纣王醒来时,已经嗅到早餐的香味。
牛排,三明治,吐司,以及热气腾腾的咖啡。
门铃响起。
苏大吉跑去开门,“小吴,等你吃早餐呢。”
吴所谓哈哈大笑:“好香,哇,全是我最喜欢吃得早餐。”
他手里拎着一大包东西:“大吉,这些特产你带着吃。行李托运就行了,我刚和杨姐联系了,你去美国后,保证有人接你,所以,不用怕行李太多。”
苏大吉长叹:“小吴,你可真是想得太周到了。”
他眨眨眼:“我其实也是有私心的。”
“什么私心?”
“你可是我心中女神。哈哈,只不过你喜欢的是受德,我便只好忍痛割爱。”。
苏大吉大笑起来。
纣王却在一边心不在焉。
他脑子里,一直回想起昨夜的梦境:“……你已经有机会砍下姜子牙的头颅了,能不能抓住就看你的了……”
这是什么意思?
周围之人谁是姜子牙??
吴所谓见他把咖啡杯放在嘴边,却半晌不喝,仿佛神游太虚。
他大喝一声“受德!”
他淡淡的:“怎么了?”
吴所谓嘿嘿一笑:“我瞧你已经魂不守舍了,是不是舍不得大吉离开?”
苏大吉也看着他。
他却将杯子里快冷掉的咖啡一饮而尽,淡淡的:“小吴,你知不知道你已经越来越八卦了?”
吴所谓:“……”
饭后,二人送苏大吉去机场。
进了机场,吴所谓停下:“我在车上玩游戏,受德你送大吉进去。”
他一直想让他俩多多独处。
毕竟,苏大吉这一走,也不知何时才能回来。
二人也不推辞。
时间还早,二人走得很慢。
苏大吉好几次欲言又止,可是,看着纣王,却忽然觉得无话可说。
她内心,本希望和纣王独处片刻,可是,真的独处了却觉得不是那么一回事——甚至比面对他整夜在自己家里睡觉时,更加无所适从。
他睡着的时候,她还可以偷偷亲他。
他这样走在自己身边,却一直找不到话题。
这才明白,要是没有吴所谓压阵,也许自己根本不可能和纣王成为朋友。
她甚至有一种奇怪的直觉:纣王面对吴所谓时,比面对自己轻松豁达得多。
这是为什么?
而且,昨晚纣王半夜噩梦醒来,大喊“大吉”——可是,她疑心他喊的是“妲己”!
好奇怪。
自己居然在吃一个几乎是遥远传说中的女人的醋。
她忽然笑起来。
纣王莫名其妙。
“小吴本想为我两制造单独相处的机会,可是,没有他在一边,你走完这段路也无话跟我说啊……”
纣王也笑起来。
这一笑,气氛顿时轻松了。
她眨眨眼:“我倒是远走高飞了,可是,你俩怎么办?金无望要是下黑手,你俩有应对方法吗?”
他摇摇头:“他威胁不了我们。”
“你们打算来美国吗?”
美国!
纣王想了想,然后,竟然不知道摇头还是点头。
对自己而言,现在身处的环境都还是陌生世界,再去一个美国——天天在新闻里看到的另一个大国,生活会是怎样?
他其实压根没考虑过这个问题。
苏大吉忽然有点不安,聪明如她,立即看出,纣王压根也没有移民出国的意思。
可是,自己这一走,明日隔山岳,世事两茫茫,谁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事情呢?
再说,前些日子他俩遭遇了什么,她虽然了解不多,但也不是一无所知。是不是真相比自己预计的更加危险?
她忽然忍无可忍:“你们前段时间到底遭遇了什么危险?”
“小吴差点被绑架了!”
她低呼:“天啦。你们到底惹到了什么人物?”
“现在已经没事了,基本上已经解决了。”
“是金无望背地里下手?”
“他还没那么大能耐。”
她长叹一声:“我真是一点忙也帮不上。你俩对我这么好,我竟然完全无法回报你们。”
纣王笑起来。
苏大吉不明就里,可是,她很少见到纣王这么大笑,心情,竟然莫名地好转,所有阴影仿佛一扫而空。
“有一句话,小吴没说错。也许,有一天,我们真会去投奔你。”
她眼睛一亮:“果真?”
他点了点头。
心中阴霾顿时被祛除,她兴高采烈,几乎蹦跳了一下:“那我等你们。”
他想,她也许永远也等不到这一天。
可是,他什么都没说。
机场的咖啡厅里,人居然很少。
旁边是一大盆一大盆的蝴蝶兰,开得极其茂盛,吸引了苏大吉的目光,啧啧称奇:“好漂亮。”
纣王看了看这花,淡淡的:“你喜欢?”
“是啊,我特别喜欢蝴蝶兰。”
“不是刺桐吗?”
“刺桐?!!”
她笑起来:“我也喜欢,但是,远不如蝴蝶兰。我小时候,最喜欢的花就是蝴蝶兰,因为这是我母亲最喜欢的花。那时候,我还没见过刺桐呢。直到我18岁时,在大学校园里第一次见到这种花,当时就觉得奇怪,跟刺猬似的,于是,非常喜欢……可是,后来我发现金不换也喜欢刺桐,我就特别讨厌这种花了……”
“就因为这样才讨厌?”
“对。”
“那桃花呢?喜欢吗?”
“还算喜欢吧。不过,我喜欢的花排在最前面的一直是蝴蝶兰、玫瑰。”
她注意到,纣王的神色有点奇怪。
那种古怪,她说不上来——就好像,他忽然觉得自己其实认错了人!
默默地走了一阵,她忽然鼓起勇气:“受德,我有一个问题,不知该不该问。”
“说吧。”
她直言不讳:“我是不是长得像你们一个认识的朋友?”
纣王凝视她,半晌,点点头。
“非常像吗?”
纣王想了想才回答:“以前,我认为有9成像。”
“以前?那现在呢?”
“现在?我觉得已经不太像了。”
她不知这个答案是不是自己想要的。
“你是你,她是她。你跟她其实全然无关。”
她忽然微微心安——做别人的影子和替身,哪个女人乐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