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七和管家退了下去,水洛烟也若无其事的转回身,而一屋子的人就好似什么也不曾发生过一般,再自然不过的聊着天,吃着眼前的精致的食物。一直到御风和玲珑哭闹起来,奶娘才把两个小家伙带走。
但,仍然没有人主动提及此事。一直到了入夜时分,这一屋子的人,才散了场。水洛烟亲自送龙邵云到了山庄的门口。
“夫人,到此就可。刚生产完,还是要多加注意休息。”龙邵云淡淡的对着水洛烟说着,那眉眼之间的关心,显而易见。
这时,水洛烟才认真的看向了龙邵云,道:“这一月的时间,是否发生了何事?”
而跟在水洛烟身后的慕容修皱了下眉,龙邵云一抬头看向了慕容修,两人的眸光在视线中交汇后,龙邵云才淡淡开口道:“是发生了些小事,但是和晋王府无关,夫人务须担心。”他说的云淡风轻。
水洛烟皱了皱眉,也知道龙邵云却是不需要欺瞒自己什么。而这时,龙邵云又再度开口道:“夫人,我先行一步,后会有期!”
水洛烟点点头,站在原地,不曾开口。一直到龙邵云的身影消失,她才看向了慕容修。慕容修摇摇头,无奈的道:“你就不能不操心这些事吗?”
“我好八卦,你不知道吗?”水洛烟挑挑眉,不达目的不罢休。
慕容修拥着水洛烟朝主屋的方向走了去,这才边走边开口说道:“春季开始,一直干旱,不曾下雨,西夏大面积的出现了旱情,播种收成都自然不好。而这样的情况越发的眼中起来,但慕容澈却不管不顾,照样大肆征收税费,于是,百姓群情激动。而一些穷困地方的人,无法生存下去,就朝边陲涌动,想去别的国家避难。”
慕容修大概说了下最近一个月边陲发生的情况。
这样的情况,他们早就能遇见。但是却也不曾想到情况会这般的严重,颇有一发不可收拾的架势。
“朝中不也有一些忠臣,为何不曾像慕容澈上书?”水洛烟皱了皱眉,问着心中的疑惑。
慕容修冷哼了声,道:“人少,说不上话。何况这些人,在慕容澈登基后,就算手中有那么些权限的,也都被李权这些人给剥夺的一干二净。就算有心,也显得力不足。更何况,慕容澈活在李权这些人的阿谀奉承之中,又岂能真正知道民间百姓的疾苦?”
慕容修的话语里,处处都显出对慕容澈的不屑和嘲讽。水洛烟很安静的听着,许久都不曾开口说一句。
两人走到主屋前时,水洛烟才开口道:“修言商铺,之前我已经吩咐小七,不准抬高粮食的价格。若有发现这样的商铺,严厉打击。不知这样是否会好些。而我则有一个想法,这些既然已经到了边陲的百姓,不然就开放粮仓,帮他们度过难关。有时,我们所付出的,只是在我们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却足可以让这些人铭记在心许久。”
说着,水洛烟停了下来,又道:“广善布施,煮些粥,民心所向之时,也许比如何费力的想着打回京城,来的更为有用。”她说着自己的理解和办法。
慕容修没开口,许久才说道:“一切按照你的说法去做。明日我会交代小七。”
“好。”水洛烟轻轻应了声。
两人这才走进了主屋,摇曳的烛火,铜镜之下,是那张初为人母,却越发娇艳的面庞。而铜镜里,映出的另外一张刚毅的脸,彼此相望,有时,心若相通,连话也无需多言,便可尽知彼此心中的想法。
——媚骨欢:嫡女毒后——首发——
京城,皇宫,御龙殿
太监尖锐的嗓音传来,道:“皇上驾到!”
群臣跪了一地,齐声高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慕容澈这才从容的坐到了龙椅之上,看着脚下的众人,显得兴趣缺缺,随意的挥挥手道:“有事就启奏,无事的话,退朝吧。”
慕容澈对着早朝之事越发显得没了兴致。他更情愿到未明宫,醉在罗霓裳的温柔乡之中。
这半年的时间来,慕容澈对罗霓裳的宠爱有增无减。早就已经超越了皇后水洛容。水洛容几次想害罗霓裳,也被罗霓裳巧妙的避过,并在慕容澈面前告了水洛容一状,慕容澈一怒之下,就下旨,严禁水洛容踏入未明宫半步。这更让水洛容一阵气结。
而未明宫内的一切标准,早就在慕容澈的默许之下,全然按照皇后的等级来伺候。这势力的太监们,早也就看出了端倪,对罗霓裳也从先前的鄙夷变成了现在的阿谀奉承,能尽一切谄媚之事。甚至这宫内也有了传闻,若是罗霓裳还能早皇后生下龙子,那皇后估计后座都不保。
越是这般想着罗霓裳,慕容澈脸上的不耐又更加多了几分。朝中大臣们无关痛痒的说着自己的功绩,绝口不提现在的灾情如何。这京城里,对旱灾的感受显得低的多,百姓倒也相安无事。加之修言商铺的压制粮价,似乎真的完全感觉不到一丝灾难的存在。
“皇上,近半年来,修建行宫耗费巨大,不知可否提增一些赋税来弥补国库的亏空呢?”有人对着慕容澈提出了自己的建议。
他这所言,也就是顺着慕容澈的想法而走。这么一说,慕容澈倒来了几分兴致,看向了来人,挑眉道:“爱卿,具体之事,说来给朕听听。”
提及这话题的大臣,立刻顺着慕容澈的想法,把话完整的说了出来。一旁的汤淼不住的摇着头,一声叹息。
“这汤爱卿可是对朕有所意见?”慕容澈自然也看见了汤淼的反应,冷冷的开口说道。
汤淼边上站着的两人,眼见汤淼想开口说些什么,摇了摇头,立刻拉住了汤淼,示意着他。但是汤淼的愤怒已经隐忍道了极点,一个大步,走上前,身后的两人不断的摇着头,长长的叹息着。
而其余的人看着汤淼,则更多了一副看热闹的心。
“启禀皇上。臣认为增加赋税实乃不智之举。”汤淼朗声说道,“这春季一来,不曾下过雨,就算偶尔一阵小雨,也就只是杯水车薪。百姓们的庄稼无法种上,怎么会有收成。而此时,朝廷更应该帮助百姓,举国一起度过难关,怎能在这个关头上,再增加赋税呢?”
汤淼言之凿凿,厉声说着自己的谏言。
朝堂内一阵安静后,便是窃窃私语。这话语里,多得是对汤淼的不屑和嘲讽。在汤淼身边的唯一的两位好友,则不断的摇着头。汤淼的性子直,这段时间,想来也是这段时间绝对的隐忍,到了爆发的边缘。
这些朝臣们,竟然可以睁眼说着瞎话,汤淼是再也看不下去。外面的百姓叫苦连天,颗粒无收,而这些人对慕容澈汇报时,却仍然是一片国泰民安之色。
“胡说八道!”老丞相跳了出来,厉声喝斥着汤淼,“这皇上登基以来,国泰民安。汤达人是何处得知这四处的旱情?若是如此,京城百姓怎么都不见得惊慌失措?这江南还能成为鱼米之乡?”
老丞相这话一说,大家都不免纷纷笑了起来。汤淼不断的摇着头。慕容澈则一直高坐在龙椅之上,不做任何表态,看着脚下的群臣吵的你死我活。
“臣斗胆请皇上道民间一走,便能知臣所言是否属实。这灾情若不得以控制,以后唯恐是越发不可收拾啊!”汤淼一脸的苦口婆心。
这时,慕容澈终于开口道:“依朕之见,汤爱卿这是老糊涂了。梦里梦见的,也拿到朝堂上来说吗?”
慕容澈的话音落下,众臣纷纷低头笑了起来,这时,又听慕容澈道:“何况,我西夏历来雨水偏多,谷物生长繁茂,何来旱情一说。这昨日,宫内朕还见到零星的小雨。汤爱卿,朕想你真是老了,该告老还乡了。”
话说到此,慕容澈话里的暗示意味再清楚不过,冷漠的看着汤淼。汤淼对慕容澈的这一番话,更是显得一脸的无奈和浓浓的失望。
老丞相就像是嫌汤淼不够刺激一般,又紧接着道:“汤大人,你这年纪比我还小上些,怎么,这脑子比我还糊涂呢?”
汤淼只觉得自己胸口一阵憋闷,这想也不想的,就跪了下来,道:“皇上,恕臣无能,这些,管不着,也看不见,自当无力再为这个朝廷效力,请皇上准许老臣辞去官职,告老还乡。”
谁知,汤淼这话一出,慕容澈想也不想的立刻道:“准奏。”
汤淼摇了摇头,慎重的脱下了自己在脑袋上的乌纱帽,置于朝堂之上,而后落寞的朝着御龙殿外而去。眼里不曾对这里有一丝不舍,有的只是说不尽的惋惜和无奈。
“汤大人……这。”交情甚好的两个大人,看着眼前的情况,却不知是该追上去,还是停留在原地。
“若谁还有问题,大可学着汤淼,告老还乡。免得脑子糊涂了,还在朝廷上拿着俸禄。”慕容澈冷冷的说道。
顿时,御龙殿内一片鸦雀无声。慕容澈满意的看着殿内的情况,这才开口道:“这赋税之事,就全都交由张大人办理。”
“臣遵命!”张大人走前,恭敬的应承道。
而这时,慕容澈大手一挥,道:“退朝吧。”说完,他便头也不回的起了身,朝着未明宫的方向而去。御龙殿内的人,这才纷纷散了去。对于汤淼这一样同朝几十年的同仁,却无任何一人,表示出一丝的哀伤。
“唉,你说,这可如何是好!”何天不断的摇着头,“皇上这圣旨一下,百姓岂不是水深火热。”说着,那阵阵叹息从口中溢出,一脸的无奈。
一旁的程铮也不断的摇着头,许久才道:“我们去汤大人府上。”
“正有此意!”两人这才急色匆匆的朝着汤淼的府邸而去。
而慕容澈在去未明宫的路上,却被李权给拦了下来。慕容澈看了眼李权,这才调转了方向,重新回了御书房,李权这才仔细的关上门,对着慕容澈,急急说来。
“边陲的西域王蠢蠢欲动,勾结了几个小国,肆意攻打边境。边境的情况堪忧。”李权把八百里加急的急件,告诉了慕容澈。
而这也不是第一时间汇报的情况。西域那边向来相安无事,于是,在西边驻守的官兵显得稀少的多。而多次进犯,西夏的军队都是节节败退。西域王也借此在试探着西夏的兵情,也是这么一直拖到了现在,才汇报给慕容澈。
“你说什么?”慕容澈站了起身,不敢相信的看着李权。
在慕容澈看来,边陲的安危远比西域来的复杂的多。却真的不曾想到,这一次却是西边开始先犯了事。而这西边的士兵,是何等水平,慕容澈自然心中有数。这西域王,手上还有一个姬家,也不得不让慕容澈提防。
“皇上,您看这……”李权询问着慕容澈的意见。
“调兵到西边,岂能让西域这种小国给占了先机,有损我西夏的国威。”慕容澈想也不想的就下令说道。
“是。”李权恭敬的点点头。
“等等,回来。”慕容澈叫住了欲离开的李权。
李权立刻转回身看着慕容澈,道:“皇上还有什么吩咐?”
“边陲情况如何?龙邵云在边陲可有任何异常?”慕容澈问着龙邵云的情况。
他登基之后,就找了理由,收了龙邵云的兵权。现在的龙邵云,就是一个被发配在边陲的有名无实的大将军。真的边陲打起了战争,龙邵云手中可无一兵一卒可以使用。而慕容澈却想着,应该派一个自己的心腹,先去边陲,进而取代龙邵云。
毕竟,龙邵云过分耿直,不知变通,这样的人,对于慕容澈而言,也是一个麻烦之人。但他又需仰仗龙邵云带兵打战的谋略。
“龙将军一切正常。无任何异常的情况。”李权想了想汇报着慕容澈。
但很快,李权皱了下眉头,继续道:“这修言山庄的人,倒是在边陲颇得民心。俨然控制了边陲的商贸。若不能为己用,那就是个不得不防的对手。任何一个有野心的人,若能搭上修言商铺,那么……”
李权说到这,停了下来,看向了慕容澈。
慕容澈敛下眉,双手负于身后,在御书房内来回走动着。这修言山庄的人,一直和他们私下有所接触。但总觉得少了些什么,表面上随时应承。但背地里做的又是怎么样,那就无人知晓。
何况,慕容澈隐约觉得,先前见过的修言山庄的大当家,可能只是一个幌子,另有其人。但修言山庄在西夏的根基极深,若动了修言山庄,一动则会触全身。这样的山庄和武林人士都有所往来,对政局的稳定,更是大大不利。
“暂时放着。”慕容澈终于开口道。
“臣遵命。”说完,李权便退了出去,慕容澈这次没再拦住李权。
他若有所思的看着窗外,一旁的奴才们都低着头,大气不敢吭一声。而不远处的未央宫内,随时可以传来瓷片破碎的声音,如此上演的局面,早让奴才们见怪不怪。水洛容摔一个,他们就收拾一个。
只要水洛容能平息怒气就可。
“娘娘,别气了,皇上只是一时的被迷惑了眼。”栀子不断劝说着水洛容。
要知,水洛容这般的脾气,更是会把慕容澈给推的更远。栀子的眼里也有一丝无奈,只听,水洛容道:“去未明宫!”
“娘娘,万万不可!这未明宫,可是皇上下了旨的,禁止不相干的人员进入。若娘娘去了,让皇贵妃逮到把柄,莫不又是一阵风波。”栀子不断的劝说水洛容。
只是,这一刻,水洛容顾不得这么多,那种挤压在心里,忍了半年,屡次不得手的心,让水洛容变越发的无法隐忍,栀子见状,急忙的追了出去。
水洛容快步的走到了未明宫的门口,却看见太医进进出出的,不免的敛下了神色,随手抓过一个太监,问道:“未明宫发生了何事?”
“参见皇后娘娘!”太监这才发现水洛容,立刻跪下请安,而后解释道:“皇贵妃娘娘,身体不适,昏了过去,所以这太医才进进出出的!”
“下去吧。”水洛容挥了挥手,太监立刻退了下去。
“身体不适?”水洛容重复着先前太监说的话,皱起了眉头。
栀子立刻靠前,道:“娘娘,会不会其中有鬼?”
水洛容来不及反应,便远远的看见慕容澈的身影匆匆赶到了未明宫。她也不躲避,从容的走上前,道:“参见皇上。”
慕容澈看见水洛容,冷了声色道:“不是不准任何人靠近未明宫的吗?皇后为何来了?”
“这不正巧路过,听闻皇贵妃身体不适,特意前来看看!”水洛容应退得宜。
就在这时,未明宫内的御医匆匆而出,跪在慕容澈的面前,一脸喜色道:“恭喜皇上,贺喜皇上,皇贵妃娘娘有喜了!”
御医的话,让慕容澈的脸色大喜了起来。而水洛容的面色则显得阴晴不定。栀子紧张的跟在水洛容的身后,就怕她一个冲动做了些什么。但水洛容却敛下了眉眼,离开了未明宫,回了未央宫,栀子楞了下,但也算是松了一口气,连忙跟了上去。
只是,这未明宫的主子有喜,而当今皇后的水洛容却不曾传出喜讯……这……
似乎,皇宫内的格局,又悄然的发生了变化。
京城,茶楼里。
“这日子,怎么让人过下去?还加了这么重的赋税,今年还天灾,真的是……”
“我们这京城,情况还算良好,你是不知道,那边远点的地方,百姓据说都快活不下去了,惨的很啊!”
茶楼内,不断的传出的议论声,都是对着今日慕容澈颁下的增加赋税的圣旨而来。没一个人的脸上有喜色,都是不断的抱怨之声。
“不仅如此,这商贾的赋税也重了很多,很多小商户承受不起,纷纷关门歇业了。这么下去,这本该热闹的街道都要变得冷冷清清。而私下摆摊的小贩们,日子也不好过。商贾们不断的提高了价格,他们也有些吃不消,最后倒霉的,都是百姓。”
“就是。长久以往,堪忧啊!”
说着,茶楼里的人,都在不断的摇着头,显然都对此表示了极为的不满。
“但是,就算是如此,修言商铺的人,却仍然维持原先的价格不变,甚至也不哄抬米价,我听说,很多灾民们都跑到了边陲,本想去他国避难,结果,修言山庄的人,却在边陲布施,越来越多人去了那里呢。边陲以前显得那么不安稳,现在,有个龙将军,治理了军纪,已经好上许多,加上修言山庄,管着当地的商贸,秩序井然。这一来,我都想去边陲投奔。”
一提道修言山庄,这茶楼里又热闹了起来。无非是在赞颂修言山庄的所作所为。更多这修言山庄的大当家多了几分猜测,但是诸多的猜测都指向,现在修言山庄的大当家,人就在边陲。
这茶楼的热闹劲,一直到了落日时,才消停了下来,但这样的热闹劲,在以后的日子里也变得越来越少,民不聊生的时候,这种闲情逸致也少得多,京城的繁华不再,萧条了许多。百姓不再安居乐业,而是变得四处奔波。
——媚骨欢:嫡女毒后——首发——
“四嫂,长久以往,不是个办法!就算山庄内有充足的粮食,也不可能供应的起纷涌而至的灾民。”慕容言站在高处,看着山脚下越来越多的人,皱着眉头对着水洛烟说道。
水洛烟却一言不发,一旁的慕容修站在水洛烟的边上,两人一起看着山下人头攒动的局面许久。
“烟儿可是有更好的主意?”慕容修开口问着水洛烟。
水洛烟看了眼慕容修又看向了慕容言,这才说道:“办法是有。但是要集全边陲之力,定能改变这个现状。但,远的地方就顾不及,只想逃难道边陲的人,学了办法后,可以回他们的家乡效力。”
“这天灾,如何化解?”慕容言开口问着水洛烟。
“开渠引水。这天灾不是干透,山顶上的的泉水还在,偶尔也有稀疏的小雨。而在边陲的附近,就有一条和大漠共享的河流,只需塞北王合作,这些定不是问题。何况,开渠引水,对塞北也无任何坏处,慕斐耘,没道理不合作。”水洛烟把自己的想法仔仔细细的说了一次。
慕容言的脸色从不解慢慢的换上了一脸的了然。但很快,他又开口道:“这办法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
“当然不可能解决大面积,但至少能抱住部分庄家和农田,大家缩紧腰带,总归是会过去的。”水洛烟淡淡的对着慕容言说道。
“四嫂,言之有理。”慕容言点点头。
水洛烟也不停歇,快速的安排了各自的工作,无论成效如何,至少要先试上一试,这春雨贵如油,连春季都不下雨,那么,夏季的情况更是堪忧。而在山脚下布施的人,也谨记着水洛烟的吩咐,定是要维持秩序,若有人私下破坏,那么则无需客气。
这一来,那些灾民们,倒也显得井然有序,调配起来应该不是难事。
水洛烟想着,皱起了眉头,下意识的揉捏了又有些发疼的眉角。慕容修皱起了眉,道:“烟儿?是否头疼的毛病又犯了?你回山庄好好休息,别的,我来处理就好!”
水洛烟没否认,点点头。似乎自从生完御风和玲珑以后,这头疼的毛病总会偶尔的找上门。她找不出缘由,百里行云也找不出缘由。只能归位为产后的后遗症。但越是如此,越让慕容修显得担心的多。
“修,家国天下事,我说过,府中一切有我。”水洛烟却没有退让,给了慕容修坚定的神情。
水洛烟又岂会不知,自从慕容修知道她怀有身孕后,为了不让她多加操心,慕容修也停止了一切的行动,只安心的让水洛烟待产。一直到御风和玲珑平安剩下后,慕容修才开始继续周旋。
他的周旋则和水洛烟这般的小心思,想小想法不同,大局为上,全局谋略。和慕斐耘两人游走在边陲外的各个小国之中,寻求联盟,而又要小心的提防着这京城内的情况。可真谓是难上加难。
“烟儿……我不想你受到一点累。你为我所作的,我此生都无以回报了。”慕容修把水洛烟的身子转了过来,慎重的对着水洛烟说道。
水洛烟笑了笑,不曾言语,就这么认真的看着慕容修。
慕容修轻轻的拥过水洛烟,抚摸着她的乌黑的秀发,深邃的眸光里,除了情深,再无其他。许久,水洛烟从慕容修的怀里抬头,看着慕容修,皱了皱眉,道:“慕容澈这般下去,不用多久,这民心都会大乱,我们则需要借这个天时地利人和,反攻京城!”
“慕斐耘和我,这段时间来,周旋了诸多边陲小国,多是对慕容澈的不满。先皇在位的时候,对边陲并不实行任何打压政策,只想保一方平安即可。相较这样的政策之下,各国倒也相安无事。何况,那时的西夏和现在慕容澈手中的西夏截然不同。”慕容修对着水洛烟说起了这段时间的事情。
水洛烟很安静的听着,低头沉思。
“而慕容澈因为自己的奢侈,放肆,而导致国库亏空,这主意不仅打到了百姓的身上,更是多次向周边的小国镇压,要他们进贡,久而久之,自然引起反弹。而慕斐耘在边陲之地一直都存在野心,也有一定的威望。某种情况下,我和慕斐耘则是合作,而两方都得利。”慕容修第一次这么仔细的和水洛烟说起,他和慕斐耘,除了师兄弟的关系之后,剩下的利益往来。
毕竟,所要东西截然不同。但,唯有一个是一样的。慕斐耘要的是边陲这些小国的统一,可以让塞北更为的强大。而慕容修要得是西夏的江山。这样一来,一旦两人的愿望达成,那么,这一端的战事可以彻底的平息,两国鼎力,互相牵制,才得以更好的发展。
而西面的边陲之地,还有西域王虎视眈眈,但,那地方终究是贫瘠,远不如这边来的富饶,所以,就算西域王统一了那一带,终究也是承服,对慕容修和慕斐耘而言,并不为惧。 щшш¤ тTk дn¤ ¢o
而听着慕容修话里的意思,就更像是早就已经准备就绪一般,水洛烟抬头看向了慕容修,道:“你和慕斐耘,是早就已经有了打算是吗?”
“是,若举兵攻进京城,那已有完全准备。但是,我们要自动消耗慕容澈目前所拥有的兵力,涣散人心,才可以举兵。何况,这边陲还有一个龙邵云。这表面上的关系看起来不错,他替我们瞒下了我们还活着的事实,但不代表,在最后一刻,龙邵云会轻易的放我们过关。我想,烟儿也不愿,看见龙邵云和我们兵戎相见吧。”
慕容修说着自己心中所担忧的事情。
水洛烟的脸色沉了几分,有些说不上话。慕容修的字字句句都撞到了水洛烟的心里。她却是不愿,也不想看见龙邵云有朝一日和慕容修两人兵戎相见,无论谁死,谁伤,都是对她是无法挽回的伤痛。
慕容修,是水洛烟的丈夫,若慕容修出事,水洛烟一辈子不会原谅自己。
龙邵云,是水洛烟的知己,若因为此,龙邵云赔上自己的性命,水洛烟的心里也定是留下了伤痕,那将来和慕容修,也许,会发生巧妙的变化。
“既然如此,你要怎么做?龙将军绝非轻易叛变之人。”水洛烟皱眉问着慕容修。
“等。十几年都等了,在乎这一时半刻吗?”慕容修就这么答着水洛烟。
水洛烟沉思了会,脸色上已经换上了了然的神情。她明白了慕容修言下之意为何。
慕容修在等,等龙邵云的主动叛变。龙邵云虽然是个忠臣,但是龙邵云不会麻木的愚忠。他和他的父亲一样,心中装着百姓。也就如龙邵云和水洛烟的信笺之中所说的那般,慕容澈若有一日,不再是龙邵云心中的君王,那么,他也定会弃之。
小不忍则乱大谋,眼见的胜利,却极有可能败在一些你看不见的小细节之上。慕容修吃过这样的亏,水洛烟忍受过这样的痛苦,所以,水洛烟断不可能让这样的事情再发生,慕容修也不可能重蹈覆辙。
忍和等待,只为了时机最为恰当的那一个时候。
“我去找龙将军。”水洛烟突然对着慕容修道。
“不准。”慕容修想也不想的酒拒绝了。
这男人的矫情,有时候不输于女人。他要的是龙邵云的心甘情愿,而非水洛烟的人情所在。水洛烟听着慕容修的话,怔了怔,最后妥了协。
“这一次,不要再出事,永远不要!”水洛烟突然沉默了许久,认真的看向慕容修,希望得到他一个肯定的答案。
“不会。永远不会。”慕容修给予了保证。
以前,只身一人,生死都是自己,对于慕容修而言并无所谓。而此刻,不仅有水洛烟,还有御风和玲珑。任何一个,都不是慕容修轻易可以放得下,自然,小心又小心,谨慎又谨慎。
他对水洛烟的亏欠,此生还不完,只可能用余生,给予水洛烟全部的荣华。
水洛烟静静的依偎在慕容修的怀里,许久不曾开口。再一个后退,她踮起脚尖,把自己柔软的唇贴上了慕容修凉薄的唇,没有更深入的动作,就这么安静的感受着彼此。
就是如此,慕容修却莫名的总有一种水洛烟若即若离的感觉,是他最近想多了?所以产生了这样的担心吗?
“想什么?眉头皱的这么紧?”水洛烟松开了自己的唇,笑着问着慕容修。
“烟儿。”慕容修呢喃着,“不能离开我,也不要离开我。”那话里,似乎变得有些惶恐。
水洛烟愣了愣,有些反应不过来,看着慕容修,才道:“不会离开你。何况还有御风和玲珑呢。就算舍得你,我还舍不得他们呢?”
她笑了起来,企图化解此刻有些怪异的气氛。慕容修也跟着笑了起来,但那笑里,总是带了几分的压抑,不曾抵达眼底。他没再多说什么,拥起水洛烟,朝着主屋的方向走去。两人才站在主屋的门口,就听见了里面传来了御风和玲珑的声音。
水洛烟快速的走进屋内,接过奶妈手里的玲珑,抱在手上哄着,看见慕容修时候,很自然的应道:“去,抱着御风哄哄。”
慕容修楞了下,但姚嬷嬷已经听从水洛烟的话,把御风放到了慕容修的手上,慕容修看着手上这个丁点大的孩子,顿时有些手无举措,慌乱不已。平日的冷静,已经消失不见,紧绷着肌肉,紧张到了极点。
“放松些……”水洛烟笑着对着慕容修说道。
接着,那轻轻柔柔的声音就传了来,教着慕容修怎么哄着孩子,落日从窗外透进屋内,别有一番风情。
姚嬷嬷对着一旁的奶娘们使了一个眼神,顷刻间,主屋只剩下一家四口的身影,映在余辉里,美的让人挪不开眼。
——媚骨欢:嫡女毒后——首发——
军营之中,龙邵云的神色震惊,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下属,简直不敢相信他听到了什么。
“你说什么?汤大人告老还乡?皇上呢?没有挽留?这一片灾荒,又如何解决?”龙邵云快速的着京城回来的人。
结果,来人摇了摇头,一脸的无奈。龙邵云有些颓然的坐在椅子上,半天说不出话。
汤淼是三朝忠臣,随着开国皇帝打下西夏江山,辅佐了慕容云霄,而后一直到现在的慕容澈。真正的是个忧国忧民的好官。也是龙邵云最为敬重的人之一。就这样的一代三朝元老,竟然落得告老还乡的地步,可想,此刻京城发生了什么。
“汤大人告老还乡后,情况如何?”突然,龙邵云又开口问着汤淼。
来人面色显得几分凝重,看着龙邵云,好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龙邵云见状,就知情况不妙。
汤淼上了年纪,身体状况已经每况愈下。而这么一来,想来慕容澈也不可能对汤淼有所保障。何况,汤淼这一生清廉为官,那汤府虽是一品大员的家,也是简简单单。若何当时的晋王府相比,除了位置比晋王府的好上些,实在再无任何优势可言。
汤淼的妻子也过早的离世。唯一的儿子一心从军,却在一次战乱之时,被敌人突袭,战死沙场。现在等于说,汤淼就是孤家寡人一个,这生老病死也没了可以照顾之人。
“来人,派人前去京城,把汤大人接到边陲。”龙邵云想了想,立刻站起了身,对着一旁的属下吩咐道。
属下显得几分踌躇,好一会才走上前,对着龙邵云道:“将军,不止是你,我等也对汤达人敬佩不已。我们得到消息时,就已经去了汤府,可是汤达人已经不见了踪影,汤府内没任何破坏过的痕迹,所以我想,汤大人若不是主动离去,就是已经有人先行带走了汤大人,这……”
龙邵云的面色也冷了几分。营地里的气氛陷入了几分沉重。
突然外面的士兵急匆匆的跑进了营地,对着龙邵云开口道:“将军,外面有人求见。”
“来者何人?”龙邵云皱了下眉头,问着士兵。
士兵摇了摇头,道:“那人说,一定要见到龙将军,才肯说。”
龙邵云沉默了会,快步的朝外走去,看见来人时,他楞了下,来人一身黑色劲装,看得出是受过训练的高手,武学修为极深,从那内敛的气息便可判断一二。但面对这样一张陌生的面孔,龙邵云皱起了眉头,几分不解。
黑衣人也不曾开口解释什么,看见龙邵云后,径自掀开了马车的帘子。龙邵云顺着黑衣人的手势看了去,当看清马车里的人时,龙邵云吃惊的说不出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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