宾步淇云看了琉璃一眼,只觉得头大,她无奈地动了动唇:“他信得过么?”
琉璃有一丝尴尬,干笑了两声,她道:“应该……是信得过的吧。
两人同时回头看南宫冥夜,他只是淡淡的看着她们,不说话,脸上没有任何特殊的表情,仿佛她们说的话跟他完全没有关系,而她们讨论的人也只是个无关系要的路人甲一样。
琉璃和宾步淇云互视一眼,都是很无奈。
“进去吧。”宾步淇云说着,拉着琉璃的手,推开那扇已经显出丝丝破旧的木门,进入了宅子。南宫冥夜也是一直跟随在她们身后,没有跟得太近,却也始终不落后超过三丈远。
琉璃知道他之所以会这样,必定是因为上次她和青青出门,差点连命都给丢了,所以,这次他不愿意再冒险让她独自离开。
或许对他来说,只有她在他视线里面,他才能万无一失地确保她的安全吧。
三人进了宅子,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从里面迎了出来,朝宾步淇云和琉璃颔首道:“姑娘们,你们这是……”
他看了南宫冥夜一眼,眸底闪过一丝犹豫。琉璃和宾步淇云他自然是认得的,但,南宫冥夜他却是头一回看到,他不确定是不是直接把他们带进去。
宾步淇云朝他点了点头:“进去吧,他是公主的夫君,不是外人。”
中年男子这才对南宫冥夜颔了颔首,领着三人进了门。
大厅里已有七名男子安安静静地坐在一旁,看到三人进门,七人齐刷刷地站了起来,朝琉璃颔首行礼:“公主!”
琉璃却不认得他们,她看着宾步淇云,眼里都是疑惑。
宾步淇云笑道:“七公主不是曾经夜御七郎么?这事在整个月璃城传得风风火火,没几个人是不知道的吧?”
琉璃没想到她会在这个时候提起这事,一张小脸顿时飞上红晕,虽然明知道这事是假的,也知道她只是在开玩笑,但她毕竟是个十几岁的姑娘家,在这么多陌生男子面前,总归觉得不好意思。
她瞥了宾步淇云一眼,不耐烦道:“他们究竟是谁,你还是早点给我说清楚吧,我没那么多时间听你废话。”
“哟,你倒是什么时候变成个大忙人了?”宾步淇云夸张地笑了笑,瞅了她一眼,又瞄了瞄南宫冥夜,笑道:“你的时间都用来陪伴这些俊眉的夫君了吧?”
薄唇抿了抿,故意以暧昧的言语道:“唉,这没了从前的记忆,就连那些曾经日夜陪伴着你,为你劳心劳力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七郎都忘了,这良心啊,实在是大大的不好。如今在你眼里,除了那几个夫君,还会有谁?”
琉璃实在不想跟她在这些没有营养的话题里面兜兜转转纠缠不清,这个女人,你想要跟她正经的时候,她会故意给你装傻充愣,你要想跟你开玩笑胡扯吧,她却又会忽然变得一本正经,让你无从适应。
她直接跨入大厅,在一旁的木椅上坐下。她不过是走得累了,想随便找处地方做一做歇一会而已,可没想到那七个男子眼看她坐下,忽然都大步向前走到她跟前,齐刷刷地跪下。
“公主,”为首那名男子向她颔了颔首,垂首道:“既然公主真的忘了属下们,那便由属下重新为公主介绍一下咱们吧。”
琉璃看了他一眼,淡言道:“你们是什么人?”
为首那名男子道:“属下绰号‘风’,他们分别是火、雷、云、星、日和月,属下们都是公主的死士,从十多年前开始便一直在陛下的密室里接受训练,半年前才第一次与公主见面。”
“就是你那次‘夜御七郎’的故事。”宾步淇云接口道,“他们就是当日那所谓的七郎,那其实不过是陛下要把他们转交给你,为了掩人耳目,才会有这样一个名堂。”
琉璃总算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原来所谓的夜御七郎,不过是个幌子。真没想到,在这背后还有那么多故事,以及用心。
看着那七名长得还算俊俏的年轻男子,她不自觉陷入了沉思。
其实她不知道自己该不该相信他们,这毕竟是他们第一次见面,这也是她第一次听说这些人的存在。
死士,这样一个名词只有在小说或是电视里面才曾听说过,但她不知道,这些所谓的死士是不是像故事里说的一样,对主人忠心耿耿,为了完成主人交代的任务,就算让他们去死,他们也不会眨一下眼睛。在她看来,生命总是可贵的,死,这样一个字太沉重了,而死士,这样一个名词,更是在她心里面压下了一块沉重的巨石。
仿佛隐隐觉得这七个人的性命就这样交到她的手里,这种感觉,并不好受。
“你们先起来吧。”她摆了摆手,让他们退到一边。想让他们坐下,可看他们这副态度,想必在她面前他们是无论如何不敢坐的。
她看了看宾步淇云,问:“他们一直住在这里吗?”
宾步淇云点了点头:“没有任务要执行的时候,基本上就是住在这里。这座宅子也是你半年前买的,外人只道这是你金屋藏娇的地方,所以你也不必担心他们的行踪会暴露,在外人的眼里,他们不过是你的男宠而已。”
金屋藏娇……琉璃抬头扫视了四周一圈,吐了一口气。这金屋,实在是太简陋了点,完全不符合一个公主该有的行头。
仿佛看出她的疑惑,宾步淇云浅笑道:“公主们在没有成亲前,总是不适宜大张旗鼓做这些风流事,所以,适当掩去一些风头,才算合情合理。”
琉璃眉眼微微挑了挑,不管这想法是谁提出的,也都足以说明那人心思的细密。
她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再次仔细扫视了七名死士一眼后,那几张脸和各自的眉眼神情基本上已经牢记在心里,琉璃把他们遣了下去,看着宾步淇云,忽然想起什么,问:“你说,你半个多月前去了千日城,这事……”
“这事自然和你有关系。”不等她问下去,宾步淇云直接道:“不过,这事我不能在这里与你说。”
她看了南宫冥夜一眼,“如果你这位夫君不愿意回避一下,那我只能改日再告诉你。”
毕竟这事情实在太重要,她一点也大意不了。
由始至终一声未哼站在那儿的南宫冥夜,对他们所说的一切,他只当没有听见,修长的身影站在那里,视线不知道被调在哪个角落,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但琉璃知道,她们的事,他其实并不感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