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王者风一来,就会天天喝茶看报。而且用不了多久,说不定连毛笔字也练上了。所有人都不无恶意地想,脾气挺犟的杨寒不知道会怎么样对付王者风虽然信息处实际上也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可做,但机关就是机关,都要讲究一个谁说了算的问题。
基本上,所有人都是一个期待着热闹上演的心态,毕竟信息处太沉闷了,没有什么有意思的事情发生。现在好了。来了一个小年轻处长,要压着的40多的副处长,肯定会有激烈的争权事件发生。
而不巧的是。张于欣正是杨寒的人。
张于欣自然要替杨寒打抱不平。认为上级对杨处长太不公平了,凭什么让一个小年轻来当处长?当然,他的不满之中还有自卑作崇,毕竟他都35岁了,连副科都不是,被一个出岁的正处领导,想想就觉得面上无光。
尽餐他百般不愿,但还是无奈之下愿赌服输,担任起了打扫王者风办公室的重任。正一肚子闲气时,王者风闯了进来,就让他好一顿发火。以为正好可以趁机摆摆省委机关工作人员的威风。
没想到,来人竟然是王者风。
张于欣愣了半天没有缓过神儿来。不对,处长上任,怎么也要有副主任陪同,做一次隆重介绍才算正式登场亮相,怎么他一个人就甩着手进来了?要不以张于欣混了机关大院十几年的经历,也不会逮谁就和谁横。他也知道,省委机关大院不是谁都可以进来的。
张于欣个天犯了两个想当然的错误,一是认定王者风上任,肯定有人陪同。二是认为信息处是一个无关紧要的部门,一般重要人物不会来。尤其是王者风又年轻,一看就象是求人办事或是找人来了,他正没好气。以为找了一个出气筒,就发作了出来。
没想到,他直接和新任处长来了一个正面交锋。
张于欣就讪讪地笑了,想低头认错。不过王者风实在太年轻,就点拉不下脸面。主要还是觉得有杨寒撑腰,王者风被发配过来当处长。也不会气势到哪里去,就淡淡地说道:“原来是王处长?不好意思,没有领导陪同来做介绍,没认出来,王处长别怪,机关大院,什么都认一个程序。上级领导不发话,咱也不知道谁是处长是不是?”
言外之意就是,就算你是处长,但没有副主任的引荐,对不起,你的命令传达不下去。
王者风本来想拿出处长的权威来批评他几句,但一听他阴阳怪气的话。一想也是,没有正式引荐,就算自己是如假包换的处长,也名不正言不顺,任何事情都讲究一个约定俗成。
王者风忽然又笑了,和他一般见识有什么用?自己以后面对的是崔达泉的倾轧和手段,至于一个信息处里面的争斗,他还真不放在眼里,就笑着挥挥手:“不用忙了,我自己来就行。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张于欣!”张于欣答道,为了怕王者风误解,还专门解释清楚。
王者风伸手从他手中拿过扫帚:“你去忙吧。”
一般人在处长面前,都巴不得表现一把,张于欣却顺从地将扫帚交给王者风,也不客气,说道:“那我先走了,王…处长!”连叫一个处长都很不情愿。王者风心想,看来自己不仅仅是不受崔达泉赏识,还不受信息处的人欢迎。嗯。事情有得好看了。
张于欣一走,王者风才有空打量一下他的新办公室”,
与此同时,在省委大院的常委楼里,崔达泉坐在办公室里,紧皱眉头。凝视手中的一份文件,陷入了深深的不解之中。
文件是由对外贸易经济合作部发出的一份商调函,因为对外贸易经济合作部和折江省省委之间没有隶属关系。所以不能直接发出调令,而用商调函的形式发出。
商调函上明白无误地写道:
□□折江省省委:因工作需要。拟商调王者风同志到我部工作,如贵单位同意,请按下列第3项办理:
1、请将该同志的全部档案、近期表现情况材料寄来。
2、该同志委托我单位保存其人事关系和档案,请办理调动手续前来我单位办理保管人事关系和档案手续。
3、经研究同意该同志人事关系、档案转出,能否安排。望速函告。
对外贸易经济部是国务院大部。后来正式更名为商务部,主要职责是拟定和贯彻实施对外贸易、经济合作和外商投资的具体政策、改革方案等等,权力不崔达泉就非常纳闷为何一个大部会突然之间发出商调函,要调省委办公厅的一个小小的处长?更让他不解的是,明明王者风刚刚调进省委,前脚进门,后脚商调函就发到,显然是算准了时间,有意为之。
崔达泉脸色很难看,站起来身来,来到窗前看向窗外。
窗外灰蒙蒙一片,没有什么景色可看。冬天的明州一片衰败,就算常委楼绿化再好,也不过是一些常见的冬青罢了。地上满是落叶,北风一吹,原地打转,颇有一种萧条的落宾。
怜如崔达泉此时的心境。
为什么?为什么堂堂的一个大部。突然之间发一份商调函过来要调王者风入京?要是别人还好说,崔达泉可以理解为贸经部确实需要人,确实从各个渠道了解到折江省省委有他们需要的人才,但是王者风则完全不同,因为他是有意将王者风调入省委闲置,是将王者风放到他的眼皮底下,不让他成长起来,成为他的绊脚石“不成想,京城之中也有人伸手过来。要帮王者风一把?
崔达泉完全是从政治事件的角度看待贸经部的商调函一事,虽说折江省省委完全可以一口回绝贸经部的商调函,随便找个理由不放人就是了。贸经部也不能拿折江省省委怎么样!但不能只从事情的表面看待问题。谁知道是何方高人出手,才请动了贸经部发出了商调函!
商调函事调王者风入京也不是大事,最让崔达泉头疼的是,摆明是有人在暗中故意和他作对,故意给他难堪他不是刚调王者风么省委办公厅吗,好,就立刻有别人调王者风到贸经部,这叫针锋相对。
也是一种寸步不让的对立!
放人还是放人?不放,倒也未必因为一件小事就得罪了贸经部,而导致折江省和贸经部关系紧张。放人,自己的颜面何存?王者风事件是他一手促成,其他常委嘴上不说,谁心里不明白他的用心?都是老官场了。精明得很。一旦自己退让,就等于输了一局,就会让辛辛苦苦树立起来的强势形象弱上几分。
崔达泉左右为难。
他回身又坐回到椅子上,目光不经意落到办公桌的一个盒子上面,忽然之间就又想起了在王者风的婚礼之上。范建华突然派出秘书送出锦盒的一出好戏,不由冷笑几声。
范建华的用心,崔达泉不用猜也能的出结论,就是为了混淆视线,拉拢人心。混淆的是别人的视线,拉拢的是王者风的人心。
范建华也看上了王者风的人脉?难道他就不怕被王者风抓住小辫子然后给掀下水?
混淆别人的视线?别人是不是摸不到头脑崔达泉不清楚,反正他对范建华的做法不以为然,认为他的伎俩水平有限,不大气,感觉只是故弄刻虚罢了。
但崔达泉又不得不承认,范建华其实还是有些手段的,因为到底锦盒之中装的是什么,连他也感到好奇。不过除了范省长的秘书亲自送锦盒之事流传一时之外,锦盒里面的东西。一直没有任何风声传出,没有人知道到底装了什么宝贝。
再想到以前范建华的儿子范曾和王者风也有过一段交往,崔达泉就突然之间有些心浮气躁,感觉最近虽然他和范建华在一起大事上保持一致。但到底是谁得的利益更多?别到时突然发现他被范建华给利用了,可就后悔也来不及了。
范建华已经是省长了,不出错的话,肯定可以任一届省委书记。而他和范建华年纪差不多,但还是副书记,正常顺序必须要当一届省长才能再进一步,当上书记。时不我待,他没有做出什么成绩,进不了上层的关注人选之中,能不能当上省长还要两说。
范建华不用赌,他只要按步就班走下去就可以。但崔达泉必须赌,否则就可能只做一届副书记,就到人大、政协养老去了。可以说,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刻不容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