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师傅听到声音,抬眼看了看照后镜,“小姐,你没事吧?”
“啊?哦,我没事。”她回过神来,这才意识到民政局已经开出好远好远了,叶柯和安小冬也已经离她好远好远了。
可笑,真可笑,她一心想成为能与叶柯站在一起的人,她想经过自己的努力站得高一些,站得高了,叶明或许就不会用有色的眼睛看她,可惜她错了,不但叶明那关永远都过不了,也叶柯也弃她而去,更叫人绝望的是,她再也不能像正常人一样走路了,她连走路都是一拐一拐的。
“师傅,我不到fd大学了,就在这里下吧。”
“啊?立交桥上不能停车,转到下面路口停行吗?”
“可以。”
出租车开到路口,她付了钱下车,她迈开脚步慢慢往回走,站着的时候看不出什么,走起路来,右脚明显要比左脚短一截,走路的时候肩膀一斜一斜的。
是的,她是沿着机动车下坡道往上的,有从立交桥上开下来的车,好心的司机摇下窗户出来提醒:“小姐,这里不能走,很危险的,快下去。”
但是,她充耳不闻。
也有直爽的司机大骂:“想死去别处,别害了老子。”
她也旁若无睹,只是一个劲地往上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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领了证,给家人都报了喜讯,朱巧珍在电话里就哭了起来,一个劲地嘱托小冬一定要好好照顾叶柯要好好孝顺公婆,她说头一次没有体会到女儿出嫁的感觉,这一次总算是体会到了。
还有安世达,安世达应该是从安雅口中得知的,亲自打了电话过来问候。小冬觉得别扭,父女俩之间的关系本就淡薄,若不是还有血缘维系着关系,就跟陌生人无异。父女俩互相之间说了几句客套话就挂了。
公园里,树荫下,凉风吹来,树叶相互摩擦发出莎莎声,阳光从树叶的缝隙中照下来,洒下斑斑驳驳的亮点。
长椅上,叶柯躺着,头枕着小冬的大腿,小冬正聚精会神地给他掏耳朵。
“哦哦哦哦……哦……”
“哦什么哦,痛?”
“不痛,有点痒,很舒服。”
“舒服你还叫。”
“舒服当然要叫了。”
小冬轻轻地打了一下他的胳膊,“别动别动,找到好大一叠钞票,我给它掏出来。”
有光刚好穿过树叶之间的空隙照在叶柯的眼睛上,他闭着眼睛,十分享受这一刻的宁静。
小冬小心翼翼地掏着,“快了快了,出来了……哇,老公,你看,指甲盖这么大啊,把手伸出来。”
叶柯摊开手心,半信半疑地问:“真有那么大?怎么可能。”
小冬把掏出来的耳屎放在他的手心里,“你自己看看,现在有没有觉得听力更好了?”
“哇哦,果真有指甲盖这么大啊,嗯,我都能听到你的肚子在叫了。”
“切,乱说,别动,我再看看。”
叶柯又乖乖地靠在她的大腿上,任她摆布。
在公园坐了一会儿,相互依偎着说着最贴心的话,等到太阳慢慢移到西边,树叶再遮不住阳光的时候,他们又手牵着手慢慢离去。叶柯的手从未放开,一直把她的手紧紧地握在手心。
还没有分开就已经开始想念,真舍不得她走。
“齐振南和傅中刚刚抓住,总部这里需要整顿一下,至于悉尼的分公司,我跟我爸都商量过了,会另外派人过去,毕竟总部这里还是得有人镇守,现在的大环境不好,很容易出乱子的。所以啊,我可能要过段时间才能去看你。”
“不用来,你就安安眈眈在这里工作,别让爸失望才好。”
“那我总得去视察悉尼分公司的啊。”
“好吧,允许你假公济私一下。”小冬忽然撒娇起来,“老公,我走不动了,你背我。”
叶柯二话不说立刻弯下腰,小冬双手搭在他的肩膀上一跳就跳上了他的背。她抱着他的脖子,脸颊贴在他的背上,他的背宽厚而结实,满满的踏实感觉。
开车来到一家珠宝店,叶柯硬拉着她走进去。
“老公,你别给我买东西了,一车的东西了,我怕行李超重啊。我还在学习,你赚钱又辛苦,咱们得省着点花。”
叶柯一笑,丫头还想着给他省钱,娶妻当如是,“放心,我养你还是养得起的。”他指了指柜台里的对戒,说,“挑一对吧,喜欢哪款。”
小冬举起手,“不是有了吗?好大的钻啊,带着都危险。”
“我还不知道你啊,在我面前戴着,一到悉尼肯定摘下来了,所以咱还是买对对戒,我也要戴啊,不然会有很多人会误以为我还单身,那就不好了,我是担心你郁闷。”
“切,我有什么可郁闷的!”
店长先生满面笑容地迎上来:“贵客啊贵客,叶总裁今天想买点什么?对戒么?这里这里,刚到的新款,十分别致的设计,钻石是镶嵌在里面的,绝对低调。”
小冬暗笑不已,这做生意也得揣摩客人的心思,真不愧是店长,把叶柯的心思都摸透了。
叶柯看了看,问:“喜欢吗?”
“嗯,挺好看的,我喜欢简单一点的。”就随了他的愿吧,他要买,她就受,以后加倍对他好就够了。
走出店门口,两个人像傻子一样摊着手掌看,结婚对戒,这回真的给套住了。
响起,叶柯从口袋里面拿出来一看,是唐天放打来的,他犹豫着,唐天放打来十有八.九是因为唐佳卉,他并不想搭理。
“谁的电话,怎么不接啊?”
叶柯给她看了看,“接吧,说不定真有事呢,我先上车好了。”
叶柯一把拉住她,当着她的面接了电话,“喂,什么事?”
“叶柯,我姐她已经站在立交桥上快两个小时了,怎么劝都不肯下来,你快来看看。”
叶柯眉头一皱,“报警啊,警方会想办法的。”
“已经报警了,警察都在劝,她不听啊,我能想到的也就只有你了,拜托。”
叶柯严肃地说:“唐天放,不是我不愿帮忙,而是我真的无能为力,我没必要再为她的想不开而埋单,她想不开是她的事情。”
他就不相信唐佳卉真的会跳下去,要跳早跳了,不用等两个小时,而且还是在警方都惊动的情况下。电视新闻里多得是这种情况,有人想不开要跳楼跳江,闹得警方出动,市民围观,满城风雨,最后在大家苦口婆心的劝说下又放弃庆生的念头。这种事一次两次还觉得同情,但次数多了,就平添了几分可笑。
小冬也听到电话里面的声音,她拉了拉叶柯的衣角,摇摇头示意他不要说得那么狠,这对唐家姐弟来说,真狠。
唐天放的旁边还有莫以洋,莫以洋一把拿过,说:“叶柯,不管佳卉做了什么错事,她好歹也救了你两次,你真的见死不救?”
“她是救了我两次,但我两次生命受到威胁,也都是因为她!”
“叶柯,我对她也很失望,但是好歹这么多年的老同学,你们也曾相爱过,她错了这么多,还不都是因为爱你啊。”
小冬不理会叶柯,对着电话大喊一声:“莫老师,我们马上过去,你们劝着她点。”
叶柯瞪了她一眼,说:“她不会跳的,你们都别上她的当!”
“你听我说,现在大家都知道她跟你以前的关系,不管她是不是真的想不开,她这么一闹肯定又要上新闻了,你若不去,大家的矛头又指着你了,到时候你就是一个薄情寡义喜新厌旧的人。”
“我……那又怎么样,我向来不在乎。”
“你不在乎我在乎,我不想爸再为你担心,不想叶家再背上什么污点,更不想明业再来一次危机,我以前不懂为何爸妈都把叶家看成第一位,但我现在懂了,我们是这个家的一份子,我们在享受这个家带来的荣誉时,也有义务去维护它。叶柯,你有能力去解决这个危机为什么不去,你我都不是心狠的人,你也不想再让家人担心了吧?唐佳卉若真的死了,咱们心里也不会好过的。”
“可是,我……”
“你什么你,谁叫你在巴黎吻了她,你多少得负点责任。”
叶柯真是冤枉死了,头痛地拍了拍额头,只好对着电话问,“以洋,她在哪个立交桥?”
“学院路转角,去fd大学的路口。”
“知道了,我们马上来。”挂了,叶柯低低地咒骂一句,“唐佳卉,又玩什么花样,你真卑鄙,什么黑锅都要我来背!”
小冬拉着他就往车子跑,“快走吧,拖得越久负面影响越大。”
以最快的速度往学院路开去,还没到转角,路就已经堵死了,上海的交通就是这样,一出点状况就会赌。
立交桥下面已经放上了安全气囊,真是作孽,整整占据了马路正中两个车道,这条路本就不宽敞,这么一堵,整条路的交通都瘫痪了。再加上附近的围观群众,唐佳卉真是出名了。
叶柯把车停在路边,和小冬一起跑了一千多米才赶到。
唐佳卉已经爬到了立交桥栏杆的外面,迎着风,裙摆飞扬,她一只手扶着栏杆,身体往外倾斜着,摇摇晃晃的。她来来回回地在外围走着,唐天放在栏杆里面,看得出他情绪很激动,正在说着话,双手都在挥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