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静兰在半山豪宅门口,攥紧了手指,为难地来了又走,走了又回。
鸿涛的车子开过来,鸿涛老远看见,连忙让司机快开。他提前下车,走到袁静兰面前去,“伯母,来了怎么不进去坐?”
“还是不了。”静兰扭着手为难嗫嚅,“鸿涛,我今天来,其实是不情之请。”
“伯母,是因为报纸的事情?是不是小桐遇到干扰?”鸿涛急问。
袁静兰叹息,“鸿涛,可不可以请你登报发一则启事,就说从此不会与桐桐再有瓜葛?”
学校老师建议静兰入禀法院,就算这个办法可以保护桐桐,可是静兰却又怎么可以这样做?万般为难之下,袁静兰也咨询了律师,律师给出的折中建议是,让鸿涛登报发一则公开的启事,将此事做一个公开的了结。
鸿涛想了想,却轻轻摇头,“伯母,对不起。如果我登了这则启事,那么未来如果我还要跟小桐在一起,就还会引起一场风波。我将来是一定要跟小桐在一起的,所以我不会登这则启事。”
袁静兰也知道自己这个请求其实也不应该,所以她来到这里也是百般为难。可是她的确是没有别的办法,更不熟悉香港本地的法系,所以才不得不来求鸿涛。却没想到鸿涛这样直截了当拒绝,袁静兰只觉一筹莫展。
鸿涛望袁静兰,轻轻叹了口气,“伯母,请你入禀法院控告我。请让法律和社会的指责都集中向我,这一切就自然会平息。”
公司律师一脸黯然地从办公室离开,鸿涛威逼他写一封控告信,然后将控告信交给袁静兰,让袁静兰签名。
徐律师差点没为了此事跟他在办公室打起来,可是徐律师也知道他自己打不过鸿涛,只能愤而离去。
鸿涛自己却笑米米地下楼来吃午饭。从小到大在香港当古惑仔,他还是最爱街边摊。刚下楼却看见楼前的花坛边上坐着个少年。
那少年穿纯蓝的t恤衫,配着同色系的牛仔裤,脚上一双纯白的帆布鞋。蓝白极简的两色,却让天地间所有的色彩仿佛都不见。
鸿涛眯了眯眼睛,“你来找我?”
两个男生站在路边,一边抽着鼻子,一边忍着眼泪地吃辣炒年糕,这一幕场景有够诡异。
更诡异的是,面对那个英挺男子的强大气场,那个只有十五六岁的小孩儿竟然一点都不落下风。
“我看了那报纸了。我愿意给你当证人。香港法律很重视人证的吧?我愿意帮你作证,因为我知道不是你强迫她。”兰泉吸了下鼻子,被纯正的辣酱辣到快哭了。
鸿涛咬着年糕,倒是一怔,“你肯帮我?”
兰泉摇头,“不是帮你。是帮她。”
鸿涛停住咀嚼,“你认识她?”
“嗯,认识很久了。好像久到,有十几年了吧。”
“十几年?”鸿涛心内奇怪地涌动,“你今年才多大?”
“十五啊。”兰泉老神在在地笑。
“十五?那你认识她十几年?”鸿涛越发吃不下去。当日看见那少年的背影,鸿涛就觉得心中有奇异的不舒服。
“所以,我是比你先认识她的。”兰泉眨了眨眼,继续将一块长长的年糕都塞嘴里去,辣得直咳嗽,“可是有点惨。只有我认识她,她却不认识我。”
鸿涛对眼前的状况有点奇怪,皱了皱眉笑起来,“你个十五的小孩儿,说起话来倒是老气横秋。”
“有么?”兰泉继续眨眼,“谁都可以这样说,你蔺鸿涛却不该,因为你十五岁已经成了庙街古惑仔的老大。”
鸿涛挑眉,“你对我调查得蛮多。”
“放心,我不是对你有兴趣。知己知彼而已。”兰泉率先吃完了整碗辣炒年糕,抹了抹眼泪,吸着鼻子向食摊老板说谢谢。
“那我请十五岁的小孩喝杯酒也不算犯法吧?”鸿涛笑起来,付过帐,拉着兰泉去喝酒。
两罐冰凉的啤酒撞在一起,飞起酒花。
“其实就算你给我作证,我也会被判有罪。”
兰泉挑眉,“那你还一脸的笑?或者你们香港的监狱待遇都是五星级总统套房?”
鸿涛大笑摇头,“按照香港的法律,如果有了案底其实很麻烦。日后的信用记录等都会受到影响。”
“那你还决定去坐牢?”兰泉皱眉。
鸿涛笑起来,“为自己心爱的女人,又有什么做不得?只要能保护她,坐牢又能怎样?”
“妈,这是什么?”简桐从邮箱取信回来,一封特别的信封吸引了她的注意力。她拆开了看,里头竟然是一封签名处空白的控告信!
“妈,难道您请律师行帮您草拟控告信,要控告蔺大哥?”
袁静兰看见信也是一愣。当日鸿涛的话她自然不能听,却没想到鸿涛竟然当了真。
“桐桐你听妈说……”
“妈我不在乎的!就让那些报纸乱写去好了,我根本就不怕!”
袁静兰为难地叹息,“可是学校的教学秩序受到重大干扰。因为个人的事情而影响公众利益,这在香港是不可被接受的。”
“那我退学!”简桐干净利落,“我现在就打电话给学校。”
“桐桐!”静兰惊呼,“你马上就要高考了!你这一年备考有多辛苦,马上就要到了考试的时间,难道你放弃?”
“其实,那都是一场误会。”电视里正播放着新闻,一个靓丽的身影含笑站在镜头里,“我跟鸿涛已经决定订婚。那日情形其实是鸿涛重伤在身,小妹妹帮鸿涛施行人工复苏术,被狗仔讹传成接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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