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夕说这话本来是想安抚他们,不料话才刚出口,楚寒和宗政初阳甚至慕容云飞也都同时瞟了她一眼。
慕容云飞笑道:“今夜他们能不能下完这盘还是未知之数,再下几盘,大概是不太可能的事情。”
她抿了抿唇,不再说什么。
他说的有道理,以他们下棋的速度,今夜能下完这一盘已经很不错了。
虽然她不懂,但也能看得出两人实力相当,头脑差不多的发达,心思也同样的慎密,想要分出个高下决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不过,在慕容云飞怀里坐了那么久,又一直强迫着自己坐直身躯,确实有那么点疲累。
她每日练功所耗费的精力并不少,再加上今天在房中与师父练内功时多练了小半个时辰,体力早就消耗得差不多。
忍不住偷偷抬头看了慕容云飞一眼,他依然专心致志地看着棋盘上的格局,似乎很投入到这一局里。
看到他柔美的脸庞,以及星眸之上那长而翘立的睫毛,心里酥酥的,差点忍不住伸手去轻抚他的眉眼。
她对长睫毛的男人天生有一种好感,特别喜欢睫毛长长的,乌黑浓密的样子,而她这些夫君们包括她的师父居然也是这种类型。
星眸之上的两排睫毛全都又长又浓密,好看得很。
当他们眨动眼帘带动那两排睫毛的时候,哪怕本身的气质再强悍,也总是会给人一种脆弱的感觉。
偶尔的脆弱,会让一个男人更惹人心怜。
她轻叹了一口气,身子软软的,下意识往慕容云飞怀里靠去。
慕容云飞紧了紧落在她腰上的长臂,下意识挪动身躯换了个姿势让她靠得更舒服,视线依然落在棋盘上,对楚寒和宗政初阳这一盘棋感兴趣得很。
两人都是扬川大陆盛名在外的生意人,却不知道谁的头脑更精明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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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夕也随着他的视线与他一起看着棋盘上的格局,可她依然看不懂。
没看多久又觉得太无聊,偷偷打量起她的夫君们。
视线先落在宗政初阳身上,他眉宇间总有一股温润剔透的气质,儒雅却又透着一丝淡漠,让人明明很想靠近,可步伐却是迈不出去。
他整个人就像一块光洁而神圣的宝玉一般,亮丽抢眼,只是那份光芒透着一丝寒意,阻止了所有想要靠近的心。
视线从宗政初阳脸上移开后又落在楚寒身上。
他和宗政初阳不一样,他身上完全找不到半点温润的气息,那是绝对的冷冽,冷冷的,没有一丝温度。
不认识他的人一定会被他面上这一层如寒冰一样的气息所震住,不敢靠近他半分。
可是凌夕知道,潜藏在他冷漠外表之下的那份热情,一旦爆发起来比任何人都要激烈,只是能见识到的人,这世上恐怕没几个。
她居然心里一直暖暖的,早认定了自己是能走进他心底的那个人。
忘了过去的事却忘不了他那浓烈得足以把人烧死的炙热,那夜被他锁在怀里被他亲吻着的时候,整个人绵软得没有半点力气,就像要融入到他的血脉中那般。
这么出色的男人居然是属于她的!
心里不仅骄傲着,也满足着,看着他时如同花痴一般,恋慕又崇拜。
楚寒和其他人给她的感觉完全不一样,虽然也是一样的喜欢,一样会怜惜他,可是,总觉得他比其他人多一份让她信服而痴迷的气息。
似乎不管他对她说什么,她都相信自己会找不到拒绝的理由,当然,除了要跟她做那事……
不过,她很怀疑如果楚寒非要跟她做,她是不是可以拒绝得了?
她就这样安安静静地盯着他看,直到看得两眼发酸,才又开始无聊起来。
这盘棋下地也确实太久了些,从她回来到现在少说也有大半个时辰了,可是细数起来,他们落下的棋子加起来不知道有没有十颗。
她忍不住从慕容云飞怀里换了个姿势,悠悠叹了一口气。
总算又注意起怀中的女人,慕容云飞拍了拍她的腰际,柔声问:“是不是累了?我陪你去就寝吧。”
虽然他还舍不得离开这副棋盘,不过怀中的女人比任何事情都要重要,既然她累了就得要先把她安顿好。
大概把她哄睡着之后这盘棋依然还未结束,他还能回来看后续棋局。
倒是凌夕看出了他对棋局的恋恋不舍,摇了摇头,从他腿上跳下来:“我自己去睡就好。”
今夜的气氛真的有点诡异,本来还那么害怕,怕他们太性急会伤到她,却没想到每个人都找到了自己感兴趣的事情,倒剩下她一个人百无聊赖地度过。
慕容云飞冲她浅浅笑了笑,之后便把视线调回到棋盘上,想要看看宗政初阳下一步的棋会落在哪里。
凌夕站在那里,忽然真有一种被抛弃了的感觉。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不在她的身上。
凌霄依然在认真看兵书,南宫冥夜也似乎从医书中看到了一些自己解不开的难题,眉心轻蹙,正在认真思索着。
她轻吐了一口气,无奈又带着一点点小小的失望,举步想要往大床走去。
可回身之际,视线却不经意扫到桌上那条巴掌大的小狗。
那是冷清送给她的小东西,说了让她好好养着的,她就这样把它丢在桌上,万一把它冻坏了怎么办?
这么想着,她走回帐内,从衣柜里取出两件衣裳放在矮几上,堆出一张小床的形状,才又迈出帐外,走到桌前小心翼翼把那条睡得比猪还要沉的小狗捧在手里,慢慢往帐内而去。
总算让它睡在温暖的小被窝中,看着它依然紧闭的双眼,她才吁了一口气,想要上床就寝,可是心里乱乱的,居然一点困意都没有。
忍不住又看了那只小狗一眼,想着冷清出门时那抹飘逸中透着丝丝寂寞的身影,一想,心里又不好受了起来。
为什么总觉得他心情不好才会大半夜抱着古琴出门练功?他究竟有什么难过的事情?是不是她真的做了什么惹得他不高兴?
越想心里越不安,她忽然转身往帐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