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西留下的人已经不多,凌夕他们三人找了很久才在其中一间小房舍门前的院子里看到一对中年夫妻。
看到还有人,三人忙过去,凌夕翻身下了马,向依然留在院中的中年妇人走去。
中年妇人惊觉有人在靠近,抬眼一看,顿时被三人吓了一跳,推搡着自己的丈夫迅速进了门,并把房门关上。
见此,慕容霁阳大步向前,住步在门外把房门敲响,温言道:“我们不是坏人,只是想来了解一下城西如今的情况,这位大嫂,麻烦你开开门好吗?”
里头没传来妇人的声音,反而听到了重物被搬动的声响。
房门微微抖了抖,“嗑”的一声,明显是里头的人把一些重物放在门后,目的就是阻止他们破门而入。
三人互视了一眼,瞬间明了他们是怕遇到官府的人要把自己逮回去。
在许多百姓心中,他们依然是不愿意跟随官府的人回去的,所有人都在想着,跟他们回去只有死路一条。
慕容霁阳拍了好一会的门,里头的人不仅不愿意开门,还不断搬来重物挡在门后。
凌夕与慕容云飞互视了一眼,凌夕悠悠叹了一声,朝慕容霁阳道:“算了,他们不愿意出来就不要为难他们了,我们先在附近看一下情况。”
霁阳把伸出去的手收了回来,点了点头:“好。”
三人离开了小木屋,在周围视察了起来。
走过不少邻舍,却见每一家每一户的情况都差不多,菜地里的菜不管大小全都已经被人挖去,就连根茎也是一样。
饲养的家禽也早不见了踪影,一路过去几十户人家,没有一户是例外的。
不过,这些人家全都走了,要么离开金城,要么因为患病而被官府的人带走,为何刚才那对夫妻却还留在这里?
这一点,不得不让他们升起了疑窦。
按道理没有谁敢冒险继续留下来,他们却似乎有把握留下来也不会有危险一般。
“我想我们还是得要回去,看看能不能从他们身上找到一些线索。”慕容霁阳脚步一顿,看着身边的凌夕。
凌夕点了点头,看向云飞:“你学过医术,刚才看他们两人的脸色有没有察觉到什么异样?”
云飞细心回想片刻,才道:“和一般健康的人没有什么区别,脸色红润,举步沉稳,没有半点生病的迹象。”
凌夕眸光闪了闪,“也便是说他们还是健康的,还没有染上疫症?”
云飞点了点头:“看样子还是健康的。”
三人不再多说,策马回头。
回去的时候比过来时要快很多,不到半柱香的时间便已回到那间小木屋前。
本来那对夫妻已经出来活动了,可一看到他们回来又立刻把门关得严严实实,不用想也知道他们在里头做什么,定然是搬来重物把门堵死。
三人下了马,没有半点犹豫,大步向木屋而去,只不过这次他们不是去敲门,而是在木屋周围观察了起来。
这木屋并没什么特别,也是一个小门院,屋后便是几排整齐的菜地,只是菜地上所有的作物也已经被连根挖走。
“没有菜他们吃什么?”看到前方有口井,凌夕举步过去,一边走一边问道。
慕容霁阳走在她身后:“看他们的样子,刚才出来或许就是为了找吃的,只不过看到我们又被吓了回去。”
走到那口井旁,凌夕不自觉探头往下望了望。
来到这时空数年了,还没有好好观察过这个年代的古井。
说起来她命太好,来了之后就直接当了公主,十指不沾阳春水,根本没有到民间仔细看过。
后来身边又有七位出色的夫君,他们也不可能让她受半点苦,像这种村落她是极少有机会亲近的,更别说住上一头半个月去体验民间生活。
如今看到这样一口古井,心里不免感到几分新奇。
“那他们被我们吓回去了,今夜不会就没有粮食了吧?”
这个问题慕容霁阳也没有办法回答,没有进木屋去查探,他不知道他们是不是有存粮。
他心里所想的确实另一个问题,大家都走了,那对夫妻为什么有勇气留下来?
“或者,我们可以破门进去?”他不想浪费太多的时间,若是不能尽快找出点线索,找出疫症的源头,染病的百姓定然会越来越多,他没有时间耽搁下去。
凌夕明白他的焦急,事实上她自己也是很急,却只是怕用硬的会得不到真正的答案。
“这口井似乎经常被使用。”见凌夕一直在古井边打量,慕容云飞走到凌夕身旁,也探头往井口望去。
里头的水还很充足,井口处,粗绳所在的地方已经被磨出了几条粗粗的痕迹,那是长年累月提水拉出来的印记。
云飞注意到的地方,凌夕也看到了,她秀眉微拧,一丝讶异:“如果我没记错,他们门前不远处就有一条小河,为什么还要来提井水?”
井口那么深,天天从井里打水喝不是很不方便?还不如从小河里直接提水回来。
据她所知,这个年代的人,只要附近有河流,大多数会从河里面提水回来使用。
这时候的河水还没有受到太多的污染,哪怕直接打来食用也比他们在现代用的自来水要干净卫生得多,只要打回来之后静放一小会,让里头的沉淀物沉淀一下,再把上头那一层干净的水倒出来便好。
“有容易的不用,非要用这么艰难的,这户人家也是奇葩。”
心里忽然闪过些什么,她皱了皱眉心,抬眼看着慕容霁阳:“他们门前那条小河是不是也通往城北?”
慕容霁阳点了点头,不明白她忽然这么问是什么意思。
瞥见她眼里的闪烁,心里似乎也有了一丝疑惑,他一怔,忙拉上她的腕,急道:“走,我们去看看那条河。”
他没注意到自己拉她时拉得十分自然,可凌夕注意到了。
但,在这种情况下,她不想因为这种小事耽误了他们的正事。
她没说什么,任由他拉着自己一道往屋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