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赶紧一挥手说:‘你看着安排吧。”他就拿铁钩子钩住一具男尸的嘴,结果硬是没拉上来,泡的时间太长,都烂了,一下把脑袋给拉掉了。
“这时那些学员们不满意了,说:‘你们这医院怎么一点也不配合革命工作呀?池子里的福尔马林倒得太少了,尸体已经变质腐烂了,失去了教学实习的作用了。我们给你们提供的防腐液很多,都到哪去了?是不是有人想挖社会主义墙脚偷药水啊?必须好好调查调查,该抓的抓,该毙的毙,对处在基层工作的同志一定要加强思想教育。’
“我赶紧道歉,连说好话。最后好说歹说,答应他们下个月再来。总算是把这伙祖宗给打发走了,我回来抹了抹额头上的虚汗,让黄贵来找人把水泥池子里的福尔马林都加满了,再有新鲜的尸体标本可千万别腐烂了,否则谁也担当不起那个责任。
“过了几天,送来一具死了没多久的女尸。据专业人士说,这样的材料很不错。第一是年轻,身体的各个器官应该都很健康,而且死亡时间非常短,是难得的实习材料;第二身体比例很匀称,体内脂肪在百分之四以下。我亲自带人用胶皮管子接通了冷水冲刷尸体,把女尸身上的泥污和血迹都冲掉,小心翼翼地浸泡在了防腐池中。
“这时,黄贵来把我拽到一边,私底下告诉我,这具女尸保存不住,过不了几天肯定也会烂得不成样子。我挺纳闷,难道是咱们医院的防腐药水有问题?现在距离学员们来实习还有半个多月,如果尸体真是几天就腐烂了,那到时候咱们可怎么交代?
“黄贵来说:‘有件事必须得跟你讲清楚了,你以为咱们医院真有人偷福尔马林药水?偷那东西做什么?尸体烂得快是因为被别的东西给啃了。’
“原来,以前医院的老院长,每过几天就要在地下室和仓库里放个猪头,或者是烧鸡烧鹅一类的吃食,好多人都以为老院长迷信思想严重,在搞什么祭拜的勾当。后来有人好奇心重,偷着躲在地下室里看他动静。
“当晚就见有个人影,偷偷摸摸地从标本间里钻出来,地下室灯光昏暗,也看不清那人面目,但看轮廓竟像是城隍庙里所塑的牛头。可把偷看的那小子吓得不轻,后边没敢看,脚底下抹油似的赶紧溜了出来,回来后就大病一场,整日里疑神疑鬼。
“这个可怕的传说就此流传开来,搅得医院里人心惶惶。老院长得知事情败露,就寻短见跳楼自杀了。但院里的工作人员把地下室翻了个底朝天,也没见有什么异常的东西。向附近的老住户走访打探,才知道远在没有这座医院建筑之前,从地底下发现一座古墓的墓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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