陈海峰立刻就明白了石省长的怒气的根源,也清楚了石省长找他前来,需要他做些什么。
一天后,省委、省政府召开了一次联席会议,协调和讨论在岭南省南资北移的过程中,折江省省委、省政府应该从哪几个方面入手\uff0e努力多争取岭南省转移的投资,充分发挥折江省环绕京津的地理优势,为此,省委省政府成立了“南资北移指导工作办公室”,将会由一名省委领导牵头,负责具体工作。
谭国瑞也接到了通知要参加会议,他心中踌躇满志,认为指导工作办公室的负责人,非他莫属。但他一进会议室就愣住了,因为他的位置被安排到了主席台的最边上。
每一次会议领导的排名都不一样,除了书记和省长之外,其他常委的座位因场合而定,谭国瑞也心里有数,但今天他被直接弄到了靠边的位置,差一点就坐不到主席台上了,他心中就大不痛快。再看石铁军一脸严肃地坐在主席台上,和范建华小声地说些什么,范建华还有意无意地看了他一眼,他忽然就有了不祥的预感。
不同的会议,座位牌的摆放就是不同信号,除了一二号之外固定在主席台的正中之外,一二号周边的人物,总是变化不定,没有人会总坐在一二号人物的旁边。
今天省委方面出席会议的有副书记杜总、秘书长张光仁,政府方面除了石省长之外,还有常务副省长高铭明,然后就属谭国瑞级别最高了,他还被排到了最靠边的位置,肯定是故意让他难堪。
基本上每次会议,每个人除了一进门就注意自己的座位牌之外,还会留心周围坐的是谁,然后再猜度其中隐含的***信号,更要看看谁比自己排到了更重要的位置。每一次变动,都包含了无限丰富的信息,都有值得推敲和玩味的地方。
别看谭国瑞是省委常委,但许多会议他也是到场之后,才知道他坐在哪里,而排序的问题,始终掌握大局的是一二号人物,以及省委秘书长张光仁和省政府秘书长陈海峰。
谭国瑞目光落在主席台上,看到范建华和石铁军的座位两边的名牌是政xie的几个老同志,他就更坚定了他的想法,今天是石铁军有意为之。
因为如果仅仅是政xie多了几个同志的话,也不至于让他太靠边了,但中间又多了几个已经退下去的老领导,就把他挤得没有了好位置,他心里就很不舒服,因为谁也不愿意在排座次上靠边站。
靠边站就意味着在今天的会议上,他不会有什么好事!
谭国瑞闷着头坐在边上,就觉得浑身不自在,似乎有无数双眼睛看他一样,让他大感失落。不经意一抬头,看到正在忙碌的陈海峰和张光仁正在小声说些什么,他心中没来由一阵厌烦。陈海峰就是石铁军的跟屁虫,就是走狗,可惜他是省政府秘书长,否则他也想象有人对付彭云枫一样,拿下陈海峰,让他永远不能翻身。
看着陈海峰人五人六的样子,谭国瑞心中恨恨地想,别以为没人知道你和楚彤关系暧昧,信不信总有一天会让你身败名裂!
陈海峰和楚彤之间的暧昧关系,其实在省委里面几乎人人皆知,知道归知道,但却是不是秘密的秘密。就连石铁军也拿陈海峰没有办法,几次让他收敛一点,不要把事情闹得太欢了,终究不是什么能上台面的好事,陈海峰却总是说,他过不了楚彤这一关了,这一辈子,哪怕为了她丢了官,他也认栽了。
石铁军也只能骂他几句了事,官场中人,谁也逃不过男女关系的一关,但事情要分轻重缓急,省委秘书长张光仁外面也有女人,但他就做得十分隐晦,不象陈海峰不但不藏着掖着,还经常领人去楚彤清香茶馆喝茶聚会,就被外人称之为爱美人不爱江山的雅士。
说来楚彤王者风也认识,正是以前和成达才有过一段。她和陈海峰之间也不知怎么就有了缘份,走到了一起。陈海峰为了她,没少和老婆打架,甚至还闹到了分居的地步,但陈海峰依然我行我素,就让所有人都笑称他为情圣。
情圣一说,对于官场中人,不是奉承,是贬低。
……会议开的时间不长,而且请来的几位书记、政协甚至退下的老领导,根本就没有发言,完全就是摆设,就更让谭国瑞愤愤不平,就知道请来一些老家伙的想法肯定是石铁军的暗示,然后由陈海峰具体去实施,要的就是让他尴尬。
会议快结束的时候,范建华发表几句讲话,最后由石铁军补充发言,石铁军在肯定了范书记的指示精神之后,指出要按照范***的指示精神,不折不扣地贯彻落实,然后又提出了几点他的看法:“第一,成立南资北移指导工作办公室,由高铭明同志负责。鉴于南资北移事关折江省今后的发展,是一项非常重要的工作,晋周同志肩上的担子太重,他分管的信访工作,就暂时交给国瑞同志全权负责。”
谭国瑞的脸色一下就黑了下来,信访工作最棘手,又最不出政绩,石铁军将容易出政绩的好事让给高铭明,将高铭明手中的烂摊子扔给他,而且还是在联席会议上,不是在省政府常务会议上,用意很明显,当众打脸。
谭国瑞心中十分憋屈。
憋屈也没有办法,看刚才石省长和范某窃窃私语的举动,就证明了一点,省长和书记已经就此事达成了共识,他再想说什么,也没用了。而且他也不可能去说什么,领导已经定下的事情,又是在公开的会议上当众宣布,你再有抵触想法,就是公开和领导闹意见了。
石省长,好手段,走着瞧。谭国瑞不无怒气地想,他也有的是手腕。
但谭国瑞没有想到的是,他刚刚接手信访工作,信访工作就出了漏子。两天后,全国政xie的考察团前来折江省考察评比,刚一落脚就被上访的群众围个了水泄不通,差点弄出乱子。偏偏老同志又爱管闲事,非要听听上访人员有什么不平事,就让省委省政府非常被动,范建华差点当场发火。
最后还是没有拗过书记和政协的老同志,让几个上访代表去谈话,范建华当即指示张光仁协助做好安抚工作,防止上访人员再次***,并且狠狠批评了谭国瑞一顿。谭国瑞有苦难言,他怀疑是有人幕后捣乱,但没有证据就不能乱说,只好吃了哑巴亏。
这还不算,老同志们接见了上访人员,一问才知道,他们都是几家省属企业的下岗职工。企业破产重组,省里原定答应的补助和安置协议,都没有兑现,现在他们连吃饭都困难,已经到了即将饿死的边缘。
老同志们非常不满,就对折江省省委省政府提了许多意见,说是国有企业的老职工都是国家的功臣,为国家奉献了一辈子,最后他们老了,没力气了,国家却要把他们一脚踢开,不但符合国家的相关政策,还不讲人情味儿,不是dang员应该干的事情!
dang员既讲原则,又讲人情。
如是等等,很不客气地将范建华和石铁军数落了几句。这些老同志基本上都是退下来的各地省委书记和省长,他们在范建华和石铁军面前,要资历有资历,要资格有资格,才不会顾虑什么。范建华和石铁军也只能听着,而且还得装出恭恭敬敬的样子。
这些老同志,别看权力不大,但是惹不起。以前有过两个例子,一个是省委副书记对这些老同志不太尊重,下来考察工作时也不作陪,态度很冷淡。后来中央调整省委班子时,副书记自以为能够担任省长,上下活动得很积极,结果中央领导征求老同志的意见时,老同志们众口一词说他轻浮、不稳重,缺乏大局观,结果他的下场就很悲惨。
还有一个是在任的省委书记对这些老同志也是不太放在心上,招待有所不周,等他到点的时候,不少老同志没替他上什么好话,结果他最后去了政协,连政协的一个好位置也没有捞上,还被他原先得罪的一帮老同志排挤,弄得他非常郁闷。
老同志们是没有权力决定你的升迁,但给你上一些难听话,让你在中央领导心目中失分,还是很容易的事情。
范建华和石铁军深谙此道,对老同志们十分尊重。听取了老同志们的批评建议之后,立刻着手一查,结果发现破产重组的企业是由谭国瑞全权负责的。
范建华十分恼火换了谁,谁也会恼火,因为谭国瑞的工作失误让他被一帮老同志上课,他的火气就会全部迁怒到谭国瑞身上在和石铁军商议之后,就决定让谭国瑞向省委省政府做出深刻检查,并且限期解决下岗职工的生计问题,逾期再整改不利,自己看着办。
谭国瑞心中七上八下,他不敢肯定职工上访和来访之间,真是巧合还是人为安排,但不管是哪一种,他的面子是丢光了。上访工作上的失误可以推卸一二,因为他刚接手,但上访缘由却还是由他分管的企业改制所引起的,他就无话可说了。
而且说实话,企业改制之中的猫腻,谁不清楚?他主抓的几家破产重组的省属企业是被来自台湾的企业收购了,台方答应兑现的安抚金迟迟没有到位,他有什么办法?这年头,没钱就别想办事,别说省长,省委书记也一样,没钱照样被老百姓骂。
但该你负责的工作没有做好,不管是什么原因,上级领导就会直接训话,你也必须得听着。谭国瑞心中愤恨,也只能当着范建华、石铁军和老同志们的面,保证三个月之内,完全落实省委省政府的指示精神,切实做好善后事宜。
大话说出去了,谭国瑞不知道,他跳进了自己挖的一个大坑。
……和省里的局势明显有了破局的迹象相比,天泽的局势,还是一团迷雾。
彭云械在接受了市纪委两次问话,又重新回到办公室上班了。上次有关他被双规的说法原来只是传闻,估计是有人故意恶意散播来毁他名声。
一般而言,在政府秘书长还暂时没有洗脱嫌疑的情况下,市长在安排工作时,会适当避开政府秘书长,将工作侧重到其他的副秘书长身上,王市长却不,如同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一样,还照样给彭云枫安排许多工作,比如让他还是对口联系傅氏中药和旅游文化城的工作,似乎一点也不避嫌,就让众人大惑不解。
更让众人不解的是,王市长既没有提及对徐子棋的问题如何处置,又没有就彭云枫两次问话找皮不休讨个说法,而是若无其事地忙起了政府事务,而且一忙就忙得天昏地暗,什么事情都顾不上了。
王市长连秘书都没有了,在市委大院的人看来,确实有点很丢面子,但王市长一点也觉得什么,一不找人替代徐子棋,二不提议市委召开问题专门研究徐子棋和彭云枫的问题,似乎是放手不管或是避而不谈的态度,就让不少人都琢磨不透王市长到底是演的哪一出?
更让人看不明白的是,陈书记似乎也不急着就徐子棋和彭云枫两人的事件表态,天泽市委的一二号人物,围绕着徐子棋和彭云枫的问题,不约而同都选择了沉默,也让整今天泽市委笼罩在一种异常的气氛之中。不过有心人发现,出事之后,皮不休只往王市长的办公室去了一趟,然后就再也没丰露过面,倒是裴一风向王市长的办公室跑得勤快了不少。不少人都以为此时应该有刘一九出面了,因为刘一九办案最有一套,王市长又最信任他,不料市局方面,除了裴一风之外,历飞和刘一九都一次也没有露过面”而且还各忙各的……
倒是有一个谁也没有想到的人物,最近和王市长走动频繁一纪委常务副书记陈海峰。
陈海峰是刘风声走后在纪委排名大幅前进,成为了第一副书记。谁也没有注意到他和王市长之间有任何关系,但彭云枫出事后,陈海峰就和王市长突然走近了,也是怪事。
还有好事者将陈海峰和省政府秘书长陈海峰做了对比”两人名字完全一样,秘书长陈海峰是石省长的亲信,纪委副书记陈海峰有成为王市长亲信的趋势,倒也有趣。
有趣没趣,王者风不理会外界的猜疑,他现在人在傅氏中药,正和傅先先见面的时候,就接到了傅东来的电话。
王者风和傅先先见面,不是公事,是傅先先非要让他过去一趟,说有事请教他,他也正好有事要和傅先先谈一事关他的布局就欣然来到了跑马县。
此次前来没有动用公车,而是让刘武送他。刘武送到目的地后,就去县城喝茶了。
领导会女人,刘武自然不会当电灯泡。凤美美最近一直在天泽陪着他,也怀孕了!”快当爸爸的他也心情大好,对于目前领导遇到的难题,他根本就不去操心,也知道以他的智商派不上用场。
领导不说开打,就基本上没他什么事情,他就袖手旁观好了。
刘武有一点好,不怎么在外面找女人。不是不想,是不敢,凤美美太厉害,嗅觉太灵敏,刘武有一次被一个酒巴女抱了一下”回家就被凤美美闻到了香水味儿,很是数落了刘武几句。刘武以后就老实多了,他就一心扑在王者风身上,以为领导服务为荣,以开小差找女人为耻”树立了正确的人生观和世界观。
因此王者风对刘武是百分之百放心,女人一少,刘武的世界就清净了许多。
傅先先今天穿了一条短裤,刚过大腿的短裤紧紧地兜住浑圆的臀部,再加上luo露在外的白皙的大腿肉感十足,粉白致致,不得不说,现今的傅先先鲜艳欲滴,完全是任君采摘的成熟风韵。
也就是王者风,换了任何一个人,想要采摘傅先先,不但会扎着手,还会付出惨痛的代价。
王者风刚和傅先先在凉亭中坐下,还没有开口说话,傅东来的电话就无巧不巧打了进来。
“王者风,最近省里和天泽的局势,有点风雨飘摇的意思,正好发改委正要讨论通过一批项目的立项,我在想,现在通过京天高铁的立项,是不是不太合适?”,傅东来到底是人精,不管他走出于什么角度考虑问题,此时再次压下京天高铁确实是一着妙棋,可以借机向省委施加压力,凸显他在天泽的重要性。
傅东来和他之间就算有合作,也是互相提防的心思,不过也必须得承认傅东来在投机取巧方面有天赋,眼光很准,时机把握得很巧妙,就连王者风也没有想到要利用京天高铁再做文章,傅东来却立刻想到了。由此可见,傅东来也想他留在天泽。
他留在天泽,对傅家有利,傅东来也不想在天泽的努力前功尽弃,王者风一走,傅家的利益未必就会受到损害,但肯定不如王者风留下更能保证傅家的利益大获丰收。因为在傅东来的视线之内,很少有和王者风一样既有政治手腕,又有经济头脑的市长。
因此傅东来既想和王者风合作,利用王者风的经济头脑为傅家谋取利益,又对王者风以前的所作所为耿耿于怀,打算在时机成熟时过河拆桥。
人生就是赌博,赌桌上,赌的是金钱官场上,赌的是前程。商场上,赌的是命运。有时候输赢靠运气,有时候则是靠立场,如果站对了队伍,你是庄家,你就输赢通吃了。
但王者风微一沉吟,出乎傅东来的意外,拒绝了他的提议,而是说道:“先谢谢傅主任的好心,不过照我说,还是放行了好,毕竟是已经放出风声的事情,不能失信于人,而且为了天泽的发展大计,还是不要再节外生枝了。”傅东来愣了一会儿,笑了一声:“你是怕给省里留下不好的印象吧?照我说,范建华有时办事不太靠谱,他为人又最没有原则立场,你越软弱,他越欺负你,还不如和他较较真,我也支持你“……”,王者风才不会听傅东来的挑拨离间,他自有自己的分寸,傅东来是想利用他来挑起事端,反过来,他还有利用傅家之手的打算。
又说了几句,傅东来还算给了王者风面子,答应顺利放行京天高铁的立项,本来傅东来还想多说几句,点一点在美国合作的长远意向,傅先先不耐烦了,抢过电话冲傅东来嚷了一句:“我好不容易请动了王市长,你却打个没完,烦不烦?”
然后一点面子也不给就挂断了电话。
傅东来冲别人拿架子摆姿态,但就是对傅先先没有一点办法。
关于下一步利用美国的次信贷危机席卷利润一事,王者风还没有来得及和云菡烟具体讨论,突然就出现了彭云枫和徐子棋事件,就让他分了心。不过想想再忙也不能误了大事,就决定从跑马县回去,直接转道去花海原和云菡烟敲定。
傅先先见王者风有点走神,就不高兴了,轻轻推了王者风一把:“你跟我在一起,想别的女人,是不是太过分了?”
王者风无语,还真被她说中了,他只好打马虎眼:“没有了,我在想彭云枫的问题。徐子棋的问题好解决,彭云枫的就比集麻烦了。”
“也不麻烦,我有一个办法,你要不要听?”傅先先眉目含情,嘴角流露出坏坏的笑容。
“你能有什么办法,别捣乱了。”话虽如此,但也不得不承认傅先先还真是和他心有灵犀一点通,王者风嘿嘿一笑,“先说正事”你找我来,有什么大事?”
傅先先的性格就是你不让她说,她偏要说,就直接一鼓儿脑地说出了心中的想法,末了,还一脸狡黠地看着王者风:“怎么样,我也有阴险的一面,是不是?”
王者风假装挠头:“这个,这个太不好了,让傅主任察觉了,他会生气的。”
“谁管他,我只问你我的办法好不好?”
“倒是有可取之处……”,”
“你的意思就是可行了?行了,你不用管了,以后的事情包在我身上了。我一直没有帮你做成一件事情,这件事情,我帮定了。”傅先先半是严肃半是认真地说道,说完,又呵呵笑了,“如果我帮你做成这件事情,你是不是也答应我一件事情?”
“……”,”也就是傅先先直来直去,还没有替别人办成事情,先讲条件,王者风拿她没办法,就点头,“好,答应你。”
傅先先开心地笑了,伸出手指:“拉勾!”
王者风就和傅先先拉勾,她的手指白如玉嫩如柳,十分漂亮。
“好了,就说说我今天请动王市长大驾光临的原因,“”傅先先一脸神秘,忽然又压低了声音、凉亭周围几百米内都没有人,根本就无人偷听,她就是故弄玄虚一小声地说道,“陈茉陈莉想回国了,托我问问你,你能不能帮帮她们?”
金银茉莉?王者风脑中一下闪现出姐妹花绝美的容颜,以及金茉莉的梨花带雨和银茉莉的冷绝,他心中一阵恍惚:“为什么要回来?”
“还不是在国外生活得不习惯,还有听说陈阿病了,她们想回来看望爸爸…………她们很可怜的,其实早就想回来了,就是怕你不同意。”
说话间,傅先先怨恨地瞪了王者风一眼,目光很复杂,包含着无数信息。恐怕有同情和怜悯,还有嫉妒和无奈。
金银茉莉想要回国,王者风没有理由阻拦,现在哦呢陈的事情已经基本上过去了,金银茉莉也差不多被一些人淡忘了…………
“我怎么会不同意她们回国?想回来就回来好了,我还是欢迎的。”
“我就知道你巴不得她们回来,好左拥右抱,金屋藏娇,是不是?”傅先先又变了脸色,气势汹汹地指责王者风,“没良心的男人,你就是天底下最坏的男人了,贪心不足,见异思迁,两面三刀,牛头马面……”
都什么跟什么,傅先先搬出一大堆成语来骂他,根本就是驴唇不对马嘴,他就笑了:“我让她们回国后,来你的傅氏中药工作,怎么样,放心了没有?”
“这样呀…………”傅先先眼睛快速眨动几下,“算你识趣,算你聪明,就这么定了。”她又高兴了,抱着王者风胳膊,身子就贴了过来。
傅先先下身穿短裤,上身穿T恤,简单而纯美,身上各处鼓鼓囊囊,美好而性感,一近,王者风就感受到她青春而美好的**散发出惊人的活力和热力,见她粉颈如雪,上面有细细的汗珠,差点沦陷。
还好,电话及时响起,替他解了围。
让他吃惊的是”电话是安兴义打来的。
在王者风刚来天泽之时,安兴义和他有过一面之缘,不知何故,安兴义对他十分冷淡”两人之间别说深交了,连话都没有多说几句。王者风当时也未多想,都是石省长的人,未必就会走近。
安兴义的来电虽然有点出乎意料,但一瞬间王者风就大概猜到了他的来电之意。
王者风要接电话,傅先先很不情愿”跑到一边踢起了石子,十足一个小女孩形象。
他就摇头一笑,也未理她,还是接听了来电。
安兴义的声音有点低沉:“王市长,我是安兴义,冒昧给你打电话,请问,你现在方便不?”
王者风微一停顿,不置可否地问道:“安市长,你好”有事?”
王者风不冷不热的态度也在安兴义预料之中,尽管他认为王者风在他面前有点托大,也有点嫉妒石省长和王者风之间密切的私人关系,但现在他有求于王者风,不得不低头:“有一件事,想请王市长帮个忙……虽然有点冒昧,不过看在宋……”
王者风直接就打断了安兴义的话:“有话直说好了,我在听。”
安兴义一下明白了什么,他在王者风面前提石省长就没有意思了,同是石省长的亲信,他远不如王者风深得石省长的信任”同时也知道他没有资格在王者风面前提石省长的面子,而且打着石省长的旗号,也不是明智之举。
安兴义暗暗自责,也是他慌了神,平常他不至于这么蠢!
“省纪委找我谈话,其实还是想对石省长不利……”
王者风很生气”安兴义连说了几句不该说的话,真不应该。调查他是从外围落石铁军的面子,谁都清楚”但心里有数就行了,不必非要说出来,一说就落了下乘了。
“现在是我们之间的通话,不要涉及到别人!”王者风语气十分不善地再次打断了安兴义的话。
安兴义被王者风接连打断两次,心中十分不快,但再一想,也明白王者风的担忧所在,只好强压怒意,解释说道:“我这个电话,纪委不会监听的,而且我身上也没事情,清清白白,问心无愧,是有人陷害我!我想请王市长转告石省长一声,就说我不会给他丢人,不会被人抓住把柄。”
石铁军最近不和安兴义保持联系,也是为了避嫌,不过据王者风猜测,估计石铁军对安兴义有所不满,所以安兴义在和石铁军之间失去联系通道之后,借而求助他传话,也是无奈之举,同时,也要及时表忠心,坚定立场。
尽管对安兴义的办事能力和为人稍有不满,但王者风也不能见死不救,何况他救的不是安兴义,是为了挽救石铁军的面子。再者以他和石铁军之间的默契,石铁军选择在此时断绝和安兴义的联系,也未尝没有让他出手拉安兴义一把的意思。
郎市,是他曾经折腾过大风大浪的地方,许多人的底细他都心里有数。
安兴义说得好听,王者风不用想也知道他身上肯定有事,事情大小暂且不论,肯定还没有让纪委抓住关键证据,否则他就出不来了。找他谈话,也证明幕后人提供的举报材料很有料,但还没有抓住重点,所以才只有谈话而没有措施。
纪委请安兴义前去谈话,是保密性质的,对外没有透露半点,只有少数人知道,对外,安兴义是以到省委开会的名义。但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如果不能及时灭火,事情早晚会传出去,就会影响到安兴义的形象和威望,他在郎市的工作就不好开展了。
也会在政治上失分。
李雨桓主持省纪委工作,一向立场鲜明,只要涉具到了严重的经济问题,证据确凿的话,基本上都会严肃处理,王者风和他关系不远不近,但一向敬重他的为人。李雨桓找安兴义谈话,不会出于针对石铁军的政治目的,而是按照原则办事。
但话又说回来了,正因为李雨桓原则性强,只要安兴义真有把柄被人抓住,他不会顾忌石铁军的面子,肯定会法办了安兴义。对于省纪委来说,一年拿下几个厅级干部不足为奇,有些省份一年拿下近,铭厅级高官,折江省相对来说,少多了。
所以说,事情还是很棘手。
“知道是谁在背后下的黑季吗?”王者风根本不问安兴义是不真有事,要的是要斩断背后人物的黑手。
“还不太清楚,我正在查。”
王者风气不打一处来,安兴义也太无能了,都被人举报了,还不知道对手是谁,他是太马大哈了,还是太自以为是以为举目望去无对手?官场之上,就算没有害人之心,也要时刻有防人之意。官场就是名利场,你再自以为公正,只要你坐了高位,就会在不知不觉中影响到许多人的命运,也会得罪许多人。
“好了,话我会替你带到……希望你,好自为之。”王者风本想劝安兴义慎重从事,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还是少说为好,说多了,安兴义也许会以为他居高临下给他上课。
“谢谢王市长。”安兴义还是郑重其事地对王者风表示了感谢。
……王者风微微有些失望,安兴义被人举报也不屈,从某方面来说,他太自大了!同时王者风也能猜到,是谁举报的安兴义,恐怕石省长已经心里有数了,但不点明,也是有安兴义有所不满。
王者风回头看了傅先先一眼,傅先先甜甜地一笑:“没关系,你有事先忙,反正我离你近,随时能找到你。”
难得小魔女也有乖巧听话的时候,王者风点点头,打给了弃伍。
坐在返回天泽的车上,王者风心绪纷乱,事情层出不穷,金银茉莉回国先不用说,也好妥善安置,倒不用操多大的心,只是现在他还没有解决自身的问题,安兴义的问题也需要他居中周旋一下,若不是因为石铁军的关系,他才懒得管安兴义的死活。
但眼下不管又不行,王者风看了刘武一眼,忽然想起了一个人,就说:“刘武,你一会儿把我放到旅游文化城,然后立刻去一趟郎市。”
“找谁?”刘武办事是可靠,但领悟能力不行,必须直接点明让他做什么。
“去找郎市的副市长,朱睿乐。”在郎市的时候,朱睿乐和王者风走得较近,他为人沉稳,办事可靠,值得信赖,“你拿上一盒茶叶,给他送去,就说替我送茶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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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刘武也不多问,一口答应。别说王者风让他跑几百公里送一盒茶叶,就是让他送一根鹅毛,他也没有二话。
“顺便和李财源见个面。”王者风又吩咐了一句,然后靠在座椅上,闭目养神了。
今天收获还算不小,埋下了几颗地雷,应该可以炸出一片天地了。但为了保险起见,还需要再埋一颗。
本来王者风想先和云菡烟谈谈美国的次信贷危机的问题,但安兴义的电话让他临时改变了主意,决定先找杜衡谈谈。
到了旅游文化城,他下了车,刘武就风驰电掣而去,不出意外的话,下午就能到郎市,晚上就会有消息传来。
旅游文化城经过一段时间的口耳相传和广告攻势,现在游客激增,再加上正好到了天泽的旅游黄金季节,游人如织,热闹非凡,算是王者风引进的项目中,最先见效的一个。
刚进门,正想打给杜衡,电话先响了,是彭云枫的电话。
“王市长,我现在正向跑马县赶,一个多小时就会赶到。”彭云枫就是彭云枫,他能充分领会王者风的意图,说话也是点到为止,不罗嗦。
“嗯!”王者风轻声应了一下,又觉得有必要再补充一句,就又说,“细节,关键是细节。”
我明白了,领导请放心,我要是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也不值得领导帮我了。”彭云枫虽然八面玲珑,但也是有血有肉之人,知道王市长真心帮他,也是十分感动,“王市长,真心谢谢您,您是我一辈子的恩人。”
“见外了,云枫。”王者风只说了一句,不等彭云枫再说什么,就挂断了电话。
以他对彭云枫的了解,经此一事之后,彭云枫就会成为他最死心塌地的嫡系。
培养自己的势力是每个官员必须的手段,但势力容易培养,培养一批既有能力又一直忠心的势力,极难,甚至可以说,难如登天。官场之上的诱惑太多了,许多人有才能,但立场不够坚定。许多人立场坚定,但才能不足。既有才能又立场坚定的人,少之又少,又不容易纳入体系之内。
因此如果能彻底让彭云枫忠心,也算不枉他费心费力一场。
一个人越走向高位,身边越需要一个如彭云枫一样可以充分领会自己意图,并且能及时贯彻落实并且解决麻烦的人,因为到了一定层次,许多事情就不能自己亲自露面或动手了。
培养势力也是一件极有风险的事情,弄不好,就会被自己手下弄翻了船。这样的例子数不胜数,有许多省部级高官都是被贪得无厌的手下连累,在手下事发之后,被咬了出来。因此王者风在培植势力的问题上,格外谨小慎微,抱着宁缺勿滥的原则。
见到杜衡时,她正和杨威商议加大投资,进一步扩大旅游文化城的规模。
杨威有一段时间没来天泽了,听说新结交了女朋友正在热恋。他一见王者风就兴高采烈说起新任女友的种种好处,比如貌美如花,比如温柔恬静,比如小鸟依人一看就走动了感情,王者风就笑他:“估计这次要被套牢了。”
杨威点点头,又不无遗憾地看向了杜衡:“其实,我最想共度余生的人是杜总。”
杜衡掩嘴而笑:“少贫嘴,我不适合你,别被自己的感情迷惑了我们不是一路人。”
杨威无限感慨地说道:“主要是我遇到你太晚了,恨不相逢未嫁时。”
杜衡不干了:“瞎说什么,我还没嫁人好不好?”
“你心有所属,人嫁与不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心已径嫁人了。”杨威戏谑地看了杜衡一眼,又朝王者风榫眉弄眼。
杜衡蓦然脸红了,飞快地看了王者风一眼,见王者风无动于衷,一脸若有所思的神情神色不由立刻黯淡了下来,再一想,她就知道王者风肯定有事情,就说:“杨威,你去负责安排一下午饭,王市长肯定还没有吃饭。”
杨威正在兴头上没注意到王者风的异常,就笑嘻嘻地说道:“没问题,我马上走,不当电灯泡了。”
杨威一走,王者风才坐了下来:“小时金银茉莉要回国,如果她们没有地方去,来你这里工作方便不方便?”
杜衡一愣,没想到王者风开口是这个事情,想了一想,打趣说道:“没问题只要你放心,我没说的。”
王者风没心情和杜衡调侃姐妹花和他之间的暧昧,又话题一转:,“云枫的事情你也听说了?你说实话在旅游文化城具体实施的过程中,云枫有没有向你们索取贿赌?”
王者风相信彭云枫归相信但总要问个清楚才安心。
“没有,怎么可能?”杜衡也听说了彭云枫接受调查的事情,“彭秘书长为人很正派,我们给不少领导送了许多礼物,也有他。不起眼的他就收下了,太贵重的都没要。他为文化城出谋划策,跑前跑后,我们也想送他一点心意,他拒绝了,最后就接受过几次吃请…………说他接受文化城的贿赌,纯粹一派胡言。”
王者风的心落到了实处,笑了笑:“范书记对旅游文化城,是不是也很关心?”
“还可以了,有时想起来,也会偶而问一下。文化城,有范曾的一部分股份,不很多,但照现在的速度发展下去,也能让范曾的眼睛亮了。”杜衡一脸疑惑地看了王者风一眼,忽然眨了眨眼睛,“你是不是在打我的主意?”
妥想点点头,默认了。
杜衡够聪明,从他的话中已经摸到门路,不简单,再一想杜衡和他认识五六年了,其实也算是老朋友了。
在王者风认识的诸多女子之中,杜衡算是最有政治头脑并且最有心机的一个,只不过他和她相处久了,她又对他盲目爱恋,对他从不耍心眼,就让他忽略了她精明过人的一面。
“又想利用我了?”杜衡狡黠地眨动双眼,似乎想起了往事,,“你以前没少利用我,后来我没有利用价值了,就把我一脚踢开了。王者风夏大市长,做人不能大绝情了。”
“咳咳……”王者风只好干咳几声,“这个,也不能怪我,有时候形势不由人,再说后来我也帮了你,也算还了债。
“人情债,还了,感情债,还欠得多着呢!”杜衡忽然娇嗔了一句,眼睛就泛起了水雾,大胆而热烈的眼神直视王者风,“这么多年,你会不懂我的心思?”
“我懂。”王者风没有后路可退,他本来是找杜衡谈正事,结果被杜衡逼问感情问题,也知道不能再逃避了,“我是担心…………”
“你担心什么?别找借口了,你连吴家的女儿也敢骗,还怕骗一个省委女儿的外甥女?何况还是省委书记并不疼爱的外甥女。”杜衡不给王者风回旋的机会,继续逼问,“今天我就想问个清楚,你要不要我?”
“……”王者风也算经久情场,身边女人也不算少,还是第一次直面如此大胆热烈的问题,他一下呆了一呆,还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又想了一想,模棱两可地答道,“你再好好考虑一下,跟了我,没有明天的,又受委屈又受气,说不定有一天被里丫头和菡烟发现了,她们不一定会怎么羞辱你。”
“我才不怕,反正豁出去了。”杜衡忽然又笑了,“东宫西宫都住满了,我来自南方,就住南宫好了。我很大方的,北宫什么时候来了妹妹,我会爱护她,不和她争风吃醋。”
王者风大汗,云菡烟的话怎么就传到了杜衡的耳中?
“你不答应我,从今以后,我不会再替你做一件事情!”杜衡抿着嘴,努力一脸严肃地说道。
王者风败退了,倒不是他被杜衡假装的威胁吓倒了,而是心中被杜衡几年不变的情感感动了,就找了个台阶给自己下:“如果再有一次在京城宾馆的机会,我一定呢……”
“想要机会还不容易,现在就给你。”杜衡不知为何今天花痴得如痴如醉,或许也是多年的感情迸发,又或许只是为了调戏一下王者风,反正她伸手就脱衣服,“来,看你有没有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