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于天亮之时,‘咚’一声大力踢门声把尉迟若羽惊醒,尉迟若羽马上坐起身,看着门前之人,还未穿好衣,就被来人拉扯出门,她只穿着单薄的衣物,外面有点凉意,风吹来,把她还未挽起的乌发吹起,显得她更如仙子般的让人惊憾。
“你到底想做什么?”尉迟若羽挣扎着自己的手臂想从他手中逃脱。
“你不是一直都相信狄天烙会来救你?现在他来了,你不想见他一面?”齐桓面无表情,继续拉着她往前走去。
“那你要带我去哪?”尉迟若羽知道再说些什么也无用,只能如此问他。
“城楼!”齐桓简单的回答她,拉着她往城楼走上去。
尉迟若羽被他拉上城楼之上,只见城楼下面,两兵对峙,狄天烙身着黑色战袍,如地狱来的阎罗,此时正与他对面的齐王直视。
“如果他知道你出现在此,你说,他会不会无条件投降?”齐桓松开捉着她的手,双手背在身后,眼光看着那两军对峙之地。
“他不会的。”尉迟若羽却微笑的回答。
“哦?那就说明他不爱你了,那这样的男人你还要继续呆在他身边?相信他?”齐桓没有回身,继续注视着远处。
“不救不等于不爱,若情到深处,定能生死相随,不是以土地,以权贵为主。”尉迟若羽也随着他的目光,看向那底下两兵。
“你知道,只要我放出一个信号弹,下面两军就会为你而战!而你,也说不定会死,你也不怕?”齐桓转过身看着那冷静的女子,眼中有着淡淡的赞赏。
“我怕,但是,并非怕死,我只怕,到最近,齐王还是不懂你的心意,他会一生伤心。”尉迟若羽却只是看着他。
“没关系,最重要是他能当上一国之主,能一统天下,我就无遗。”齐桓看着下面的两军。
“你懂他吗?你以为,他一心只想一统天下?这就是他所想要的?”尉迟若羽走近他的身边,与他面对面,认真的问着他。
“不管他要否,我能给的,我就给他。”
“齐王很可怜。”尉迟若羽淡笑。
“是你的错!”齐桓却一改刚刚的风轻云淡,恶狠狠的看着尉迟若羽。
“若我当初就那样呆在他的身边,你以为,这样他就会开心?若我真的那样做,我只会是更伤害的最好的朋友。”尉迟若羽无愧的说着。
“他那样爱你,你却能如此对他?”
“他也是那样的在乎于你这哥哥,你还不是一样,能如此对他?他想要的,只是很简单的事物,一切,都是外在逼迫他去接受,为何你不懂?”尉迟若羽看着下面的齐王,只见他此时已抬头向城楼处看来,狄天烙也一样,狄天烙眼神一变,但是,没有行动。
“你知道些什么?”齐桓听到她说的话,不由得逼近她一步。
“我知道,你是他的同胞哥哥,自小流落民间,但是,齐王却一直照顾于你,你多少次差点命丧黄泉,亦是他救你,他从来让有狼子野心之人知道有你存在,只为保护你,但是,你不一样吧?”尉迟若羽转过身与齐桓直视。
“你认为,你亦是皇子,你亦有统领天下之本领,只是无人知晓,但是,你也心存感激于齐王,所以,你想一统天下,但是,只要有齐王在,你就不会称帝,至于齐王……他只是觉得有愧于你,当初你们的额娘抛下你而选择于他,所以他亦想保护回你。”
“谁告诉你这一切?”齐桓步步逼近尉迟若羽,眼神阴狠的看着眼前之人,他与齐王的过往,从来就没有人知道,更别说知道得那么详细。
“我怎么知道不重要,重要的是,如此痛苦之事,你还要如此逼迫他吗?”尉迟若羽只是淡笑,齐桓伸手扼上她的脖子,重重收紧自己的手掌,尉迟若羽依然微笑。
下面的狄天烙不与齐王却同时脸色一变,两人已施展轻功来到了城楼之上,四人成了一个不可思议的四角形站立着。
城楼上的侍卫都举着矛指向狄天烙,可是,齐王却站在了狄天烙的身边,他们也不敢随意动弹。
“哥,放了她!你想要一统天下,我都肯做了,为什么你就不肯听我一回劝呢?”齐王紧张的看着尉迟若羽慢慢变得苍白的脸。
“你若杀了她,上穷碧,下黄泉,本皇不会让你好过!”狄天烙轻傲的说着。
“哈哈!这女子好本事啊。”齐桓大笑的说着,手中的力道已松,但是,他的手依然扼在尉迟若羽的脖子上,没有离开的意思。
“我只想把最好的给你,你竟然会怨我?”齐桓看着齐王,齐王不解的看向他。
“所有的一切,都是你告诉她的,对吗?我以为,你不去见她,是因为你真的下定决心要与我一起统一天下,可是,你竟然那样做?”齐桓向齐王说着。
“哥……”
“别叫我,你是因为这女子吗?只因为她,你才不愿如此做对不对?好,那哥就代你杀了她,如此你即可无牵无挂!”齐桓话音刚落,手慢慢收紧,把被一把剑横架在脖子之上,而那持剑之人并非是狄天烙,却是齐王。
“哥,放了她!”齐王脸色变了变,但是,最终还是依然直视于齐桓。
“你为了一个女子?定要毁你我手足之情?”齐桓扬起一抹笑容,可是笑容里却多了更多的苦意。
“哥,我只想齐国能安立一地,百姓可平安,只想如此而已。”
“你以为,你想如此简单就能如此简单?他们会放过你吗?他们会让你的百姓好过吗?”齐桓说话之时,手不由得放松了尉迟若羽的脖子,尉迟若羽此时已经脸色犯白,差点昏倒在齐桓的怀中。
“又有何不可?哥哥为何如此执意?你可知,这路走下去,你会送命的!”齐王的剑没有拿开,依然架在他的脖子之上。
“我宁可丢命,亦不要再做人下之人!你可知道,我走在江湖之上,我是如何存活下来?每一次都是从地狱中爬起,那种日子,不好过!”齐桓眼神看着远处,就像回忆起他最痛苦的事情。
“只要你回宫,我就补回一切给你,你想登基为王亦可!”
“你以为我真的稀罕做王?”
“你很自私,你一切都以你自己的痛苦为先,你可知,你如此,也把别人拉进了你纺织的网之中?让所有人都出不去?”尉迟若羽轻声的说着,依然喘着气。
“你闭嘴!若不是你!我兄弟两人,不会导致今天这样的兵器想见!”齐桓还想再扼紧尉迟若羽的脖子,脖子上的剑却在他的脖子处划下一道浅浅的伤痕,齐桓不可思议看着齐王。
“哥,你可以伤我,可以恨我,可是你不能伤害她。”齐王面无表情的说着。
“如若你今天能杀了我,那你以后就可以不必再如此痛苦,你是否愿意?”齐桓放开了尉迟若羽,狄天烙上前一步把虚弱的尉迟若羽抱在怀中,没有说话,尉迟若羽也与他一直看着眼前两人。
“杀了我。”齐桓闭上双眼,高抬自己的头,让自己的脖子更靠近齐王的剑。
‘啪’一声清脆的巴掌声响起,‘当’一声清脆的声音也随着响起,城楼之人,没有人敢出声。
“你太过分了,这一巴掌,我为齐王而打,也为自己而打,你以为,你一个小女子就能改变天下?若小齐真有那样的野心,不用你说,他自己也可以去做,他是一个天生的帝皇之才,可是,他心存的善意,谁人也比不上,而你,身为他的至亲,竟然要他做如此不仁不义之事,他惜之,爱之的家人,竟然要他亲手下杀手?你可曾想过,他有多痛?”尉迟若羽收回自己的手,齐王的剑落在他的面前,他紧握着双拳,不愿抬头看齐桓。
“如若不能统一天下,那我即生不如死。”齐桓看着齐王。
“那天下岂不是很多生不如死之人?”狄天烙也冷冷的开声说着,把尉迟若羽抱在自己的怀中取暖。
“天下苦之人,何止你一人?生在帝皇之家,有多少的无奈,又岂是能与外人简单述之,但是,这也是我们的无奈,这样就能怪罪于天下?那天下岂有一天安宁?”尉迟若羽再次说着。
“你懂什么?你是高高在上的煜翼皇朝的皇上,唯一的女皇,你的母后是受那么多人爱戴的皇后,你又岂会懂?”齐桓竟然眼框泛泪的看着尉迟若羽。
“如果我可以重新选择一次,我可能还是会进宫,但是,我绝不会再让仇恨埋没我的双眼,我当了翼煜皇朝的皇上,是因为我的仇恨,我一生中,竟然一女嫁二夫,那也是我的仇恨,但是,如果没有遇到过这些事,也许我根本不知道,原来最简单的才是我们这一生追求的,现在你身上担着仇恨那么痛苦,你为何不放下?”尉迟若羽紧紧的捉着狄天烙的手,轻声的对齐桓说着。
“我做不到。”齐桓别过脸去,不看他们。
“小齐为何今天会痛苦,你可曾想过?”
“是因为我?”齐桓与齐王的眼对视上,齐桓不由得自嘲一笑。
“原来我以为幸福,在你的眼中竟然是那样的痛苦?”
“你还是错了,概然是你要的幸福,对小齐而言,又何是痛苦?让他痛苦的却是,他的哥哥,原来眼中从来没有把他们以往的亲情放在眼中,一直都以为自己是痛苦的。”尉迟若羽把齐王心中的话都说出。
齐桓却没有再说话,只是低垂着眼帘,齐王看着齐桓,良久。
“黑阎,护送若羽与狄皇下城楼。”齐王淡淡的说着,在城楼下的黑阎却听得清楚,应了声是,然后上到城楼请狄天烙与尉迟若羽下楼,尉迟若羽看了一眼他们两人,就被狄天烙横抱起,往城楼下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