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金椅上的皇上,听辽国条条有理,最后还要把他的地土全还给他,心里早就同意了,可仍板着脸朝阿葱球问道:“为何辽国不释放朕的太尉。”
阿葱球心里发笑,可却亮出窘态抱拳臊道:“实不相瞒,不是不原放太尉大人,只是……”
“是什么?”皇上还没开口,柳拂扬窜前急问。
“是我国郡主喜欢柳晚扬,所以……所以想把他留下来成婚。”说完阿葱球露出万分羞赧表情。
众臣听他这话,顿时愣了。
辽国那位倍受疼宠,且才智过人的郡主要留下他们太尉成亲?皇上也愕然了,想到柳晚扬那终年如冰块的脸,狐疑挑眉问道:“才智过人的郡主为何会喜欢朕的太尉?”
“是,我国郡主不是一时才喜欢柳晚扬,而是在早些年就爱慕他了,今次擒他郡主非要……非要……”说到这里窘的说不出话来了。
皇上抿着嘴,差点大声笑出,没想到他那冰块太尉竟然蒙辽国郡主爱慕,这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胡说,我大哥定然不会与你们狼女成婚。”柳拂扬气急败坏大吼。
“太常大人说的一点都没错,所以柳晚扬现在正在郡主府中坐客,与郡主培养感情。”说到这里他叹气夸赞道:“真不愧是大周的太尉,坐怀不乱,我郡主貌若天仙,可却仍无法打动于他。”
皇上听他这一说不由点头了,这个大冰块就是这样子,什么都是礼数第一。“既然柳爱卿不愿,那何不放了朕的太尉?”
“请大周皇上放心,等郡主打动柳晚扬,必令他携同郡主前来跪安。”
“太尉心硬,如一直不动心该当如何?”
“这……”阿葱球脸上立即报赧喃喃讲不出话来。
皇上见他突然之间臊成这样子,拧起眉头疑问:“辽国使者你这是?”
“哎。”阿葱球大叹,抱拳道:“实不相瞒,我国郡主可能怀有太尉的孩子了。”
他这一说,群臣皆愣,脸上有青有红有白有喜有哀,完全形容不出那种惊愕之状。
皇上听郡主竟霸王硬上弓,紧咬住老嘴,蹩的得内伤了,好一会儿才喘道:“辽国郡主真是帼国不让须眉。”
“你们竟然如此下流。”柳拂扬气的全身发抖,怒指指着阿葱球大声指责。
“太常此言差矣,我郡主可是黄花闺女,乃深爱柳晚扬所致才如此冒失……”阿葱球越说越小声了。
“吐蕃大王到……”
就在一群人蹩笑之时,门外王徨高吭呐喊。
一瞬间热闹的殿内静了。
阿真顶着憔悴的胡杂跨进殿内,炯炯有神的眼眸凝视着这一干人,站定在金殿前闭眼不吭一声。
皇上见他依然这么猖狂,气不打一处来问道:“吐蕃大王,你是要回吐蕃还是去辽国呀?”
“这是我能决定的事情吗?”闭眼的他不吭不卑。
司徒敬孝见到他们大王如此凄惨,老泪泛眼凑过身哭道:“大王,您受苦了。”说到转身下跪哭禀:“还请大周皇上看我大王为您立下的功劳,请让他回吐蕃吧。”
“给我站起来。”阿真眼眸大睁,虎视着跪地恳求的臣子,威严无比。
皇上见他还这么强硬,立即哼出两鼻孔气,“吐蕃大王确是为朕立下不可抹来的汗马功劳,如让朕把他给辽国,朕实在于心不忍。”说道他怒瞪着闭眼的林阿真。
阿葱球听闻他这话,心里万般鄙视。又想当婊子,又想立贞节牌坊。可脸上仍直执道:“我辽国愿与大周再结百年秦晋之好,除答应大周皇上的要求外,外臣恳请大周皇帝许一名公主嫁于外臣。”外交,外交,交心才是最交。
皇上心中早一万个愿意把林阿真交给辽国了,现见到他自己提议要娶他的皇儿,立即喜上眉梢,双方都有嫁娶,那他和辽国这个婚盟是永结了。而且这位阿葱球他也有所耳闻,这可是有名的智王,见他一表人材,应对得体,着实是名好驸马人选。
“不知阿将军可有妻室?”皇上小心问道。
阿葱球见他这般问,隐着心中的嘲笑,真执回禀:“外臣正缺一名当家主母。”妾倒是有很多,从这里排到长城大概也排不完。
皇上听后大喜,想到玉儿为林阿真去投井,得救后终日晃晃忽忽,哭哭啼啼。林阿真着实可恶,今见辽国这位智王一才人表,足可抵林阿真十倍。怒瞪那闭着眼站在下面,好像事不关已的林阿真,气的不轻答应道:“两国交好贵在诚心,既然辽国三公主嫁于朕的皇儿,那朕今日就把七公主许配于你,以示朕之友好。”
“谢大周皇……”喊到一半后,阿葱球跪地磕头,打蛇随棍上喜唤:“谢父皇成全。”
“驸马起来吧。”这声父皇把皇上叫的满心欢喜,他的几个儿子资智平平,终于也有智闻天下的半子了。
喜完后皇上眯眼打量憔悴的林阿真哼道:“吐蕃大王,你就与驸马同去辽国吧。”
“哼……”一声重哼划过金殿,臣群立即脸色大变,额头挂满冷汗。
皇上见他到此时此刻依然猖狂,铁着脸咬牙朝阿葱球说道:“驸马,朕把他交给你了。”说完后站起身拂袖从内门走了进去。
“退朝……”王徨高吭的呐喊划过金殿。
众臣小心偷看了一眼林阿真,立即低头走开,没想到这位阎王爷也会有今天呐。
柳拂扬满眼泛泪,握着他的手悲伤道:“真哥……”
李伊也是心疼之极,抱拳朝他躬拜道:“大司马一路走好。”不觉中却也泪流满脸,是他们大周对不起他呀,可舍他一人,可保大周不受战火洗燃。
阿葱球心里刹异,没想到这位战神在这里只有两位知交,他都要去送死了,其它的官员连句嘘寒问暖的话都没有,人情冷暖啊。
“走吧。哼……”想后阿葱球板起脸,用孔武有力的手臂拖着他往殿门走去。
“大王……,大王……”司徒敬孝满脸是泪,急追了出去,把这戏演的是足足的。
当晚皇宫设宴,皇上得佳婿是喜上眉梢。
阿葱球这只老狐狸也作万分欢喜之状,宫女一曲舞罢,他立即捧起酒杯欢喜恭敬:“父皇,驸马敬您一杯,愿您开怀常在,寿与天齐。”
“驸马有心,驸马有心。”皇上见他如此知礼,是越看越满意,笑吟吟中一饮而尽。
阿葱球喝完一杯后,喜气洋洋再捧起酒杯朝皇后敬道:“驸马愿母后青春常驻,得亨仙年。”
皇后惊讶不已,轻巧里拿起酒杯看着皇上喜道:“皇上,驸马真是百年难得之才呀。”差点被林阿真劈死的佟皇后,对阿葱球是赞赏有加。
再一杯饮尽后,他再捧起酒杯朝冷着脸不吭声坐在一旁的七公主敬道:“我早心仪公主已久,今日夙愿得偿,真是皇恩浩荡,我必真心疼爱公主,与公主携手百年,来生再订盟约。”一席话讲完,殿内一片寂寞。琴玉不吭也不应,冰冷的霜脸蛋依然冷漠。
“玉儿……”皇上见她这么不给面子,板起威严的面孔沉声喝道。
琴玉听见这句饱含怒火的话,微微一动,快速拾起杯子,把酒一饮而尽后酒杯一搁,又是不吭不动。
顿时阿葱球额头滑下大颗汗水,这位迷恋战神的七公主,还真是有脾气呀。先投井,后摔脸,有种,他喜欢,不过不是爱。他爱的是温温顺顺,叫干嘛就干嘛的风骚娘门。
“公主真是豪迈。”他的脸皮很厚,摔脸就摔脸,反正又不少一块肉。
皇上见阿葱球如此大度,笑的更开心了,他的眼光果然不错,真是个好佳婿呀。
宫廷宴席结束后,夜也沉了。
阿葱球返身出城朝他的营帐步了过去。此次前来当使者只带五百多人来,扎营在城外,那个大老粗阿不打很爱跟路,假扮兵士跟着他一起溜到大周皇都来了。想到这里阿葱球挑眉暗笑,耶律栋现在肯定大跳脚,铁木努铁定磨利了刀,准备等他回去一刀宰了他。
晃了晃脑袋后,除了巡营的兵士外营中一片寂静,钻进营帐内时,他高翘的嘴角瞬间垮台了。
只见阿不打穿着士兵服坐在帐内与战神正喝酒着。两人聊的是万分投机。
见状他摇了摇脑袋笑道:“阿不打,他现在可是囚犯,你公然与囚犯喝酒,是不是想死?”
正和阿真喝着酒的阿不打见他来了,哼道:“怎样?咱们伟大的驸马爷是不是要砍了我啊。”
“假的,假的。什么驸马,这个公主是战神的。”想到这名七公主的脾气,他的胃就紧缩。
阿真听他这话,浓眉一挑,打趣道:“你既然不想要还要去提亲?”
“这不都是为了安抚大周笨蛋的心嘛。”阿葱球与他们席地而坐,抄过酒杯润了一口,还是他们的酒好喝,够劲、够味。
阿真听他说大周笨蛋,不由的也暗然失笑,笨蛋何其多,大周有一群。见鬼的老爷子真的把他送给辽国了。虽然早就想到了,可是真的到来时不免也让他大吃一惊,为了他的大周还真的什么都干得出来呀,人品有问题了。
“战神怎么样,被人背后桶刀的滋味不好受吧。”阿葱球笑着朝他打趣道,要是他们辽国,怎么可能发生这种事。
“叫我阿真吧。什么战不战神的,别扭的紧。”他说道后摇头叹道:“我为他们立下无数汗马功劳,没想到。”讲到这里深叹了口气,把杯中酒一饮而尽,“真他妈的见鬼了。”
“阿真,不然你来我们辽国吧,前途必定不可限量。”
阿葱球刚说完,脑门立即遭阿不打一敲,“我说你阿葱球是不是没带脑啊,他已是吐蕃大王了,除非圣上答应让位给他,不然怎么可能来我们辽国。”到这里大掌又往阿葱球脑门再拍,“笨的和猪一样。”
连续被拍了两脑门的阿葱球,额头滑下三条黑线被阿不打讲的是哑口无言,这个大老粗竟然敢鄙视智勇双全的他。怎么?天地调反了吗?
阿真见阿葱球被阿不打拍的是哑口无言,挑起嘴角笑问:“听阿不打说,你们的繁星看上柳晚扬了?”
阿葱球听他这一问,立即坐正,歪着脖子怎么也想不通道:“郡主竟然会去喜欢一个冰块,真是太令人匪疑所思了。”
阿真不赞同了,“这叫爱到了比惨死更严重。”晚扬怎么了,怎么说也是仪表堂堂啊,只是无趣了些而已。
阿不打和阿葱球听他说爱到了比惨死更严重,很给力的齐点头道:“没错,郡主为了这个冰块,和洪猛、圣上,还有大皇母都闹翻了。”
“哇,这颗繁星这么猛啊?”阿真咋舌。
“别看郡主平时大大咧咧的,可韧起来,谁都拿她没办法。”阿葱球小时候就吃过她的亏,到现在仍心有疑悸。
阿不打很不可思议中忧着个脸,无法相信喃道:“怎么郡主就看上这冰块呢?”想他刚擒了这个冰块时,这冰块嚣张的很,不跪不吭不看不说。他命人押下去,等处理完要去审他时,突然郡主的快马立即来了,说立即把他送到京里,不准委屈他,不准虐待他,不准强迫他,不准……,一大堆的不准,搞的这个冰块比他这个元帅还要拽。气的他是差点把*给捶破了。
阿真见他们讲到柳晚扬全都措败模样,不胜酒力中摇晃站起来道:“你们喝吧,我去睡了。”
“你千万别乱走。”阿葱球小心交待着,被大周人看到他逍遥地四处游荡,不只他命有危险,连他们都别回去了。
“知道了,我的命比你们重要的多了。”调侃里,他摆了摆手,挥帘走了出去。
阿不打和阿葱球听他这一句调侃,面面相觑后,耸耸肩继续喝酒。这个吐蕃的大王他们喜欢。
繁星的夜亮的很,城外的郊野凉风沁人。阿真坐在石头上,望着来往巡查的兵士,心中有些失落,又觉的可笑。
背后桶刀子?想到阿葱球的话,他嘲笑中摇了摇头。原以为老爷子应该对他还有一些情意,可没想到却这么无情。
想他在边境之时还担心他的身体,真是见鬼了。为了承诺还真的返回大周了。如果他狠心一点的话,在边境弄点事情出来,然后暗调婉儿离城,雪霜也不至于受重受,他也不至于深受这牢狱之灾。
什么信义,什么忠诚,什么君子,那全都是骗人的。
他做错了,他该好好的反省反省,一招错满盘皆输啊。
想到这里不由的深叹了一口气,酒被凉风吹醒了些许,站起身朝自己的营帐内走去,该死的大周——他妈的去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