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轻车简从,来到了慕容府门前,毫不犹豫地迈了进去。
彼时慕容府的老太爷正在花园里逗鸟,管家匆匆来报:“老太爷,老太爷,有大人物来了!”“什么大人物啊?”老太爷漫不经心地问。
“他说他是琅王爷。”
‘咔嚓’一声,老太爷关下了鸟笼的门,眸色浑浊,声音沉稳:“来了多少人?”
“三个人,还有一个老人,一个女丫头。”管家摸摸后脑勺,“那个自称琅王爷的人,和画像里的人有几分相似,气度不凡,穿得也很华贵,但琅王爷不是和钦差在一起的吗?怎么才来了三个人?”
老太爷拧了拧眉,在府里传递的几张画像画的就是孟玉珥和席白川,既然和画像上的人相似,那肯定就是席白川,而且钦差卫队就在清河县,他这个时候出现在城内也不算奇怪,只是他此时上门是为什么?
在钦差卫队往南海来的时候,他就有预感,孟玉珥和席白川会来找他麻烦,所以提前让府里的人小心提防,至今为止倒是没发现什么异常,现在席白川光明正大拜访,真有些奇怪啊。
老不及多想,老太爷立即带着管家去正厅。
虽然不确定来人身份,但管家也没怠慢,请他们到正厅稍坐,吩咐人上茶伺候。
老太爷赶来时,席白川正品着上好的香茗,神情寡淡,气质却是不怒自威的凛然。
“卑职参见琅王爷。”老太爷连忙下跪行礼。
席白川看了看这个老太爷,其实他并不是很老,约莫五十岁上下,只是穿着色调暗沉的衣服,将他衬得老了几岁。
“起来吧。”席白川放下茶杯。
老太爷慕容颂连忙起身,恭敬谦卑问:“不知琅王爷大驾光临,卑职怠慢了,还请王爷降罪。”
“罪本王自然是要跟你算的,但可不止一个怠慢之罪!”席白川冷眼看他,一字一顿掷地有声。
慕容颂噗通一声又跪下去:“卑职愚钝,不知还犯何罪,还请王爷明示。”
“袭伤钦差!”慕容颂一愣,随即语气铿锵笃定:“王爷,卑职冤枉,卑职万万不敢做如此大逆不道之事啊!”
“没做?呵,你没做,你家里有人代你做了。”席白川手一扫,将桌子上的茶盏扫落在地,“去西苑,让魏南烟将赛潘安交出来!”
慕容颂当真是一脸懵。
西苑怎么了?
赛潘安又是谁?
不是说钦差吗?
“这……这……快去快去,让三夫人把王爷要的人带过来。”虽然什么情况都不清楚,但慕容颂也是有眼色,席白川现在这么生气,无论这个赛潘安是什么鬼,还是先把人带来再说。
管家连忙应道:“是。”
“王爷,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赛潘安是……”看管家跑出门了,慕容颂还跪在地上,往前挪了两步,又惊疑又担忧,“难道这个赛潘安就是钦差大人?”
席白川冷笑:“禁锢亲王,伤害钦差,现在你更该担心,魏南烟到底给你们慕容家添了多少条无法饶恕的重罪。”
……
管家急匆匆找到魏南烟的时候,她躺在床上,大夫在给她诊脉,那时候她的脸上身上都是红疹,有些地方甚至开始化脓流水,她将自己的手绑在床头,阻止自己去抓痒,模样看起来非常痛苦。
管家看到这一幕,吓得还以为是瘟疫,大夫解释并不是瘟疫,而是一种虫卵被研磨成粉末,只要外敷内服三五天就能痊愈。
魏南烟冷笑起来,她的脸上有那些红疹,有些红疹还化了脓,这么一笑,没有往日半点冷艳,有的只是狰狞:“这么简单就能好?赛潘安那个狗东西还跟我说是毒药,呵呵,这次看我不弄死他啊!”
管家还是站得远远的,听到魏南烟提到那个名字,登时跑了过来,连连摆手道:“三夫人!三夫人!千万不能冲动啊,出大事了啊。”
“出什么大事了?”
“琅王爷来了!”魏南烟嗤笑:“琅王爷来了关我什么事?”
管家急切地说:“他要找那个赛潘安!老太爷让小人过来和夫人说,带着赛潘安去正厅。”
魏南烟顿了顿,眯起眼睛,警惕地问:“琅王爷为什么会知道赛潘安?为什么要见赛潘安?
“小人也不知道啊,就听着好像是一件很严重的事。”当时他在门外,听不是很清楚他们的对话,但他从没见过老太爷那副模样,想来这个琅王爷是真的不好惹。
魏南烟不由得想起赛潘安叫嚣的那些话,她原本以为只是吓唬人,可现在琅王爷都找上门了,难道她的身份真的很厉害?
看魏南烟这个犹豫的样子,管家心里拔凉拔凉的:“夫人,难道您已经将那个赛潘安……”
“没有,人还在。”魏南烟摆摆手。
管家松了口气:“那就好那就好,那夫人赶紧带上她随小人去正厅吧。”
“你先出去等。”
“是,是。”管家连忙退了出去,等到房间内只剩下魏南烟一个人时,她才去打开密室的的机关,快步走了进去。
玉珥蜷缩在角落,听到脚步声,猜到是魏南烟,她不想在她面前丢了气势,连忙站了起来,靠着墙支撑住身体。
魏南烟走到她面前,桌子上暗淡的烛光映照着她的面容,玉珥意外地看到整张脸惨不忍睹的魏南烟,她真没想到那药竟然有这种霸道功效,挑了挑眉,似笑非笑道:“欸,没想到,药效这么强,这么快就把你给毁容了啊。”
魏南烟直奔主题:“赛潘安我问你,你和琅王爷是什么关系?”
顿了顿,玉珥敏感地蹙眉:“琅王爷?你问这个干什么?”
“让你回答我的问题就回答!”魏南烟怒道。
“该不会是,他来找你们要我了吧?”玉珥试探问,而魏南烟骤然变化的脸色也印证了她的猜测是对的,玉珥顿时笑了起来,看她的眼神变成了同情和可怜,“哈哈哈,魏南烟,你完了,你真的完了。”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席白川去而复返,还摆出了身份,但从魏南烟这惊慌失措的样子来看,必定是对他们施压了。
想到这里,玉珥忽然有种说不出的痛快感:“记得我说过的话吗?你会跪着,求着,让我离开这间密室,你还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