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很暗,房间里只开了一盏小灯,等席淮南输液完了以后,宋知暖小心翼翼的取下他手背上的针管,扔在垃圾桶里面去。
她打开窗帘,看了眼外面的星光,密密麻麻的闪烁,五颜六色的,竟好看的不行,她转身问他:“这是哪个国家?”
“捷克。”
“哦。”
宋知暖想起来了,在被抓之前,席淮南在搜救犬的那张纸写过,让它交给李至。
他在那个时候已经猜出来了会来捷克,所有的一切都在他的算计中,或者在他的掌控中。
席淮南这个人聪明的可怕。
她坐在床边伸手替他揉揉双腿,她问:“你怎么知道的?”
闻言,席淮南笑了笑,他看着替自己捏腿的人,嗓音清浅道:“我可能就是比你聪明吧。”
席淮南开玩笑,开她的智商玩笑,宋知暖不满的瞪了一眼,随后偏过头一心的替他按摩。
他很享受,还有他的腿真的很长,宋知暖看着看着有些恍惚。
身边有这么一个男人,定力也是需要非常好的。
许久,席淮南声音略带请求说:“席太太,替我擦一擦身体。”
他好几日都没有洗澡了。
宋知暖起身从床上起来,到浴室里端了一盆温水出来,她放在床边说:“可能会有点痛,忍一忍。”
席淮南点头,宋知暖脱下他的衣服,露出只有绷带的身体。
她替他擦拭,温热的毛巾接触身体,席淮南眉目微微放松,她花了半个多小时替他打理。
看了眼时间已经快十一点了,宋知暖替他盖好被子说:“早点睡,已经很晚了。”
席淮南点头,乖巧的闭上眼睛。
宋知暖等他睡下以后,这才脱下自己身上的衣服,她将这套裙子随意的扔在脚下,反正每天也有人送,脏了就脏了。
她睡觉有时候不安稳,她害怕晚上碰到他的伤口,也好在这床够大,她睡在另一侧的边上。
虽然没有抱着他,在他的怀里,但是空气里有他的气息,宋知暖的心比任何一刻都安稳。
第二日天微明的时候,宋知暖比席淮南先醒过来,他身体不好,比较嗜睡,宋知暖爬到他身边去,吻了吻他的额头。
他的睫毛长的过分,这个男人无论是那个方面都是勾引人的。
看着这样的他,宋知暖笑了。
她在想如若有一日他变丑了怎么办?她还会不会喜欢他?
肯定是会的。
这个人是她的淮南哥哥,是她这一辈子最爱的人,也是她这一辈子的依靠和权杖。
她的世界只有他,还有孩子。
宋知暖起身去浴室洗了一个澡,出来的时候席淮南已经醒了,他半躺在床上目光清浅的看着她。
宋知暖用毛巾擦拭着头发问:“我吵醒你了吗?”
“没有。”
外面的女佣又送来衣服,宋知暖看了这件白色的衣裙,有些很无奈的对席淮南说:“只有这个。”
宋知暖也丝毫不介意从身上脱下浴衣,穿上这套衣裙。
许久,席淮南声音哑了哑说:“你穿这个,很好看。”
“是吗?”
宋知暖在他面前转了一个圈,席淮南抿了抿唇瓣说:“嗯。”
她听着他的话笑了笑,向他走近,打开被子替他穿上裤子,然后又看了眼他伤口。
目前愈合的都很好。
宋知暖坐在床边问他:“我们多久才能出去?”
她相信他有能力出去的,她也相信他们会安全的。
“等。”
“等什么?”
“等一个想要消磨我们耐心的人,就看谁做的住了。”
席淮南说这番话的时候,目光里透着冷漠,残血。
宋知暖想起什么问:“李至知道我们来捷克了,他恐怕早已经到了,为什么还没有找过来?”
听她这样问,席淮南不在意说:“李至在执行我的命令。”
宋知暖好奇,问:“执行什么命令?”
什么命令?
敢抓他,自然要付出代价。
“救我们的命令。”
席淮南一副不愿多说的模样,宋知暖也没有再问,她具体听不懂那些命令,席淮南办事有自己的套路,有自己的原则。
席淮南忽而伸手将她握在自己的掌心,声音冷清却带着奇异的安抚力,他说:“暖暖,你别怕,我们会活着回去的。”
“是的。”
会回去的。
他在这里,她不担心。
犹如天神一样高高在上的男人,即使入了世间也只是短暂的失去了能力,不会像困兽一样。
也不知道许之墨将席笙笙镇的住不,晚上爱哭闹的孩子。
离开她就爱哭闹的孩子。
肯定没有第一夜的手足无措。
时间又过去了半个小时,外面的女佣端进来两碗粥,两杯牛奶,还有两块三明治。
在她要出去的时候,宋知暖问:“医生多久会过来?”
会带药过来给他换。
“中午的时候。”
女佣说完这句话就离开了,她低眉顺眼也不敢多透露什么。
宋知暖伺候席淮南吃了早餐过后,她说:“我们这样最多要等多久?”
“等吧,超不过明天。”
超过明天,他就会坐不住了。
以往两天只有宋知暖在这个房间,现在有席淮南,她好过了一点,和他说着一些话。
中午医生过来给席淮南换药,狰狞的伤口暴露出来,宋知暖看见心还是有些颤。
他总是在受伤。
身上有四个子弹的伤口了。
他怎么就这样一次又一次的承受这样的痛苦?
医生离去之后,宋知暖才过去坐在他身边,拉着他的手。
也不知道外面的情形怎么样了,李至还有多久来?
—
李至看着忽而从另一边冒出来帮他们的人,他神色有些惊讶。
带头的黑衣人神色冷酷,过来道:“东家让我们带你们过去。”
东家,就是许之墨。
这边是欧洲,他们很熟。
李至性格多疑,要是平常肯定不会跟着他们去。
但是一想起许之墨和席太太之间的关系,他信他们一回。
李至看了眼地上的这些尸体,对手下人说:“留下几个人处理,其余的人跟我走。”
他们在捷克,做事不能引起警方的注意,不然事情会麻烦许多。
捷克果然还是他们最熟悉,但这背后的还是很强大。
黑衣人说:“这是欧洲第二大家族的地盘,虽然不知道他们抓宋音的目的,但是攻进去也是需要花一天多的时间,对方也很厉害。”
对方当然厉害,能将席淮南逼成那个样子,怎么不厉害?
他们拥有最高端的技术,拥有众多的雇佣兵。
一时之间还是有些头疼。
几个小时过去,天边的夕阳落了下来,金色的光芒落了进来,宋知暖从窗外看了眼外面。
一望无际的树木,远处偶尔有一些房屋,但显得萧条。
远处有一条河流,里面还有几个女人洗衣服,小孩玩耍。
宋知暖看着外面说:“这里很偏僻。”
“你看见了什么?”
“没什么,就是树,河流。”
“哦。”
他们谨慎,即使他们无法与外界联系,也不会将带他们带到有标志性建筑物的地方。
席淮南那样的男人,有一点风就能趁风而起。
他们可不敢冒险。
“席太太过来。”
他喊她席太太。
听见他喊她,宋知暖转身过去坐在床边问:“怎么了?”
她以为他痛,有些担心他。
“你敢不敢坐在我身上来?”
他挑眉反问,音调不稳。
宋知暖立马明白了什么意思,她脸腾的一下红了。
在这样危险的情况下,席淮南这样不正经。
果然喊她席太太就没好事。
她刚生产两个月不到,但也不是不可以,只是……
他吩咐:“乖,去把门反锁上。”
宋知暖拒绝:“他们有钥匙。”
席淮南苦口婆心的解释:“见我们反锁他们不会进来的,而且不到晚上,他们也不会进来。”
“你怎么这么不正经?”
宋知暖瞪了他一眼起身去反锁门,转身看见席淮南发着光的双眸,她下意识的低下头。
她见不得他这幅模样。
席淮南不在意说:“苦中作乐。”
“你伤势很严重。”
“所以辛苦席太太了。”
宋知暖:“……”
她很难去拒绝他,因为席淮南本来对她的请求就不多。
她翻开他身下的被子,将他的裤子脱下来,还有……
原来他早就想要了。
只是一直忍着。
宋知暖脱下自己的裙子,穿了一个抹胸就坐了上去。
席淮南下意识闷哼一声。
……
最后两人都累的瘫在床上,席淮南喘息着,目光有些凌乱。
他对她一直都不能克制。
何况她穿的这么漂亮。
休息了一会后,宋知暖穿上衣服起身去浴室拿了毛巾出来。
替他擦拭着身体。
他享受的理所应当。
甚至还笑了出来,见他这样宋知暖使了点劲,他疼的吸气,语气有些稚嫩道:“有这么对待自己老公的吗?”
“我不管,等你身体好了,你以后天天要伺候我。”
她补充一句:“怯怯也要你照顾,全都要你做。”
“嗯。”
“还有不许这样独断专行,以后做什么都要考虑到自己是一个有家庭的人,不能随心所欲了。”
这个他肯定知道。
宋知暖替他擦拭干净,将毛巾放在一旁,拉着他的手说:“你答应我,以后都要这样。”
都要这样想吗?
席淮南看着她一脸真诚的样子,他勾了勾唇角说:“好。”
他安她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