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过我对颜家的东西没有兴趣!我只想要你正常一点!”
颜母冲上前去抓住颜豫北的手道:“豫北,豫北你听妈妈说,只要我们在努把力,再努把力颜家的一切就都是你的了!你爸爸好坏,你都不知道他有多坏好么!我听见他偷偷叫律师来立遗嘱,他想把他在‘颜氏’的所有股份都留给那个贱女人的女儿,他宁愿给别人的女儿也不给你!”
颜豫北痛心疾首,“小朵是爸爸的女儿!她理应继承颜家的一切!我能不能求你消停一点?”
“不是!她不是!”颜母激动无比,“你才应该是佑宁的儿子,要不是她妈妈横插一脚进来,我怎么会嫁给你爸爸,要不然我应该嫁给佑宁,我应该给他生儿育女,这样,你不就是颜家的儿子了吗?哪里轮得到那母女俩来抢夺本该属于你的一切啊!”
颜母愈发歇斯底里,颜豫北恐家丑外扬,赶在家里佣人发现什么以前,赶忙抓住颜母往楼上的房间里推。
颜母一应与他对抗到底,却仍是敌不过颜豫北的力气,颜豫北三两下把她推进客房以后回身便将房门落了锁,这一回身,正好瞧见客厅的大门已经被不明所以的佣人从里面打开,而那个先前还在门外面的小女人正气势汹汹得冲上楼来。
“颜豫北!”
“不要相信任何你看到的和听到的东西,那些都不是事实。”
颜小朵快步奔到他跟前,仰头望着他的眼睛,“那你告诉我,你所谓的事实到底是什么?”
颜豫北侧转过身,似乎并不愿意多说,“带你离开边城的时候,我有想过把事实告诉给你知道,可是现在,你选择的人是温礼衡不是我,你宁愿被他利用也不愿意离开,所以事实,你也不需要知道。”
“为什么你们每个人都说礼衡利用我?他到底能利用我什么?”
颜母还在身后的客房里叫嚣,不停拍打着门板要求颜豫北放他出去。颜小朵斜眼看了一下那道房门,刚要冲过去就被颜豫北一把扣住手腕往后拉。
“颜豫北你疯了!那是妈妈!”
“就算是妈妈也是我的妈妈,颜小朵,这里已经不是你原来的家了,多去看爸爸几眼,早点离开这吧!”
“颜豫北你到底是怎么了?还有妈她又是怎么了?你们这样……弄得我整个人一团糟,我到底应该相信谁说的话啊?”
“你谁都不要相信,相信自己就行了。”颜豫北怔怔望着楼下,两只手撑在栏杆上面,“我能给你的时间不多,小朵,这是你最后的机会,若你不能在那之前令温礼衡娶你,那就别怪我拉你一起下地狱了。”
一直到从颜家的宅子里出来,颜小朵都还心有余悸。
她其实不太听得明白颜母跟她说的那些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也不明白颜豫北的,还有爸爸,她其实隐隐约约也觉得爸爸知道些什么,他们都知道,可却全都瞒着她一个人。
她开着自己的小车从山路上下来,期间接到颜父的律师打来的电话,说是让她有空到律师楼来一趟,有些文件需要她签字署名。
“什么文件?”
“‘颜氏’的股份授权转让书,颜先生已经将他名下所有的股份都转让到你的名下了,颜小姐。”
颜小朵一个急刹车,心头一片阴霾,总觉得有大事即将发生。
……
顺利熬到毕业典礼结束,温礼衡竟然都没有再来找过她。
刚开始的那几个月,颜小朵也有胆战心惊的时候,一直等到月事如约而至,她才终于卸下自己的心房。
其实她不是不想给温礼衡生孩子,她只是气他,完全不考虑她的感受也不与她商量,就轻易替她决定了以后的事情。当然,后来她也有回家去看过颜父,这段日子颜父的病似乎越来越重,有时候连说话都没以前清楚了,却每次都要拉着她的手絮絮叨叨半天,有时是回忆她的小时候,有时候又是担心她的以后,似乎这个女儿永远是他心头放不下的宝贝。
颜小朵几乎每次回来,颜豫北都在,他在的情况下一般颜母就不会在,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刻意安排,总之那次以后她就几乎再没单独与颜母相处过,纵然她的心中有千百个疑问,可她总觉得颜豫北像横亘在她与颜母之间的那道墙,尽量避免她们之间的直接接触。
再然后,颜母突然从自家的楼梯上摔下来,颜小朵匆忙赶到医院去看她时,颜豫北正好也在病房里,两母子正不知道因为说到什么,颜豫北紧紧拽着颜母的手,而后者,则一脸的惊恐。
“妈妈!”颜小朵轻叫一声冲上前去,挡在颜母的跟前。
“小朵,小朵,你终于来了,你哥哥他要杀我,呜呜呜,他要杀我!”颜母害怕地往颜小朵的身后缩躲,望着颜豫北时,整个人都陷入了惊恐。
颜小朵震惊地去望着颜豫北,却发现他的目色平静,竟然一点波澜都没有。
颜豫北要伸手去拉颜小朵,却被后者躲开了。
“豫北,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就算……就算你是因为讨厌我,可你能不能不要这样对妈妈?她是你的亲生妈妈啊!”
颜豫北淡淡瞥了一眼颜小朵身后的颜母,后者越害怕,他就越沉默。
颜小朵紧张地去抓他的手,“豫北,我真的不懂,家里发生了什么事,‘颜氏’又发生类什么事?还有爸爸那里,你们全都瞒着我,我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求你,能不能告诉我?”
颜豫北反手扣住她的手腕往门外面拖,“回去吧!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颜小朵就堵在门口,“你不让我回家,也不让我见妈妈,是因为你恨我想要报复我是吗?因为我曾经丢下你一个人,所以,你现在也要丢下我了是吗?”
颜豫北这次是用力推了她一把,根本就不给她把话说清楚的机会,便把她挡在了门外面。
颜小朵低着小脑袋,站在门边掉了会儿眼泪,等到确定自己没事以后她才转身从病房门口离开。家里已经回不去了,妈妈他也不让她看,她一个人伤心落寞得不知道该去向何处的时候,第一个想起来的人还是温礼衡。
自己开了车过去,知道自上次的不欢而散以后他可能已经不会见她,可她还是想要去看看他。
这个时间天都黑了,她不知道夜里的他究竟会睡在什么地方,陪在他身边的又会是谁。
条件反射地把车开到温家大宅的门前,她发现原来入夜了便真是可怕。狡兔尚且还有三窟,更何况是他?这个时间她除了在温家大宅外守株待兔以外,根本就不确定他会在哪过夜。
一直等到天都亮了,等到温家大宅里面陆陆续续有人出来,可是,就是不见他。
她的心凉了半截,想着他昨夜一定是在别处睡的,他向来不喜欢一个人,又对女人有着极高的品味和讲究,而他隔了这么长时间都没来找过她,一定是……一定是……
颜小朵没敢再想下去,也不愿意想了。
反正她也早早就下定了决心,想要爱他是她一个人的事情,没必要再连累个孩子了。
重新开车上路,就接到简竹的电话,说是本来约好她去帮她拍毕业照的,结果因为顾容昊执意要去,所以暂时不用她过去了。
简竹的学校举行毕业典礼比颜小朵的晚了一个礼拜,所以早在一个礼拜之前,她们就是约好的。
颜小朵一晚上没有好睡,这时候真是再忍不住,一路把简竹骂得狗血喷头的。
一直到毕业典礼结束,她才再接到简竹的电话,本来正准备开骂,却突然听见电话那端的简竹声音颤颤巍巍地道:“来接我!你等我十分钟好吗?我马上下来。”
听简竹报了地址,颜小朵也敏感地知道,也许这场离别,早就注定了。
颜小朵将她那辆酒红色的保时捷越野车停稳在华府半山的门口,就见简竹已经穿戴整齐并拎着只小行李箱站在门口了。
夜色浓浓,颜小朵还没下车,简竹已经自己将小箱子拎起来放进了她的后备箱。颜小朵总觉得那小箱子十分眼熟,像极了简竹离开申城时拎过的那只,只是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她的东西,还是只有一点,一直小行李箱足以装下所有。
颜小朵到机场后才打电话帮简竹改签,本来定的是一早的航班,因为顾容昊的突然状况,导致时间一改再改,就算最近的航班也要等到第二天天亮才能离开。
两个人拿了机场打印的行程单到附近的酒店登记住宿,打算天一亮就回机场登机。
颜小朵也不知道帮助简竹走这一场说走就走的感情之路,究竟算不算是帮错了时机,可她与温礼衡还有颜豫北之间的一切已经是个结不开的死结,尤其是她同温礼衡,她永不会做他的妾,也不会给他生孩子,所以简竹就算再爱顾容昊都好,她的心情自己可以理解——那是一个有尊严的女人最后的坚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