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城城中,那个典雅豪华的‘梅花居’此时无一客人。一楼表演台上站了一名手握折扇,双眼盯着门口的俊逸青年郎——东方睿。
梅子站于二楼看台的暗角,淡淡地望着下方。她真是没那闲钱将整个场子都包下来,真不知这生意兴隆的‘梅花居’怎会歇了业。想来是失了两大头牌,生意不好做了?
那风情万种的红姨也是无了踪影,房东一见是红梅头牌驾到,便是十分爽快地迎接,也分文不收的把场子借给了她,居然殷勤地鼓动她接下这‘梅花居’,重新挂牌开业,连利润五五分都合计了出来。梅子只笑不语,那房东以为她是对价格不满意,便让她考虑几日再来答复。梅子也不好驳了房东的热情,淡淡颌首便是回了他!
终于,鬼精灵小奇自远方送来一个低鸣哨音。梅子淡然,楼下的东方睿已经按捺不住。闻得楼上一声轻哼,终是压抑住了飞驰的身子,等着韩成君犹豫不决地步了进来……
小奇一溜烟地上了二楼,与梅子一起观赏着楼下两两相望的男女。身旁的清芯小脸涨得有些红,可能是第一次观赏这种情侣私会的表演。
韩成君的小脸不减俏然,却显苍白,可能是做了太多的抵抗,终是不能如愿。东方睿满眼心疼,却不敢靠前,也不知如何开口,只是一抹苦笑爬上了俊脸。两人只是那般望着,似都想说些什么,却都沉默。梅子无奈,取出腰间长笛,袅袅轻声传出,当做一种情感的催化罢!
终于,韩成君眼底赤红,冲着东方睿嚷了起来:“你找我做什么?总这般阴魂不散,跟鬼一样真是惹人厌!”说罢,居然转了傲然的小身子准备离开。东方睿立即拉住了她的胳膊,却并没有太大的动作,低道:
“成君,跟我走!”韩成君一惊,猛得转回头来怒瞪他,狠狠地甩掉他的钳制,怒道:
“跟你走?你是让我跟你去东方吗?让我成为韩家的耻辱,成为大明国的罪人吗?”东方睿剑眉深蹙,仍不放弃:
“我对你是真心的,难道你真甘愿嫁给那个荒诞的太子?”韩成君狠狠地咬着下唇,眼底有着颤抖,眼睛缩了缩,忍了忍,轻笑出来:
“你会是真心的?你的歹心差点害了整个明队,我看你在明国安逸了二十年,那心是不是养成了黑色!”语毕,不再多做啰嗦,立即向外奔去!
只是跑了两步,从二楼传下一个惊恐大喊:“啊——”
韩成君一愣,回身之时见东方睿手里多了一把闪亮短刀,大惊之余,那把刀狠狠地刺进了他的左胸前……
“不——”飞奔过去,抓住他的手,鲜血很快染红了彼此,泪水终于忍不住疯狂倾泻,颤抖大骂:“你疯了!”颤抖的身子被他纳入血怀中,坚定道:
“我对你是真心的!”韩成君颤抖地捂着从他胸口狂涌的鲜血,哭声颤抖而歇斯:
“你别逼我,别逼我……唔——”颤抖痛苦的唇儿,被他的苍白狠狠地吻了去,同那泪水与血水一共吻进心底。缠绵悱恻,却是深情倾泻。
二楼看台上,梅子收了笛子眼睛淡眯,心底有一丝震撼。刚才那个惊恐大喊是出自于身边的清芯,这看似淡然的女孩子着实是吓着了,一把就撰住了梅子的衣袖。此时见楼下的血吻,梅子雪白的袖子已经被她撰得紧了又紧。
“韩家人来了!”小奇低唤一声,正要下楼,梅子挡了他的去路,淡道:
“再给他们些时间!”只是这个时间,只维持了一秒。成百韩家兵全部冲了进来,行于最后的是堂堂韩将军!只听韩将军怒喊一声,眼底已经蹦出了杀气:
“把小姐给我押回去!”‘呼啦——’一声,百名士兵其其围上。东方睿智一只手环着韩成君的腰肢,另一只手猛得拔出了胸前的短刀,吃力地与百名士兵周旋。韩家兵出手个个凶狠,对东方之命是势在必得!
胸口流淌着鲜血,持刀死抵,虽是伤了数名士兵,可毕竟身带刀伤,明显是抵持不住。韩将军亲自出手,一脚踢向他的胸口,短刀飞远,怀里的女子也被其夺了去。摇摇欲坠地立于原地,正要上前韩将军已经冲手下使去了凶狠的眼神。
韩成君大惊失色,扑通一声跪于父亲脚下,哭喊:“爹,我求你放了他吧!”‘啪——’一个狠狠地巴掌扇在女儿的脸上,怒不可遏:
“混账东西,你的心还真被那歹人锁了去?”这个巴掌已经生生打去了父女情分,想这父亲早早也便不是她的父亲了。从她对母亲的始乱终弃,从府里那些姨娘对母亲的施压迫害,从母亲含冤自尽。这个父亲,就不是她父亲!
眼底含恨,起身猛得持得短刀抵向自己的细颈,一珠鲜血滑落,泪水肆无忌惮的流着:“爹,你若今日杀了他,你女儿也便是不在了,那太子侧妃你可选一个娇美的姨娘充当,而那掌印之事就永远也别做那梦了!”说着,手下的力量又重了一些,血珠成溪!
“成君——”被人群包围的东方睿虚弱惊呼,已经被人打倒在地,奄奄一息。韩成君望去,咬着下唇,觉得上天对她真是一种作弄。儿时对孟飞的懵懂追逐,遭受冷漠;此时他对她的热情追逐,却又被这样生生阻止。
“都给我住手!”韩将军大吼一声,士兵们立即撤离。韩将军看着女儿颈下的那把刀,知道再强迫一分,他真会失去女儿,更重要的是失去那荣誉至上的千万军印!
一抹笑意爬上了她的眼底,持刀走向东方睿身旁蹲下,看着他的伤痕累累,低泣细道:
“你……忘了我罢!”正要起身,那只固执的血手猛得撰住了她的小手,虚弱低吐:
“不——死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