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开膛破肚,一众姑娘吓得发出惊呼之声,都惊魂未定一般地看着白叶,只等着她的回答。
白叶见她们这般模样,不由笑着点头,道:“这本也就不是什么秘密,我确实是这般给程少爷治病的。”说着略微顿了下,就听到一旁的林雅茹低声道:“这般,岂不是人都要没命了。肚子都剖开了……怎么还活着?”
“我又给他缝了回去啊!”白叶看着林雅茹一脸的苍白,只笑着道:“虽然听着吓人,实际上却是有惊无险的。如今那程少爷不是已经活蹦乱跳了吗?”
程行歌的恢复力好得惊人,听闻前些日子还跟人在街上起了冲突,从一匹快马之下救了一个小孩子。当时程夫人吓得要命,连忙让人去请了白叶,确认他无碍这才松了一口气。
而程行歌这些日子却是打探了不少白叶的事情,不到一年的时间,从一个卖身的婢女变成了堂堂的云林乡郡,且对于医术颇有些超出常理的见地。这都让程行歌越发的觉得白叶定然跟他是同类了。三不五时的,就要去何府骚扰白叶。
白叶烦不胜烦,对于他百般的试探也是有些顶不住,就暗示了白渊和明岽。两人把程行歌教训了一顿,他这才老实了些。
此时说起程行歌她也很是无奈,一旁薛如银倒是有些知道内情。她去寻白叶说话的时候,偶尔也曾经遇到过程行歌。“依着我看,那位程少爷如今倒是还好,我不知道他之前是何等模样,只如今来看,除掉有些玩世不恭之外,并不像是大奸大恶之人。”
薛如银说了句公道话,话题也就从白叶给人开膛破肚治病转到了京城的那些纨绔子弟上。
白叶这才暗暗松了一口气,看着楚云容暗示的眼神,这才寻了个借口起身出去,不一会儿就见着楚云容过来了。
“看你似乎有些累了,一同去那边坐坐吧。”楚云容笑着道,白叶跟着她一同去了一处僻静的凉亭之下,低声道:“云容郡主是有事?”
“我与上官博的婚事,已经解决了。再过些时日,上官博会病上一场,然后重新合算八字。”楚云容笑着说,脸上带上了轻松之色,“当然了,这次再合算八字,自然是我们两人八字不和,这才会因为亲事临近而让他生病的。”
八字不合简直是阻挠男女婚事的最佳手段了。
白叶垂下眼帘,掩住了眼中些许的嘲讽。
楚云容却是没有看她,只看着凉亭外面波光粼粼的湖面,半响才道:“无论如何,此时我当谢你才是。”
“谢我?”白叶听着这话却是有些不解了。楚云容道:“不止要谢你,还要于你致歉。百花宴那一日,我明知道你与上官静撞上,怕是她会羞辱你。我却未曾提醒你,反而抓着这个机会与她翻脸。”
这事儿白叶心中早有猜测,只楚云容身份高贵,她纵然心中不悦却也无可奈何。
如今听着她亲口承认,却是有些不懂了。
这种事情,不是应该揣着明白装糊涂才是。怎么今日楚云容反而直接说了出来呢?
“白姑娘不用猜疑,我当时好不容易看到了一丝希望,只觉得此生再不用受那旧疾的折磨,自然是不愿意嫁给上官博了。只上官博对外却是名声极好,当时婚期即将定下,我无奈之下才会用了那般的手段。”楚云容认真道:“只我事后也颇为后悔,又怕说明了反而不美。上次冬晴寻到了郑王府,说你被大理寺带走,我这才觉得可以回报你一二……”
“既然都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郡主又何必再提呢。”白叶淡淡道,神色如常。楚云容见状,只低声道:“既然这般,你直接叫我云容就好了。”
这话当时在端王府也曾经说过,只白叶素来谨慎,除了私下频频直呼楚容若的大名之外,对旁人都是客客气气。
如今楚云容再次提起,她只能好改口道:“云容。”
“白叶!”楚云容笑着叫了一声,道:“既然话都说开了,那这谢礼你也当收下才是。”她说着看了一旁的姚黄一眼,姚黄连忙把手中捧着的锦盒送上来来,低声道:“乡郡,这是我们郡主精挑细选的谢礼。”
白叶迟疑着,目光落在楚云容的身上。
楚云容笑着点头,道:“你就收下吧。”
“郡主……云容你实在是太过于客气了。若真要道谢,你于我有救命之恩,我都未曾送上谢礼……”
“可是,我收到了啊。”楚云容听到这话不由笑了起来,“若非是你,我与上官博的婚约又岂会是这般容易解决?只太后哪里,怕是都不好过。如今皇叔插手,上官家倒是痛快松了口。”
白叶恍然,想起那一日楚容若对楚云容说的话,不由愣怔了片刻。她想起听到的传言,难不成,那上官博真的是有断袖之癖吗?
这这话她却不好问楚云容,只回头见了楚容若却是把此事给说了。
“她送了我一套金针,听说是能工巧匠所做,连着老师都没有整套呢。依着我如今的医术,如何就用得上这些东西……”白叶很是无奈,只堂堂云容郡主送出去的东西,又岂会轻易收回呢?
“既然是她送的,你收着就是了。何太医都说你有天赋,说不得过上两年也就能用上了呢!这东西,对于送的人来说重要的是它的价值,对你来说,重要的是它的用处。既然有用处就好。”楚容若却是不太在意,那般贵重的礼物也没有让他动容半分。只听到白叶问起上官博,这才神色微微变了下。
“此事,实际上之前云天也曾经求过我。”楚容若的神色有些尴尬,只看着白叶探究的眼神,还是叹息了一声,认命把调查的结果说了出来。以前还好,在白叶跟前他尚且能够端得住。自从两人关系近了一步之后,有时候白叶都不用开口,他都狠
不下心来拒绝她。只是,上官博这事儿,还真的不适合说给一个未曾出阁的姑娘听。
“上官博此人……”楚容若迟疑着开口,见白叶没有丝毫放过他的意思,只好硬着头皮继续往下说,“他……他不止喜欢女人……且,喜欢年轻漂亮的男孩……他身边的书童就是他……他的娈童。”
“竟然是真的?”白叶惊讶道,“我原以为是云容郡主想要退婚的借口罢了……”
楚容若点头,道:“确实是真的,且不止如此。听闻从他十三四岁开始,身边的书童已经换了五六个了。那些书童,非死既残。我让人探听出来的消息,说此人看着文质彬彬,然而私下很是残暴。不止那些书童,连着他屋中的通房丫鬟,也都……”
他说着摇头,看着白叶道:“这些事情,原本就不该说给你听,没得污了耳朵。”
白叶不以为意,道:“王爷未免太护着我了。我是个大夫,什么样的病症未曾见过?上官博这样的人渣……”她摇头,不自觉就把这些天来被程行歌带出来的一些词给说了出来。“这般说,云容郡主当初为何会跟他定下婚事,难不成当时并不知道这点儿?”
楚容若略微想了下,看着白叶叹息的模样不由道:“她不见得就不知道,只是那个时候,只怕上官博才是她最好的选择。只如今,她的旧疾好了,自然不愿意再委屈自己……”
这话透着一股子看透世事的冷漠,白叶看着楚容若淡然的模样,只低声道:“不过是个可怜人罢了。”楚云容的旧疾如今已经好得差不多了。若是再好好调养两年,说不得就不会再犯了。
想到她无意中算是挽救了楚云容的一声,白叶对于她送的那一整套的金针也就释然了。
楚容若见她这般唏嘘,只淡淡道:“皇室之人,自然是这样。没有能力者,只能够成为旁人的附庸。早些年,楚云天不争气,郑王兄又不是个明白人,只她苦苦挣扎得了太后的喜欢。不然,说不得会被郑王随意许给什么人家。”
他说着看向白叶,“倒是白大将军对你颇为在意,若非边境危险,怕是也不会把你留在京中。”饶是如此,却是把白渊给留在了京中照应白叶。他眉宇之间带着丝丝柔情,低声道:“若是当时你跟着白大将军去了边境,可还会记得我?”
白叶恍然,想起半年多前的情形,迟疑了片刻,才低声道:“我大约还是会记得你。”她说着看着楚容若漆黑如夜的双眼,认真道:“毕竟,像着王爷这般俊美的男子,还是很少见的。”
“只这样吗?”楚容若不由失笑,心中有些小失落,却又有些得意。无论如何,他这张脸也是帮了大忙,不是吗?见着白叶认真点头,他更是无奈,只暗暗下定决心,日后要对自己这张脸好点。不然,未来的岳父和二舅哥都不看好他,一个不小心到手的娘子再跑了可如何是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