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白川一脸坦荡,完全看不出半点心虚,理直气壮地反问:“否则呢?”
玉珥挠挠后脑勺,她真没想到这一点上,没想到是因为这个啊:“我以为、以为你在生我的气。”
“笨蛋。”席白川招手,“过来,帮我宽衣。”
觉得自己犯错的玉珥,一点都不敢迟疑,连忙应了就走过去:“哦。”
手还没碰到席白川的腰带,她的腰却被他揽住,随后便是一阵旋转,她被他压在桌子上,噙住了唇,玉珥不由自主发出一声闷哼:“唔——”
须臾,双唇分开,席白川在她耳侧柔声问:“还疼不疼?”
玉珥脸乍红,眼珠子四处飞,不敢直接看他,那像是浸泡在水里的眼眸湿漉漉的,看得席白川怜爱不已,不禁又亲吻了一下她的眼皮,将她抱起来放在自己腿上,边整理她的鬓发边道“早上如果喊宫人准备热水,肯定会被人发现我在,所以才没帮你处理……你生气了吧,肯定一起来就骂我了,对不对?”
玉珥坚决不承认:“我是这么不识大体的人吗?”
席白川一脸的不信:“你没有?”
玉珥重重点头:“当然没有!”
“那我早上怎么老打喷嚏?”席白川搔搔她的下巴,像是逗弄一只小猫,而玉珥也配合地微微抬起头,眯着眼道:“你可能是着凉,等会让太医给你开几包药吃!”
席白川低笑,低头在她脖颈处蹭了蹭:“笨蛋。”
“对了对了,差点忘记我来找你的目的。”玉珥连忙推开乱蹭的脑袋,“孟杜衡找到了吗?”
席白川往后倾了倾身体,靠在软榻上,手指穿过自己的头发解开了沉重的羽冠,笑得懒散且意味不明:“抓是没抓到,但应该也活不了了。”
“怎么说?”
“我射了他一箭,正中心脏。”席白川道,“苏域冲上来把人抢走,乘船跑了,江边一时没船,再加上我看他也活不成了,也就放他们走了。”
玉珥沉默了一瞬,半响没说话,只是轻轻叹了口气:“算了,走了就走了吧。”
席白川将羽冠放在她的手上,舒舒服服地往后靠:“不过我为了以防万一,我还是让人追去了,等把孟忘归埋了再把苏域带回来,到时候再处置。”
玉珥点点头,伺候这位大爷换了一身衣服,又洗了把脸,这才出门,出门时恰好和护卫遇个正着,护卫拱手道:“启禀殿下,已经找到清公子了。”
玉珥擦拭着刚洗的手,眸光流转:“哦,在哪里找到的?”
“回禀殿下,在一家糕点铺门前,清公子说他被人挤开,回头就找不到殿下,便在店门口等着。”护卫道。
玉珥不置与否地笑了笑:“知道了,下去吧。”
“是。”
“人丢了就丢了,找回来作甚?”席白川已经换了一身华贵的衣装,头戴紫金冠,面容俊美,气质出众,浑身上下都充斥着矜贵,懒洋洋地倚着门,稀薄的阳光悉数洒在他身上,将他衬得不似凡人。
玉珥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人家怎么说都是蒙国的皇子,怎么能说丢就丢呢?”
“可说白了,就是一个媵侍啊。”席白川对楚一清不是一般的怨念,尽管知道玉珥不会喜欢上他,也不会和他发生什么关系,可一想到,他可以光明正大以‘皇太女的男人’这样的身份出现在大众面前,他就浑身不是滋味。
玉珥走上台阶,道:“无论他在蒙国的身份是怎么样的,又是以什么身份来到大顺,但他是父皇亲封的太女良夫,又和我行过礼,他已经和东宫绑在一起,所以他绝对不能有闪失,你不准搞鬼。”
“我又没说我要做什么。”席白川伸手想来牵她,玉珥却避开了,她道:“我该去朝云台了。”
“那正好,一起走。”
玉珥摇头:“我和楚一清一起走。”
“什么?”席白川怀疑自己听错了。
“我得和楚一清一起走,这个接风宴蒙国使团也会参加,总要做做表面。”玉珥笑眯眯地着,“你自己走吧。”
席白川怒:“喂!”
玉珥头也不回的摆手:“朝云台见啦!”
席白川目瞪口呆地看着玉珥当真往清心殿走去,好久之后,才低咒了一声。
——
朝云台是历来接待外国使团的地方,今晚的接风宴宴说是为席白川接风洗尘,但其实也不全是,更重要的目的,是借此炫耀他们大顺的实力,就好像是跟人家说——看看啊,我们大顺多厉害,别国册立新王都要我们的人去才得以进行。
这样的宴会,更多的时间是打发在各种奉承上,玉珥如今身为皇太女,要应付的人自然更多,幸好汤圆机灵,见状不妙将她的酒壶里的酒换成了白水,否则照他们那样灌下去,她非要醉死不可。
不过就算是白水,玉珥也喝不了那么多,宴席进行一半,她就假装醉酒,摇摇晃晃地被汤圆扶回东宫,而席白川怎么说都是这个宴席的主角,不能提前走,只能又羡慕又嫉妒地目送她离开。
玉珥回到寝殿,瘫倒在软榻上,对汤圆竖起大拇指夸奖道:“小胖墩,没想到你脑子还有这么好用的时候,居然知道把酒给我换成白水,幸好啊,否则我肯定要被灌醉。”
“殿下,不是奴婢聪明,这是清公子的意思。”汤圆摘下她厚重的头饰,又脱下她的披风。
玉珥一愣:“是清公子?”居然是楚一清。
汤圆笑道:“是的呢,清公子让奴婢换成白水的,说这样殿下就不会醉了。”
“是吗,那我回头还要好好谢谢他。”
汤圆这时候贼兮兮地凑到了她的耳边,暧昧地问:“殿下,今晚要召清公子来侍寝吗?”
“咳咳,不用,今天大家都累了,他若是回来,直接让他回自己寝殿休息便可。”玉珥推开她的脑袋,耳尖已是有些泛红。
汤圆想也是,毕竟昨晚才把殿下折腾得那么狠,今晚自然不能继续,便笑着应道:“是,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