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沟油管家按着她的头,就让她跪在了欧勉谭面前:“你这个惹祸精,我看你这次怎么狡辩。”
“我……我……呜哇,地沟油管家公报私仇啦……”甄岛眉被压制的抬不起头,直接哇的一声哭出了出来,“都是地沟油管家诬陷我,让我去扫茅厕。都怪那些可恶的蛆啦,我都警告过它们不许爬出来了,是他们不听话硬要爬出来的……”
“所以你就把茅厕给点了?”安逸希盯着这个可怜兮兮的黑炭头笑的柔和,他有好一阵子没有来凌雾山庄了,什么时候欧勉谭身边添了这么个活宝,有趣有趣。
“这怎么能怪我,都是那些家伙太不听话了。”她猛然抬头,使劲眯了眯眼睛也还是没能看清楚眼前这个家伙到底是谁。
甄岛眉这不抬头还好,一抬头,一张泾渭分明的棋盘脸就这么呈现在安逸希面前,他一时没能忍住,瞬间爆笑出声,“哈哈哈……哈哈哈……”
欧勉谭斜睨他一眼,微微后退两步,他可不想被这个家伙也染成黑炭头。他憋着胸口的一团闷气,恶狠狠地瞪着她。
甄岛眉小心肝怕怕的,不由得瑟缩一下,“少爷,你要明鉴呐,这真的不能怪我,都是那些软体动物啦。还有也怪少爷,肯定是你的便便太臭了,所以才会招来那么多蛆。呜呜呜……总之,我是受害者,你不能罚我啦……”
“你给我住口!”欧勉谭气的拳头吱吱作响。
甄岛眉一看架势不对,突然爬了过来,一把扑到了他的脚边,“呜呜呜……少爷,我知错了,都是小的说不对,害的少爷便便没地方……呜呜呜……我不得好死,我天打雷劈,我死无葬身之地,都是小的不对不好不聪明……呜呜呜……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其实后面的高粱地也可以便便啦……哇!疼啊,地沟油管家,你又公报私仇,我诅咒你死有余辜啦……”
甄岛眉故意把一脸黑全部蹭到了欧勉谭的白衣服上,抱着他的腿就是不要被地沟油管家拉开。反正一不做二不休,就当她一时激动,顺便报了他对别的女人笑的老鼠仇。
一时间四周全部安静了下来,只有甄岛眉还在不停地语无伦次,硬生生的把欧勉谭的白衣涂成了黑色。就在她装可怜还没有结束的时候,又一个小厮慌慌张张的跑了过来,“少、少爷不好了,猪圈里的猪跑出去了,顶翻了前来贺寿客人的轿子。”
“……”地沟油嘴角抽搐,无语问苍天。
倒是安逸希突然大笑出声,只有欧勉谭盯着地上那个直拽自己裤腿的小炭块。啧啧!闯了这么大祸,以为装个小可怜他就会放过她?他的嘴角微扬,不禁让甄岛眉打了个冷颤。
少爷这是什么意思啊,该不会是准备把她扔到猪圈里当猪养吧?经过前几次的教训,她可是对这个面瘫男的腹黑有了很深切的感悟。
她的小命一向不怎么好,就是改了个名字叫甄舜,也没有很顺。那头猪,你让我说你什么好,你好死不死的往哪撞不好,干嘛偏要挑个面瘫男认识的。你要知道,你原本是买来要被吃到别
人肚子里的,可现在好了,换成我要被人家吃到肚里了。
第一回合,她甄岛眉是被炒饭噎死的;第二回合,她甄岛眉是被猪给害死的,这真是个道德沦丧的旧社会,活人怎么能让猪给整死呢?
她嘿嘿一笑,娇憨的搔搔头,仰着一张黑乎乎的大饼脸,“那个……少爷,可不可以打个商量?”
欧勉谭倒也不吝啬,“娇憨”的回了一个没有温度的浅笑,“那你可不可以不要再扯我的裤子了?”
“……”甄岛眉顿时垮下了小脸,看来今天她是死定了,呜呜呜,她甄岛眉怎么就真的这么倒霉。亲爱的上帝,真主阿拉,圣母玛利亚,阿弥陀佛,观世音菩萨,耶稣基督,还有聪明的阿凡提,你们还是早点把我召回去吧,我再也不要生活在这个万恶的旧社会了。呜呜呜……
正当被猪顶翻轿子的客人陆续赶来的时候,凌雾山庄上空的黑烟还没有散去。甄岛眉此刻正举着一个猪头跪在烈日里,经过她身边的客人无不投来侧目一瞥。
她憋着嘴,垂眸哀叹,虽说太阳很大,这只大猪头可以挡去一半阳光,只是能不能让她换个地方跪着啊,跪在凌雾山庄的正门口很影响交通的,警察叔叔会开罚单的好吧?最重要的是很丢脸呐。
虽然俗话说士可杀不可辱,但是比起她头顶上这头已经被杀掉的小伙伴,她还是比较愿意跪在这里是可辱不可杀的。反正这里也没有人认识她,比起这头被认出的猪,她被认出的几率还是很渺小的。
可这样跪下去也不是办法啊,她以后是要在这里长期寄居下去的,这张脸如果被人家记住恐怕不太好咩。甄岛眉垂着头,垮着脸,一双黑溜溜的眸子直打转。
欧勉谭出来迎接客人,正对上甄岛眉顶着个猪头怡然自得的模样。他不由得投去警告的一眼,这丫头的脸皮可真有够厚的,跪着都能打个哈欠睡过去。
甄岛眉正想的昏昏欲睡,突然接收到某人发出的强烈电波,噌的一下子就醒了过来。这一醒不要紧,可是牙齿居然不长眼的咬到了舌尖。她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猪头险险从她的手上滑落。
“你就不能安分一点吗?”欧勉谭冰冷的声音从头顶上落下,甄岛眉举着个猪头瑟瑟发抖,“我已经很安分了,而且打算安分守己一辈子。”她一脸没有洗干净的黑灰,惨不忍睹的发出抗议。
“你烧了茅厕,这样就叫安分守己?”欧勉谭冷眉一挑,对于她睁着眼睛还能说瞎话的本事越来越佩服,“你看看那几顶轿子……”
甄岛眉向左一看,哦!破了,难道达官家里也很穷?清官呐!
“再看看那边那几匹马。”
甄岛眉向右一看,哦!残了,难道贵人家里过的也不好?节俭啊!
“还有房顶上的烟雾都还没有散开呢!”欧勉谭指控她的“安分守己”。
甄岛眉抬头看看,黑烟袅袅,哦!原来万恶的旧社会,空气质量也不怎么好嘛。
“不过,这个法子倒也不错,虽然这些达官贵人都受到
了不小的惊吓,但看你现在这副模样,想他们也没有什么话好说了。”安逸希不知道从哪里蹿了出来,不怀好意的开口,“这样一来,除了惩罚你,倒也能博大伙儿一乐,总比你被关进柴房里要好。”
“还不如被关进柴房。”甄岛眉瘪瘪嘴,小声嘀咕。
“还是小王爷英明,以这丫头的祸害本性,关进柴房不过一天,她就有本事变成拆房”地沟油管家趁机落井下石。
甄岛眉咬咬牙,极度鄙视这个落井下石的死胖子,她不但有本事把柴房变成拆房,还有本事让他的房间死无全尸。
“你好像很不满意的样子。”安逸希薄唇微勾,似笑非笑的看她一眼。
当然不满意,她宁愿被关进柴房戳泥巴,也比跪在这里丢人要好太多。可这话她哪里敢说,只是幽怨的瞪着欧勉谭,活像是控诉他的始乱终弃。
“哎呀呀,散场了,人来的都差不多了,丫头,你就在这儿老老实实歇着吧,我就先陪小王爷和少爷进去了,待会儿有你忙的。”地沟油管家生怕自家少爷心软,赶紧清理现场。
甄岛眉拖着猪头的手越来越抖,看着面瘫男跟旁人谈笑风生的离开,她再度恶狠狠地诅咒了一遍万恶的旧社会。
杜甫果然不是写假的,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呐。姓猪的都很臭,跪路的都很瘦。甄岛眉咬牙切齿的听着里面歌舞升平,余音绕耳,满脑子都是鸡鸭鱼肉,煎炒烹炸,NND,地主阶级活该被打dao,可怜她一个无产阶级在这里顶着个猪头玩空城计。
于是,甄岛眉开始追溯自己的倒霉史,“小白菜呀,地里黄呀,三两岁呀没了娘呀,跟着爹爹还好过呀,后来爹爹娶后娘啊,娶了后娘三年半呀,生个弟弟比她强呀。弟弟穿衣绫罗锻呀,她要穿衣粗布衣呀,弟弟吃面她喝汤呀,端起碗来泪汪汪呀……”
真是沦丧,真是太沦丧了!
“好可怜的丫头,你是惹了什么事,让你的主子想这么个法子惩罚你?”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一个乞丐,蹲在甄岛眉面前爱不释手的摸着她头上的大猪头,馋的口水直流。
甄岛眉看他一眼,她现在头痛脚痛胳膊痛,腰痛腿痛脖子痛,哪里有心情陪一个乞丐聊天。去去去,哪凉快哪呆着去。
“哎!小丫头,别不吭声啊,一个人说话很无聊的。”乞丐揪了揪猪头的耳朵,不满的抱怨,“你倒是说出来让咱也听听,大伙儿图个乐嘛。”
甄岛眉跪在地上嘴角抽搐,终于体会到路死骨再被人踩一脚的滋味了。好了好了,他们继续地主阶级的酒肉臭,那她继续扮演被踩过的冻死骨。只是她头顶上的小伙伴到底有没有被烤熟啊,她现在饿得发慌咩。
话说那些个达官贵人们吃饱喝足了,到底有没有想起她这个小可怜哟,难道就没有人看见她正在被一个乞丐欺负吗?
“我可是很认真的哦,只要你照我说的做,这只猪头全部归你,银子一人一半。”甄岛眉一双小钱眼儿冒着精光,举着个大猪头乐呵呵的开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