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凌夕这张倔强的小脸,宗政初阳的语气明显也恶劣了起来:“你能接受云飞,为什么到现在还接受不了我?”
“我没有接受他。是云飞非要与她做那事,虽然到最后自己也迎合了他,可不管怎么样,她不想在这种地方跟他讨论这种问题。
“我真的要回去了,宗政楼主,请你放开好不好?”
“我不放又如何?”她连慕容云飞都能接受,为何对他还是如此冷漠?
若要论起来,他比慕容云飞更早来到她的身边,他也是她名正言顺的夫,而慕容云飞本就是个后来的人。
她如此厚此薄彼,他心里又怎么会不计较?
凌夕的视线又不自觉往楼上瞟去,若水依然站在那里,一瞬不瞬盯着他们,一双小手紧紧握着,眼里早已蒙上几许泪花。
那是一个柔情万千,也是对他死心塌地的女子,既然已经招惹了人家,就不能再让她如此伤心。
视线落回到宗政初阳脸上,她的目光一寸一寸冰冷了下去:“你说我要云飞不要你,那你知道原因吗?”
他不知道,他确实需要她一个答案,他自问自己不比云飞差,他哪里不如人?
迎上他疑惑中带着不悦的目光,她脸上又扬起了他最不喜欢的笑意,柔声道:“云飞由始自终都是我一个人的,可你呢?初阳,你从前的红颜知己就不曾少过,这种风月场所……”
她的视线扫过这里的每一寸,也扫过楼上那抹倩影,笑有点冰冷也有点不屑:“初阳,这样的场所你去得少吗?你要过的女人还少吗?”
明显感觉到握着自己小手的那只大掌在不断收紧,她皱了皱眉心,压下被他握出来的那一阵痛楚,依然笑得浅淡:
“我有洁癖,初阳,我早就说过你们受不了我有这么多夫君,可以自己离开,我从不强求你们留在我的身边,可若是留在我的身边就不能有别的女人。你喜欢这种地方,所以,我不可能再接受你。”
“你说什么?”这次他不仅用力握着她,还用力一扯,直接把她扯入自己的怀中。
长臂环过她的腰,抱得很紧,紧得几乎让她呼吸不过来。
他的目光也是冰冷的,往常那股温润早已消散无踪,如今的他,整个人如同修罗一般,气息骇人:
“我给你机会,你再说一次。”
“我嫌你脏。”她用力握着自己的掌心,抬眼盯着他,平静道:“初阳,我嫌你脏,我真的嫌你脏,我不要这样的夫君,也不要这样的男人,你放开我。”
不管是楼上还是楼下,所有的人都在看着他们,她不想再在这种地方跟他谈论下去。
得不到他的回应,她用力推着他的长臂,想要把他推开,可宗政初阳却依然平静地站在那里,哪怕身上寒气不断外溢,脸上却依然没有任何表情。
他仿佛完全没有使过半点力气那般,可环在她腰间的胳膊却是一动不动的,任她如何推也推不开半分。
凌夕咬了咬唇,抬头瞪着他,怒道:“我已经把话跟你说得那么清楚了,你为什么还要纠缠?这天底下好姑娘多的是,你干嘛要缠着我?”
他依然不说话,只是死死盯着她,那两条长臂完全没有半点要松开的意思。
凌夕是真的有点怒了,他的红颜知己就在楼上看着他们,而他……竟还跟她在这里死死纠缠!
是不是对他来说,女人不过是供他发泄的工具,任何人,不管是若水还是她,于他来说也不具备任何意义?
他想要的时候便要,不想要便把人扔在一旁,这就是他对待女子的态度么?
若他今日能表现出对若水的重视,与她划清界限,她或许还能敬他几分,可他当着若水的面,与她在这里搂搂抱抱,他置人家姑娘于何地?
他是去习惯了烟花之地,也如同所有流连在这种地方的宾客一般,根本瞧不起任何女子么?
“宗政初阳,这里是翡翠楼,你在这里抱着我,是不是想告诉所有人我也和这里的姑娘一样,可以随意让人侵犯?”
她的掌用力握着,抵在他的胸前,掌中已经开始蓄着内力,他再不放开她,她便要对他动手了!
就算打不过他,她也不愿意任他如此。
宗政初阳依然用力抱着她,哪怕明知道她掌中已经蓄满了内力,那一掌随时都有可能落在他的身上,他还是不愿意放开半分。
她说嫌他脏,她居然嫌他脏!
他与她在一起之后就没有再碰过其他女人,他自问对得起她,可她却因为他曾经要过那些女人,而嫌他脏!
可是,这种事情怎么能怪他?他又怎么能知道他生命中会遇到这么一个女人?
若他早知道有朝一日会与她相遇甚至会爱上她,他也可以为她守身如玉多年,如今,已经发生过的事情,他如何抹去那些痕迹?
凌夕知道自己的话很伤人,可是,她真的不想与他继续纠缠下去。
她虽然不懂得怎么看人,可若水姑娘哪怕生在烟花之地,她却也看得出她是个洁身自爱的女子。
若是宗政初阳真的对人家有意思,何不把她接走,让她远离这种地方?
出污泥而不染不过是个神话,时间一长,日子一久,若是遇到蛮不讲理的客人,她们不一定真的能永远保得住自己的清白。
这个道理他不可能不懂,抑或是,他只是在风月场所浪子习惯了,不愿意为任何女子背上包袱?
她轻吐了一口气,又轻轻推了他一把,试着与他讲道理:
“你先让我回去好不好,我真的不想在这个地方与你如此。我……我虽然有过这么多男人,与青楼女子没什么区别,可……”
“你闭嘴!”知道她想说什么,也知道她不是这个意思,但这种话依然让宗政初阳怒不可遏。
“我送你回去。”他是说什么也不愿意放手,长臂依然用力搂在她腰间,他迈出步伐,与她一起往楼下走去。
这个女人,根本就是欠修理。
他何必与她在这里说太多?
慕容云飞能做的事,他一样可以做到,甚至,比他做得出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