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人群之后杨洛归远远的没有看清楚般若颜的面貌亦听不见般若颜说的话。但是。模模糊糊间,似曾相识的感觉越来越强烈。想要再看清楚,无奈已有内侍出来宣昭,只好随着一干大臣们走进大殿。
成王爷拍拍般若颜的手,脸上挂着怎么也消不掉的笑容,“颜儿莫担心,耐心在殿外等候皇上的宣召。为父先去殿内等候。”
般若颜盈盈一笑,点点头,软着声音说,“颜儿知道了,父王慢走。”
今日的般若颜实在是让成王爷满意之极,他几乎是用飘的走进了大殿。
原本站在成王爷对面冷眼旁观的烈王爷看着成王爷脚下踩着棉花的样子,心中闪过一丝讶异。没想到,在成王爷心中,这个嘉萝郡主的地位竟然如此之高,竟能轻易地掌握向来稳重的成王爷的喜怒。嘴角勾起一丝玩味,看来,八面玲珑的成王爷这次再也玲珑不起来了。
深深地看了一眼背对着他的娇柔身影,赵烈阳与身边的人一同向大殿走去。
许照泉是以成王爷身边的侍者进入的宫中,没有资格进入大殿,等所有的臣工走进去之后,留在殿外的人寥寥可数。
般若颜微微抬眼就看到了许照泉的存在,眼睛一亮,嘴角的笑意真实了许多。般若颜正要抬步奔走过去,却被许照泉一延伸示意不可。般若颜硬生生的刹住脚步,小幅度的转头,略带怨恨的眼神看向站在不远处的一排宫女的身影。
一直随侍在身旁的回春察觉到了般若颜的不满,低声安慰道,“郡主,再等一会儿就会有人宣您进去,不要心急。”桑儿的品级太低,没有进宫的资格,刚刚进宫时,被拦在了宫外。
般若颜低下头撇撇嘴,亦小声回道,“好了,不用担心,我不会闯祸的。”心里却在不住地埋怨,天知道老皇帝发什么疯,明明按郡主的品级,只要在宫外发张纸质的册子就可以了。到了她的身上,却一定要行正式的、吉时的册
封大典。难道是老皇帝最近太闲了,所以小事办成大事,用来消磨时间?默默地翻了个白眼,般若颜继续想,最好不是这样,要不然自己就成了被耍弄的猴子了。
正这样胡思乱想着,就听见远远地,大殿门口出现了一个内侍才穿的暗红色的身影,扯着嗓子在喊,“圣上有旨——宣——郑氏颜儿觐见——”内侍的声音在空旷的宫内回响,一声接一声,重重叠叠,震撼了听到的人的心。
一时间没有想到郑氏颜儿就是自己的名讳,般若颜仍是继续空想中,直到回春扯了扯她的袖子,她才反应过来,忙跪下来,回答道,“郑颜儿接旨。”随即站起身,慢慢的迈着步子,走在了通往正殿的专属道路上。
她在心里记着教习嬷嬷曾经说过的话,“圣贤路是朝和殿历来后妃、亲王、郡王等受封时必走的路,走过这条路,到了正殿,就要立即跪下拜见皇上。”
许照泉看着圣贤路上越走越远的身影,心中的痛感越来越强烈。颜儿,颜儿,如果有一天你知道了真相,你会不会怨恨你的照哥哥?恨到……恨不得他立即死去,恨不得从未认识这个人。
……
“民女郑氏颜儿拜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般若颜的身影出现在正殿的门口的时候,已经让在场的臣工下意识放轻了呼吸,当般若颜跪下来说话的时候,整个大殿内已经听不到任何的响动。
无视在场的人们,般若颜慢慢地走到指定的位置才跪下来,按着教习嬷嬷所教过的形式行了大礼,然后身体保持这一动不动的姿势,耐心的听坐在最高位的那个人的回答。
仿佛凝固了时间,不知道多久之后,殿上的皇帝温和的开口,“颜儿这么多年,起身吧。”
“谢皇上。”声音一丝未变,仍然保持着刚刚走进来时的感觉,丝毫不为皇帝以外的好说话而感到诧异,仿佛这是天经地义的。唯一另般若颜感到意外的是,听声音来说,
“老皇帝”的年纪竟和成王爷的年纪相差无几。
“颜儿今年多大了?”另众臣工意外的是,与往常的册封不同,皇帝竟然意外的好说话,将殿下的一干大臣忽略掉,与即将册封的郡主话起了家常。
“回皇上,到今年秋天八月颜儿就满十五岁了。”般若颜亦不含糊,当着众多人的面,回答着私密的问题。
“十五岁?”般若颜听着“老皇帝”叹息似地说,“该行及笄礼的日子。”
“老皇帝”正想再问下去,就听见身畔的内侍小声提醒道,“皇上,吉时快到了。”
要出口的话顿了顿。“老皇帝”继续说,“宣读册封的旨意吧。”
“是。”暗红色的身影躬身回答,而后拿出早已准备好的圣旨宣读道,“奉天承运皇帝制曰:鸾书光赉,彰淑范以扬徽;象服增崇,端内则以持身。载稽令典,用涣恩纶。资尔郑颜儿,乃成王爷之长女也。天资清懿,性与贤明。能修《关雎》之德,克奉壶教之礼。宜登显秩,以表令仪。是用封尔为嘉萝郡主,赐之银册。徽章载茂,永绥后禄。钦哉! 郑氏颜儿领旨谢恩——”
终于忍耐着听完的般若颜,急忙回道,“郑颜儿领旨,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般若颜的回答淹没在殿上臣工们一同喊出的“万岁”之中。
内侍念完圣旨,在臣工的万岁声中走下殿中的台阶,走到般若颜面前,托着盘子尖细的声音在般若颜的耳边炸开,“特赐嘉萝郡主银册。嘉萝郡主,请接册。”
刚刚宣旨时,般若颜头痛于冗长繁复的字句,没有听清楚圣旨上面的话,但是现在这耳边的话却是听得清清楚楚,银册?!!怎么会是银册?!难道搞错了?!!
正这样想着,接着听到身前催促的声音,“嘉萝郡主,接银册吧。”
无奈的伸出手,般若颜叩头谢恩,“颜儿接旨,谢皇上恩典。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