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小北。”叶柯随口一说。
小冬一下子没听清楚,脱口而出:“冷笑呗?我没冷笑啊,我很认真在说。”
额,是我口齿不清,还是小丫头耳朵不灵光?叶柯臭着脸,一个字一个字地重复一遍,“冷。小。北。”
小冬姑娘恍然大悟,矮油,把人家大名误听成那样,若是冷小北听到,那真得把他惹毛了,她捂着嘴,笑着说:“呵呵呵,冷小北,我知道了,这名字太好记了。”她鬼鬼祟祟地往出口处一看,确定冷小北已经出去了,才说,“冷笑呗,冷笑呗,哈哈哈。”
叶柯摇摇头,有时候,他真的很不理解她在想什么,听错了一个人名都能哈皮成这样。“该你打了,打给我看。”他提醒道。
小冬笑不出来了,愣愣地说:“啊?我没看清楚啊……”魂淡,那么快的速度,我哪里能看清楚啊,我又不是高清数码相机,还能一秒钟按十六下快门记录你的运动姿势。
“你都白看了,当我的话是耳边风是不是?”叶柯顿时严厉起来,想学技能也得下功夫啊。
汗,这老男人怎么说变,就变啊。小冬低下头,怯怯地抬眼看了他一眼,又快速低下去,低得更加低,真恨不得蹲下来刨地。
忽然,叶柯耳边回想起刚才小冬说的话——“叶大少,其实你笑起来很好看的,你要多笑笑。”叶柯深吸一口气,动了动嘴角,臭脸稍稍褪去一些,“看着,再教你一遍。”见小丫头抬了抬眼,眼里都是胆怯,他又急急地说,“抬起头来看着我啊……”
小冬抬起头来,直直地看着他。
叶柯鬼使神差地一笑,温和地说:“看着我的手,先抛球,找好角度,用力挥拍,打到球的时候要有顿点,一下子将球击出去,看好,我示范一遍。”
小冬认真地看着他,心想,这才叫谆谆教诲嘛。
“啪”的一声,网球被打了出去,整颗球都是旋转着射向对面的。
“关键点就是角度,不过这个角度得你自己感觉一下,来,你试试。”
小冬站到叶柯的位置上,抛了球,挥拍,球“咻”地一声划出一条抛物线,软绵绵地到了对面。
“不对,你这是给对方送分,再看一遍。”
一不过二,二不过三,当小冬第十四次打出抛物线的时候,叶柯怒了,“你真是笨死了,不教了,简直在浪费我的时间,还不如回家睡觉。”
“诶……”小冬像小鸡一样跟着叶柯,“叶大少,我,我,我一招都没学会啊,别走啊……”
叶柯头也不甩,边走边说:“自己慢慢琢磨去,我明天要出差,得早起,回家了。”
啊?又要出差啊……
小冬乖乖地坐在副驾驶,叶柯没有之前开得那么快了,正常速度,汽车电台正在播报着晚间天气预报,说是后半夜会下雨,然后第一波冷空气就要南下了。
小冬背靠在靠垫上,整个身子萎了一样窝着,她就喜欢窝着,有安全感。她偷偷地转头看叶柯,他正在专心开车,其实排除他的臭脾气,他还真帅,时不时就能让她看入迷了。
叶柯继续看着前面开车,没理她。
小冬双手手指绕着玩着,找了个话题说:“明天去哪里出差?”
真奇了怪了,她可是从来都不会问他的事情的,他出差,她最最最高兴了。
“青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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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青岛比上海冷,多带些衣服去。”我今天这是肿么了,问这干嘛,老男人还以为我多关心他呢,中邪了吧我!
“我知道,得去六天回来。”
“六天?”小冬坐直了身子,直接转头看着他,“那是星期天才回来吗?”
“嗯。”
“哦。”她像一个泄了气的皮球,又萎在座椅上。
“怎么了?”
“没怎么……”星期六网球联赛啊,猪头。
叶柯一笑,也没有再问。
很快就到了家,洗漱干净就到睡觉时间了。
叶柯洗完澡出来,看到已经坐在床上的小冬正比着手作挥拍的姿势,那小脸很是认真,完全沉浸在刚才的情景里。
“感觉到了吗?”他大大方方地走过去,掀起薄被也坐了进去。
自从那一夜楚河汉界之后,床上一直都有两条被子,他一条,她一条。
小冬摇摇头,“感觉不到。”
叶柯叹了口气,拍拍她的脑袋,用安慰的口吻说:“算了算了,你也就这点智商,睡觉吧。”
小冬撅了撅嘴吧,老老实实地躺下来,可后脑勺才碰着枕头,她又翻了个身面向叶柯,“叶大少,你说那感觉,是不是跟刀削面似的感觉?”
小丫头的唇齿清香扑面而来,她一只手还搭着他的肩膀,冰冰凉的,不过她这话,倒是说得他想笑,“我不知道刀削面是什么感觉,我没有用刀削过面。”
小冬凑了过来,直接趴在他的肩膀上,有种积极举手发言的架势,“刀削面就是平着过去,若斜了,面皮就厚了,太厚就削不下来了,就是……”
那一刻,小冬晃神了,在她只距离叶柯的脸不下十公分的时候,她终于意识到自己的姿势,她丫的把人家的肩膀当成了肉垫,直接趴在上面了。
“没事了,睡觉!”小冬缩了一下,退回自己的地盘,还转身背对着他,她的小心脏噗通噗通跳个不停,呀呀,糟了,越界了,还忘记说对不起,老男人肯定又要发火了。
她想对了,叶柯确实发火了,但却不是生气得发火……
叶柯一个转身,大手大脚就这么隔着被子抱住了小丫头,很正义地想:我只是想知道这丫头身体发育好不好而已。
小冬吓得瑟瑟发抖,“叶……叶大少,我……”
小冬汗颜,有这么讨回来的么,分明就是在吃她豆腐,这老男人太狡猾了!
小冬是一动都不敢动,就绷直了身子,脑袋一片空白。
这下叶柯反倒不敢入手了,多大点事啊,以前又不是没有抱过女人,前几次她反抗他还敢亲呢,今天她动都不动,他还不敢了。
对,灯,必须得关灯!
叶柯大手一扬按灭了床头灯,房间里顿时漆黑一片,他就这么像无尾熊一样抱着小冬,还能感受到她急促的呼吸声和剧烈的心跳。
小冬心里早已乱了套,怎么办怎么办,这也太突然了吧,刀削面也没有这么快啊,还得磨刀和面什么的。
忽然,叶柯沙沙地问:“安小冬,你是我的妻子,有些事是我的权利,是夫妻义务,懂吗?”
她紧张得很,一直在缩,身子还瑟瑟发抖的。
他喉结一动,干脆把她的脸转过来。
小冬大气都不敢出了,瞪大着眼睛看着眼前无限放大的叶柯,她终于明白,她不该靠近他的,她不该把他的肩膀当肉垫的,越界靠近他,那就是引火自焚啊。
结婚之后,他们之间一直没有突破,不如就今天吧,让小丫头知道结婚是怎么回事,他已经等不及了,等不及让自己爱上她,或是让她爱上自己。那件事,并不是一定得相爱才能做,不相爱的不合法的都在做,他们至少还是合法的。
心里笃定了这个念头,他干脆将隔在两人之间的薄被扯开。
可就在这时,床头柜上的忽然响起了,“一杯二锅头,呛得眼泪流……”铃声焦躁地骚扰着这一室朦胧。
混蛋,敢不敢再打晚一点啊,没半个小时,十五分钟也行啊,为什么偏偏是这个时候?叶柯愤愤地顿在原地,不肯松开小冬,也不肯去接电话,他等,他等,他等等等。
小冬瞪大双眼看着他,也不知道他是被点了穴道还是怎么,她真想提醒他一下,响了。
铃声一断,叶柯乐了,迫不及待地压上去,“继续继续。”那样子,好像一个天真孩童。
可是,电话又进来了,“一杯二锅头,呛得眼泪流……”
叶柯想哭啊,欲哭无泪啊,他就是想行使一下丈夫的权利而已,这也被剥夺,像话么?
他拿起,愤怒地说,“喂,妈,什么事?”如果没有天大的事,他会把他母亲的电话拉黑,肯定。
“叶柯,你爸昏倒了,怎么叫都不醒,我已经叫了救护车,小雨不在,这可怎么办啊?”
这……确实是天大的事。
“妈,你别急,别动爸,等救护车来,我现在也马上赶去医院,小雨电话我会打。”
“好,好。”
挂了电话,叶柯迅速穿上衣服,叶明的身体一向不好,提早退位就是因为之前的小中风,现在忽然昏倒,真叫人担心。
“你爸怎么了?哦不,咱爸怎么了?”她学乖了。
叶柯看了她一眼,说,“昏倒了,送医院。”
“我也去吧。”
“那你快点。”
“好,我很快……”
她从来没有看到叶柯如此焦急的神情过,这对父子看似很不合拍,但父子终归是父子,父亲出了事,叶柯的忧心之色显而易见。她不想拖后腿,不想耽误时间,脱了大大的卡通睡衣,拿了一套柠檬黄的运动衫穿上,也没穿个背心什么的,拉上拉链就走。
叶柯叮咛了一句,“晚上会下雨,不冷?”
小冬摇摇头,“不冷,快走吧。”
以最快的速度飚车到医院,这回小冬有了心理准备,虽然害怕,虽然难受,但她一直忍着。从家里到医院,前后只用了五分钟,这速度,太惊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