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都说什么了?”时湘的心忽然忐忑起来,“家”这个字眼,离她已经很远很远了。
时湘这些年,能够得知父母的消息,靠的都是大院儿里一个比他们小好几岁的女孩子。偶尔也会听她说起,自己的父母变得苍老了许多,时常会念叨“湘湘”这两个字。
可时湘却不敢面对,她害怕,害怕回到那个地方,迎接她的不是温暖的怀抱,而是更加严厉的职责。
“他们很想你,而且,我说了我们要结婚的事情,他们很想帮我们操办婚礼。”周熙吻了吻时湘的额头,将她靠向自己的胸膛。
“真的么?”话一出口,早已带了哽咽。
“傻瓜,干嘛要用一个过去的事情来惩罚自己跟家人呢?”周熙温柔的拂去她脸上的泪,一阵的心疼。
“我害怕他们不原谅我。”时湘的声音瓮瓮的,拱在周熙的怀里,汲取着温暖。
“没有人不愿意原谅你,对了,我还见到了蓓蓓和景澜。”周熙看着她这般小女人的模样,心底里划过一丝柔软。
“蓓蓓她……还怨我么?”那么多条微博,蓓蓓无疑是幸福的,穆景澜那么疼她,舍不得她瘦一点儿委屈,想必早已是掉进了蜜罐里吧。
“你这小脑袋,一天天的怎么把别人想的这么阴暗。蓓蓓说很想你,让你过年记得给她带个大红包。”周熙捏了捏时湘的小鼻子,没好气儿的看着她。
这丫头把自己想的也太恶毒了,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都过去多久了,谁还整天揪着不放啊。
“她还是跟以前一样,神经大条。”时湘勾起一个浅浅的微笑,她也想蓓蓓啊,以前夜深人静的时候,被人奚落被人排挤的时候,总是想起之前蓓蓓拼了命维护她的样子。
蓓蓓长得本来就不算特别高大,又不喜欢穿高跟鞋,衣服永远很幼稚,知道上了大学都还会被认成初中生。当然,若不是身高不合适,可能也得有人把她当成小学生。
可就是那么一个小人儿,每次只要一有人骂自己,她一定会拼了命的跟对方理论。直说到对方哑口无言主动认输,她才会意犹未尽的拉上自己。
“想什么时候回去过年?”周熙看着她陷入回忆,总算是长舒了一口气。
“等你放假了,我们就走。”时湘的声音,听上去轻快了不少。要回家呐,好像很棒的样子。
对于南方这湿哒哒的冬天,她早就已经忍不了了。那寒风像是要浸入骨髓里一般,来杭州的第一年,她的手脚都长了冻疮,每到空调屋里,就会痒的让人根本无法专心的工作。
“好,派我的湘湘公主去购物,多给长辈买些礼物。还有……你自己去买些喜欢的衣服,再也别穿黑色了,不适合你。”周熙想看的,是那个飞扬跋扈的时湘。
“不怕自己破产?”时湘挑眉,以前……也有人给过她银行卡呢,她也学着名媛千金的样子,出入各种奢侈品专柜,也曾经出个门就花掉个十几二十万。可那些东西,最终给她换来的,就是对名利金钱更疯狂的追逐……
时湘对于杜笙,说恨也恨,说不恨也不恨。是他把时湘捧到了最高点,让她在那么年轻的时候就已经见识了一切肮脏。可最终,他还是为了联姻,放弃了跟时湘的感情。
时湘以前觉得,她对于杜笙,还是爱过的。可遇见了周熙,她才明白那只是一种崇拜和依赖。
不过,好在她还是等到了自己的爱情。
接下来的几天,时湘一直都在逛超市。爸爸腰腿不好,买个按摩椅,妈妈气血不好,买了阿胶跟燕窝。
结账的时候,时湘刷了周熙的卡,哆嗦着签下他的名字,心里一阵的满足。原来,这才是脚踏实地的感觉。
十天之后,周熙结束了年前的工作,准备给公司放假。放假之前,照例是公司的年会。周熙毫不含糊,带着时湘去买了一套最美的晚礼服,当天牵着她的手直接去了现场。
“天呐,老板娘果然很美艳!”员工远远看着跟周熙一起在台上致辞的时湘,一个个恨不得惊为天人。
即便是之前早就见过时湘的几个人,瞧着她现在容光焕发的模样,也丝毫无法把她联想成前一阵还畏手畏脚的那个小丫头。
时湘本就是播音主持系的,舞台和讲话对她来说,比吃饭都简单。三言两语,直接就把气氛推向了最。
“有你在,以后公司都可以少聘一个主持了。”周熙看着台上的时湘,美眸迸发出自信的光彩。有些人,天生就适合舞台!
“我可贵了,你出得起价钱么?”时湘媚眼如丝,语调里带着娇嗔。
“出不起就给我个友情价,我好歹也是把全部身家都给你了,实在不够的话,给我打个折呗。”周熙剥了一只虾子放在时湘的碗碟里,他那双白皙而修长的手上沾了不少汤汁,看上去却丝毫没有狼狈的感觉。
“谢谢你,周熙。能遇到你,是我这辈子最幸运的事情。”时湘没头没尾的来了这么一句,趁着周熙还在错愕的时候,时湘已经低头把他剥的虾丢进了嘴里。
年会结束之后,时湘跟周熙休息了一天,然后便开车拉上准备好的礼物,准备回时湘家去过年。知道她要回来,蓓蓓忐忑的一连三天都没睡好觉!
“伊心蓓,你要是再滚来滚去,我就跟你分居了。”穆景澜忍无可忍的揉着太阳穴,几乎已经处在崩溃的边缘。
“男神,你说我要给时湘一个拥抱呢,还是一个法式热吻。不对,我主动示好真的合适么,要不要假装高冷?”见穆景澜终于醒了,蓓蓓立马就滚到了他的怀里。
“你再不老实睡觉,我现在就让你出去感受一下,外面到底冷不冷!”穆景澜毫不留情的把某人从自己怀里揪出去,她都多大了,这种事儿轮得着她主动示好么?!