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要出成绩之外。还必须将潜在的对手算计在内。柳云易、石铁军都是他强有力的竞争者。而王者风。和二人关系又非常好。两三年后。王者风至少也到了副厅级,在他的协助之下,柳云易和石铁军任何一个人,都如虎添翼,可以从容地挑战他的权威。
想想王者风在副处级时就人脉深广。关系网复杂。到了副厅的时候。肯定更是天地宽阔。到时不管他支持的是柳云易还是石铁军,反正都会站在自己的对立面。崔达泉正走出于未雨绸缪的考虑,才要提前扼杀王者风的前途。
只是事情往往难以预料,没想到。他费尽心机,做出了巨大的让步。让叶页的人顺利当上了建州市的市委书记,才将王者风调到身边,还没有将他看牢,又突然出现了外经贸部的商调函。
为什么事情一到王者风身上,他就有了束手束脚的感觉,总有一种有力无处使的难受?
建州市是折江省排名第二的大市,崔达泉想想就有点心疼,要是让自己人当了市委书记该有多好。
现在倒好,难道在建州市做出的牺牲和让步,算是白白浪费了?
不行,要想办法阻止王者风离开省委办公厅,不仅仅关乎到不能让自己的努力白费,也不能让王者风脱离视线。跑到京城去。京城是帝都可以登高望远,王者风一旦到了帝都。增长了见识,万一再结识了上层。凭借他出色的交际能力,再在京城编织出全新的关系网,岂非等于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
只是,到底是谁出面请动了外经贸部发出了商调函?必须要先弄清是谁的手笔再说,才能做出下一步的应对之策。
崔达泉直接拨通了范建华的电话。
“范省长,有空没有?有件事情我想和您商议一下。”
范建华也正在办公室里纳闷,他也听说了外经贸部发来商调函的事情。正在猜测是谁想让王者风脱离折江省的范围。又是什么用意之时,突然崔达泉打来了电话,他就立刻想到肯定崔达泉也是询问商调函一事,就直截了当地说道:“崔书记,是说外经贸部商调函的事情吧?我也不清楚怎么回事,刚才打了电话给外经贸部的熟人,回答说,是直接从部长办公室签发的,不出意料的话,应该是易部长的意思。”
外经贸部部长易立至是国务院部委中的中坚人物,以眼光敏锐,敢以直言而著称。
崔达泉吃了一惊。
王者风名气大到都惊动了外经贸部的部长了?怎么可能!事情越来越复杂了,而且听范建华的口气,崔达泉也相信不是他暗中操作。相信以范建华的真实想法,他也不愿意让王者风离开折江省。
王者风不是敌人的话,能为已所用。当然是一大助力。范建华想拉拢王者风,怎么可能将他推向京城?
崔达泉又试探问了一句:“范省长知道是哪一个环节出了问题?。意思是问范建华是不是知道是谁是幕后推手。
范建华答道:“我也很是吃惊,一句话点明了他也是蒙在鼓里。“崔书记的意思是,省委办公厅是不是放人?”
不知道谁是幕后推手只是难题之一,放不放人才是最大的难题,崔达泉尽管非常想将王者风留在身边,但在没有弄清是谁想要将王者风调到京城之前,他不会轻易表态。
谁也不清楚哪一句话说不好。就的罪了幕后之人。坏人,还是让别人做最好。
崔达泉就犹豫一下,不置可否地说道:“王者风刚调来信息处还不到一天,言外之意是现在放人。折江省省委的决定就成了儿戏,“我的建议是,要听取一下叶书记的意见。虽然王者风级别不高,但让外经贸部亲自发来商调函,也不是小事。”
范建华听明白了崔达泉的意思。知道崔达泉不愿意承担责任,不想放人。又想把问题交给叶页解决,真是一个大滑头。范建华就严肃地说道:“崔书记的建议不错,请你立刻将此事上报叶书记,请叶书记下决定。”
放下电话,崔达泉轻轻骂了一声:“没担待。”
但既然事情是由他挑头引起的。毕竟是他提出要将王者风调进省委,崔达泉想了一想,还是拨通了叶页的电话。
“叶书记,现在有空吗?有件事情我想向您当面汇报一下。”
叶页的办公室内,静默了几分钟,叶页放下手中的商调函,轻轻摆了摆手:“外经贸部发的是商调函,是以商量的口气征求我们的意见。王者风也不是什么要害部门的官员。既然外经贸部提了出来,就放人好了。”
崔达泉摇了摇头:“叶书记,您再好好考虑一下,王者风刚调入省委就再被调到外经贸部,省委的决定就没有了一点权威,传了出去,会让外人对折江省省委有不好的看法”好象是件经贸部的话,折江省省委就必须听一样。”
叶页皱起了眉头。
崔达泉说得不无道理,刚把王者风从桐县调来,上班第一天就接到了外经贸部的商调函,不早一天一晚一天,偏偏是算准了王者风刚刚迈进省委大门的日子,难道说,折江省的省委大门就这么好迈?也这么好出去?
摆明了是一点也不给折江省省委的面子!如果是王者风背后找人弄出的事情,难道说他就这么不愿意在折江省省委呆上一天?还有外经贸部也是。再晚上几天发函,也好有个缓冲期,王者风一上班就来这一出,真当折江省省委好欺负?
是,折江省在国内来说不是大省,更没一个政治局委员的省委书记,说白了,连政治局候补委员都不是。可是外经贸部部长易立至也不是政治局委员,大家彼此彼此,谁也高不到哪里去,不用二话不说就发一张商调函过来,就想随意调走折江省的人。
别看只是一个处长,在省委大院里面,处长才是最中坚的力量。
叶页成功地被崔达泉的话激起了一丝怒气。主要是外经贸部的函来的时间太巧合了,确实给人故意让省委难堪的感觉。
崔达泉见叶页微有怒气,心中暗喜,他知道他已经成功了一半。
崔达泉心中有数,他知道早年叶页和易立至曾经有过冲突。二人在京城中央党校学习的时候,因为一项政策发生了争执,争论不休。在党校学习期间,争论是常事。但也许是易中师语气太冲,又或者是叶页看不惯易立至的态度,二人越闹越凶。竟然发展到要当众论战的程度。
结果经过一番辩论,叶页惨败。从此他就对易立至心存芥蒂,官员也是人,遇到不对脾气的人,一样觉得对方可恶。崔达泉正是知道这段历史,才隐晦地提出外经贸都有仗势压人的嫌疑,成功地挑起了叶页的怒火。
“那就由你来处置好了。”叶页随意扔下一句,低头看起了文件。他的意思很明显,假装不知道此事。交给崔达泉出面处理好了,反正崔达泉分管省委公办厅。
回到办公室,崔达泉将商调函交给秘书,说道:“发回执,回了外经贸部,说是王者风同志正在熟悉省委办公厅的工作,他家在明州。不愿意去京城,省委也希望王者风同志留在省委工作,可以发挥更大的作用。”
对于崔达泉成功地堵住他通往京城的大道,王者风还一无所知,他在信息处处长的办公室呆坐了半晌,又查看了半天文件,眼见就到了中午下班的时间。一上午。没有一个人来汇报工作,更没有任何一个副主任前来正式向大家介绍他。
还真是难得的安静,也可以说。还真是少见的冷清。王者风自嘲地一笑,好歹自己也是一个。处长上任,怎么就没有一个。手下来献殷勤?到了饭点了,看来得自己去食堂打饭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