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士兵应了一声便匆匆退了下去,没多久也骑着一匹骏马过来。
慕容云飞上了另一匹马,凌夕让士兵赶紧带路,本以为他们会一队人浩浩荡荡地过去,却不想只是国主和云君两人。
那士兵心里七上八下的,但因为有国主的命令也不敢多言,策着马便一路往城北而去。
县令见他们三个前去,人丁单薄,也是怕得不成,最怕国主在自己的地方出了什么事,以后楚公子追查起来,自己可就麻烦了。
想要命人追随,可转眼间那三人三马早已不见了踪影,揉着发酸的太阳穴,无可奈何之下,只得来到尹律跟前,细声问道:“尹大人,国主他们就这样只身出门,属下怕……”
“无需害怕,国主和云君的武功高强,绝不会出事。”
尹律也没有多余的时间去安抚他的惧怕,匆匆把他打发掉之后,又开始和兄弟们研究起来。
明日他们将要渗透到整个金城,务必要把所有染上疫症的百姓带回来,还得给健康的百姓们发药,以及教他们如何控制疫情,远离病源。
还有一批兄弟是要去其他两镇发药和协助控制疫情的,要忙的事情太多了,哪里有心思去理会别的?
凌夕他们三人三马很快便到达城北,从一条大街拐过去,没过多久便看到了十来个士兵围在一起,似乎正与前方的人在争执着什么。
远远望去还能看到那抹修长高大的浅灰身影。
凌夕心中有几分激动,正欲策马靠近,一旁的士兵却诚惶诚恐道:“国主,不能轻易靠近。”
凌夕侧头看了他一眼,忽然长指轻挑,不知在袖中甩了个什么出去。
士兵见此忙伸手接过,定睛一看,竟是一颗用薄薄的纸所包住的一颗药丸。
“吃了它可以预防疫症。”
丢下这话,凌夕策马与云飞一道向前方那小屋靠近,再不理会身后的士兵。
那士兵心里一喜,忙把包装纸撕开把药丸咽进去,之后才又从怀里抽出一块面巾蒙住自己的鼻子和嘴巴,匆匆跟上。
听到身后的马蹄声,慕容霁阳蓦地回头,映入眼帘的是那一身素白纱衣,那具妙曼的身躯以及那张在暮色之下越发显得清纯诱人俏脸。
他心里一急,眼底因为相见的喜悦顿时被愤怒所取代,不等她靠近他便大步跃起,一下挡在马儿跟前,挡了他们的去路。
凌夕拉近马缰,立即让马儿停了下来,自己从马背上翻了下去向他靠近,却想不到慕容霁阳狠狠退后两步,远离着她。
她心里一堵,不悦道:“都到这时候了,还来跟我闹别扭!”
慕容霁阳轻抿薄唇,回视着她的目光,眼神是大方的,没有半点因为情感而纠葛的意味,他闻言道:“我与患上疫症的百姓接触过,身上不知道有没有病毒,你离我远点。”
凌夕心头一怔,一张俏脸顿时飞上两抹晕红。
人家在做正经事呢,就她还在想着那些纠缠不纠缠的儿女情长,还恶人先告状!
云飞也翻身下马,不理会两人之间的尴尬,举步走向慕容霁阳。
霁阳退了两步,同样远离着他。
云飞浅笑道:“大哥,你忘了我是百毒不侵的体质吗?来,我给你把把脉。”
“这是病不是毒。”慕容霁阳盯着他,沉声喝止:“别过来。”
“难道要永远这样说话吗?”云飞笑得轻柔,不可置否道:“病和毒一个理,跟何况我们已经服过药,无需害怕,我来帮你把脉看看。”
说着,便又往慕容霁阳走去。
慕容霁阳总算不再抗拒,在他靠近自己之前,主动挽起衣袖,把胳膊往前伸出,但还是那么小心翼翼,不希望云飞靠得太近。
云飞心里微微动容,举起他的手腕微微搭在他的脉门上,把了好一会才回眸看着凌夕,浅笑道:“你身上是不是带着药,赶紧给大哥服一颗。”
闻言,凌夕狠狠松了一口气,忙从怀里拿出药丸向慕容霁阳走去。
云飞说过他们的药只对没有患病的人有用,若是患上了疫症,吃再多的圣药也是没有半点用处,既然云飞让霁阳服药就是说霁阳还没与患上疫症。
可慕容霁阳还是有几分避忌,见她向自己走来,他潜意识想要躲避:“我曾听二十一世纪的医生说过,任何病毒都有潜伏期,说不定我身上已经……”
“怎么这么罗嗦?”
凌夕不理会,大步向前,执起他的大掌把药丸塞到他掌中。
去了现代果然学了不少知识,连潜伏期这事都知道。
慕容霁阳无话可说,既然他的大掌和她的小手触碰过,若真有什么病毒,该传染的早已传染过去了。
他无可奈何,把药丸上面的包装纸撕开之后,才把药丸丢在口中咽了进去。
“前面是什么情况?”凌夕不再理会他,举步往前方的人群走去。
慕容霁阳一怔,忙要上去阻止:“别过去,那几户人家全都染上了疫症,如今正和兄弟们在僵持着。”
“我有雪莲附体,不怕的。”知道他又想阻止自己,凌夕不再多说,脚下轻点,“嗖”的一声便迈步过去。
她的轻功由宗政初阳细心栽培了几年,比起他们也不见逊色多少,这一跃,身后的云飞和霁阳想阻止也来不及。
慕容云飞走到慕容霁阳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浅笑道:“如她所说,她有雪莲附体应该不会轻易染上,更何况冥夜很快就能到了,不用担心。”
慕容霁阳不再多说,举步与他一道跃到人群中。
慕容霁阳所带来的那十几个士兵人人脸上蒙着黑巾,手里虽然持着兵器,但却不敢上前半步去伤害那些患病的百姓们。
那几户人家听说是同一脉出来的嫡亲兄弟,人数共有十一个。
其中有个两岁大的女童以及一个十岁左右的男童,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妪,一个看起来怀孕了四五个月的孕妇,两位中年男子,三位中年妇人,剩下两人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女子,以及一个年轻的男子。
在他们中间躺着一个脖子上满是血迹、看起来早已经断气多时的年轻男子。
那怀孕的女子一直守在他身边,嘤嘤哭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