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鲜卑大部南下了。”
鲜卑一动,身在陆亭的刘备就知道了。
“沮阳破了?”
“没有。”
刘备听到戏志才的话一愣,沮阳被围近十日,已是岌岌可危,鲜卑人为何会弃之南下?
“先生,以为鲜卑人这是何意?”
刘备实在想不透,只能问戏志才。
戏志才道:“恐怕是子满的那支铁戟到了沮阳,和连没接手檀石槐的圆月弯刀,加上他在鲜卑山滥杀,汗位已经极度不稳,如今南下可能是冲我等而来。”
陆城亭是北方军火走私中心,和连不为神兵,单为更新鲜卑装备也会挥军南下。
近十万鲜卑骑兵挥军南下,刘备想想就觉得害怕,四年前大贤良师张角也是聚五千锻骨期的黄巾力士才打败檀石槐。
如今他只不过三屯锻骨期的士卒,其他不过三千强筋期轻骑,数千还在洗髓期的新兵,如何挡得住十万鲜卑骑兵?
“守?还是攻?”
刘备拿不定主意。
“主公,恐怕只能攻?”
戏志才道:“张车骑已过中山,他可是带着征辟令来的。”
张温一出京师雒阳,京师的情报处就传来他的目的,张温一路而来都没逃脱情报处的眼,张温营中有何人都被清查的一清二楚。
“那有如何?”
刘备不懂,攻守与张温有何关系?
张车骑持节而来,有权调动任何军队,主公困守陆城坞,不说坞小难守,就算守住了,这涿郡必定被打的千里无人烟,主公数年积累功亏一篑,何况这功劳还不是主公的?
戏志才道:“如果攻则不然,不论张车骑支不支援,周围郡县援兵必至,还可御敌于涿郡外,主公亦能得四郡士族好感。 ”
“既然利大于弊,那就主公去攻。”
昌平位于蓟县西北,即北京北大门,素有“京师之枕”、“甲视诸洲”之称,地处温榆河冲积平原和燕山、太行山支脉的结合地带,地势西北高、东南低,北倚燕山西段军都山支脉,南俯北京小平原,山区、半山区占全县总面积的2/3。
且昌平县前有居庸关,这正是刘备阻挡鲜卑脚步的好地方,而广阳就是刘备与鲜卑决战之敌,广阳士族向来跟刘备不对付,哪怕刘备给了他们太多优惠,而他们一直不买刘备的帐,既然这样不妨让鲜卑骑兵教他们怎么做人?
鲜卑大军至居庸关,广阳太守跟幽州刺史大骇,急招护乌桓校尉公綦稠跟护鲜卑校尉邢举,并令渔阳、涿郡太守速派兵来救。
涿郡太守廖珲来见刘备,刘备刚刚大破鲜卑万骑,使得涿郡免于战祸,这次鲜卑大军南下,他自然来请刘备。
“刘候安心去,粮草、甲械、赏银,吾都包办了,这次请功的奏章,刘候且先过目。”
廖珲为了请刘备出兵做足了功课,陆城歼灭鲜卑万骑的奏章已拟好,就等刘备过目后送往京师雒阳。
“使君不必如此,备信也!明日便出兵。”
刘备说明日就出兵,其实第一批援兵早已出发,不为别的,就为能在居庸关破后,在昌平西北小路上阻挡鲜卑的人脚步,为刘备整军备战做准备。
居庸关,万里长城第一关,关上本有守卒近千人,后因度辽将军被废,度辽营形同虚设,外加鲜卑、匈奴连年进犯,居庸关内的守卒有死无补,逐年减少。
鲜卑骑兵兵临城下时,关内有军五百,一半是伤残老弱。
鲜卑骑兵挥军攻城,仅仅半日边破关,鲜卑骑兵大举入关,进入军都山小道,直奔昌平。
昌平境内的军都山山脉有天寿山、银山、龙泉山、叠翠山、驻跸山、虎峪山等,层叠交错,高山、峡谷、悬崖、陡壁连绵不断。
和连不得不弃车上马而行,边走边骂:“哪个混蛋选的路,真该死。”
“大汗,从上谷去幽州,就这一条最近,您忍受些。”
拓拔漛不得不解释道。
轲比能没和连骂娘的心情,反而被军都山脉的陡峭所吸引,若我是汉人在此设一伏军,我等恐怕将死无丧身之地。
轲比能的话吓了步度根一跳,不过这艰难的道路让鲜卑骑兵的速度放缓,真有伏军那可是灾难。
“啊!啊!碰!碰!”
突然有落石跟惨叫的声音传来,轲比能与步度根吓了一跳,真有伏军啊!
二人赶过去一看,原来只是有几个游兵溃勇,被鲜卑骑兵一阵弓箭又吓退回去。
不过经此一吓,二人进军更加小心,每过一个山头都率先派人占据山顶才缓缓进军。
如今缓慢的速度令和连大为不满,连连派兵催促二人进军,如若不尊号令就要军法从事,二人才加快行军速度。
虎峪山,此山如同一只巨虎蹲坐,然后慵懒的张开大口大哈欠一般。
关羽紧赶慢赶终于达到此地,一人三马连夜奔驰,终于在鲜卑骑兵赶来之前到达刘备口中所说的龙虎台。
虎峪山本就是一处险地,可龙虎台就在虎峪山的出口的高地上,而旁边就是一条深沟,沟深不可见底如在这栽下去必死无疑。
“焦触,你带人去两侧山上埋伏,尽量阻止鲜卑进军的速度。”
“诺!”
关羽来的匆忙,又没有刘备这个移动式的武库,他们带来的物资,除了另外两匹马驮的箭矢、标枪跟粮草,就剩一些火油了。
因此在山上除了射箭伏击,焦触只能自己想别的办法。
焦触刚刚翻过虎峪山就看到鲜卑骑兵蜿蜒而来,长长的队伍如一条大蟒蛇一般,根本看不到尽头。
“军侯,怎么办?”
“原地据守,去找点石头、巨木之类的东西来。”
时间有限,纵然焦触在军营里学得不错,可鲜卑骑兵根本不给他发挥得余地。
焦触眼看着鲜卑骑兵朝山头乱放箭而纹丝不动,一队鲜卑骑兵被放过,又一队被放过去,焦触一直沉着的观察着有无鲜卑将领?
“放!”
终于被焦触逮到一条鲜卑大鱼,焦触手中的弓箭应声而发,身边的士卒亦把刚准备好的落石、巨木推下去。
鲜卑将领落马,其余的鲜卑骑兵被落石、巨木砸的七倒八歪,刚刚过去的几百鲜卑骑兵被截断成十几股。
他眼看着同袍被砸死,或砸伤哀呼不止,赶紧躲在山壁。
可好大一会都不见山上有动静,这才出来悄悄出来,山上却一点反应也无,先出来的鲜卑骑兵招呼活着的鲜卑骑兵替同伴收尸跟清理道路。
“放箭!”
又是一阵箭雨落下,鲜卑骑兵纷纷被射倒在地。
“在山上,在山上,给我杀上去。”
轲比能看到山上箭矢如雨下,指挥自己的部下大吼道。
鲜卑骑兵立刻朝山顶攻去,山底的鲜卑骑兵都躲了起来,再射下去只是浪费箭矢,正好来应对爬上来的鲜卑骑兵。
密集的箭雨射的鲜卑骑兵几乎抬不起头来,如果不是轲比能在后率队压阵,鲜卑骑兵几乎落荒而逃。
鲜卑骑兵每上一步都艰难万分,快要到达山头时,焦触突然率领大军杀将下来,雪亮的大刀片,鲜明的甲胄就像天兵下凡。
风一般杀进鲜卑人中,切瓜砍菜般将鲜卑骑兵仅剩的一点勇气杀散,鲜卑骑兵掉头就往回跑。
上山下山拥在一起,又有如狼似虎的焦触率军驱赶,鲜卑骑兵一个个推搡着,把后面的鲜卑骑兵推的如滚葫芦一般跌落下山。
推搡的威力,刘备在军营里讲过,山上一人轻轻推一下前面的人,后面的人就得摔一跤。
如今焦触追杀着,鲜卑骑兵岂不卖命往山下逃命去,上山的人根本无处使力只能被山上的人推的如滚葫芦摔下山。
轲比能看着自己的部下,还没走到半山腰就被山上的鲜卑骑兵相互推搡而摔死,顿时心痛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