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具尸体半掩在草丛里,腐烂的十分严重,尸体上的有机物几乎已经被腐蚀殆尽,只能看到骸骨上覆盖着一些黑色残留物和已经氧化的黑色布料,隐约能看出是某种制服,而在他身上还挂着什么东西。但是让我奇怪的是,这具尸体虽然腐烂的很严重,但绝对不像仍在这里几十年的样子。他和那架飞机有点相似,就像只是死去几个月一样。
我前面刚想到这地方可能有鬼,转眼间就碰到了这具尸体,这,这他娘的也太邪门了。
看到尸体时,我立马想到,这可能是飞机上的飞行员。当时飞机失事后坠进这条地质裂缝里,砸在那几棵树上坠毁。在剧烈的碰撞中,飞行员从驾驶舱被甩飞出来掉在了这里。
我本来就很想离开这里出去找黑子他们会合,如今再一碰到尸体,这片地质裂缝的诡异,让我毛骨悚然,我更加不想留在这里,就一把拉住阿迪,道:“别管他了,我们走!”说着,我作势就走。
结果我一拉,阿迪竟然没动静,我扭头一瞧,发现她正盯着尸体。就问她:“走啊?”,阿迪扭头对我说了句:“先等等。”
我心说,难道又有什么新发现了?也是那时候我才知道,其实阿迪的胆子一点也不小,一般女孩子碰到这些事情,早就该吓哭了。之前只不过是女孩子遇到诡异事情时的本能反应,而我也不得不承认,其实在骨子里她比我更有冒险精神。
“你看,那具尸体上好像有什么东西?”阿迪说话的声音很小,好像生怕惊扰了什么似的,之后她指了指骸骨背后,说:“他背上好像挂着什么东西。”
其实,自从到寨子里之后,我对于这里的一切,一直是抱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想法。阿迪那么一说,我就皱了皱眉头,心说有没有线索很重要的吗?当务之急不是应该去和黑子他们会合吗?
阿迪见我没反应,瞧了瞧我,语气有点挪揄地问:“你不会是见到尸体害怕了吧?”
我心说,刚才也不知道是谁看到尸体鬼叫的。
我往飞机坠落的方向瞧了一眼,黑暗中隐约还能看到飞机的大致轮廓,而那个刺刺拉拉的响声已经消失了,这让我稍稍有点心安,刚才那种诡异的感觉实在太吓人,我道:“害怕个锤子,只不过,我觉得这里的东西都太不寻常了。咱们现在最好还是先出去,等找到神棍他们之后,再做打算,大不了到时候再进来一趟。”
阿迪此时已经冷静下来,她想了一下,摇摇头说:“那样太麻烦了,一来一回要耗费很多时间,倒不如我们先看看,到时候出去和他们会合,我们也能说清楚。”顿了一下她目光落在我脸上,道:“你要是害怕的话,要不你就先回去?”
说着,阿迪就小心翼翼的往骸骨附近走去。
那一瞬间我有种想骂娘的冲动,心说,这狗日的小娘们太他妈反复无常了。当时我拔腿就想走,但往回瞧了一眼,妈的,黑乎乎的一片,老子又没手电灯,所以怎么也挪不动脚步。
之后我一咬牙,妈的,既然你要弄清楚,那老子索性留下来陪你,反正这地方虽然让我感觉极度不安全,至少现在没有生命之忧,而且这小娘们说的也有点道理,如果不明不白的跑回去,到时候的确是要再进来一趟。
想明白这些后,我一咬牙,就跟了上去。此时阿迪已经蹲下,把骸骨附近的杂草压了压露出骸骨的下半身。我立马看到那骸骨背后背着一个东西,像是背包一样。
阿迪听到动静,先回头瞧了我一眼,似乎早就料到我不会走,也没再提这件事情,而是指着尸体上的背包道:“这是降落伞包,他当时可能是打算跳伞的。”
我对这种东西完全没有概念,就点点头道:“只不过还没跳出来,飞机就追毁了。”
阿迪点点头,之后找了木根,挑了挑尸体的衣服,我看到那的确是正规的制服,还有肩章和铜扣。
“果然是黑蝙蝠的飞行员。”阿迪喃喃了一句,有用木棍挑了挑他的衣兜,也不知道是不是飞行员刻意所为,衣兜里只有一枚青天白日的徽章,其他什么都没有。
“不对!”阿迪眉头皱了一下,似乎又想到了什么。我就问:“有什么不对的?”
“刚才只顾着想尸体的问题,没想到漏了点东西。”阿迪道,“你不了解黑蝙蝠,所以你也不知道,一般来说黑蝙蝠飞机执行任务时,飞机上会有9到12个人,3个飞行员要轮流飞行,3个领航员还有3个侦查员。而且,一般在执勤时,他们不会背降落伞包……”
她还没说完,我就知道她想表达的意思。当时飞机上不是只有这一个人,而这具尸体上背着降落伞包,那说明,这架飞机在最后坠落的一段时间里遇到了某种紧急情况,以至于他们不得不背上降落伞包开始跳伞,这具尸体可能还没等到跳伞,飞机就失控坠毁,他则跟着飞机掉进了这道地质裂缝中。
想到这里,我就意识到有些不妙,也就说,除了这具尸体外,当时很可能有人跳伞成功安全降落到了地面上?
阿迪明显也想到了这层关节,她站起来道:“咱们得看看附近有没有其他人的尸体!”说着,她就用手电灯照起了四周。
我一皱眉头,心说,就算当时有人成功降落到地面,这也没什么大不了,只能让这件事情更加复杂化一点,除了能证明国民党当时极其重视鬼寨里的事情外,也并没什么作用。而且,这里只有一具尸体,也说明不了太大的问题,因为飞机是从上面掉下来的,其他人跳伞失败死在了其他地方也说不定。
阿迪在四周的草丛里找了几分钟,没有发现尸体,不过倒是找到了一只无线电信号标,应该是从这个飞行员身上掉下来的,我是听阿迪解释才知道的这个名词的。她告诉我,无线电信号标,类似现在的gps,可以间断发送无线电信号,上面有电池,不过已经报废了。
阿迪有点失望的说,这东西上原本应该绑着重要东西的,不过被人拿走了。我接过来瞧了一眼,上面的确有绑带,就问:“你觉得会是什么东西。”
阿迪叹了口气:“这我也不清楚,不过多半有台湾方面的重要文件什么的,可惜被人拿走了。”说着,她又瞧了我一眼:“我怀疑是飞机上的其他人成功跳伞到了地面,又进来拿走的。”
我顺着她的话一琢磨,就觉得不对,如果是他们的人,那为什么不把尸体收敛起来,好歹也是自己的队友!我把想法一说,阿迪就皱了皱眉头,显然意识到她刚才想法的确是不合逻辑。
我也没心思在磨叽这些,就催促道:“好了,现在你该死心了吧,咱们在这里耽误的时间不少了,该回去了。”
闻言,阿迪回头瞧了一眼飞机,可能想上飞机搜索一下,不过飞机此时以一种很危险的姿势搭载青木树上,如果贸然去动,很可能会直接掉下来,那样的动静太大,到时候会引来什么,谁也不知道。而且,我们也在这里耽误了不少时间。
阿迪无奈地道:“走吧,我们回去。”
听到她的回答,我下意识的松了口气,一刻也不想留下去,就带路沿着来时的路,往回走。
然而,我们刚走到钻进来的裂缝口附近,我就听到那道裂缝传来一阵奇怪的响声,就像有个人在喘粗气一样。旁边阿迪一下拉住了我,打了个噤声的手势,就把手电灯关上了。
我心下大惊,连忙猫着身子靠在岩石上。竖着耳朵一听,听到那裂缝里,似乎正有个人在往这里爬进来,而且他似乎离出口已经不远。我意识到不妙,连忙回头对着阿迪摆手,之后一把拉住阿迪的手,向着飞机方向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