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锈的锁头从里面咕噜噜的滚出来,就停在我面前。黑子停下来,回头狐疑的问我:“怎么了?”
我立马皱起了眉头,之前注意力不在这里,完全没有往这方面考虑,就在刚才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就用手电照了下铁板四周。我发现铁板四个角都上打着铆钉,又焊上铁条,来固定铁板。让我有点奇怪,仿佛这道铁门,是后来加装的。如果建造暗室时就用铁板的话,那肯定直接就把固定内嵌进四周的砖墙里,可比现在要省事多了。而当时会这样做的,也只有驻军部队。
按照我们目前所掌握的信息来说,国民党当初肯定是占据了这里,也知道暗室的存在,那么他们为什么会把原来的暗道门换成铁质的,又为什么在撤退时把暗门锁上?
黑子见我扯来扯去,就不耐烦啧了一声,数落道:“老毛啊,你他娘的就这点不好,放个屁还要拐着弯放,你想说啥。”
我咽了口唾沫,盯着黝黑的铁板,道:“我怀疑,当时的部队是想把什么东西锁在里面!如果贸然打开,可能会有危险。”为了证实猜测,我还指着铁门附近,“你看看铁板附近的固定,分明是后来加装上去的。”
黑子一听,连忙低头看了看铁板两侧,果然是这样。他谨慎的往后起了起身子,旋即又道:“还真是后加上去的,不过,也兴许是小子想多了,换上铁门再锁上也很正常,这也说明里面肯定还存着什么东西。再说了,就算当时真的关了什么东西,现在都他娘的过去这么久了,早死了!”
我隐约有种不安,但黑子的话也不无道理。这么长时间过去了,兴许是我想多。
虽然这么说,但黑子还是留了个心眼,他从里面先出来,之后半蹲着身子慢慢把铁板拉起来。
铁板转轴明显生锈了,咯嘣嘣只响。“这,他娘的,还,还真重!”黑子使出了吃奶的劲儿,脸都要别红了,那铁门嘎吱嘎吱响了几声,才慢慢露出一拳头宽的黑缝。
门一被打开,我就闻到一股浓烈的霉味儿,用手电灯一照,发现里面黑乎乎,隐约还有一团若有若无的白色烟雾在流动,应该是长时间未开启的封闭空间,滋生的一种气体,我怕会有毒,就让黑子先出来歇会。
黑子钻出来擦着汗点了根烟,之后继续开干。十几分钟后,我们才把那扇厚重的铁门打开。
暗道门一打开后,立马露出一道幽深的洞口,里面漆黑黑什么都看不到。而洞口正往外冒出一层所有所悟的白雾,果然是潮湿的雾气。
我用手电往下扫了下,洞底下很深,灯光照下去三四米竟然还没看到底。
我看着暗暗咂舌,这底下究竟有多深?
洞壁两侧有一溜钢筋打的爬梯,扶梯上被雾气覆盖,湿漉漉的。洞壁的青砖上还上面长着一层苔藓,乍一就像个地窖,但似乎太深了。
“这玩意有多深?至少有五六米吧?”黑子探着脑袋往下瞅了瞅,但没看到底。
“我估摸着不止。”我拿手电往里晃着,这时候灯光一扫,在翻过来的铁门上停了一下。短短的一瞬间,我眼睛就瞥到那道厚实的铁门上似乎有什么东西,我连忙用电灯一照。突然发现,翻过来的铁门上,有一道道凌乱的痕迹。
“黑子你看铁门上是什么东西。”我蹲在外面,看得并不是很清楚,连忙指给黑子。
黑子扭过头去一打量,咦了一声,之后从我手里拿过手电,往铁门上一照,就发现铁门上不知被什么东西划着几十道痕迹,如今已经生锈,不仔细看的话,很难发现。
我也跟着凑了进去,细细一瞧,突然发现,那痕迹虽说凌乱,但几道很有规律的弄出来,似乎,似乎是用硬生生的指甲抠出来的!
这,什么东西会在这么厚重的铁板上,用指甲刮出这么深的痕迹?我顿时倒抽一口冷气,道:“这他娘的是什么玩意弄出来了?”
黑子面露狐疑,用手在上面轻轻摸了摸,用不太确定的语气,说:“娘的,这好像是什么东西的爪子刮出来的。”他用手把锈层抹了抹,那痕迹顿时浅了很多,他松了口气道:“我说呢,也没那么严重,这是后来刮上去的,把上面原来的锈刮掉了。”
说完,他又皱起了眉头,回头扫了我一眼:“我说老毛,你他娘的还真是个乌鸦嘴,被你说中了,这底下还真是关过什么东西。”
我看着那幽深的洞口,眼皮跳了跳,总感觉哪里不对劲,谨慎的说:“要不咱还是把他封上把,万一里面那东西还活着……”
“你怕个锤子!就算那时候关着什么东西,现在早他娘的归西了!七十多年了吧,啥东西不吃不喝能活这么长时间?又不是粽子,怕什么。”说着,黑子摆手让我往后退,接着道:“先出去等一会,让里面换下气,然后咱们收拾一下东西,咱们下去看看。”
我总感觉不安,70年前国民党的驻扎部队,究竟在这洞里面做过什么?为什么会这般怪异。我隐约能闻到幽深的洞底有股岁月沉淀的沧桑与神秘感。当时我也无法说服黑子,因为反过来想的话,70年过去了,那底下真的还会有活物?
当下,我们退出暗道口。我看了看表,已经下午两点多了,从早上到现在都没吃东西,现在已经饥肠辘辘。我们吃了点东西,又等了半个多小时,一直到三点多,才收拾东西开始进入地洞。
黑子打头,先顺着扶梯爬下去,我在后面跟上。两人都打上了手电,把附近照的通亮。扶梯上也湿漉漉的,一摸就是一手锈水,暗道里的潮气很重,隐约还有股腐烂的臭味。
我大概往下走了三四米,竟然还没到头,黑子倒是已经接近底下,我一看他的位置,稍稍估量了一下,心下就惊讶起来:这底下竟然有七八米那么深!
黑子下到洞底后,踩到地面上后,抬头看了看我,给我回了一句:“他娘的终于到底了,竟然这么深!”,手电照了照四周啧啧称奇,也不知看了什么东西,道:“老毛快下来,这里面真他娘的大!”他声音在暗道回荡着,听起来底下似乎很空荡。
我连忙跟着爬下来了,踩到洞底上,感觉地面很结实,用手电一照脚下,发现洞底竟然被水泥打过一遍。
真是大手笔啊!我连忙再看四周,借着手电光亮,我一下子看到里面有一条很幽深的窄道,强力手电的光线竟然没有找到头。这让我十分惊讶,我原本还以为这底下顶多有个屋子大小的空间就不错了,没想到会有这么长一条道。
因为我很少到这样的地方来,尤其是这底下特别深黑,如果没有手电的话,几乎一点光亮都没有。这让我本能的感觉到压抑与恐惧,因此我有点紧张,手心里都是汗。
之后,我用手电照着附近,发现里面墙壁和洞口的建造方式截然不同。洞壁四周上面全抹着水泥,头顶是用水泥打的拱顶,乍一看整条道有点像旧时修建的防空洞。我心道,难道当时在这驻扎的军队在古宅底下偷偷弄了一座防空洞。
这倒是的确有可能,因为再往西南方向几百米就是马脖岭的支脉,如果从这里打的话,可以一直沿着山脉打到马脖岭深处。可如果我记得没错,那时应该是四几年,战争还打的火热,并没有来自外界的核威慑。而且,防空洞的入口哪有开在古宅里面的?这又不是地道战。
黑子倒是没想那么多,他一边打量着四周,一边问我:“老毛,你说国民党修建这么一条东西,是想做什么?”
这我哪知道,就道:“乍一瞧像是防空洞,可实在没道理啊,四几年的时候正打仗呢,他们怎么会有空挖防空洞,完全没必要啊“,我把手电照向隧道尽头,道:“答案应该在那里面。”
我们一边说,一边往里走。地面上全是水泥打过的,很平坦,附近也没什么可看的东西,因此我们走的速度很快。
大概走了十几米的距离,前面开始豁然变宽,紧接着就出现了一道横向的分叉口。一条向东一条向西。用手电一照,黑乎乎的不知道有多深。我和黑子一下子就呆住了,这,这他娘的底下到底有多大?
看这里面延长的深度和修建的程度,当初肯定是耗费了大量了的人力和物力。我往像东的方向照了一下,发现那里开始两侧陆续出现了铁门,很密集的一扇接着一扇,就像当初上高中时候的宿舍,很明显当时的部队曾在这里驻扎过,而且还呆过很长时间。
看到这些,我一下子明白了,这底下绝对不是我们想的那么简单,这很可能是70年前,国民党驻军部队留下的一座小型秘密军事掩体。
我和黑子对视了一眼,黑暗中我看到他张着嘴巴一阵哑然,明显也感觉到事情有点复杂。
这实在出乎我们的意料,而这里面又会有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