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亥还未说话,薄发抢先说道:“房玉辉和谭政走得很近,其他人倒不清楚了,不过桐县有一个人我倒认识,就是新调来的纪委书记刘志金。刘志金人不坏,就是有一个毛病,爱摇摆不定。要是他立场坚定的话,现在少说也能当上县委一把手了。”
又是一个意外收获,王者风不由自主地笑了:“薄部长和刘志金能说上话?”
薄发笑眯眯的样子,让人感觉他一点威望也没有,不过王者风却清楚,能当上市委常委的人,不管他是笑脸还是冷脸,都有过人之处。笑脸和冷脸或许都是他们的伪装。
“我现在也说不好,听说他好象也和谭政走近了?我的面子可能没有谭市长大,要不你帮我问问他,就说老薄想让他请吃饭,你看他怎么说?”薄发有点不太自信地说道。
告别丁亥和薄发,王者风没有立刻回桐县,而是又联系到高老,想请他出面找到省设计院的专家。就秀水相连的山路进行论证。
高老对所有工程都是大感兴趣,一听说王者风有意穿山凿洞,兴奋地连连说道:“开山辟路历来是大耸,我以前也经历过几次,现在一想起还是热血沸腾。这事,我管定了。而且你还得答应我,修山路的时候,我一定要亲自到现场参观,还有,图纸我也参预设计,怎么样?免费出人出力。”
王者风可不敢劳动高老,忙说:“修山路太危险了,您老去,万一有个闪失,我怎么向高省长交待?”
高老不高兴了:“你怕他,就不怕我?你不让我去,我告诉高铭明,不让他批资金给你。”
王者风苦笑:“高老您不要强人所难,好吧,我答应您,不过现在秀水相连项目困难重重,有许多关卡还没有通过,成不成还要两说。就算通过了县里的立项,市交通局顶多能批旧曲资金,资金缺口还很大,少说还差5000万。”
“省交通厅拿出5000万资金不成问题,我让铭明给厅长说说情。”高老信心满满地说道。
王者风不好拒绝高老的好意,也不好意思直接说出厅长童华工是范建华的人,据他分析,再加上程晓宇所说的话。得出的结论是,一个强势的厅长未必会卖一个排名靠后的副省长的面子。
随后,王者风就和高老一起前往省设计院。咨询过相关专家之后。一干专家都对王者风的设想非常好奇,并且大感兴趣,都拿出地图研究修建山路的可行性,最后一致得出结论。山路贯通是可行的,虽然有很大的挑战性。但以目前的技术力量。只要资金充足,可以成功。
专家们都提出了不少建设性意见,有几人兴奋异常,因为他们以前也提出过类似的设想,但限于当时的技术力量和资金,根本就没有形成方案。现在王者风旧事重提,好象替他们圆了多年前的梦想一样,高兴得不行。
他们主动替王者风攻克了许多技术难题,甚至还主动请缨,立项通过之后。他们宁愿不要任何报酬,也要到现场实地观摩,亲眼看到当年的梦想变成现实。
王者风所需要的就是专家们给出了切实耳行的意见,需要的就是他们在技术上的支持,带着专家们赞成的意见。他回到了桐县。
刚到办公室,祁建就轻手轻脚地敲门进来,一脸和蔼的笑容,说道:“王县长,中午我请你吃饭,怎么样?一起说说话,聊聊天。”
对祁建释放出来的善意,王者风也乐意接受:“好。不过有一点得事先声明,我请客!因为我是明州人,算是尽尽地主之谊。”
祁建笑呵呵地走了。
王者风想了一会儿事情,就拿起电话,拨通了刘志金的办公室电话。
刘志金听到王者风打来电话,心中微微一惊,不过还是镇静地半开玩笑地问道:“王县长,有什么指示精神?”
“刘书记。薄部长有一句话想让我替他问一问你?”王者风也没有客套,开门见山说出了主题。
电话一端陷入了片刻的沉默。
大约过了十几秒钟,刘志金的声音才传来。微微有了一点激动:“薄部长怎么说?”
“薄部长想让你请他吃饭,不知道你是不是有时间?”
又是十几秒的沉默,就在王者风几乎要将刘志金否决的时候,刘志金终于又说话了:“老领导开口,我心里惭愧。王县长,看你什么时候有空,我们先一起坐坐,怎么样?”
王者风一向不太喜欢摇摆不定的人,刘志金刚才的沉默,证明了他内心的挣扎。还好。他最终还是选择了向薄发靠拢,证明还不是一个不念旧情的人。如果刘志金再迟疑片刻,王者风就会下定决心,将他从合作名单中一笔勾销。
桐县的常委中,他不是找不到可以合作的人,先找祁建和刘志金入手,是因为有便利条件。如果排除了二人,剩下的几人中,没有合作基础的,王者风就是创造条件也能达到合作的目的。
他相信自己的能力。
中午王者风和祁建一起吃饭,二人先是畅谈了以前在兰谷县的岁月,相谈甚欢。最后结束的时候。王者风才含蓄地点明郑市长提出,有机出山不建到市里找他坐健强作镇静,不过王者风仍杰纠微微颤抖的双手和激动的眼神中,看出他内心的狂喜。
就象一个和组织失散多年的人,突然之间找到了组织,祁建内心的喜悦绝对真实而强烈。同时,他对王者风的感谢无以言表,只是嘴唇微微抖动,紧紧握住王者风的手,眼中流露出来的坚定让王者风相信,祁建此人。一旦表示靠拢之后,绝对值得信任。
晚上和刘志金一起吃饭,刘志金的表现就冷静了许多。他比祁建更内向。也没有祁建的韧性。
但有一点还让王者风比较放心,他比较念旧,对薄发当年对他的提拔念念不忘。说到动情处,又因为在酒精的刺激下,还微微红了眼圈。主要是他在外地为官多年,回到明州后,给薄发打过两次电话。都被他不冷不热给回绝了,心灰意冷之下,就和房玉辉走近,从而结识了谭政。
王者风才明白,可能是薄发也不太喜欢刘志金,所以对他的主动靠拢不感兴趣。但在丁亥处听到了桐县的局势,为了替自己拉拢一个盟友,才又不得不接受了刘志金。没想到薄发为人真够意思,不动声色间卖了自己一个大大的人情。
当然也不是因为自己,其实还是因史老的关系,王者风就暗暗感叹,以后不管官居到什么位置,都要努力向史老学习做人的境界。
不管怎样,刘志金和王者风话也说了,酒也喝了。尽管没谈工作上的事情,但大家都心里有数,有些事情,已经悄无声息地改变了。
8月初,在芦军苗的提议,再一次召开常委会讨论王者风的“秀水相连”的议题。
房玉辉还是首先表示反对:“经过我多方论证和对比,得出的结论是不可行。我反对任何有可能会对桐县经济造成损害的项目上马!”
邓杰还是一如既往地咄咄逼人:“我不明白王县长到底是什么意思,为什么急着上马秀水相连项目?不可否认修路铺桥最能带来政绩,但如此迫不及待就不得不让人寻思其中的深意了?王县长,你敢说你在其中没有一点私心杂念吗?”
王者风淡定从容地说道:“不敢。我在秀水相连项目上,确实有私心杂念。第一,我希望芦县的旅游能和我们桐县的旅游同步前进,因为旅游是一种新兴的休闲方式,是一种需要提倡的新式生活。不是一个景区就能完全带动旅游的热潮的。市场需要运作,而且越做市场越大。前往芦县旅游的人越多,辐射效应就越广,反过来,对桐县的旅游也是极大的促拜这不是一种你死我活的游戏,而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市场规则。”
王者风又看了邓杰一眼,心中充满了鄙夷,想要上位,也用不着这么急巴巴地表现,难道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总是炮灰最先被牺牲掉?真是有头无脑!
“第二,我希望山路获得立项之后,能从市交通局和省交通厅要来资金。市局和省厅每年都有不少交通专项资金。自私一点讲,我们不申请,也会流到别的县市。我们努力争取,以修路的名义拿到我们手中。试想,可以为桐县带来多大的产值,增加多少就业机会?虽然说通过关系也好,通过政策也好,我们挤占了别人的资金,但我是桐县的副县长,就得为桐县人民着想。从这个角度来讲。我宁愿让别的县市说我自私,说我有私心杂念!这个罪名,我心甘情愿地愿意承担!我也愿意为了桐县人民,时刻心存这样的私心杂念!”
“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