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羽大声的吼了回去，“有好事的时候，你既然未曾想过她，那么就少将坏事扣在她身上。”
柳慧苒倒抽了一口凉气，斜眼看了看面无表情的舒卢柏，惊惧了扯了扯青羽的衣袖，“羽儿，你怎么能，这般无礼的同你爹说话。”
“我有说错吗？”青羽看向上首的舒卢柏，冷笑道：“养不教父之过，你说是吗？舒老爷。”
舒卢柏坐回到凳子上，深吸了一口气，语气平静的道：“看起来，你还是承认我是你爹。”
“少乱认亲！”青羽眉头一拧，到嘴边的一句‘你才不是我爹’的话，在柳慧苒祈求的目光下，化为了一声不屑的轻哼。
舒卢柏也不气怒，眼睑微微一垂，语气冰冷的叙述道：“无论你承认与否，这一点已经无法改变，婚事的事我会看着办，你们出去吧。”
“是。”柳慧苒惶惶的点了下头，拉了下青羽的衣袖，转身欲走，可青羽却定定的站着，怎么拉也拉不动。
“怎么还不走？”舒卢柏问道。
柳慧苒心颤颤的瞟了舒卢柏一眼，凑到青羽耳边小小声的提醒她，“羽儿，我们该走了。”
青羽依旧不动，定定看着舒卢柏冷漠的神态，回想方才他也是这般表情，就仿佛与之讨论的，并非亲生女儿的婚事，而是一件无足轻重的货物待售，只要价格合理，随随便便什么人都可以拿走，那么的无所谓。
看他今日的表现，青羽已经不难理解，‘她’和柳慧苒为什么会受尽屈辱，连个下人都可以随随便便的将她们踩在脚下，全是因为这个男人的漠视！
他已经毁了一个女人的一生，令她孤苦无依，受尽欺凌，现在又想亲手毁了自己女儿的一生，想至此，堵在心口的气，像是火山爆发一样的喷涌而出。
“舒卢柏，我告诉你，我不会嫁人，也不需要你去帮我决定什么！”
“大胆！”舒卢柏拍案而起，一双久历风雨的眸子，迸发令人心底发寒的怒
火，“孽障，看来是为父的太过纵容你了，才会让你这般不知长幼尊卑，直呼为父之名！”
青羽讥诮的‘哈哈’一笑，“分明是漠视我与娘的存在，却硬说成纵容，好一个黑白颠倒，好一个恬不知耻！”
“孽障！”舒卢柏急火冲天的从书案后走出，抬手便欲掌捆青羽，却被护女心怯的柳慧苒抱住了手臂。
柳慧苒悬泪欲泣的道：“老爷息怒，羽儿，羽儿快跟你爹道歉……”她边拉着盛怒的舒卢柏，便扭头朝青羽喊着。
“滚开。”舒卢柏使力甩开柳慧苒，令柳慧苒一个不稳向后仰倒，明明是触手可及的距离，舒卢柏却任由柳慧苒摔落。
青羽急忙扶起柳慧苒，担忧的问道：“娘，要不要紧？”
痛意令柳慧苒的脸皱成了一团，可舒卢柏连一丝忧色都没有流露，就这么面无表情的指着她，痛斥道：“慈母多败儿，便是因为有你这样的母亲，这孽障才会如此放肆，无法无天！”
“你给我闭嘴！”青羽低垂着头，话从牙缝中一字一句的挤出。
她受够了，真的受够了，如果没有今日之事，她也许还能继续勉强下去，用那句这里是封建社会，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来搪塞自己。
可现在，她除了失望，更多的却是心寒，为‘她’拥有一个这样的父亲心寒，为母亲拥有一个这样的丈夫心寒。
“你有什么资格，来教训我们！”青羽抬头，眸光愤愤怨难平的瞪着舒卢柏，“这些年，你从不曾关心过娘，甚至还放任恶妇对我们欺辱践踏，没有尽过一点做为丈夫，做为父亲的责任，你又有什么资格来教训我们！”
青羽扶着颤颤巍巍的柳慧苒站了起来，一步一步至舒卢柏面前，一把将想要后退的柳慧苒推到了舒卢柏的面前。
“你给我看清楚这个女人，这个被你视若无睹的女人，她会因为你一个关怀，而开心数日，会因为你一个生辰，而几日几夜的不睡，只为帮你做一双官靴，
会因为你一点伤痛，而担忧的整夜无法合眼，可你呢，你为她做过什么，你甚至连一个眼神都吝啬给予，你的良心是让狗吃了不成！”
柳慧苒眼眸猛然扩张，迅速的抬头看向舒卢柏，两人的视线相撞在一起的瞬间，委屈，心酸，种种复杂的情绪，令她的眼睛蒙了一层的水雾。
舒卢柏的视线，仅是在柳慧苒的脸上停驻了一下便转开了，“那又如何？”
柳慧苒一颗滚烫的心，被他的话浇的冰凉，泪一滴一滴的滚下面颊，他不会知道，为了他，她死都心甘情愿，而她所要的仅仅只是一句嘘寒问暖，一个正视的目光。
“那又如何。”青羽自嘲的重复，“你的良心真是被狗给吃了！哦，我忘了，你根本就没有良心！”
舒卢柏脸色已经变得很难看，在忽青忽白间变换着，他眯起眼睛，将视线聚为一点，盯着青羽，眼神森然可怖。
“羽儿，不要说了，不要再说了。”柳慧苒痛楚的捂住嘴，低声抽泣。
“说啊，继续说，本夫人也很想听一听！”不知何时到来的骆敏英，推开房门走进了书房，站到舒卢柏的面前，“老爷，看来这低贱的母女俩儿，对我们舒家是不满好久了，我还真是想知道，我们舒家管你们吃，管你们住，到底有什么地方对不住你们了！”
青羽怒目一转，狠狠剜了骆敏英一眼，讥嘲道：“你若真想听，我便说给你听，就怕到时你这恶妇下不了台，又想借题发挥！”
“你！”骆敏英气的柳眉一扬，抬手便想给青羽一巴掌。
青羽一把握住骆敏英的手腕，一扯一推，毫不留情的将她给摔了出去。
骆敏英落地，自觉脸上无光，爬到舒卢柏脚下指着青羽委屈的嚎道：“老爷，您看这贱丫头，有您在还敢如此放肆，您可要为奴家做……”
“闭嘴，不准哭！”青羽瞪眼一吼，将骆敏英给吓得呆掉了，“不过是个妾侍，我娘都未开口，岂容你来叫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