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山烈火,火舌舔着山中植被,发出哔哔啵啵的响声;浓烟更是直冲口鼻而来,让人只觉窒息。
就在这样一片火光浓烟里,那个放火的人面向孟楠转过身来,朝孟楠拉下了面上的面罩。
“怎么是你!”孟楠惊得浑身颤抖!
这个世上,除了这个人,绝不会有第二个人会令孟楠惊恐到如此地步!
眼前的人,竟然是——淡茹!
有液体从孟楠眼中滑落下来,他都已经不知那究竟是眼泪,还是额头滚落的汗水,亦或是惊乱之下的血色!
“孟楠,是我。”淡茹淡然一笑,“我不但是淡茹,我更是勐腊的女儿。我一直只告诉所有人我叫淡茹,说我没有姓;那么现在我要重新告诉你,我是勐淡茹。”
“怎么会这样!”孟楠死死攥住淡茹的手臂。
“我妈怀了我之后就去了台湾,带我在那里长大。虎毒不食子,我爸也不想将我拉进来,所以没有告诉过任何人我的身份。他让我回台湾去,好好陪着我妈过平凡人的日子——是我舍不得他,舍不得看昔日风光的他后来变成丧家之犬,被傣帮和江冽尘联合起来追杀……”
“他是个大毒枭,是个坏人,这我都知道——可是,他却是我爸!就算知道他该死,可是我也必须保护他;在他死后,我也得想尽办法给他报仇!”
孟楠浑身颤抖,“所以你到了殿下身边来,原来你一直在寻找机会给你爸报仇!”
淡茹闭上了眼睛,“最初我们是同学,我一直处心积虑接近她;她是个警惕的人,但是却愿意对我放下警惕——我出卖她,可是她竟然还明知道你我关系的时候救了你……所以我真的已经不知道我心里对她是什么感觉:究竟是恨多一些,还是尊敬和爱戴更多?”
“可是孟楠你要知道,无论我个人对她是什么感觉,可是从我们父辈而来的仇恨却已经结下,而且无法摆脱!我只能这样做。我不想伤害她个人,那么我至少得亲手毁了傣帮,否则我怎么见我爸的在天之灵!”
孟楠灵魂都在颤抖,“可是你现在怀着身孕,淡茹,你肚子里有我们的孩子!你这样来冒险,就算不被枪弹所伤,可是这满山都是大火,还有浓烟!”
“对不起,就因为我怀了我们的孩子,所以我才更明白父母的恩情。孟楠,所以我必须在肚子还没有大起来之前,去做这件事!”
山上起了风,周遭的大火借着风力,呼啸着从四面八方一齐向孟楠和淡茹扑了过来!
淡茹一声尖叫!
孟楠咬牙,一把抱起淡茹,“走!”
奔行如飞,孟楠的心中涌满了绝望。他的任务除了放火,还有保护殿下啊!可是此时淡茹突然到来,还有他们的孩子……他没有办法,他只能先带着淡茹离开,而将心瞳独自置于危险里!
他对不起殿下,对不起!
竹锦望着那个摇曳走进大厅里来的女子,面上也是一惊。
竟然是蒙甜甜!
“很奇怪怎么是我,对么?竹锦,我认识你这么多年,倒是极少看见你面对我的时候,这样的目瞪口呆。”蒙甜甜冷笑,“通常你面对我的时候都是不理不睬,连一个眼珠都懒得转的。”
“没错,我据说是在家中突发了癫痫,浑身抽.搐,口吐白沫。所以没人会以为我还能站起来,还能来到凤凰寨。啧啧,就算有人布局严密,可是也从没想到我其实什么事儿都没有,而且会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出现在这里吧?”
竹锦眯起了眼睛。
蒙甜甜缓缓一步一步走上高台,转身望向在座的傣帮人,“我,蒙甜甜,蒙韶巅的孙女儿。各位在座的长辈,有不认识我蒙家的么?”
云南地方曾经成立过几个政权。比较著名的就是南诏国,以及后来的大理国。南诏国皇室就是被朝廷赐姓蒙。蒙家是部落会盟的曾经的首领,只不过岁月变迁,他们被后来的傣王家族打败,失去了王位,更失去了月圭。
“不瞒大家说,我蒙甜甜今儿就是来拿回月圭的!”
蒙甜甜说着猛地回头,目光冷冽凝着竹锦,“……从这个汉人的手里!”
在座众人都是一片大哗。竹锦天生聪明,这次下定决心来凤凰寨之前,苦练了当地的语言,所以从语言腔调上,傣帮都没怀疑竹锦的身份。此时听说竹锦是个汉人,大家都是惊讶。
“至于他的身份……”蒙甜甜冷笑,“他就是段天阁的孙子、段玉帛和徐木怡的儿子、段檀云的弟弟——段竹锦!”
“什么!!!”满堂大哗!
“没错,就是他。”蒙甜甜眯起了眼睛,“1950年,是段天阁带兵打进云南,将傣王家族从此废为庶人;”
“1970年代末,是段玉帛在云南参加对越自卫反击战,顺带着毁了你们傣帮的罂粟田;”
“1980年代以来,徐木怡和她的禁毒警察同事们一批一批抓走你们的贩毒族人;”
“四年前,段檀云带勐腊的残部想要毁掉你们傣帮在金三角的大本营!”
蒙甜甜慢条斯理地说着,目光不急不忙地在傣帮众人与竹锦面上来回逡巡,她笑得越发甜蜜,“段家与你们傣帮的仇,用得上那个四个字儿——罄竹难书了吧?!”
“这样的人,难道你们能容得他活着,并且迎娶了你们尊贵的殿下,尤其是他手里还握着我们云南各民族共同追随的月圭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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