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找张潮,马上。”亲自将耿精明从侧门送出去,转过身来,武腾的脸色已经变得严峻起来。“这么大的事情,他们内卫怎么一点情况也没有摸到?吃干饭的么?”
气冲冲的武腾回到书房,盯着墙上的地图死死地看着,如果耿精明说得是真的,那一场席卷四国的战争,一定会爆发的。
他的拳头狠狠地砸在代表安居县的那个点上,如果让明军将安居县也夺走了,那楚军以后可就被动了。
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门咣当一声被推开了,他要找的张潮出现在他的面前,一脸的紧张神色。应当是张潮收到了相应的情报,自己派去的人不会这么快就把他找来,总算还是个能干事的。
武腾的脸色稍稍缓和了一些。
“郡守,出大事了!”张潮道。
“明军霹雳营进攻乐业县?”武腾问道。
张潮惊讶地看着对方:“郡守,您已经知道了,我刚刚收到消息。”
武腾坐了下来,不满地看着对方,“张将军,三天之前明军便已经发起了这一次行动,可你现在才跑来告诉我?张将军,张兄,全大楚的内卫,也没有你们这里的过得好吧?我这儿可是额外给你们拨付了经费的,这些钱不会都进了私人的腰包吧?”
张潮一脸的尴尬,“郡公,这怎么可能呢?可是明军这一次出动,完全没有丝毫的预兆,突然之间便动了,他们的军队离开大营数天之后,我们的线人才发现这一点,可起初以为他们只是演练,以前他们不也是经常这么干嘛!所以这情报就延迟了,这也是我们刚刚才收到情报的原因。”
“那边打得怎么样?”武腾坐了下来。
“打得怎么样?”张潮苦笑了一声:“结束了!”
“结束了?”武腾惊讶地张大了嘴巴,“这么快?结果如何?”
“明军完胜!”张潮吐出一口长气:“齐军五千驻军,全军覆灭,文森,周淮安当场战死,脑袋都被人割了去,喻庆更惨,好不容易突围逃回乐业县,却不料乐业县早被霹雳营副将杨致偷袭得手,他进城便成了翁中之鳖,被杨致生擒活捉,现在当了俘虏。”
武腾张大了嘴巴呆呆地看着张潮,“五千人,一战就没了?”
“一战就没了!”张潮肯定地道:“明军占领了乐业县,现在正在修整,主要是补充军械和粮草,他们的军队损失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下一步便是攻打安居县了。我们怎么办?”
武腾站了起来,在屋里转了几个圈子,哼道:“这还用想么?安居县如果也落到了明军手中,我们如何自处?当然是出兵,马上出兵,而且要抢在明军之前,拿下安居县。”
“可是程公是不同意出兵的。郡公,前一段时间,朝堂之上的那场争吵已经表明了程公的态度了。”张潮无奈地道:“现在没有朝廷的旨意,我们贸然出兵,行吗?”
“时也势也。程公的意思我懂,是怕我们大楚被明人利用,成了他们手中的刀枪,可现在明人先动手了,那就说明秦风的确是想与齐国打上一仗,程公的担心已经不存在了。我们这里离朝廷中枢如此远,如果事事都要请示回报,等到朝廷的命令下来,黄花菜都凉了。”武腾摇头道:“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我会写奏章给陛下,也会给程公单独写一封信去解释,张潮,内卫那头你也加急报上去,相信你们的内卫系统会将这消息更快的递到皇帝陛下的面前。”
“明白了,郡公!”张潮点了点头,“末将这就去办。”
张潮匆匆离去,但武腾心中的震憾却并没有完全消除,五千齐军呢,那可是正儿八经的齐国野战军,不是什么乱七八糟拼凑起来的乌合之众,从明人开始出动到全歼他们,居然只是短短的三天,这战斗力,实在是让人惊叹之极。
张潮是搞情报的,对这个感受不深,但武腾却是带兵的老将,全歼对手而自己却损失极小,这样的仗打下来的难度有多大,他当然清楚得很。
明人的战斗力如此恐怖,难怪他们能在三个战场之上同时开战,能同时击败秦军,蛮人还有顶住了齐人在沙阳郡的进攻,也难怪秦风有勇气集合兵力在沙阳郡与齐人叫板!
血气方刚啊!看来受不得委屈的这位年轻皇帝想要找齐人讨个说法啦,这场仗只要打起来,最终楚人都能受益的。明人与齐人开战,明人越厉害,楚国便受益越大。
楚国现在要做的是想法设法让他们这场仗打得更大一些,打得他们无法回头最好。
一拳重重的击在大案之上,武腾深深有吸了一口气,打!就算没有朝廷的旨意,也先打了再说。
耿精明回到了他位于出云郡城内的豪宅之中,舒舒服服的洗了一个热水澡,正趴在床上享受着几个美姬的按摩的时候,他老子耿前程派的人已经到了跟前。
“少爷,老爷让您马上去郡守府呢!”老家人毕恭毕敬,看着耿精明,满脸都是透着崇拜的神色,别看他们都是在老爷跟前做事,但现在他们的工钱却全都是少爷发的,跟着老爷,只能喝汤,但少爷当了家之后,现在他们可是吃肉了。
少爷发财了,他们这些老家人可也跟着混得风生水起。
“东叔啊,老头子也真是的,我从新宁郡一路骑马跑回来,这骨头都快颠散架了,有什么事情不能明天再说吗?”耿精明翻了一个身,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几个美姬吃吃的笑着替他捏着大腿,手臂不时有意无意的碰着某个地方。
“少爷,是上头来了人呢!”老家人眼观鼻,鼻观心,不看那些美艳得撩死人的美姬,压低了声音道。“姓田,叫田康。”
耿精明一骨碌爬了起来:“田康?”
“是的,是叫田康。”
耿精明哀声叹气,“老子迟早会被他们坑死。”一挥臂将几个美姬赶到一边:“去去去,撩起火来了老子又没时间灭火了,一边儿去。等老子回来再收拾你们。”
一路颠颠地赶到郡守府,他老子耿前程正一脸嫌弃地等着他,倒是来自越京城的田康,满脸笑容地站了起来,拱手为礼。
耿前程想让儿子从政,可儿子却一心想经商,而且还发了大财,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现在耿府上上下下,提起大少爷那都是翘起大拇指,无非就是耿精明给他们的工钱涨了好几倍,可这样一来,在耿府之中,儿子的话可就比老子的话管用了。这不免让耿前程相当的不爽。
“田大人是朝中重臣,还不跪下见礼?”瞪着儿子,耿前程喝道。
田康一听,连连摆手,“别别别,这可当不起。”他有些惊讶地看着耿精明:“耿兄,那的事情,你没有告诉郡守大人?”
耿精明一脸的诲气:“有什么可告诉的,啊,你说说,有什么可告诉的?又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事。”
耿前程一听不由皱起了眉头:“你还有什么事瞒着我呢?”
田康哈哈一笑:“耿郡守,可能你还不知道,当然,这件事情也不能让更多的人知道,当然啦,郡公你肯定是在这个知道的范围之内的啊,耿兄可是咱们鹰巢的人啊,跟我可是同一级别的,你让他给我跪下见礼,那我怎么当得起?”
“什么?”耿前程目瞪口呆地看着儿子,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自己怎么逼儿子从政,这家伙就是不肯,却悄悄地加入了鹰巢。
“爹,这可不是我心甘情愿的加入的,是他们硬塞给我的,当初开始做生意的时候,碰到了一些问题,是他们给出头解决的,后来这块狗皮膏药可就贴在身上揭不下来了。阴魂不散,这一次跑去新宁郡,不也是他们的意思吗?田大人,你来找我,不就是想听这个信吗?你直接去我家里不就行了,跑到我爹儿这来干什么?”耿精明一脸的不甘。
田康大笑:“耿兄,可不能过河拆桥啊,当初你在楚国遇到了那么大的麻烦,不是我们,你能顺利过关,能有今天的成就?”
“好了好了!田大人,你们是帮过我,我都记得,可我实在不是干你们这一行的料子啊。”耿精明一脸的苦恼。
“干我们这一行,需要各种各样的人才。”田康淡淡地笑道:“像这一次,耿兄就干得棒极了,武腾已经出兵了。而且,你的绣衣坊和你的商队遍行天下,这对于我们来说,都是足够宝贵的财产。”
“这是我的财产!”耿精明恼火地道。
田康大笑:“当然,我所说的是你所架构起来的这个平台。”
耿精明垂头丧气地道:“我知道,那里面到处都是鹰巢的人。唉,我算是上了贼船了,田大人,你说我还能下得来吗?”
“你胡扯什么!”耿前程总算是听出了一个大概,听了这话,当即出口阻止儿子再胡说八道,鹰巢是什么,他可是知道的,这可不是一个你想进就进,想出就出的衙门。
“耿兄,你块膏药你恐怕是甩不掉了,当然,你的身份,只会限于极少数人知道,就算是现在你的商队,绣衣坊以及在楚国的那些产业中的人,都不会知道你真正的身份的。作为一个成功的商人,你能带给我们的帮助是其它人根本无法比拟的。这一次我来打你,是想与你商量一下接下来在楚国的布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