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时分落叶飘零百花待谢,唯独有这后花园中的秋菊开的美艳动人,黄灿灿的极为好看,杨郗雨站在吴王府花园之中,看着院子中的秋菊,伸出那雪白而修长的玉手轻轻抚摸了一下花瓣念道:“飒飒西风满院载,蕊寒香冷蝶难來,他年我若为青帝,报与桃花一处开。”“你这女子,倒是志向不小啊。”卢韵之轻步走到杨郗雨背后突然说道,
杨郗雨身子微微一颤,显然被身后冷不防的声音吓了一跳,语调中假装生气的说道:“走路一点声音沒有,你真把自己当成鬼了,还有为什么要瞧不起女人。”杨郗雨说着突然转过身來,深秋的天有些凉了,冻得杨郗雨的面色有些红,可这白里透红的肤色却更加诱人,卢韵之看的不禁心头一荡,
“我哪里敢瞧不起女人,且不说什么吕后武则天之类的女中豪杰,权倾朝野深不可测,就说平常女人也是心思难猜的很,就算我能掐会算也是无法看透女人,可谓是每个女人都张了一颗玲珑心。”卢韵之调笑道,
杨郗雨看到卢韵之突然噗嗤一声乐了出來:“看你成日里眉头紧锁,就连开个玩笑你也是嘴角略带苦笑,你哪里有这么多烦心事。”“我不是之前都给你讲过了吗,还要明知故问。”卢韵之摇着头答道,在南京城内的杨府与杨郗雨第一次相遇的时候,卢韵之就有感而发敞开心扉给杨郗雨讲了自己从头到尾的经历,此刻杨郗雨发问卢韵之只能摇头示无奈,
“我的意思是想让你开心一点,你现在已经尽力了,你们的奇门异术我不懂,可是听天命尽人事这句话我是知道的,既然如此成功与否都要看天意了,你之前说过,关乎天下大事你们就算不出來了,即使是算出來的也是不准的,那么又何必去担忧呢,如若成功那是最好,若是失败乃至战死沙场你也不怨,因为你努力过了。”杨郗雨语气柔和的说道,
卢韵之点点头,面容上露出一丝发自内心的微笑,然后说道:“这样可好。”“甚好。”杨郗雨也是淡雅的一笑,卢韵之走到秋菊边,也用手抚了抚秋菊的花瓣,然后口中吟道:“满园花菊郁金黄,中有孤丛色似霜。”卢韵之念到这里抬起手,不经意的扫了扫自己已经斑白的鬓角“还似今朝歌酒席,白头翁入少年场。”
诗念完后卢韵之望着秋菊竟有些出神,他喜欢和杨郗雨待在一起的感觉,近日來卢韵之总是感觉胸中翻腾着阵阵恶意,不论是计谋还是术数,他都变得有些阴冷狡诈,就好比前几天在酒楼看朱见闻的那几眼,并不是他所说的那样处于自己变换心性,的确是有感而发,还好卢韵之圆满的解释了这个问題,如此情况让卢韵之有些担忧,因为现在的自己连他都有些不认得了,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为何会变化如此剧烈,担忧,心燥,以及对自己阴冷性格的恐惧,这几日缠绕着卢韵之,让他焦躁不安,可是只有和杨郗雨在一起的时候他才能平复下來,
分别,卢韵之这才想起自己前來是要与杨郗雨告别的,于是不再观菊转过身來对杨郗雨说道:“今日我前來是想与你告别的。”“去哪里。”杨郗雨声音平静的问道,卢韵之低头沉思片刻,他并不想对杨郗雨有所隐瞒:“南疆,我有些事情要处理。”
“不消说,定还是为了复仇的事情,你有沒有想过,复仇成功了你要做什么,高官厚禄还是一统天下。”杨郗雨声音毫无起伏变化,冷静的根本不像是一个女人,卢韵之來回踱了几步说道:“郗雨,以后切勿说出这种话,旁人听到了可是要杀头的,我不想让你和你父亲有危险,毕竟你父亲对我有收留之恩,而你”说到这里卢韵之竟然不知道如何形容下去,这是卢韵之为数不多的词穷之时,
杨郗雨并不说话,之时睁着一双犹如一泊湖水般宁静的眼睛看着卢韵之,卢韵之轻咳一声说道:“而你是杨大哥女儿,我也自然不想让你有危险。”“哼,这么说我又要叫你叔父了,你的回答好不诚恳,你是个虚伪的人,从來就虚伪。”杨郗雨轻哼一声说道,
卢韵之并不生气,他并不是个好色之徒,可是在杨郗雨面前却一丝脾气都发不出來,倒也不只是杨郗雨是个绝世美女,可究竟是什么原因他却说不清楚,可是对同样美貌佳人的石玉婷和英子,他却沒有如此感觉,卢韵之不想当个喜新厌旧薄情寡义的人,他又是沉吟片刻说道:“可能吧,我或许很虚伪,刚才你问我复仇之后想要做什么,我想要重振中正一脉,如果有可能我还想还天下一个太平,我可不想当什么忠臣义士,只是想少一些人间疾苦,不让我小时候所尝受的逃荒经历重演,如果这些都做到了,或者我压根都做不到,那我可能就会退隐山林,做一个闲云野鹤之人,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或许也是一桩美事。”
“你能如此想,那是最好,我希望你能尽快找到恢复英子的方法,还有能寻到石玉婷,毕竟她们是你的妻子,你可要好好待她们。”说道这里,杨郗雨语调突然轻了起來,语气竟然有些哀怨,卢韵之大惑不解问道:“郗雨,你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杨郗雨却是苦笑一声说道:“沒事,只是心里有些事罢了,你何时出发。”“就明天吧,什么心事可否跟我一叙。”卢韵之说道,杨郗雨恢复了那丝淡雅妩媚的笑容:“你自己都说了,女人张了一颗玲珑心,我怎么会跟你尽述其详呢。”杨郗雨答道,
就在此时,打院外跑入一人,那人先是冲着卢韵之行了一礼,然后又对杨郗雨行了一礼,卢韵之问道:“是阿荣啊,有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