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洛烟收回了眸色,若无其事的走回了前厅。薄荷看见水洛烟的身影时,连忙迎了上去。薄荷也见到了若飞雪那慌张的神色,但却聪明的不多问什么。安静的跟在水洛烟的身后,朝主屋的方向走了去。
那头疼,又悄然而来,水洛烟皱起了眉头,下意识的揉了揉,薄荷见状,连忙上前,帮着水洛烟揉捏着。
“夫人,可是头又疼了?”薄荷一脸紧张的询问道。
水洛烟笑了笑,点点头,道:“都是老毛病了,也成习惯了。”
话虽这么说,但是水洛烟的眉色却紧张了几分。这头疼来的莫名其妙,而且尽然无药可解,水洛烟学医出身,也不能明白这是怎么回事,更会不免的莫名,姑且说水洛烟检查病因要靠科学的话,那么,百里行云怎么也一点办法也没有?
似乎,伴随的每一次疼痛,总有一些零星而模糊的片段从水洛烟的脑海中闪过,快的让人抓不到,更让人看不明白。
该死的!水洛烟在心里暗自咒骂了一声。
就在这时,主屋之内传来了玲珑的哭声,水洛烟连忙站了起身,走向了玲珑,轻轻的安抚着。似乎御风继承了慕容修的淡定,从小就是个不爱哭的孩子。而玲珑则像自己的小时候,妈妈总拿自己一点办法也没有,说,从小只要一离开她的怀抱,就会不停的哭。
“玲珑,乖,娘在这,不哭哦。”水洛烟有些笨拙的哄着玲珑。
玲珑似乎感受到了水洛烟的气息,竟然也就真的不哭了,安静的依靠在水洛烟的怀里,扁了下唇,又恢复了安静。那张宛如天使的面庞,让水洛烟不免温柔的抚摸,一下,两下,深深的眷恋。
玲珑和御风,是在怎样的混乱之中孕育,是在怎么样的艰辛之下出生。若再腹中时的胎儿便有感知,那么,玲珑和御风就是经历那一片的混乱,血腥和残忍。若可以,水洛烟真希望,这一世,他们只要安好,无需再卷入任何的皇位之争。
莫名的,一丝不确定,一丝哀伤袭上了水洛烟的心头。
帝王之位,千古明君,载入史册。是这样的吗?真坐那帝王位时,是否一切又会发生变化?曾经,水洛烟厌恶自己这般的重生,深知历史,卷入其中,而现在,她却开始再一次的厌恶自己活在这样一篇未知的黑暗之中,徒步而行,努力而卑微的在寻找那一丝的光明。
似乎,功败垂成,就在转瞬之间。
“夫人,小小姐睡着了,就交给我吧。”奶娘在一旁轻声的对着水洛烟说道。
水洛烟的面色苍白,额头还有汗珠,看得出是头疼的旧疾又犯了。而玲珑若有一段时间没见到水洛烟,定就是如此的哭闹,让在场的人也显得无奈。对玲珑的无奈,对水洛烟的心疼。
“好。”水洛烟没拒绝,小心的把玲珑递到了奶娘的手上。
薄荷这才适时的开口道:“夫人,好好休息下吧。不然少爷回来又要责怪我们没照顾好夫人了。”
“好。”水洛烟对着薄荷笑了笑,声音依然这么轻轻柔柔。
她站了起身,薄荷走上前,搀扶起了水洛烟走向了一旁的床榻。一直到水洛烟在床榻上休息下来,薄荷的心才微微的放了下来,从容的走出了主屋。那偶尔透过窗台,落到屋内的阳光,照在水洛烟的脸上,不免的让她皱起了眉头。
那光芒,似乎也让人觉得更加的飘渺,仿佛眼前的一切就让人抓不住,一松手,就从指缝之中悄然溜走。
——媚骨欢:嫡女毒后—— 首发 ——
“晋王爷,你……”龙邵云看着慕容修,到嘴边的话,又吞咽了下去。
慕容修依然在策马,两人一起朝军营的方向而去。听到龙邵云的话时,慕容修没放慢步伐,声音透着内力,传来出来,道:“怎么?我这么一去,定有人知晓,若传上京城,不免又要惹来杀身之祸?”
“是。”龙邵云沉默了会,才应道。
慕容修对着龙邵云笑了笑,道:“一个失了民心的帝王,又何惧?”
“……”慕容修的话,让龙邵云好一阵哑口无言,只能这么跟着了慕容修,两人策马到了 军营。
龙邵云自然知道,这慕容修定不可能没有把握,就如此贸然的曝光自己的身份。水洛烟在慕容修心中的地位如何,龙邵云再清楚不过。而此刻,不仅有水洛烟,还有玲珑和御风,就算这些,也不可能让慕容修如此轻易的冒生与死的风险。
慕容修若这么做,想来,势必就是做了完全的准备。只是,这一年出头的时间,水洛烟怀孕占据了大半的光阴,慕容修何来的时间如此布局,如此做呢?就凭一个修言山庄,他如何和慕容澈对抗呢?
龙邵云敛下了眉眼,一抹深思。就算加上他龙邵云又如何?在边陲的兵力他所能调动的其实并不多,除了一些常年厮杀战场的生死之交,一些尽忠于他的士兵外,其余的,也都是慕容澈的人,又或者说,没有慕容澈的行军令,就算发生战乱,也无法调用一兵一簇。
他这个将军,在边陲之地,可真所谓名存实亡。
若慕容修存了这个想法,那么,恐怕真是要让他失望而归。龙邵云也知道,自己的心早就已经开始漂移,犹豫的多。看着慕容澈一年多来的作为,渐渐的从失望,到了绝望,以至道现在,让龙邵云都不敢相信的,自己竟然也会出了叛变之心。
似乎,叛变,也就只需要再一个楔子,就可以轻易的成功。
“龙将军是否在想,就算你愿意帮我,凭你现在的力量,也不可能和慕容澈的军队抗衡?”慕容修轻易的看出了龙邵云的心思,出声问道。
龙邵云的情况,慕容修又岂会不知。他要的是龙邵云带兵的能力,而不是他手下的那些残兵败将。若在慕容澈没登基以前,那么,在慕容云霄的手上,这些人,还称的上是骁勇善战,而目前,慕容澈的一番作为之下,长期的克扣军饷,久而久之,这人心涣散,谁又会好好的操练军队。
就算是,也心有余而力不足。真的发生了战乱,这些人,用人海战术,也许都不是慕斐耘一对精湛的骑兵的对手。
龙邵云没回应慕容修的话。慕容修也不在意。两人快到军营门口的时候,遂放慢了脚步。这时,慕容修才开口道:“这一次,我定不可能让烟儿再陷入任何的危险。若无完全的把握,绝不可能走这一步棋。夺嫡的时候,若非事发突然,不得不改变一些事情,我想,我不可能败笔。”
慕容修的话里,有着绝对的自信和沉稳。那眉宇只见透出的气势,不是一日两日而成,而是十几年的积累和沉淀。这一年的卧薪尝胆,慕容修的成长变得更为强大,就凭这边陲之地,能变得如此井然有序,便也可看出一些端倪。
“王爷!”突然,龙邵云开口叫着慕容修。
慕容修看了眼龙邵云,只听龙邵云又开口道:“前面就是军营,今日驻守的副将,就曾经在京城见过您。”
这是提醒,也是开始。
慕容修点点头,没多说什么,请夹了马腹,宝马顺从的朝前走着,稳稳的在军营门口停了下来。而龙邵云也跟在身后。
“来者何人,报上名来!”副将关骁厉声对着眼前的慕容修道。
但很快,关骁认出了慕容修,那脸上闪过一丝错愕,而后他看向了身后的龙邵云,一脸的疑惑,开口想询问,却始终不知道问些什么,就这么站在原地,表情好不精彩。
关骁发誓,自己绝对不可能认错人。眼前的男人不是别人,正是已经死去一年多的晋王爷。这边陲偶有风声传出,说是慕容修和水洛烟不曾死,就在这边陲活着。若仔细追问,却不知,这个传言从何而起,更没有人可以站出来说,她亲眼见过慕容修和水洛烟。
但,就在这时,慕容修却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站在自己的面前,这怎能让关骁不大吃一惊。
“关副将,许久不见,你可好?”慕容修从容淡定的对着关骁说着,那浑然天成的王者气息,更让关骁怔在原地好半天没了反应。
等关骁反应过来的时候,他下意识的屈膝下跪,恭敬的请安道:“末将关骁,参见晋王爷!”
“起来吧。”慕容修微微颔首,示意关骁起身。
关骁站了起身,看向了龙邵云,龙邵云没多说什么,只淡淡道:“进去再说。”
“是。”关骁顺从的应了声。
慕容修和龙邵云下了马,一旁的士兵连忙上前,牵走了两人的马。三人一起朝着军营而去。这一声晋王爷,也让周围值守的士兵,面面相觑,这晋王爷不是死了,又为何出现在他们的面前。
值守在边陲的士兵不曾见过慕容修,但是,关骁的话他们却听得真真切切,绝不可能出现一丝差错。关骁自然也不可能认错人。
这……士兵们相视看了一眼,没一会,慕容修还活着,出现在军营的消息就已经传遍了整个边陲的军营,诸多的议论随之而起。这不同于平日的传言和猜测,而是真真实实的见到了人,这可信度,又多上了几分。但传言,就这么传着,也可以出现各种的版面。
总归,慕容修活着归来了。
慕容修才一进军营,关骁就立刻开口说道:“晋王爷,您……”
“我不是死了,怎么又活了?”慕容修笑了笑,接下了话。
关骁沉默的站在一旁,算是默认了慕容修的说辞。但,慕容修却没给关骁解释这些情况,而且径自开口问道:“说说,这军营里的情况如何!”
关骁被慕容修这么一问,楞在了原地,下意识的看向了龙邵云,龙邵云点点头,没再多言什么。慕容修看着两人的互动,安静的等着关骁开口。慕容修心中自然也知晓,若龙邵云的心没一丝的动摇,绝不会公然的带他到军营之中。
这先前,可以说,龙邵云是看在水洛烟的份上,看在两人的交情上,选择了沉默。而此刻,龙邵云就是为了这些边陲的士兵,为了这西夏的江山,而做了真正的妥协。不需龙邵云多说什么,有这样的举动,就足以。
“唉……”关骁叹了口气,显得几分无奈。
“说实话,一句也不要隐瞒。”慕容修冷了声调,看着关骁。
关骁这才道:“有些情况,想来龙将军都已经告知晋王爷。现在的情况只是越发的眼中。朝廷已经六个月不给军饷,这军心不稳。而随着灾情的眼中,士兵们的军粮也跟不上,这吃都吃不饱,如何干活?”
关骁是个粗人,说话显得直接的多。说着,不免的一阵义愤填膺。
“何况,皇上收回了龙将军的兵符,很大程度来说,这里的士兵,龙将军并不能指挥,是直接受命于皇上。像今日,有人结个头,就可以拉帮结派,成群的出去骚扰边陲的居民,这军饷不曾下,我们也不曾拿到,但是在士兵的眼里,则是我们拿了军饷,他们一无所有,更是不会听从命令,于是,就越来越不可收拾……”
关骁仔细的把这军营里的情况和龙邵云说了一次,一丝隐瞒的成分也不曾有。说的间歇,不免的再次感叹这个世态炎凉。
慕容修很冷静的听着关骁的话,遂而开口道:“去把那些士兵着急来,在外作乱的,也全部召集回来。若不回,军法处置,就说是我的吩咐。明明白白的告诉他们,不准骚扰百姓,军饷由修言山庄发放!”
“这……”关骁停了停,突然更加吃惊的看向了慕容修,道:“晋王爷,您您……”
“不是我,是我的王妃,才是修言山庄真正的当家,这么做,也是她的意思。”慕容修把功劳归结在水洛烟的身上。
一旁的龙邵云,这才开口道:“关骁,按照晋王爷的吩咐去做。”
“是,属下遵命!属下代替他们,谢谢晋王爷,晋王妃!请您稍等。”说完,关骁便快速的出了军营,按照慕容修的吩咐办了起来。
龙邵云沉默的看着这一幕,没出口多说什么。慕容修也不多言,就这么安静的坐在位置上,看着挂在墙上,写在羊皮卷里的西夏地图,若有所思。
“王爷,你是否早就知道有这一天?”龙邵云许久,才开口对着慕容修说道。
慕容修负手于身后,转过身,答道:“有时候,人生来就注定了命运。只是,命运有时坎坷,不是一帆风顺。”他说的有些含糊其辞。
龙邵云看着又重新转回看地图的慕容修,欲言又止。许久,他沉默的站在一旁,不再言语。就在这时,门外的士兵又急色匆匆的走了进来,看见晋王爷和龙邵云,却对着慕容修道:“晋王爷,外面有人找。”
慕容修敛了下神色,眼里闪过一丝流光,淡淡道:“让他进来。”
“是。”士兵退了出去。
没一会,小七一脸慌张的从外面走了进来,急忙道:“王爷,不好了……张老将军过世了!”
“什么?”龙邵云和慕容修同时站了起来。
昨日其实慕容修已经知道了张子龙的情况不容乐观。毕竟上了年岁,还带着旧疾,又受了重伤。那些排除的暗卫能安稳到此刻其实也已经不容易。就算是百里行云赶去西域,也是回天乏术,更别说西边那些能力有限的大夫。
这个结果,其实是早就已经注定的。只是慕容修昨日并不曾和龙邵云说的明白。他也存了一丝私心。这人有的时候,若心里有了底,知道了结果,那么,真正这个噩耗传来的时候,定不可能如此让人淡定。但是,若这个人一直怀抱着一丝希望,那么,等到噩耗传来的时候,他的内心会受到更大的冲击和震撼。
慕容修要得便是这样的结果,要的是把龙邵云心中最后一点的忠臣连根拔起。
果不其然,龙邵云一向沉稳,但听到小七这么说时,也不敢相信的向后退了几步,又快速的冲到了小七的面前,道:“你所言可是真?”
“回禀龙将军,属下所言,句句属实!张将军的夫人还不知此事,若知了,恐怕也是随着张老将军去了。张老将军的儿子就在军营之中,这……”小七说的肯定,也带了几分的犹豫。
张子龙被派去出征,这消息并不曾有人告诉还在军营之中的张昭,而在将军府的老夫人更是不知这个事情,若知道,肯定无法承受。张老夫人和张将军鹣鲽情深,人尽皆知。想着,小七,都不免的摇了摇头。
只是,这纸包不住火,早晚会传回京城,加之这西边的战事,恐怕……
慕容修看着龙邵云的模样,却没开口多说什么。而没一会的功夫,关骁也已经出现在军营之内,回报慕容修,一切已经按照他的吩咐准备好。慕容修点点头,没多说什么,快速的走出了军营。
龙邵云怔了下,最终也快速的跟着慕容修走了出去,慕容修突然回过神,看着龙邵云道:“一会吩咐张昭来找我。”
“是。”龙邵云点点头,应允道。
关骁的办事效率很高,那些在外作乱,带头行抢的人,都已经集中在了平日的训练场上,一阵喧嚣,不断的叫嚣着。
“朝廷还我们军饷,没军饷,没粮食,怎么让兄弟们打战,这饭都吃不饱,去哪里拼血卖命……”
“就是,就是,还我们军饷,要粮食……”一阵阵的叫嚣声随之而来。
慕容修很冷静的看着在场的人,一言不发。而士兵们叫嚣了一阵,似乎也发现了慕容修这张陌生的面孔,但,带头的人,毕竟是见过一点世面的,认出了慕容修,吃惊的喊道:“这不是晋王府的晋王爷?”
这话一出,一片议论声随之而来。
慕容修冷眼看着这一切,道:“正是本王。”他没否认自己的身份。
这话一出,训练场上顿时安静了下来,一片鸦雀无声,大家都错愕的看着这个本该死去的人,却又突然鲜活的站在众人的面前,惊讶的说不出一句话。
慕容修这才淡漠的开口道:“朝廷欠你们6个月的军饷,全由修言山庄发放,这军营之中缺少的粮食,我也会无限提供。但,我有一个条件,绝不允许,再去骚扰边陲的百姓。无论什么情况都绝不许骚扰,若有违背者,按照军法处置,就地问斩!”
慕容修清冷的声音传了来,冷漠的看着台下的众人,厉声说道。那话低沉,却蕴含着力量。让在场的人臣服其下,大气都不敢吭一声。
“如何?”慕容修等了会,才开口问着众人。
终于有人跪了下来,道:“谨遵晋王爷命令!”
眼见带头的人跪了下来,接着,其他的士兵们也陆续的跪了下来,齐声应允着。慕容修满意的看着眼前的一幕,而后才开口道:“从今日起,这军营中无论发生何事,一切听令于龙邵云将军,你们可有异议?”
“我等无异,谨遵王爷吩咐!”士兵们这下齐声应允。
这就意味着,慕容修手上的兵符已经不再有任何作用。而龙邵云就算不曾有任何兵符,也可以轻易的号召这边陲的军队。慕容修冷然的看着眼前的人,管家这才带着人走上前,分发着这六个月来所欠下的军饷。
每个人结果这军饷,那种焦躁似乎不见了踪迹,对慕容修的敬佩也不免更多了几分。这段时间内,边陲的谣传,他们怎么会不知,这修言山庄的所作所为,他们也看在心中。而现在,慕容澈的所谓,朝廷的所谓,更是让他们寒了心。
本这些士兵就都有自己所追随的人,而眼见自己的将领也无条件的追随了慕容修,一切自然成了钉锤。士兵也是人,为了国家存亡,浴血奋战。但有时,就是这么小的恩惠,却可以让他们死心塌地。
慕容澈在高高在上的龙椅中坐着,却忘了君王最为本的一切。
这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就在这时,张昭接到了消息,疯了一般的冲进了训练场,对着慕容修,立刻开口问道:“晋王爷,家父他……”
慕容修看着张昭,不发一言,但张昭从慕容修的神色里,就已经可以肯定了答案。张子龙出征的事情,他一直到了后面才知道,这边陲的消息不如京城这般灵通,接到家书手,张昭才明白,但为时已晚。
那时的,张昭,对慕容澈就已经心生了不满。而张昭自然也知,汤淼被追杀,躲到边陲的事情。这京中的情况,灾情,都压的张昭喘不过气。
而张子龙的死讯,彻底的压跨了张昭身上的最后一刻稻草。张昭就这么跪在了地上,戏剧性的,这天空骤暗,下起了倾盆大雨。但这样的大雨,缓解不了此刻的干旱的情况,却透着丝丝的凄凉,就这么一下,不见了踪迹。
就好似,老天也在悲悯,悲悯这西夏的国土将不复存在,悲悯这西夏的百姓,一步步的陷入水深火热。
张昭在军营之中,自然众士兵也知道他的来历和身份。张子龙在西夏多少人的心中,是再具分量不过的老将军。其余站着的士兵,也跪了下来,一脸沉默。就连龙邵云,关骁也跪了下来,一言不发。
慕容修仍然在站立着。但是,那冷然的神色,坚定的心,在场无一人看不明白。
突然,张昭吼了起来,道:“慕容澈,你这个暴君,忠臣奸臣分不清,早晚西夏会毁在你的手上!我也定会为父亲报仇!”
这一吼,也让在场的人,群情激昂了起来,纷纷喊了起来。不知道是谁开口说了一声,道:“晋王爷,从今日起,我等只忠于您。您带着西夏的百姓,脱离这种水深火热!”
这些士兵,又何尝不是有家人,有老小的,谁又不希望能在太平盛世里生活,而非这种战争连连,天天面对着生离死别。就算厮杀战场,有了冷漠的心,但汉子的内心深处,还是有一片最柔软的期许。
若可以,只愿这天下平安,顺遂。
“晋王爷,我等愿意追随于您!”其余的士兵也跪了下来,纷纷对着慕容修说道。
这样的场景,慕容修早就已经预料的到,也等了许久,他一挥手,训练场中顿时安静了下来,所有人的看向慕容修,只听慕容修道:“你们,只需听命龙将军便好!现在,时机未曾成。记得我先前的告诫,若再骚扰这边陲的百姓,军法处置!”
“是!”众士兵齐声应和。
“今日起,恢复训练,也不允许任何人偷懒。这养兵千日,用兵一时,也让我看看,你们这些曾经骁勇善战的西夏勇士,是否已经到了不堪一击的地步!”慕容修一步步的提出了自己的条件和要求。
“我等遵命!”众士兵齐声应和。
慕容修满意的点点头,看向了一旁的关骁,道:“关副将,有劳了。”
“末将得令!”关骁抱拳恭敬的说道。
训练场沉寂了许久,终于又恢复了平日的操练,慕容修花费千金,却轻易的让这些士兵臣服,解决了边陲最大的问题。而后,慕容修看向了龙邵云,道:“龙将军可有意见?”
龙邵云这一刻,不再犹豫,直视着慕容修的眼睛,道:“末将谨遵晋王爷命令!”
“好!”慕容修沉声应道,这才看向了一旁的张昭,道:“张副将,随我来。”
“是。”张昭站了起身,随着慕容修等人,一起回了军营。
进了军营的张昭,就显得激动了几分。唯有慕容修仍然从容淡定的坐在原位,看着张昭,只听张昭说道:“慕容澈这个暴君,我定是要替爹爹报仇!爹爹一生为了朝廷,三朝老将,竟然还落得如此下场!”
张昭这话,让在场的龙邵云也沉默了几分。
只听慕容修道:“你的娘,我会派人暗中保护。这个消息,暂时不曾告诉她。免得受更大的刺激。我想,慕容澈也不会让这个消息透回京城,再造成民心混乱,所以,也务须担心太多。至于,慕容澈欠下的,就一一讨回。”
“晋王爷,可是有了主意?”张昭上前,问着慕容修。
慕容修笑道:“时机未到。等!”
说完,慕容修就不在看向张昭,而对着一旁的龙邵云吩咐道:“这段时间,有劳龙将军了,一切静等我的吩咐!这消息,恐怕也会即刻就传回京城,一切,多加担待!”
“是。”龙邵云无异议,应允道。
慕容修看了眼天色,点点头,说道:“我先行回修言山庄,若有情况,便道山庄来找我。”
龙邵云点点托,送着慕容修离开,小七紧随其后,跟了上去。出了军营的门,慕容修上了马,看了眼小七,才道:“夫人在玩什么?”
“夫人的手段,是在是厉害!”小七一脸佩服的对着慕容修道。
慕容修笑了笑,没再多问,策马回了修言山庄。
他怎么会不知,在他布局的时候,水洛烟也在替他清扫了一切的障碍。只是,水洛烟做了些什么,慕容修不曾过问,两人之间有着绝对的默契和从容。
——媚骨欢:嫡女毒后——首发——
“这天怎么突然下了雨?”边陲的百姓都有些奇怪的彼此看着彼此,询问着。
这天色暗了下来,接着便下了一阵暴雨,不多,但也可以燃一时的急。不免也让百姓们看见了希望。但这一下,就过去的暴雨,更多了几分诡异,天空又放了晴,偶尔略过的彩虹和霞光,也让周围的百姓,面面相觑。
“这天色大变,是否意味要发生什么?”一旁的老人开口说道。
“会不会真的是有战事要发生?这边陲之地好不容才安稳,渐渐富饶了起来,若发展战事,真是……”一旁的人接上了话,一脸的担忧。
在边陲的人,都是在战事中度过的每一天,每一年,唯有今年,平平安安,顺顺利利,这天公虽然不作美,但在修言山庄帮助下,至少也过得过去,并越来越好起来,谁也不希望,战乱会在此降临在自己的身上。
“那些军营里的士兵,乱了好几天了,可是,今天就突然一切都不做了。听说是晋王爷回来了。”离军营近的小贩,说着自己今天打探来的消息。
“晋王爷?不是一年多以前就死了吗?”老者一脸的不敢相信。
“但是,今天就真的是晋王爷回来了。而且,他们还说,晋王爷就是修言山庄的。这大当家,就是晋王妃呢!”小贩说的一脸的肯定。
路过此刻,一直沉默的荷香,听到了小贩的话,这才开口肯定的说道:“晋王爷没死!我前些时间真的见过晋王爷和王妃,他们下来看开渠的事情做得如何。晋王妃人好得很呢。我以前就在晋王府当奴婢,绝对不可能认错人……”荷香的神色很坚定。
这一说,周围的人又沸腾了起来,先前的各种关于夺嫡的猜测,传言,又重新的炒了起来,这本事禁言的事情,在边陲却变得肆无忌惮。
“我看肯定是皇上要传位给晋王爷,太子这才心生不满,起了狼子野心啊!这若是晋王爷登基,该多好,西夏也不会是现在的西夏,这西边的战事,你听说了吗?惨烈的很,连张子龙将军都派去了,我看……”
陆续的议论不断地传出,大家的议论显得越来越明显了几分,也激动了几分。
突然,不知谁开口道:“不如让晋王爷自立为王吧。这边陲本就是朝廷三不管的地方。为何我们还要给朝廷交这么重的赋税,还不如效忠晋王爷,跟着晋王爷,至少还有一碗饭吃!”
“对,效忠晋王爷!效忠晋王爷!”百姓开始纷纷赞同,应和着。
这声音也越来越大了起来,显得气势浩大,势不可挡!声音一浪盖过一浪。
“我们去修言山庄向王爷请命吧!”有人再度提出了意见。
“好!这就去!”所有人激动的附议着。
突然,有人从远处朝着众人跑了过来,一脸气喘吁吁,举着手中的石头给众人看,大声说道:“这是我今天再山里砍柴的时候发现的石头,沿路上,这些石头很多,平日都常看见,但平日却不曾发现有这些,你们自己看看!这都写了些什么?”
识字的人接过石头,面色一惊,这才道:“这石头上,分明写着,西夏的君王是晋王爷,而非现在的皇上!”
“难道真的是太子篡夺了皇位?”一旁的人,纷纷议论着。
捡到石头的人,又接着道:“山上很多这样的石头,以前都不曾捡到,但这段时间来陆续发现了,以前我没太在意,今天看了看,才发现,满山都是这样的石头。”
“这一定是天意!我们上修言山庄请命去!”
“走……”
百姓激动的朝着修言山庄的方向而去,这时,慕容言才从暗处走了出来,旁边跟着出来帮忙的十一。
“夫人的脑子里都装着什么,怎么这样的办法也可以想得出来,而且这么笃定这些百姓就一定会这么做?”十一佩服水洛烟的智慧,但却也想不明白水洛烟的自信。
慕容言看了眼十一,道:“你真是和百里在一起傻了!”
十一皱起了脸,一脸的不满,慕容言这才开口道:“现在西夏,人心惶惶,之前四哥和四嫂做了这么多利民的事情,这百姓心中自然有了他们。而这石头的出现,也就是顺应了天意,让这些百姓把藏在心里所想而不敢做的事情激发出来而已。一切才顺其自然。不是四哥要篡位,而是顺天而走!”
慕容言对着十一解释道。先前,水洛烟让他做这个事情的时候,甚至这个石头上的字迹还要他打磨的像是早就已经出现一般。而且数量之大,让他咋舌。不过,水洛烟却要求慕容言,不是一次性完成,而且一天丢一些。这随处可见的石头,可是水洛烟从新年起,就一直弄到夏天。
半年多的时间,才有如此的成就,也就水洛烟耐得住性子,沉得住气。
而此刻,也就如同水洛烟想的一般,功德圆满,一切顺天而行。
“走了,我们回山庄看看去!”慕容言收回了眸光,对着十一说道。
十一点点头,没再开口多言什么,快速的跟上了慕容言的步伐。两人回了山庄,就正巧赶上了百姓们在山庄门口齐齐跪下,高呼着要见晋王爷和晋王妃的事情。这山庄的管家随慕容修出去,小七也不再,显然还不曾回来。
水洛烟已经走到了山庄门口安抚着众人,道:“大家的心意,我已经知道了。这王爷还不在家中,可否耐心等等。我一个妇道人家,不可能做如此大的决定!”
“晋王妃,我们就在这等晋王爷!”带头的人,大声的对着水洛烟道。
水洛烟点点头,也不曾离开,就这么一直站在山庄外,等着慕容修一行人的归来。水洛烟看了眼天色,在心中算了算时间,想来,应该是差不多也该回来了。她才这么想的时候,山道上已经传来了马蹄声,在场的百姓也转回头,看着骑马而来的人正是慕容修。
“参见晋王爷,晋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百姓们纷纷对着慕容修恭敬的跪了下来。
慕容修立刻下了马,看向了水洛烟,水洛烟笑了笑,不曾多说什么。慕容修这才对着众人道:“这是在做什么,快起来。”
“晋王爷若不答应大伙的要求,大伙是不会起身的。”带头的人坚定的对着慕容修说道。
慕容修又看了眼水洛烟,水洛烟这才说道:“王爷,百姓们是想让你自立为王。”后面的话,水洛烟说的极慢,但是又带了力道,接着看向了慕容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