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冷情的怀里,他就那样靠在床边坐了一个晚上,微微的侧脸睡得很是恬静。心中忽然变得轻松,在离开前,我把北冥的将军做了靠枕,不亏,如果吃了他,我倒反而会多出许多烦恼,这点上,我自叹没有赵凝的洒脱。
当然,和冷情一起出门的时候自然而然地撞上了北冥齐,因为冷情住的是北冥齐府。
今日的北冥齐一身玄色描金的外袍,同样是黑色的围边上是对称的花纹,外袍敞开,里面是同样玄色的龙袍,庄严而肃穆。因为今日的早朝就是宣读北冥畴的遗诏的时候,所以冷情今日也是一身黑色。
北冥齐见我们一起走出房间,怔住了身体,但是,只是在片刻后,他便转身离去,即没有像往日那般上来开玩笑,自然,今天他也不会有心情开玩笑,也没有对着我怒目而视。他只是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去,仿佛我们并没进入他的眼睛,只是空气。
我依然是一身白衣,衣衫上还带着淡淡的酒味,回到皇宫后,我先换了一套衣衫,然后整理着包袱,直到李公公通知我去朝堂。
这是我第一次踏入朝堂,巍峨的宫殿宏伟而气派,龙椅上坐着北冥齐,此刻他的头上还没有龙冠。李公公恭敬地托着一个金质的托盘站在边上,托盘上铺着金色的绸布,绸布上。便是镶有龙珠地龙冠。
永乐王站在龙椅下的平台上,手中拿着一卷诏书。正是北冥畴地遗诏。
朝堂上,分立着文武百官,有的愁眉不展,有的战战兢兢,有的带出了喜色,有的充满了希望。总之神色各异,因为今日之后。北冥的官员就会经历一场大洗牌,左家的势力将会彻底瓦解。
左司马地死做了保密,只说是左家意欲谋反,谁也不知道那天北门到底发生了什么情况,谁也不知道是我杀死了左司马,因为那天的事。处于绝对保密中,那些亲历的士兵都不敢泄露半个字,否则按泄密处决。
朝堂安静下来,永乐王就开始宣读遗诏:“帝王之治,必以仁心为本。以仁治国,则得民心,百官拥戴,天下和乐,四海必安……”
遗诏的前部分都是在教导北冥齐如何治国,我站在大殿的一根廊柱边静静地听着。
“新王之初。应安内固外。实不该有战事所累,调回影月兵力。以保边陲安定……”
笑意从心底浮起。北冥畴没有负我,那我也该拿出真正的锦囊给永乐王了。那日给永乐王地锦囊虽是治愈北冥律和北冥攸文的方法,但其实我做了手脚,以免北冥畴过河拆桥。
心中的石头彻底落下,抬眼看向北冥齐,他的脸上一片阴云,他如此辛苦地计划进入影月,没错,如果说水东流是主谋,有着影月的地图,那让他们彻底深入影月的,一定是这个北冥齐,不,确切的说是夜帝。
冷情的脸上也带出了郁闷之色,但也是无可奈何,遗诏,必须执行,否则就是对先皇的不敬。
“六皇子齐宅心仁厚,多次立下战功,功绩政绩显著,深得百姓与百官的爱戴,实乃王位地最佳人选……”
百官向北冥齐深深一礼,北冥齐坐在王位上微微欠身还礼。
遗诏读到现在就接近了尾声,忽地,永乐王收住了口,他惊讶地看着遗诏,脸上露出了不可置信的表情,北冥齐疑惑地看向他,朝堂上地百官也露出了同样地神情。
大家都屏住了呼吸,宛如等着那最后的,能让永乐王惊讶地
永乐王的声音不再高亢,而是因为惊讶而降低:“月孤尘乃左司马同党,谋害当朝大将冷情,大皇子律与二皇子攸文,并意欲谋害六皇子齐!”永乐王的声音越来越疾,越来越响。
我听得越来越懵,越来越惊讶!果然是老狐狸,让我来背下所有的黑锅!只有这样,才能与北冥齐彻底地撇清所有干系,让北冥齐这个王位坐得更加牢固!让他们兄弟的感情不会受到任何影响!
“幸得永乐王及时察觉其阴谋并粉碎左司马一党的计划,守住我北冥王朝的基业,责令,将月孤尘当堂拿下,择日行刑!”永乐王的目光,北冥齐的目光,冷情的目光,以及所有人的目光都朝我射来,而我,只是静静地站着,自嘲地笑着。
择日行刑……择日行刑!这四个字不断地回响在我的耳边,好!很好!北冥畴!你居然到最后摆我一道!难怪让我听完遗诏再走。
寂静的空气如同凝固一般,静止着,没有一个人敢说话,目光再次汇聚到现在的当政者:北冥齐的身上。
“拿下!”两个字,从北冥齐牙缝中挤出。
“皇上!”冷情疾呼一声,北冥齐扬起了手,拧紧了眉:“拿下!此事关系重大,由永乐王负责审理!”
永乐王……我看向永乐王,北冥齐给了我一条生路吗?只要我好好配合他,他就会给我生路吗?
如果你输了,就任由我处置。茫茫然地,我想起了那个赌约,不由得,摇头苦笑,没想到北冥齐如此了解自己的父亲。
有人架起了我,我没有做任何地反抗,即使北冥畴想拉我陪葬,我也不会让他得逞,因为,他两个儿子的命还在我的手上!
哼!北冥畴,你狡猾,我也不傻!
今夜的风有点凉。有风吗?天牢怎么会有风?呵……那是我心底的风,那凛冽地寒风吹过每一个角落,让我瑟瑟发抖。
密闭的牢房,摇曳的烛光,这里是天牢最底层的地牢,只有两个牢房,但却有一个独立的审讯室,昏暗的烛光下,铁青的刑具闪烁这黯淡的血光。
牢房的一侧是一排石阶,石阶往上,便是这个地牢的入口。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左怀自从我被关进来后,就一直大声笑着,直笑得喉咙嘶哑,面部抽筋,“你也会有今天!你也有会有今天!哈哈哈……”
我任由他笑着,手脚上的镣铐沉重地让我无法抬起,细密锋利的倒刺触碰在我皮肤的边缘,只要动一下,倒刺就会深深嵌入我的皮肤,痛出我一身冷汗,血迹染上白色的衣衫,就像隔壁的左怀。
到了这里,还真是公平对待啊,我以为北冥齐会对我好点。
我静静地坐着,靠在冰凉的墙壁上,懒得动弹,我不会跟自己的手腕脚腕过不去,我不想离开北冥王朝的时候,变成残疾。
阴风带起了我身边的稻草,明明是密闭的劳房,却不停地有阴风窜入,难道是这里冤魂?烛光摇曳了一下,牢房门外,竟然出现了两个身影。
我有点吃惊,因为一只以来,都是鬼魂单独行动,而这次,却是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