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2 游击战术
南宫凌出马,鲜少有无功而返的情况,就算不是把人家彻底打到不能动弹,至少也要是去了大半条命。
这样的情况,在他戎马生涯当中,还是第一次,不能不说有些憋屈。
阮烟罗微微一笑,握着南宫凌的手轻声说道:“阿凌,你的国,也是我的国。”
所以,你在何方,我就在何方,你要守卫的,就是我要守卫的。
南宫凌心神倏然一定,心头先前的郁意也去了不少。
阮烟罗忽的一笑,说道:“可是,我们也不能就这么便宜了贺狄。”
南宫凌眉梢一挑,望向阮烟罗,贺狄这一次是看准就算他没能要得了南宫凌的命,南宫凌也没有时间留下来找他算账,所以才敢这么孤注一掷地下了死手,在他看来,反正此役过后,南宫凌就要赶回东边就会蛮族进攻,蛮族近两百万大军不是说着玩的,就算南宫凌能打退他们,也不知道要费多少时间,而等到那个时候,戎国早就恢复了元气,也不怕南宫凌来攻了。
南宫凌也很清楚这一点,所以他虽然心头憋闷,却也不得不忍过这一时,可是看阮烟罗的样子,这条小鱼竟像是有什么主意似的。
阮烟罗微微一笑,说道:“这件事情,可还要劳烦二哥了。”
正为了南宫凌的军粮到处奔波,好不容易闲下来泡了壶茶打算享受享受人生的某位鱼腩公子,忽然冷不丁地打了一个寒颤,阳光午后,暖暖塌前,一派闲适风光不知怎么就变了味道,他莫名涌起一股又要再度忙碌地悲凉预感。
贺狄一战未能杀了南宫凌,可是天曜却退了兵,也算是达到了他的预期,按照先前和蛮族的约定,蛮族不出阵,但可以在后方以人数优势帮他恫吓南楚军,贺狄本打算借此想个法子把南楚军也逼退,可是还没到他行动,前方探子就来报,南楚自动退军了。
这个消息让贺狄意外之极,他怎么也想不透南楚为什么会退军,可是无论如何,这对他来说都是个好消息。南楚那个新皇虽然看上去一派淡然无害的样子,可是一双眼睛却犀利的很,好像可以把什么都看破似的。
如果两军真的交上了手,只怕要不了多少工夫,就会被他看出蛮族军不过是放在那里摆样子的,如果到了那个地步,戎国可就真的麻烦了。
现在他们肯自动退走,正是贺狄求之不得的。
南楚军一走,贺狄立刻就把蛮族大军也送走了,这二十多万人在他的国度上要吃他的喝他的,草原今年本来就是灾年,他哪有东西给这些人吃。
这些蛮族人走的时候是退回了蛮荒,贺狄多少有些失望,他本来是希望这些蛮族人从草原边境入沙漠,然后从西面追着南宫凌去天曜的,虽然天曜西边因为要长年防范戎国和风盗,历来是重兵把守的地方,蛮族人去也讨不了好处。但对贺狄来说,蛮人和天曜一样都不是他的朋友,不管死谁他都高兴。可惜这一次他是注定无法如愿了。
这些蛮人退回蛮荒的决定是梅纤纤做出的,按照梅纤纤的意思,这些人不必再参加后面的战斗,她手上还有一百七十万大军,足够她去做她想要做的事情。
她的本意是不想要南宫凌的命,自然也不会让这些人穷追猛打,可是此时此刻谁也不会想到,正是她的这个决定,为蛮人留下了一线生机,而跟着梅纤纤前去攻打天曜的一百七十万人,最终将性命全部留在了这场战役中,纵使有人幸存,幸存数量也少到可以忽略不计。
天曜南楚相继退兵,贺狄终于腾出手来去料理邯国,如今南宫瑾归国处理内政,邯国只有一个柯敬之带着一些残兵游勇,在贺狄看来,虽然稍微有点麻烦,但却完成不构成威胁了,毕竟以前的柯敬之能够与戎国军分庭抗礼,是因为有邯国王室的全力支持,而现在的柯敬之则什么都没有,根本不足为惧。
而就是贺狄的这个想法,让他在邯国吃尽了苦头。
两军刚开始相遇的几仗,戎国军着实胜了几场,柯敬之虽然极力周旋,却还是不得不惨败而归,后来有个衣服隐秘处绣着长风军专属图纹的人找到了柯敬之的驻扎处,进帐说了几句话,又交给他一本薄薄的小册子,是夜柯敬之的大帐灯火亮了一夜,不停传出柯敬之击节叫妙的声音,从第二天开始,邯国军的打法就幡然而改。
之前邯国军与戎国军交手的时候,还是遵循着阵地站原则,两军对阵,变阵,互攻,诸如此类,偶尔会有伏击,可从那天之后,邯国军好像突然间消失了,十多成邯国军化整为零,不再跟戎国军正面对阵,只是时不是冒出来袭扰他们一下,却顶多杀几个人,烧两顶帐篷就走,根本造不成多少实际损害,只是闹的他们不得安宁。
可是一旦戎国军放松警惕,或者有部队落单,邯国军就会像从天而降一样,突然冲出来,将他们的小股部队整只吃下。
不过十余天过去,贺狄盘点一下人数,已然就已经阵亡了万余人。
这种打法让贺狄恼火至极,邯国军就像是阴沟里的老鼠一样,东奔西窜,时不时就跳出来咬他们一口,他有心找到这些老鼠的老巢,把他们一网打尽,可是对于邯国的地形地势又没有柯敬之这些人熟悉,导致戎国大军转来转去,路走了不少,战果却贫瘠的可怜。
贺狄气的七窍生烟,而这个时候,更让他气到发狂的事情发生了,他发现在这些散兵游勇轮番牵制着戎国大军的时候,邯国的百姓却在那些一时不参与战斗的邯国军士帮助下,带着粮食细软纷纷退往西凉边境。
南宫瑾当初打下邯国的时候,本是想将这里作为自己的一个大本营,并没有苛待邯国百姓,可是被柯敬之如此安排之下,就算他们打下了邯国,也再找不到一粒余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