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豆豆最近有点奇怪哎……
博物馆的失窃案暂时没有头绪,仁济会那只巴韩的身份人家也不肯透露,靳剑琴这两天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他的身份在这儿摆着,日本那边的事儿还多着,他不可能长年累月守在苏格兰这边;可是难道就这样离开么,他自然不甘心。
靳剑琴始终有一个直觉:那个人一定还在苏格兰,而且就在身边不远处。就仿佛,虽然他没头苍蝇似的乱撞,可是那个人却始终能清晰地看见他。也许将他的所有急切都看在了眼里,然后心底腾起偷偷乐的小浪花儿。
这种感觉,太他妈的难过了!就像小时候被田歌给骑到底下,明明浑身都是力气,却根本翻不过身来,想反抗都有劲儿没处使!
他靳剑琴有生以来处于那样被动的情形,也就是小时候跟田歌在一起时候的那一段吧,没想到现在又遭遇到类似的情形。这个人,他越发直觉就是田歌!
其实一直没有切实的证据,可是人的直觉就是很奇怪。世相纷纭,眼睛都会被迷惑,可是直觉却像是一根指向坚定的直线,能够透过繁复世相,紧紧牵系着最初的那个念想。
是妹妹猗猗给了他提示:“哥哥,你现在查的只是博物馆盗窃案和巴韩的身份,可是你怎么不换个方向查呢?”
“换什么方向?这甚至可能是两件事、两个人,他们之间没有什么共同点,如何换方向?”
猗猗撇嘴,“哥哥,你怎么跟老爸一样啊?老爸那么聪明的人,可是只要一遇上跟老妈有关的事儿,立马变成大呆瓜;怎么你也这样呢?我认识的哥哥从来都那么聪明,可是这次怎么这么钻牛角尖儿?”
一听妹妹又将自己跟老爸比,靳剑琴就总想起老爸那晚上穿白雪公主低胸长裙的那个雷人的模样儿……靳剑琴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儿,“我跟他才不一样呢!”
仁济会晚会事件过后,猗猗对哥哥的感情又增进了许多,现在都不跟哥哥竞争了,反倒成了哥哥的小跟班,不时帮着出谋划策。
“哥哥你又来了,这件事上你也是钻牛角尖,最讨厌别人将你跟老爸比,是不是?”
“嗤……”靳剑琴耸肩,“你说让我换方向,是不是你有好主意?”
猗猗笑米米点头,“我这两天去博物馆参观啊,跟保安员老詹成了好朋友……”
靳剑琴挑眉。妹妹长成这样的小天使容貌,人见人爱,她也很善于用自己的这个小优势。
“老詹就给我讲了那个小杰的一些事哟。老詹说,小杰是华人哟;而且说话做事都非常文静,看起来就像个女孩儿……”
“这个我早知道了,又能怎么样?”
“巴韩也是会说中文的哟,而且还知道‘嘘嘘’是什么意思,那就证明她不是第二代第三代的本地华人,而就是才来不久的华人哟……”
猗猗眨着大眼睛慧黠一笑,“我觉得小杰跟巴韩就是同一人,而且,是个女生!”
靳剑琴翻了个白眼球,“不可能!”
不可能,就是不可能!他直觉里那个人就是田歌,可是猗猗怎么说那是个女生,绝对不可能!
——如果猗猗说对了,如果这个人真的是个女生,那么就证明一定不是田歌!那么,他这么长时间以来的寻找和期待,岂不是又要成为竹篮打水一场空!
不,所以他绝对不信!
靳剑琴心情烦躁,甩开庄森和老爸,独自上街上来转悠。如果真的如旁人所说,地球很小,有缘的人早晚都会相遇,那么,他多希望就在那条长街的尽头,一回眸就能看见田歌……
十年了,够久了。田歌跟他玩的这个超级大的捉迷藏游戏,也该结束了。人这一辈子有多少个十年可以用来这样的寻觅和等待?
就在靳剑琴满大街没头苍蝇似的乱溜达的过程里,他发现了蒋豆豆,而且蒋豆豆非常不对劲!
靳剑琴开始瞄着蒋豆豆的影儿,就想赶紧撒腿就跑,他是真的被他黏怕了;可是跑了几步,藏到墙角儿那,回头一瞅——出鬼了,人家蒋豆豆好像根本就没发现他在附近,就更没有跟着他来!
蒋豆豆追来苏格兰,说是为了他来的呀,那她这么些天竟然没有贴身跟防,她究竟是忙什么呢?靳剑琴不觉得有点奇怪,也想知道这个地球上还有谁比他魅力还大,能吸引走蒋豆豆的注意力么?
靳剑琴反倒跟上了蒋豆豆,看着她一袭长裙,含笑走过长街。她那样儿的满面春风,仿佛是去赴一个顶顶重要的约会,而那个约会的人仿佛是她心中挚爱。
女人啊,可真是移情别恋得快。靳剑琴一边感叹,一边想象着,待会儿看见的跟蒋豆豆相会的那个人,会不会是苏格兰本土的小帅哥?唯一能解释蒋豆豆近来这样诡异的理由,就是她闪恋上了一个苏格兰的小帅哥呗!
阳光倾天而下,照在古老的石头路面上,反射出耀眼的光华。四周的一切都被一层光雾笼罩,从后头看蒋豆豆长裙飘飘、长发轻扬的样儿,倒也仿佛成了个欧洲中世纪的公主似的。眼前的场景迅速变身为一幕偶像剧的画面,靳剑琴带着戏谑的心,硬生生跟着挤了进来。
然后他看见蒋豆豆停步在一间咖啡店门前,再然后蒋豆豆面颊飞红着低头走了进去,再再然后——光影倏然的流转里,他看见了一个坐在咖啡店里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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