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计鲁林也没想到他捡到的这个野孩子竟然是尼泊尔刀童吧,我拿出烟来递给他,他连连摇头,指了指桌子上的红双喜:“只好这口。”
我拿着烟在鼻子下嗅了嗅又装回烟盒,耐着性子鲁林叨逼叨叨地说了半天,一点有用的东西都没有。
我问他知不知道什么叫“库啪”,鲁林很坚决地摇头。
擦,我就郁闷了,又问:“现在那孩子在什么地方?”
鲁林说:“我已经卖掉了。”
我吃了一惊:“你卖掉了?卖给谁了?”
鲁林说:“k爷。”
我发慒:“k爷是谁?”
鲁林呵呵笑道:“k爷就是那天坐在中间的那位,具体叫什么名字,我也不知道,只知道他是t市真正的舵把子,别看平时不怎么管事,这次邀你打拳就是他从中调和的,江北帮和徐琰都得让他三分。”
“啊?”我迷糊了,这k爷哪个眼皮子翻错了,会看上我这个捡破烂的,这么抬举我,还把红杉树饭店也给了我,太让我想不通了。
鲁林看我发愣,说道:“t市别看不大,水很深呢,离n市这么近,什么样的人物没有。”
我一想,也是,自古t市就是n市的卫星城一样的存在,n市可是前朝的旧都,鱼龙混杂,虽然现在不怎么样了,但几千的文化沉淀摆在那儿呢。那个k爷也许是受了某种势力的影响才对我这样的。
我正事还没问清楚呢,便又问鲁林:“鲁爷,回来之后的事呢?”
鲁林笑着一摆手:“小兄弟,你千万别这么叫我,叫鲁掌柜的就行,其实跟这孩子一路回来,我就觉得奇怪了,因为他与正常的人不一样。”
我问他怎么个不一样了。
鲁林说,这孩子身上有一把刀,藏在右手腕子的地方,不注意根本看不到,看到那把刀他才知道那就是正宗的尼泊尔刀,鲁林捡古董这么多年,真假还是能判断出来的;另一个就是这孩子的皮肤和中国人不一样,倒有些类似东南亚人;再一个就是他从来不说话,无论鲁林跟他说什么,他都不会说话,连点头摇头都不会,只是静默,若是同意了便跟着你,不同意便不走,就这么简单。
更为奇妙的是他从来不会撩开头发露出脸来,也不洗澡,浑身都是浓重的体臭味儿,他也不洗。
我问他有没有看过他的脸,鲁林摇头说没有,他的头发就象个钢盔一样,都不知道他怎么看见东西的。
这些事情我都知道,便问鲁林还有其他什么奇怪的地方。
鲁林说:“我找了很多的资料,才知道这人其实是尼泊尔刀童,至于你所说的库啪,我听都没听说过,看来关于廓尔喀神庙是真的,太不可思议了。”
我也无心再打听鲁林把那个孩子卖了多少钱,毕竟那和我们没有任何关系,线索至此就算断了,真要想问清楚,估计只能亲自去问那个尼泊尔刀童,那孩子已经是k爷的人了,哪那么好见。
我看时间已经到了下午一点半了,肚子也在咕噜乱叫,便说:“鲁爷,要不您赏个面子,吃顿便饭吧。”
鲁林摸了摸肚子:“还真有些饿了,也好,走吧。”到了下面招呼丘师傅一齐关门去吃饭。
出来的时候我给林彩云打了个电话,彩云说他们在斜对面的茶馆已经坐了半天,人家服务员一直翻白眼呢,我说那还不是快出来一齐去吃饭。
古玩街又叫三元街,鲁林挑了家不太起眼的饭店说老板认识,不会蒙我们。
这时候已经过了吃饭的点了,饭店里冷冷清清,老板娘正坐在吧台后面玩电脑,鲁林招呼了声:“美美,给我个大点儿的包间,拿手菜端上来。”
那个叫美美的女人一指楼上:“二一八号,你们先喝点水,菜一会就到。”
我们坐进包间,我打烟给鲁林和丘胖子,丘胖子接过去,鲁林仍然掏出红双喜剥了烟丝干嚼。把赵依依她们看的目瞪口呆。
鲁林扫了三个菇凉一眼,对我笑道:“你小子真是人走时运马走骠啊,有多牛逼啊,这么多美女帮你。”
鲁林这话说的有艺术,其实说直白了,那意思就说:你狗日的走狗屎运了,一人独占仨mm。
林彩云她们哪里会听不出来,三人脸通地就红了。
我赶紧给她们介绍:“这位鲁爷……”
鲁林摆手打断我:“叫鲁哥,我没那么老。”
我尴尬地笑笑:“呃,这位鲁哥在山区把那孩子给带回来的,现在那孩子已经跟在k爷后面了。”一指丘胖子:“这位丘爷……”丘师傅说:“叫丘哥。”
我陪笑说:“好好,丘哥是个人物。”
心里就骂开了,你特么都老掉牙了,还装什么嫩啊。
我就奇怪这两是什么奇葩样的组合,伙计比掌柜的还要拽还要牛气,这特么生意还能做下去吗?难怪那么冷清。
看丘胖也也没有解释的意思,便又把鲁林关于那孩子的事说给她们听,鲁林在旁边不时插话补充,这当口美美和另外一个女孩子开始上菜,等菜上完了,我才发现没几个菜,但菜的份量很足。
我让老板娘拿两瓶泸州老窖,鲁林说别拿那么多,一瓶就行,又让拿出几瓶牛奶给林彩云她们。
丘哥拿过酒拆开给我们倒上,我赶紧一捂杯子:“我是学生,按理是不能喝酒的,但今天能遇上二位兄长指点迷津,我随意吧。”
鲁林摆摆手,示意丘哥不要强求,丘哥才罢手,感叹了句:“男人不喝酒就不叫男人!”
鲁林端起酒杯:“来,你叫什么来着?”
我说:“破烂王。”
“大名。”鲁林看了看我。
“宋海平。”
鲁林端着酒杯说:“那个宋海平,来,喝。”
丘哥端起酒先抿了两口,接着一仰头干了,卧槽,这货牛逼啊,我们都看傻了,鲁林也干了,不过倒了第二杯时,节奏明显就慢了许多。
我紧着拍丘胖子马屁,一会夸他酒量好,一会儿说他功夫高,肯定是绝学世家,把丘胖子夸的笑的跟弥勒佛一样,真是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啊。
两杯猫尿下去,丘胖子就有点憋不住话了,摇着手说:“世家谈不上,打小就练过武倒是真的,十个八个至少了近前。”
接着给我们摆小时候闹武斗的事,真刀真枪地干,死了很多人,那时候和现在不一样,头脑简单没想过复杂的事,打起来的时候浑身热血沸腾,根本不怕死。后来就逃到天津鬼混了多年,直到遇上鲁林才跟着他来到这里。
难怪他身手这么好,原来是那一带人,自古冀北津南就是民风彪悍之地。
接着我又鲁林关于k爷的事,可惜他只知道k爷是个隐身幕后的人物,很少会主动露面,也许是他不在那个圈子内,所以不怎么熟悉。那天比赛也是受邀前往,鲁林有条狗非常厉害,打小就悉心。
养狗这事说起来有点巧合,很多年前,那时三元街没现在这么气派堂皇,都是平房。鲁林那时正赶上全国的倒卖文物,一般来说从古墓挖出来的多,干的久了地下古墓腐败的气息就会带给人。
有次鲁林在公园闲逛,迎面走过来个瘦老头,对鲁林说:“你做土下活的吧?”
鲁林一听就觉得蹊跷,自己脸上又没写字,他怎么会知道。见鲁林发呆,又说:“快养条狗吧,能替你挡上一命。”
鲁林是做古董这行的,对这些说法十分相信,恰恰朋友给他送条小狼狗来,鲁林二话不说,就开始悉心调教。
此后人狗都没出问题,但生意是一天比不上一天,正经八百地做生意已经赚不到钱了,就在这时认识了丘胖子,贩些假古董蒙人,总算维持个生活。
鲁林生意不行,但养狗却养出了名头,人称“狗王”,不是他养过多少狗,而是他懂得狗语,当然也有例外,新世界那天出现的蔵獒是一个少数民族人从宁夏带过来的,专门参加全国各地的斗狗大赛。
我估计宁夏那边的方言和这边不一样,鲁林的那套人家根本不买帐,结果就悲催地给咬死了。
也不知道是否应验了那老头说的话,替鲁林挡了灾,但鲁林带来的尼泊尔刀童一次就帮他赚了一百万,k爷收刀童没个几百万,估计都拿不下,两项进帐可能不到千万也差不多了。现在再回头咂摸老头说的话,还真有点意思。
听鲁林说k爷的神秘身份,我就觉得有些不甘心,那个孩子就跟着k爷,不是问个清楚,弄个明白我真吃不下睡不香。
再一个我想见见k爷,想问问他为什么要那么抬举我?是不是有人跟他打招呼了,那么那个幕后的人又是谁?跟绝密文件有关系吗?他们到底想做些什么?
我看了看琪琪,只见她也是茶饭不香的样子,我都替她难受,便问鲁林:“你知道k爷住在哪里吗?我想去拜见拜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