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清云拍了拍宣倩柔的背,将她重新放好在床上,看着她孱弱的脸颊,只觉得自己真正是个混蛋。
注定了要辜负她吧,从一开始。
“好点了吗?”他拨了拨她额上的乱发,温和地问道。
宣倩柔摇了摇头,泪水涟涟地说道:“我不好,我做了好多梦,清云,我梦见好多死鸡死老鼠,我还梦见,还梦见你不要我了。”
就在抱着他的瞬间,她分明闻到了不属于风清云的味道,也不是自己,是宣雨,那是宣雨的味道,他们果然在一起。
为了那个女人,他不听自己的电话,在这样的情况下,在发生这样可怕的事情,他不陪在自己这个名正言顺的未婚妻身边,却在初恋的身边,何其可笑?他将她置于何处?
可是,不要紧,他不听电话不要紧,她会让人找到他的,自虐算什么呢?这点高烧算什么,只要将他从宣雨身边拉回来,值得,都值得。
宣雨,即使你和他在一起又如何,他始终是要回我身边的,始终是我的。
宣倩柔心里疯狂地笑着,脸上神色却岿然不动,一脸的孱弱,惨淡,哀戚。
风清云心里微震,再看着她眼中的痛楚和忧伤,只觉得歉疚,却没有半点心疼,对她,似乎就只剩下了歉疚。
“小柔,我们。。。”他开口,很想要说,不如解除婚约吧,这样,或许就不会那么痛苦了。
他是这样的自私,这样的卑劣,这样的无耻,不值得她倾心以对。
很清楚自己放不下宣雨,这一辈子都放不下,他更不应该就这样卑鄙的拖着宣倩柔,不爱她,何苦要用婚姻的枷锁捆住她?
可这样的情况,叫他如何能说的出口,面对着这样的眼神,他又如何能说的出来?
“清云,你不知道,我醒来的时候看不见你,心里多慌多害怕,就像一个在黑暗的迷宫中寻不到出路的孩子一样,惶恐,惊惧。清云,你去哪里了?”宣倩柔犹在幽幽地开口,一双眼睛紧瞪着他,不漏过他脸上的每一丝表情。
刚才她没错看,那一瞬间的迟疑和犹豫让她的心猛然地沉下,就怕从他口里听到些什么话来,那感觉就像是手中的沙子快要全部漏掉一样。
越急,就越想紧紧地抓牢。
“我只是出去办点事。”风清云避开她的眼神,取过茶几上的水杯又拿过吸管递到她的唇边:“喝点水吧,嗯?”
这样的答案俨然在遮掩着什么,尽管很清楚他不会说实话,可这样的答案依然让她寒了心。
宣倩柔还想要说些什么,风清云却先她一步说道:“别再说话,你还在发烧,多休息才行,快点睡。”
“你答应我,一直陪着我。”宣倩柔见此也不好再和他争辩些什么,只好语带恳求地道:“我真的很害怕。”
“放心,这次我一定陪着你,你醒来就会看到我,好不好?”风清云朝她一笑,安抚性地道。
针水有一定的镇静成分在,宣倩柔也是真的累了,握着风清云的手很快就睡了过去,略显苍白的唇角上也浮现着一丝满足的笑容。
风清云枯坐着许久,想起已经走了的两家父母,不由又是一阵头疼,靠在椅子上也昏昏沉沉的睡了去。
隔日,宣雨还在睡梦中,朦朦胧胧的被一阵音乐铃声给唤醒,她睁开双眼,坐了起来,身体一阵酸累,想到昨夜又是一场折腾,不由有些恍惚。
又搅在一起了,唉。
看了身旁一眼,空无一人,窗外,已是发白的一片,又是新的一天,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手机铃声还在锲而不舍地响着,她探过身子,往床头边上的柜子上拿过手机直接按下接听键:“喂,你好。”
风家书房,如同三堂会审一般,严阵以待。
风清云正襟危坐地坐在沙发上,看着主位的爷爷,大气也不敢喘一口,从小,他最害怕的其实不是父亲,而是爷爷。
到底是参过军的人,就是有着无法言语的气势,那军人身上所散发出来的威严,不是一般人可以比拟的。
“你昨晚干什么去了?宣雨那丫头的手机怎么会在你手上?”风国华率先开口,沉着脸喝问。
风清云抿了抿唇,淡声道:“我去警察局了。”
风国华听了,顿时冷哼一声:“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清云,你以往的理智和分寸都哪去了?”
“爸,我很知道我在干什么。”风清云看了他一眼后道:“小柔被恐吓的事,怎么会是小雨做的,这根本不关她的事,她是什么人你难道也不知道吗?警察局是什么地方,她一个女人,在那个地方怎么可以,我去接她回来无可厚非。”
“从前她是什么人我不管,我只知道,她现在是个想要破坏自己妹妹和他未婚夫感情的坏女人。”风国华眯着眼睛道。
“爸!”
“好了。”风汉光重重地磕了一下茶杯盖,冷眼扫了两人一眼后道:“清云,你怎么看的这事?”
“爷爷,这事怕是冲着我来。”风清云见爷爷发话,不纠缠在他和宣雨这件事情上,不由暗松了一口气。
风国华听了剑眉一皱,看着自家儿子,怎么回事?怎么会是冲着他来?
“怕是有谁在背地里动作,借着恐吓小柔来向我示威警告罢了。”风清云往沙发后一靠,两腿交叠,双手交叉而缠,眯着眼睛说道。
此时的他,谈起正事来,又是那个果断英明,睿智精干的市委书记来了。
听到这话,风家上两代的男人都坐直了身子,对视一眼,眸中均露出一丝凝重来。
“不是所有障碍都扫清了吗?会是那派的势力?”风国华皱着眉问道。
“目前还不清楚,不过爷爷父亲,您们放心,我会彻查清楚的。”若是冲着他来,也就罢了,偏偏还要牵扯上无辜的人,不管是那派势力,自己撞上来,就甭怪他不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